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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别人的二奶
    我哑然。听起来温月说得似乎也有道理,不过我仍然无法接受。我想了想,说:“从你的角度,或许你说的并没有错。但是,从我的角度,却又是另一种光景。我想了解你,知道你的情况,纯粹是想关心你,走近你。因为我觉得,既然和你在一起,一天不了解,无所谓,一个月不了解,也无所谓!但是,倘若像这样快一年了,还是什么都不了解,那就很让人伤心了!” 温月看着我,欲言又止。 “温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背景,我都觉得无所谓。”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开始有所针对地说道。 温月苦笑。 我蹲下,轻轻抓着温月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温月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但是,我感觉得到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温月,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够光彩?”我心一横,说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是不是别人的二奶?” “二奶?”温月哑然失笑:“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形象?” 被温月这么一反问,我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挠挠头,窘迫地说:“也不是,只是我……我……” “我”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个究竟来。 只见温月苦笑道:“有时候我倒希望自己是个二奶,那就简单多了,可惜呀……” 温月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温月是别人的二奶,身份很不光彩,所以才极力隐瞒和掩饰。可是,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事情似乎更加复杂,也更加麻烦。 “对不起,我……”我垂下眼睑。我为自己误会温月而感到内疚与不安。 温月只是叹息,没有说话。 我看着温月,心里极不是滋味。到底温月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又有什么苦衷?以至于她如此愁苦又不愿启齿?我想着这些问题,却又不好再追问下去,我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说错话,那就更加尴尬了。 沉默了一会,我低声问道:“温月,你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温月摇头,看着我,好半天才轻轻地说:“睡觉吧。” 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梦见温月头发散乱地站在巷口,任我万般叫唤,她都始终不回应,一会又梦见温月与自己怒目相向,两只嘴唇上下翻动,臭骂不止,而我却一句没听清楚;一会梦见一个面目狰狞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紧紧追着我和温月,一会又梦见我孤零零地置身荒郊野外,四周漆黑,鬼哭狼嚎不绝于耳,想逃不知往哪逃想躲又无处藏身…… 而且感觉这夜无比漫长,有几次被噩梦惊醒,睁眼一看,却总不见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隐隐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并无谁人叫我。不过天已大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我起身,四处张望,却不见温月的影子。 “温月!”我叫了一声。 可是,无人应答。 我打了个呵欠,然后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却发现门半掩着,里面黑漆漆的。 温月跑哪去了?我喃喃自语。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仍未见温月回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拿出手机给温月打电话。还好,只响了三声温月便接了。 “你醒了?”温月问我。 “嗯,”我急切地问道:“你在哪里呢?” “我在外面办点事。”温月说道。 “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我有点嗔怪地说:“你可把我急死了!” “对不起。我看到你睡得很沉,所以才没有叫醒你!” “那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温月说:“回头我再去退房。” 我想了想,觉得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便说道:“好吧,那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穿过香格里拉的大堂时,我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如此豪华的大酒店,本不是我能来的地方,但是我却来了两次。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如果再来,又是怎样一种光景? 走到离大门口还有一两米的距离,我不由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徐徐地扫视着整个大堂。 半晌,我才满是怅然地回过身,刚要迈步,却听到有人叫道:“星星!” 我定睛一看,叫我的人竟是侯晓禾。她正迎面向我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和侯晓禾异口同声地问道。话刚落音,我们又不由笑了起来。世界太小了,想不到在这里都能碰得到。 “我有个客户住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拜访一下!”侯晓禾说道。 “哦,”我想了想,说:“我也是来找人。” 话一出口,我又暗觉好笑。我犯得着跟侯晓禾撒谎吗?再说了,我还用跟她解释吗?我们早就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了。——也许,侯晓禾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要不然她的脸怎么微微红了起来? 接下来,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我们心里都想和对方多聊几句,但又觉得似乎不是很妥。于是,相视一笑之后,便挥手道别。 我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回头,正好,侯晓禾也转过头来看我。 “对了,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侯晓禾说道。 我折回大堂内,走到侯晓禾跟前,问道:“什么事?” 侯晓禾未语先笑,但很快又敛起笑容,轻声说道:“我快结婚了……” “哦?”我的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脸部肌肉也僵住了。 侯晓禾察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但她还是继续往下说:“我们计划今年年底扯证,然后在明年五一办酒。” “是吗?”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再极力说了一句玩笑话:“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走运?即将做你的新郎官?” 我忽然想起早前黎水说过的话,该不会真是那老头吧?当下心生骇然。 “你用不着这么损我吧?我有那么差吗?”侯晓禾笑着说,她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姓高,你不认识的。” 高老头?我忽然想笑,又问道:“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还要向你汇报我们的恋爱史?”侯晓禾嘟着嘴巴,反问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侯晓禾咯咯笑了起来:“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告诉你吧,我们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上认识的。” 我也嘿嘿笑了起来,又开玩笑地说:“在我们分手之前认识的?” “当然不是啦!其实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我吃了一吓:“你行哦!这么快就要结婚了?看来你真是变了,当初和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也没想过要结婚……唉,只能怪我魅力不够呀!” “说哪里去了?!其实我觉得结婚这种事,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跟时间并无太大联系。” “厉害!连见解都上了一个层次!”我带着些许奚落地口吻说道:“那跟年龄呢?有没有关系?” “和年龄也没有多少关系啦!”侯晓禾说得很轻描淡写:“你难道没见现在很多老夫少妻或者少夫老妻的呀?” “那是,谁叫我这么保守呢!”我故意叹息,又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的新郎该不会真是老爹级别的吧?” “讨厌!你才老爹级别呢!”侯晓禾给了我一个白眼:“他才大我两岁!” “哦?”我小声嘀咕:“难道换人了?不是高老头?” 不过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呢?”侯晓禾没听清楚我的嘀咕声。 我连忙说:“哦,没什么,我是在恭喜你!真的,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谢谢。”侯晓禾甜甜一笑。看来,她对自己的准新郎还比较满意。 “到时候记得给我发张请柬哦!”我说。 “嗯!” “我一定会前去捧场的!不过,你可千万别安排我讲话。否则我一不小心把你那些糗事说出来可就不太妙了!” 侯晓禾瞪了我一眼,不过语气却很好:“看来你这贫嘴的恶习还是没改。” “没办法,没人管教,放任自流,想改都改不了。” “好啦,不跟你贫了,我的腿都站麻了,况且像我们这样,在人家大堂内站着说半天话也不雅观。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 “好。” “你电话号码没变吧?” “没变。” “好。拜拜。” “拜拜。” 看着侯晓禾远去的背影,我在脸上浮了半天的笑容终于蔫了下去。我双手插在裤兜里,自嘲地哼了一声,然后慢慢走出香格里拉。 走出香格里拉的大门,金灿灿的阳光扑面而来,很是刺目。我下意识地用手挡光,并微微眯着眼睛。 沿着河畔柳堤漫步,看着风将河水吹起层层波纹,听着不时响起的汽笛,想着一些如烟如雾的往事。这样的上午,委实让我有太多的感慨。是啊,曾经和自己相恋几年的女人就要和别人一起步入婚礼的殿堂,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换了谁也不会好受的。所以,请允许我再把关于我和侯晓禾的某些回忆最后重温一次吧,因为从今以后,侯晓禾就走进了别的男人的世界;因为从今以后,侯晓禾就是那个男人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音符,只为他吟唱;因为从今以后,所有关于侯晓禾的回忆就会像晒干的咸鱼,再无半点鲜活,必须得永远地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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