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绕回远点,这小蹄子还蛮精明,刘哥想。“嗯,骗量你也不敢。这样吧,让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证,记一下你的家庭住址,我立马让人放了沈小伟。记住,我放了沈小伟后,你不能玩花样,否则……”刘哥说到这,低沉地笑了几声,“嘿嘿,你问问汪晓月吧,在我面前玩花样会是怎么的结果。无论你家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您不会是道上人物吧?”蒋函函故意装得很害怕,其实她早已看出,刘哥有道上的背景和特征了。 “哈,你说呢?”刘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吓我的吧。” 刘哥亲昵地搂住蒋函函,说:“宝贝,别怕,只要你听话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我记一下你的地址,就让人把沈小伟放了。不过,他放出来,你得陪我两年。” “陪你两年?那可不行。”蒋函函几乎吓了一跳,两年时间,自己要耽误多少钱啊。再说自己已经有了退意,不想无休止的在风月场里混下去,正准备乘现在还比较年轻,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嫁了呢,两年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不行就算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一个月,咋样?”蒋函函咬牙说。 “不行。”刘哥断然拒绝。 蒋函函想了一下,又咬牙说:“那就两个月,两个月已经很长了。” 刘哥说:“起码一年半,这是最少的了,我不喜欢讨价还价。” “半年吧。”蒋函函几乎是带着哭腔了。 刘哥的脸有些阴沉了,蒋函函生怕这喜怒无常的老狐狸又生气反悔,把心一横说:“一年。” “好!成交。”刘哥突然眉开眼笑起来,“来,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协议,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蒋函函当然不想给刘哥看身份证,但急于让沈小伟出来,便十分不情愿地下床,从包里掏出身份证交给刘哥。没想到,刘哥只扫了一眼,并没有记录便把身份证交还给蒋函函。刘哥说:“哈哈,我只是试一下你是不是诚心实意,其实根本用不着看的,酒店前台有你的身份信息,我随时可以调看。看来你还蛮有诚意的,好,为了今晚我们就能酣畅淋漓地爱上一场,我这就打电话。” 刘哥下了床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给华城的朋友打电话。蒋函函很激动,但心里疑惑,能成吗?放一个人真的这么简单? 果然就给蒋函函猜中了,当天晚上沈小伟确实没有被放出来。 刘哥打电话,很严肃地让朋友放了沈小伟,朋友一愣,嘻嘻哈哈地问:“刘哥,有没有搞错,放了他?” 刘哥说:“没错,放了他吧,那小子也蛮可怜的。”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是怎么搞的,是大发慈悲还是良心发现,真想透了?” “啰嗦个球,帮帮忙照我说的去做,来省城的时候我请你到亚细亚看表演,全是俄罗斯小妞。” 朋友笑了:“刘哥,那可不成。” 刘哥问:“怎么,还要加价?” 朋友说:“不是这意思,是现在放了那小子这事不成。” 刘哥有些不高兴了:“为毛不成?难道我的话不好使?非要劳动别人给你打电话?” “别别别。”朋友急切地说,“不是这个意思,领导们都很忙就不要麻烦他们了。是这样的,你想啊,抓要有抓的依据,放也要有放的理由啊,总不能说抓就抓说放就放吧。” 刘哥问:“那要怎样?” 朋友略一思索,说:“容我想想,起码得把手续做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起码明天下午吧。不过你得想好了,这次放了,不能再让我抓了,你就是请十个俄罗斯小妞陪我,我也不能帮你这样瞎折腾了。” 刘哥沉吟了一会说:“不会了,好吧,就明天下午。” 放下电话,刘哥对蒋函函说:“你听到了,明天下午就能出来。”又叹口气,“唉,这帮家伙,让办点事总是这个那个的,等到省城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刘哥说完,又耍起了无赖:“今晚我不走总成了吧。” “刘哥,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 “非要搞得像一场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不是吗?蒋函函想。“刘哥,你就忍耐一晚上吧。” 刘哥挠挠头,说:“好吧,就依你,料你也跑不了。” “就是。”蒋函函故作轻盈地笑笑。 一场见不得阳光的谈判,终于在蒋函函凄苦而又响亮的笑声中结束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沈小伟正在号子里和其他犯罪嫌疑人一起,在老大的带领下在地铺上盘腿打坐,有人打开铁门对着号子里叫:“沈小伟,带上你所有的东西,出来。” 沈小伟纳闷,咋?要换号子?早先他们折磨我的时候你们不换,现在他们不折磨了倒要换,到了一个新号子里,还说不定遇到哪些人呢。虽然心有不甘,但沈小伟不敢违令,更不敢怠慢,迅速装好自己的衣服,提着袋子随着警察往外走。 警察并没有把他带进新号子,而是带他进了一间办公室。到办公室后,有一个和颜悦色的人告诉他:“沈小伟,我们准备放你出去。” “放我出去?你们没搞错吧?”沈小伟简直不敢相信,懵懵懂懂地问。 警察哈哈一笑,说:“怎么,还住习惯了不想走啊?” “不是,不是。”沈小伟赶紧说,“只是有点太突然了。” 警察问:“知道我们为什么放你出去吗?” 沈小伟答:“不知道。” 警察又问:“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还不是为了那,那钱的事。”经过多天号子生活的洗礼,沈小伟说话乖顺多了。 “钱的事已经搞清楚了,确实不是偷,这事我们从此不提,你也别提,就算过去了。知道吗,我们抓你是有另外原因的。” “另外原因,什么原因?”沈小伟简直听糊涂了。 “对,是因为大约一年以前,你持刀伤人,有这事吗?” 这事没听他们提过啊,今天怎么突然提这事?难道他们想数罪并罚?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沈小伟的脑子急速地转动起来。 “其实你这事我们早就知道,那天处理的派出所有案底,当时有人举报了你的名字,只是你跑了,没有抓到你。” “不是——我第二天去过派出所的。”沈小伟急忙解释。 “别紧张,也别解释了,”那人把一张纸片往沈小伟面前推了推,“关你这些天,就是对你持刀伤人的处罚,有意见吗?没有意见就在上面签个字,签完字你就可以走了。” 沈小伟犹豫,不知道其间有没有诈。 警察奇怪地问:“怎么还不想走啊?” “想,想。”沈小伟连忙说。 警察说:“那就签个字,签完字你就自由了。” 沈小伟糊里糊涂地在拘留单上签了字,又糊里糊涂地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虽然糊里糊涂,但沈小伟对看守所大门投以告别式一瞥的时候,心想终于出来了,狗杂种刘哥等着吧,你的死期快到了。 沈小伟的父母早早的就在门口等他了。他们是三点钟的时候,接到蒋函函的电话就在门口等的。蒋函函告诉他们沈小伟今天下午能出来,老两口便欢天喜地地跑到大门口等。 风儿吹来,卷起一片尘土朝沈小伟扑来,沈小伟的眼睛瞬间有些模糊。他眨眨酸胀的眼睛,再眨眨,没错,是父母。沈小伟的心猛地一紧,这事可闹大了,都把老家的父母惊动了,他们怎么禁得起这千里之遥风尘仆仆的折腾。沈小伟流泪了。 父母迎着沈小伟走过来,母亲像老鹰张开翅膀一样张口双臂,把比自己高一头的沈小伟搂在怀里,手在沈小伟的后背上不停地拍打着,想说什么,但激动得什么也说不出来。父亲则在一旁傻傻地笑着,也不说话。一家三口在看守所大门前无言地感慨了好长时间,才打车离去。车开动后,司机问去哪,沈小伟当然说出自己租房子的地方,父母也不说话,随沈小伟来到他在华城的家。 家里已经满是灰尘,一到家,母亲便马不停蹄地帮着打扫。父亲则在一旁和沈小伟说他们接到拘留通知后发生的事。当说起蒋函函所做的一切的时候,沈小伟触电一样站了起来,大声地说:“你们说啥?她救我出来的?你们住在她家?” 见沈小伟如此大声,母亲停下手中的活问:“怎么了,你这是?” “我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沈小伟说。 父亲这个时候摆起了他应有的威严,一把将沈小伟按在椅子上:“大呼小叫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让你给弄丢了,还有理了你?告诉你要不是蒋函函,你就准备把牢做穿吧,也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沈小伟小声地说:“我什么都没干。” 父亲脸一板:“什么都没干人家怎么抓你?他们怎么不抓我呢?” 父亲简直和他们一个逻辑,沈小伟哭笑不得。他知道面对自己的父母,一样没有道理可讲的,于是赶紧低下头小声地问:“我和蒋函函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都知道啦,你可蒙得紧,我和你爸在老家还指望你们回家时给我们带个孙子回去呢,你们倒好,早分手了,分手了我们居然不知道。”母亲说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蒋函函还在省城呢,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 “给她打电话,不干。”沈小伟说。 “人家关照过,你出来后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你可知道为了你的事,她几乎跑断了腿,让你打个电话也不肯。”母亲说着,把电话往沈小伟手里塞。 沈小伟倔强地推着电话。 这个时候父亲站起身来说:“你太不像话了,简直无情无义到了极点,难怪人家和你分手。你出事后,人家蒋函函跑前跑后不说,还要照顾我们,如果你们没有分手那她照顾我们还说得过去,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她还这样,说明人家有情有义,为了你她现在还跑到省城,求爷爷拜奶奶才吧你救出来的,你竟然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打,人家那是担心你,知道吗?”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母亲一看,是蒋函函打来的,不由分说地把电话塞到沈小伟手上说:“快接,函函打的,人家可是关心你呢,不知好歹的东西。” 猫哭耗子假慈悲,沈小伟想。但这个时候当着父母的面不接,有点不近人情了,何况父亲又用无比威严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于是沈小伟按下了接听键。 “喂伯母您好,小伟出来了没有?”话筒里传来蒋函函急切的声音,这声音沈小伟再熟悉不过了。 “是我,沈小伟。”沈小伟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电话那头沉默了,沈小伟听得蒋函函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仅仅一会,蒋函函又问:“小伟,你还好吧。” 沈小伟说:“还好。” 蒋函函说:“什么时候出来的?” 沈小伟说:“刚刚出来,不到一小时。” “哦,真的出来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蒋函函幽幽地说,像是说给沈小伟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沈小伟说:“嗯。” “我——挂电话了。”蒋函函的声音很轻。 听着蒋函函久违的话语,沈小伟的心里忽然起了一点点涟漪,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还好吗?” 蒋函函说:“我在省城,很好。” 沈小伟说:“哦,好就好,多保重。” “谢谢,你也一样,多保重。”蒋函函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明显带有一种很抒情的味道,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小伟根本不知道,蒋函函和自己通话的时候,他的冤家对头刘哥就在蒋函函身边。得知今天沈小伟能够放出来,刘哥形影不离地跟在蒋函函身边。这可是关键的时候,已经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她飞了,虽然和蒋函函有口头约定,但她真的在沈小伟出来,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后偷跑了,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难道还真为这点破事派人到她老家找?再说这几天,蒋函函已经把刘哥的胃口高高地吊起了,他早已迫不及待。 接到华城的朋友通知沈小伟已经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刘哥便急不可耐地拥住蒋函函,涎皮涎脸地说:“宝贝,你的沈小伟出来了,我们开始吧。” 蒋函函推开刘哥凄然地一笑说:“不,我要确认他出来才行,他出来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说出来就出来了,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刘哥说着又拥上来。 蒋函函想再次躲开,但刘哥的手楼得很紧,蒋函函用力挣脱,有点烦躁地说:“你就多等一会吧。” “好,我就等,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刘哥像个热锅上蚂蚁一样等了一会,还不见蒋函函电话有声音,有些不耐烦了:“他早出来了,可人家就是不给你打电话,你那个沈小伟不是什么好鸟,人家未必感你情。你怎么不打电话过去呢,无辜拖延时间。” 蒋函函很希望这个时候,沈小伟能打电话过来,但等了好久没等到,她自己也有些急了,于是在刘哥的催促声中,拨通了沈小伟母亲的手机。 见蒋函函和沈小伟通完电话,刘哥说:“宝贝我没骗你吧,我说他今天能够出来,他就一定能够出来。事情已经办成了,现在总可以开始吧。” 蒋函函将自己软绵绵的身体往沙发上一窝。沈小伟出来了,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蒋函函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像马拉松运动员竭尽全力跑完全程,她只觉得浑身无力,瘫软。看刘哥正有色迷迷的眼光看着自己,蒋函函没好气地说:“嗯,是出来了,可进去还不是你害的吗?你的本事确实很大。” 刘哥没想到自己一句本是讨好的话,会换来这样的冷嘲热讽,心里有些不爽,但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和蒋函函闹不愉快,马上就要成就好事,这个时候闹别扭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于是忍住了心里的不快说:“宝贝干吗无精打采的,开心点,来我给你按摩按摩。”说着就坐到蒋函函坐的沙发上,将身子和她挤到很紧。 蒋函函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说:“刘哥,我感觉很累,心里也很乱,你让我冷静一会吧。” 蒋函函此时心里确实五味杂陈。刚刚沈小伟的声音勾起了她遥远的回忆,这些回忆令她的心里突然一阵泛酸。如果不打这个电话,不听沈小伟亲自说声平安了,她不放心,哪怕是沈小伟的父母说沈小伟无事出来了也一样。她特地关照沈小伟父母,等他出来后给自己打个电话,除了不放心的原因之外,就是蒋函函在这个时候,特别希望听听沈小伟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知道听到他的声音后,自己的内心会泛出涟漪,或许还不好受,但蒋函函就是想听听那熟悉的话语。虽然沈小伟的声音是意料之中的冷淡,但最后那句保重,足以让蒋函函回味良久了。这个时候,她只想自己静静。 刘哥见蒋函函从前几天的甜言蜜语变得如此冷漠,心里冷笑道:果然卸磨杀驴,真不该听信她会对自己好的鬼话,早该毫不客气地。可是该做的我都帮你做了,任凭你怎样,今天也别想逃过这一关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刘哥还不想非把这事变成强迫不可,于是手搭蒋函函的肩膀说:“怎么,不舒服?” “不是,只是有点不是滋味,”蒋函函如实回答,“我想休息一会,你晚上来吧。” “不是想玩什么花样吧?等我走后你想逃跑?” “不是,哪能呢,虽然我没你那么大的本事,但还能做到言而有信,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变卦,晚上的时候我保证在这里等你。”蒋函函说的是实话,这个没有骗他的必要。她很清楚刘哥现在想要什么,反正沈小伟也出来了,自己不是黄花闺女,身子不值钱,给他当然无妨,但蒋函函此时实在提不起兴致来陪刘哥消遣。 刘哥哪里还等得及,和蒋函函挤在一张沙发上的时候,他的身体早已发热,心里更是着急。等了这么多天,就指望沈小伟出来后,蒋函函能够心无旁骛地和自己亲热,现在出来了又要等,还等个鬼啊。 “还有晚上干嘛,就现在吧。” 蒋函函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没有做无谓的反抗,早晚都得这样,既然他现在想,就随他吧。刘哥把蒋函函抱上床后,蒋函函顺从地脱了衣服。闭着眼,假装是在享受,其实在心里祈祷,快点结束吧,我的上帝。 蒋函函的无动于衷,刘哥并不在意。他把蒋函函闭眼不动当做女孩子应有的羞怯了。不但不在意,相反更有兴致,根据经验,正经女孩和一个男人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都会这样,汪晓月是,那几个后来被证明同样很清纯的女孩也是,只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和自己第一次亲热的时候有说有笑,这就说明蒋函函是一个无比正经的女孩。这种判断让刘哥异常兴奋,他只顾忙活自己的,并没有问蒋函函为什么像冰块一样冷漠。 就这样,两人上演着活色生香的游戏,虽然各自的心里冰火两重天,但并不妨碍游戏的正常进行。 在刘哥的挥汗如雨中,蒋函函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这是怎么了,陪客人睡觉也不是第一回了,用得着这样吗?蒋函函抬手擦了擦眼角,她不想被刘哥看见。 刘哥终于忙完,像一堆牛屎一样瘫软下来。 “真他妈的爽!”刘哥粗鲁地说。 蒋函函沉默,心想,沈小伟啊沈小伟,这里发生的一切你知道吗?将来有一天当你终于知道的时候,会做何感想呢? 当时的沈小伟当然不知道蒋函函为自己的事付出了这么多。 他带着满腔的仇恨来省城了,来省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刘哥报仇。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口气沈小伟实在咽不下去。当时沈小伟只知道刘哥害了自己,还不知道蒋函函也因此搭了进来。 父母是死活要他一起回老家的,但沈小伟死活不肯。 沈小伟对父母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干犯法事情的,这次是个误会,你们看现在不是出来了吗?如果真的干了犯法的事,能够出来?” 父亲说:“我不管你有没有干犯法的事,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和我们回家,这是命令不是商量,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不是和你讨价还价,让我回去总得有个理由啊,既然我奉公守法,在外面打工好好的,你们干吗让我回去,总不能蛮不讲理吧。” “还我们蛮不讲理,你打工都打进警察局了,还让我们怎么放心?” “确实让你们担心了,都这么大了还让你们操心,我也过意不去,但这次确实是个误会,以后我会小心,保证再也不会了。” “你怎么保证?” 沈小伟无言以对。 “那好,你如果不走,那么我们也不走,就住你这里了。” “也行,你们就安心地住这里吧,我打工好好养活你们。” 沈小伟故意表现得很乖,对留下来准备报仇一事只字不提,第二天就出去找工作,还非常顺利,真的就找到了,是帮一家广告公司发传单,每天五十元,一天一结账。当然在父母面前,沈小伟美其名曰他的这份工作是市场宣传员。 父母看沈小伟的确不像要干坏事的样子,心里也放心了一些,在沈小伟租住的房子里挤着住了几天后,就待不下去,自动提出回老家了。儿大不由父女大不从娘啊,他真的铁了心的不回去,总不能在这里陪他一辈子吧。 上火车前,老两口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临走时见到蒋函函。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总得当面感谢一下人家。再说,他们还不知道蒋函函是干什么的,只看见她有车有钱,对沈小伟还有感情,还想凑合他们破镜重圆呢。 但蒋函函电话里说在省城还有一点其他的事,一时半会回不来,让他们把身边的钥匙交给房东就行了。蒋函函去省城的时候,留给沈小伟父母一套钥匙了。 蒋函函暂时不回华城,其实不是刘哥看得紧,他自己也忙着呢,新鲜劲过了以后,他也没有空天天粘着蒋函函,蒋函函要是回华城一趟还是有机会的,但一想到回华城后,沈小伟的父母一定会带着沈小伟来见自己,这样的见面太尴尬了,说不定会出现何种状况,所以故意拖延着回华城的时间。 沈小伟把父母哄上火车后,便杀气腾腾地来到了省城。 而蒋函函也在沈小伟到省城的路上,开车回了华城。在华城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比如夜总会需要辞职,房子需要退,这些都是必须办理的。 蒋函函向刘哥请假的时候,刘哥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刘哥的爽快出乎蒋函函的意外,她试探似的问:“你就不怕我走了不来了?” “量你不敢。” 刘哥说对了,蒋函函确实不敢,这个时候,她已经充分地领略过刘哥几可通天的能量了。那是两人苟合后的第二天,刘哥请蒋函函到城边不远的地方爬山,山不太高,但风景秀丽,苍松浓郁,奇石嶙峋,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山顶。但好的风景并没有让蒋函函的心情好起来,一路上她都在心里骂刘哥,奶奶的,真会想法子折磨人。到山顶的时候,蒋函函累得气喘吁吁,两人坐在一块石块上休息。 刘哥点上一根烟,看似不经意的问:“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哈,母亲退休了,父亲在汽修厂上班,是不是?” 蒋函函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嗨,想知道这些还不简单?让人查一下就可以呗。” “你查这些干什么?” “防止哪一天你跑了,我好找他们要人啊。” 刘哥说话的口气像是开玩笑,但蒋函函惊惧了,她知道,刘哥其实并非玩笑,这是明显的威胁呢。本来蒋函函还想,先陪他几天,然后找个机会溜走,他还真会找到老家去啊,但是现在,她赶紧打消了这个主意。这刘哥,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看来这一年是陪他陪定了。 现在,蒋函函见刘哥同意自己外出几天,颇感意外的她问:“你也不问问我去哪里?” “去华城呗,还能去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去华城?”蒋函函奇怪了。 “沈小伟在那里,你是想去那里见见他,没关系,我不反对。”刘哥说的是实话。 这个时候,蒋函函已经陪她多天了,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也戴上了一顶同样颜色的帽子,这让刘哥很是扬眉吐气,他倒是巴不得这个时候沈小伟能够和蒋函函见面,说出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他想沈小伟知道这些以后,也一定会非常生气吧。生气就好,气死那个狗日的。 就这样,沈小伟和蒋函函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到了华城,一个到了省城。 沈小伟风风火火地到省城后,在城郊结合部租了一个房子住下来。只能住城郊结合部,城市中心的房子太贵,虽然身边还有一些钱,但他知道刘哥绝非等闲之辈,自己单枪匹马的,想教训他并非易事,要做长期打算。就像**老人家说的,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既然要打持久战,就得先有一个便宜的安身之所,安身之所就像是革命的根据地。 当时的沈小伟一心只想报仇,但具体怎么报,还真的没有想好。但不管怎么说,要报仇就得先找到刘哥,这是第一步。偌大的省城,自己想找刘哥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沈小伟先给汪晓月打了电话。 汪晓月听到沈小伟的声音,脸色骤变,不知道沈小伟找自己想干什么。是叙旧还是报复? “沈小伟是你啊,还好吧。”汪晓月说。 “嗯还好,苍天有眼我还没死。” 果然不怀好意,汪晓月从沈小伟的话里感觉到了一股火药味,赶忙解释:“这次的事你听我说,不怪我。唉,也不能说不怪我,其实就是怪我,但我是被逼无奈。” 沈小伟豁达地回答:“你别说了,我知道不怪你,都是刘哥干的好事,我找你不是为了那事。” 汪晓月很疑惑:“不为那事,那是什么事?” 沈小伟说:“见个面吧,见面再说好吗?我来省城了。” 听说沈小伟在省城,汪晓月有些慌乱,不知道他来省城干什么。但同时也有一些兴奋,这个沈小伟,是她除了刘哥之外的第一个男人,和刘哥在一起是被逼的,而和沈小伟在一起,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在某种意义上说,沈小伟算得上她心里的第一个男人。也只有和沈小伟在一起,汪晓月才真正感受到身体上的愉悦和快意。 “见面?”汪晓月犹豫起来,又疑惑地问:“你真的到省城了?” “到了省城又不是到了火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在哪我来见你。” “这——”汪晓月迟疑着。 “不想见啊,那就算了,算我自作多情。”沈小伟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现在我有点事,待会我给你打电话。” 欲擒故纵没有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沈小伟有些心急了。他感受到了汪晓月的犹豫,生怕她不见自己,或者将自己来华城的消息通知刘哥,刘哥肯定不允许沈小伟见汪晓月的。如果见不到汪晓月那将无法找到刘哥,见不到刘哥,自己的报仇大计将无法实施。于是沈小伟又耍起了杀手锏。他说:“汪晓月,知道我为什么来省城找你吗?” 汪晓月反问:“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在华城说过的话,那天晚上你喝醉酒后说的那些,还记得吗?”这明显言不由衷的话,从沈小伟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样的顺畅。 那些话汪晓月当然还记得,但现在想来,只不过是酒后胡言。或许当时是真情流露,但那是因为想摆脱刘哥,所以把沈小伟当做救命稻草,要他带自己远走高飞。现在刘哥身边有了新欢蒋函函,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纠缠不放了,远走高飞,显然是个笑话。至于爱那更是笑话,汪晓月很清楚,和沈小伟之间确实有身体上的依赖感,但远远没有到爱的程度。 见汪晓月不语,沈小伟进而说:“你说你爱我,要和我远走高飞,你说把你父母带着一起去我老家,然后让他们凑一桌麻将,还记得吗?我可是清楚地记着的,就是因为这我才来了省城,来了就想当面问问你,这些话是真是假。可能你已经忘了,我可是一直记在心上的。” 汪晓月沉默,纠结中的沉默。 “我想你,知道吗?现在非常非常的想你。”沈小伟知道,这样以感情的幌子欺骗一个急需感情滋润的女人很不道德,但当时他认为,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然知道沈小伟的话不可信,但汪晓月明显被打动了。她说:“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见我有别的事,说吧你在哪?我过来。” 沈小伟说了一条路名和等待的公交车站台,然后补充道:“我可不想让刘哥那狗杂种知道我来省城了。” “知道,你以为我傻啊,以前的被逼无奈,现在不会了,我自由了。”汪晓月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干吗要说这些。 “那就好。” 放下电话,沈小伟紧握了一下拳头,大叫一声:“耶——”汪晓月肯见自己,就有希望找到刘哥。沈小伟知道,利用汪晓月对自己仅存的那一点感情骗她见面,以便于以后自己找刘哥,实现自己报仇计划,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甚至还有些卑鄙,但此时的他,除了此径别无它途,只能这样了。 以前沈小伟和别人交往, 第22章:讨价还价
向来直来直往,从不欺骗人家。但经过这次牢狱之灾,他终于懂得,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人太老实会受人算计受人欺负。有时候为了实现一个不得不实现的计划,稍微玩一点手腕,未尝不可。当然这手腕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不能像刘哥那样太缺德,太缺德了会遭天谴的。 沈小伟相信,自己刚才和汪晓月说的那些话,不算缺德。虽然谈不上爱,但此时此刻有点想她,那是真的。毕竟好长时间没近女色了,汪晓月做那事,还真有一套。 汪晓月开车到沈小伟说的那条路上,找到沈小伟说的那个公交站台,但没有马上看到沈小伟。此时的沈小伟正躲在一块广告牌的后面,观察路面上的动静。陌生的地方,不太知心的人,沈小伟不得不防,不要大老远的跑来,本准备教训人家,可立足未稳就被别人教训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当看到汪晓月那辆熟悉的车开来,沈小伟朝后面仔细看了看,确信没有别的车子跟踪,又朝车里看看,只有汪晓月一个人。沈小伟这才从广告牌后面走出来,一边朝汪晓月挥手,一边走向车子。 汪晓月打开车门催促沈小伟道:“快点上来吧。” 省城不想华城,认识自己的人多,汪晓月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别人看见他和沈小伟见面。汪晓月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想不到你真的找来了,刚才我还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呢。” “哪能不找呢,毕竟夫妻一场嘛。”沈小伟油腔滑调起来。 毕竟夫妻一场,这话多熟悉啊。噢,刘哥也说过,汪晓月想起来了。于是眼里就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怨艾,男人看来都一样,别管岁数大还是年轻的,他们的话如果可信,母猪都可以上墙了。 “你住下来了吗?住哪里?” “住下了,我租的房子。” “房子租在哪里?就去你那里吧。” 沈小伟尴尬地笑笑:“租的是农民房,刚刚租还没来得及打理,里面很乱的,我们还是去宾馆吧。” “你有没有办暂住证?” “刚刚来,办什么暂住证?你问这干什么,搞得跟警察似的。” 汪晓月没有再说话,想了一下,迅速把车开上高速公路。 窗外是大片黑乎乎的农田。庄稼早已收割完毕,田里只留下一些庄稼茬。看着从车窗里飞快向后旋转的农田,沈小伟惊讶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放心吧,不会卖了你的。”汪晓月说。 “卖了我也不值钱。”沈小伟索性闭上眼睛,凭直觉这个女人现在还没有害自己的心思。 大约几十分钟以后,两人来到了离省城不远的一个小城。到宾馆住下后,沈小伟问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汪晓月才道出带沈小伟来这里的原因:“你不是说不想让刘哥知道你来省城了吗?那只有来这个地方。” “为什么?”沈小伟莫名其妙。 “只要是在省城,我们随便在哪家宾馆旅馆,只要用了你我的身份证,刘哥都能够查到。” 沈小伟想,我的乖乖,这么大本事啊,面对如此厉害的人,以后可真要小心点了。 “如果你不想被他找到,第一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来省城了,第二不能办暂住证,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要到时候说我没提醒你。”汪晓月说话的神态不冷不热,这让沈小伟想起在华城酒店上班时,第一次见她的情形,完全一副高不可攀的冰美人模样。 看着眼前的汪晓月,沈小伟突然兴起。“谢谢你的提醒。”沈小伟说着便火急火燎地拥住汪晓月。 汪晓月推开沈小伟,愣愣地看着他。这在以前是很少有过的,记得在华城的时候自己主动的时候多,沈小伟唯一主动的一回,是在华城最后一次,那次他是真情流露,但这一次,他的急不可耐多少带有一点表演的成分,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说吧,想怎么报复我?怎么惩罚都行,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今天之所以见你,就是来接受惩罚的。”汪晓月说着,往床上一躺,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沈小伟正在兴头上的他,没有听懂汪晓月的话,莫名其妙地问:“惩罚你?为什么要惩罚你?” 汪晓月说:“这次你进去,是我对不起你。” 沈小伟很大度地说:“嗨,我以为你说啥呢,原来这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早过去了。” 汪晓月头一歪:“你不记恨我?” “怎么会呢?要记恨也不应该记恨你啊。”沈小伟说着,俯身开始亲吻汪晓月粉嫩的脸颊。 汪晓月用力起身,把沈小伟推到一边:“老实说吧,你这次大老远到省城到底想干什么?不会就是来和我干这个的吧。” 沈小伟说:“我想你啊,所以就来了。” 汪晓月一笑:“想我?想我你也用不着租农民房住下吧,看来你是做了长期打算的。老实说,是不是想找刘哥算账?” “不是,我找那王八蛋干吗。”这女人真够聪明的,但现在这个时候还千万不能让这女人知道自己的打算,沈小伟想。 汪晓月说:“算了吧沈小伟,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听我劝一句,放弃你的打算,你不是他对手的。” 沈小伟说:“不是,你放心吧,我来省城主要是找你,至于租房子住下,是为以后打工做打算,总不能住大街吧,我有不像你有钱,宾馆住不起啊。” 汪晓月说:“反正你要当心点。” 沈小伟说:“当心什么,我又不干坏事。” 汪晓月说:“当心刘哥。” 沈小伟说:“他都把我害这样了,我不找他,他总不会还来找我麻烦吧?” “那到不至于,你好自为之吧。”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汪晓月也不再问了。 沈小伟如火的热情点燃了汪晓月,她抛弃了所有闲思杂念,全身心的投入进来,持续不断的狂风暴雨,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方才停止。 刚才沈小伟既激情四溢又怜香惜玉的动作,不是装出来的,汪晓月明显地感受到了。沈小伟自始至终,都在呵护着自己的一头秀发,不让它受力,即使是在巅峰时刻也一样。这和刘哥那个王八蛋完全两样。刘哥只顾自己享受,可不得这些,只会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为,常常在激动的时候压住汪晓月的头发,拽的她头皮生痛。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难道这个男孩真的对自己有感情?汪晓月有些迷茫了。 但不管怎么说,就凭他刚才给予自己的快乐,就凭他没有因为自己冤枉他而责备自己,也不管他来省城到底想干什么,都要给他一些帮助,如果真的是找刘哥算账,那更要保护他,他还嫩着呢,哪是刘哥那个无赖的对手啊。 当然最好能够劝他不要待在省城,那会省去很多麻烦。 于是在完事以后,汪晓月愉悦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时候,对沈小伟说:“小伟,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还是不能待在省城,那不是你应该待的地。” 沈小伟笑了:“怎么?亲热完就翻脸不认人啊,省城为什么我就不能待,就你能待?” “你知道为什么的,难道华城的苦还没有吃够?你知道那个人的厉害的,他要是知道你来省城了,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不,我就要在省城。” “你不是说来省城就是因为我吗?那好我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吧,带上我的父母。”其实这个时候如果沈小伟肯和自己一起走,汪晓月是真的愿意。到一个新地方,和一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一直是她向往的。如果沈小伟愿意,她是一百个奉陪,不管以后结局怎样,只要有过这么一段也就够了。但是她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不能我刚来你就赶我走吧,总得让我在省城玩段时间。” 他来省城果然不是为了自己,汪晓月自嘲地笑了笑。见劝走他实在无望,汪晓月说:“那好沈小伟你直说吧,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这个女人确实是个人精,沈小伟也笑了笑:“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有空的时候多陪陪我好了。” “还在装是吧,好,我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 你要是在我条件成熟,思考也成熟的时候把刘哥带到我身边就行了,但这话不能告诉她,起码现在不能。沈小伟说:“我说过了,什么也不要你帮,我到省城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来打工,华城那地方我待厌了,不想再待下去,来省城打工离你近点,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