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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精致一点的生活
    所有的这些疑问,折磨得沈小伟一夜没合眼,而隔壁的欧阳红云同样是一夜无眠,她自己也说不清失眠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欧阳红云穿着睡衣起床后,见客厅的门还在关着,以为沈小伟还没睡醒,便暂时没有叫他。等到自己更衣洗刷之后,见那门还是纹丝不动,便有些生气:睡得到很沉的。于是便在外面敲:“沈小伟,起床了?”   里面的沈小伟嗯了一声,这才知道天亮了,而这个时候,睡意才刚刚朝他袭来,他的头晕乎乎的,于是便没有立即起身。   欧阳红云将门开了一道小缝,朝里面看了看,只见沈小伟还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于是便走了进去。   “起床上班去了。”欧阳红云说。   沈小伟睁开眼,见欧阳红云就站在身旁,裹着被子一骨碌坐起来:“你在这干什么,想非礼我?”   欧阳红云说:“想得美你。快起床,八点多了。”   “今天就不去了吧,反正你在公司也没什么事。”沈小伟想在这里多赖一会。   欧阳红云说:“那可不行,我可以避开上班高峰,每天晚半个小时上班,但必须天天到。”   “谁定的规矩?”   “没有谁,我自己,别啰嗦了快起来,我在楼下等你。”   欧阳红云走出去后,沈小伟眼看想在这里赖着不走不行,便穿衣起床,然后随欧阳红云匆匆的在街上吃了早点,便往公司赶。路上,沈小伟说:“你这个大小姐生活也太平民化了吧,连早晨也和我们一样在街上解决。”   “这样不好吗?”欧阳红云问。   “不是不好,我觉得你应该过精致一点的生活。”   “你以为我该过怎样的生活?怎样的生活才叫精致?”   “起码吧不能像你现在这样潦草,起码得有人侍候你的一日三餐啊,一个大小姐过你这样的日子,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欧阳红云一笑:“早已习惯这样了,有别人侍候我还真的不适应,很早的时候有过管家,但被我赶走了。”   “有人侍候多好,为什么不适应呢?”   “也不为什么?生活上习惯自己照料自己,总之别人照顾着就是不适应。”   沈小伟说:“别人侍候不适应,那你为什么要我侍候你?天天让我给你倒茶送水的。”   欧阳红云被沈小伟呛得一愣一愣的,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她说:“那是你死乞白赖的求我收留你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不愿意随时可以走人。”   沈小伟说:“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问,你收留我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欧阳红云说:“有啊,充当我的临时男友呗。”   沈小伟说:“不止这么简单吧,我这临时男友什么时候可以转正?”   欧阳红云说:“别痴心妄想了,永远都没有可能。”   “别把话说绝嘛,凡事都不绝对,一切皆有可能。”沈小伟说完,嘿嘿地笑起来。   两人进入办公室,沈小伟给欧阳红云冲上一杯咖啡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听肖云鹏来:“昨天晚上你提到的那个肖云鹏是谁?”   “你问肖叔啊,他是我爸爸的兄弟。”欧阳红云不经意地说。   沈小伟趁热打铁:“你爸爸的兄弟?”   “我们老家是一个村子的,他和我爸爸一起到省城打拼。”欧阳红云说着忽然一抬头,警觉地问:“你又打听这个干嘛?”   沈小伟说:“随便问问嘛,没别的意思。”   欧阳红云说:“以后不准乱打听,特别是肖叔。”   沈小伟“哦”了一声,欧阳红云又说,去吧,我有些累了。沈小伟还想继续找机会问下去,于是便厚着脸皮在这间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欧阳红云有了睡意,沈小伟也困得不行,没一会儿便各自睡着了。沈小伟躺在沙发上,欧阳红云扑在办公桌,轻微的鼾声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文员小姐送文件,敲了好一会门,欧阳红云才从睡梦中醒来,叫了一声:“进来。”   文员进门后,沈小伟仍旧在睡。她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沈小伟,又看了看睡眼惺忪的欧阳红云,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欧阳红云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文员不说话,想忍住笑,但终于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欧阳红云更加好奇了:“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文员先用手捂住嘴,然后松开,说:“没什么?”   欧阳红云说:“没什么?没什么你会笑?给我说。”   文员说:“一定要说吗?大小姐我说了你可不能怪罪我。”   欧阳红云一垂眼说:“恕你无罪,说吧。”   文员的脸上再次漾起暧昧的笑意:“你看你们两个,玩得也太过火了吧,昨天晚上是不是彻夜未眠啊。”又凑近欧阳红云耳边,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小声道:“注意身体,那事多了影响容颜。”   欧阳红云这才恍然大悟,气急败坏地训斥道:“你这丫头,小屁孩一个懂什么呢,尽胡说八道。”   “小姐,我才比你小两岁,什么不懂啊。”文员小姐嘟着嘴。   “小一天也是小,说你不懂就是不懂。”欧阳红云也忍不住笑起来,又说:“别瞎猜,不是你想象的那回事。”   文员小姐“哎”了一声答应着,正准备离去,欧阳红云又指着沈小伟命令她道:“把这人给我叫醒。”   看着睡得正香的沈小伟,文员为难道:“这……我可不敢,大小姐,要叫还是你自己叫吧。”   欧阳红云朝文员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去吧。”   文员走后,看着睡态依旧的沈小伟,欧阳红云也不忍心叫醒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可是又一想,凭什么啊,昨天晚上就是他害得自己一夜无眠的,现在倒好,他在呼呼大睡,而自己却被人吵醒。于是欧阳红云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走到沈小伟面前,俯下身揪住他的耳朵:“沈小伟,你给我醒醒。”   沈小伟从香甜的梦乡中醒来,懵懵懂懂地问:“我的姑奶奶,什么事啊。”   欧阳红云说:“什么事?现在是上班时间谁让你在这睡觉的?”   沈小伟坐直了身子:“别折磨人好不好?咖啡我也给你泡了,反正你现在又没事。”   欧阳红云说:“没事就可以睡觉啦?我问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出去偷人啦?”   沈小伟说:“我都和你在一起啊,干什么你不知道?”   欧阳红云嗤之以鼻:“去,我哪知道你干什么啊,又不和你一个屋子,老实交代。”   沈小伟油腔滑调起来:“这还用问?想你呗,你想啊,隔壁睡了你怎么个大美女,我能睡得好吗?”   欧阳红云脸上虽然有故意装出来的愠色,但心里很是受用,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心想,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落个嘴甜,不过仅这一点也就足够,反正又不是真男朋友,能够逗自己开心解闷就好。   这样的日子过这也惬意。   以后的日子里,沈小伟不止一次地旁敲侧击地打听过肖云鹏,但欧阳红云对此好像讳莫如深,无论沈小伟以怎样的方式套问,她就是不肯透露半句。      沈小伟再次见到刘哥和蒋函函,是在一个慈善酒会上。   省里某地发生了洪水,冲走了几十间房屋,五个人在洪水中丧生,红十字会组织了一场慈善酒会,为灾区募捐。本来这种小型募捐华庭公司是不会参加的,即使参加也不会派人员到场。但公关部考虑到总裁还在生病,欧阳红云有可能执掌公司,而她刚刚回国,想让她参加锻炼一下。于是在接到红十字会的邀请后,向欧阳红云汇报,很客气地征求其意见。欧阳红云对公关部的人说:“一切听从公关部的安排。”   公关部意见是:“建议参加。”   欧阳红云在听从了公关部的安排后,很自然地带沈小伟一同前往。她对沈小伟说:“沈小伟你不是要我带你见识一下上流社会吗?今天就给你个机会。”   “参加派对?太好了。”沈小伟假装欢呼雀跃,其实他对此一点也没兴趣。   “和派对差不多吧,是一个慈善酒会,公司已经买好入场卷了,我们还准备另外捐点钱。”   “那好吧。”沈小伟想,虽然自己没有钱捐,但爱心还是有的,随同欧阳红云参加一下也无妨。   酒会安排在晚上六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场面不是很大,来了几十位企业家,刘哥赫然在列。   当天晚上,聚光灯将主席台猩红的地毯照得尤为鲜艳,会场里人们衣着光鲜,美酒飘香。有记者在拍照,甚至还有电视台在摄像。一个慈善募捐为什么搞得像庆功宴似的,沈小伟很是不解。   “你见过这样的募捐吗?”沈小伟问正和自己携手的欧阳红云。  欧阳红云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不是太了解。”   沈小伟问:“为什么要搞得像宴会似的啊。”   欧阳红云见怪不怪地说:“你说这个啊,是要营造一种氛围吧。”   “你们富人真会玩,连个捐款也要玩出花样来。”沈小伟说。   正说话间,沈小伟忽然看见了刘哥正和蒋函函夹杂在人群中。只见刘哥头发金光发亮,脸上红晕满面,手里还端着酒杯和别人有说有笑。蒋函函身着旗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沈小伟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刘哥也看到了沈小伟。他先是愣了一下,心想这狗日的怎么会在这。眨了眨眼,确认无误,就是这家伙,又看见沈小伟身边还有一位带有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孩,更加疑惑。刘哥指着沈小伟给蒋函函看,蒋函函的眼睛一瞬间也睁得特大。她本领地朝沈小伟这边跨了一步,立马又来了个急刹车。   刘哥拉着蒋函函的手,说:“看来你男朋友出息了,这种场合他也能来,既然碰上了,就去打个招呼吧。”   蒋函函说:“还是算了吧。”   “走吧,放心我不会吃醋的。”刘哥拉着蒋函函走到沈小伟身边。   沈小伟和蒋函函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分明都有一些疑惑和怨艾。沈小伟心想,看你在我面前一直装得楚楚可怜的,原来你和他在一起是如此快乐。而蒋函函则想,沈小伟啊沈小伟,本事可真不小换女朋友倒是很快的,亏我还在为你曾经的风流韵事买单,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沈小伟,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刘哥用酒杯对着沈小伟点了点说。   沈小伟心里骂道,看你狗日的嚣张到及时,总有一天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藐视了一下刘哥,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刘哥嘲笑道:“这是有钱人献爱心的地方,你一个穷光蛋来这里添什么乱,谁放你进来的?”   欧阳红云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谁啊,说话如此没礼貌?”虽然生性调皮好动,但在父亲的调教下,在这种正式场合,欧阳红云从来表现得温文儒雅,今天是刘哥不可一世的话语让她很反感,所以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风范了。问完刘哥不待他回答,欧阳红云又转向沈小伟:“你认识?”   沈小伟不置可否。   刘哥上下打量了一下欧阳红云,说:“本人姓刘,人家都称我刘哥。”   欧阳红云目空一切地说:“没听说过。”    “小姐年纪轻,没听说过情有可原,那我告诉你,本人经营着几家烟草店,敢问小姐尊姓大名。”刘哥心想,这下你总知道了吧,虽然做的生意在省城的富豪圈子里上不了台面,但他很自信,提到经营烟草的刘哥,大家都还认识的。   “噢,开小店的啊。”欧阳红云嗤之以鼻地笑了,她还真不知道。本来在这种社交场合,欧阳红云不想对别人这样不礼貌,那有悖她所受的教育,但刚才刘哥侮辱沈小伟的话实在让她有些生气。   刘哥习惯性的皮笑肉不笑地说:“啊吆,小姐口气不小啊,很看不起我这个开店的是不是?”   欧阳红云目视主席台,说:“我不想和一个开小店的废话,请你自重,走远点。”   刘哥说:“小姐好像很不友好啊,谁家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你管不着。”   这个时候,蒋函函一直在盯着沈小伟看,这人沈小伟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他拉了一把欧阳红云:“我们走,别理他。”   “嗯,我们到那边坐一会。”欧阳红云轻轻点地头,“你怎么这种人也认识啊,以后不准和这种人有来往。”   两人刚刚迈步,刘哥拦在前面对欧阳红云道:“别走啊,教训了我一顿就想走?”   “你想怎么样?”沈小伟问。   “没问你。”刘哥正眼都不看沈小伟,眼盯着欧阳红云说:“我在和这位小姐说话。”   欧阳红云笑了:“教训你?我还没那心情呢,我只想告诉你要想别人尊重你,首先你得学会尊重别人。”   刘哥说:“还没教训?你看你又开始了,教训人得有资格,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看你和这狗杂种一起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欧阳红云说:“你怎么骂人呢?”   这个时候,蒋函函待在一旁实在尴尬之极,便对刘哥说要去洗手间,刘哥不同意,想继续羞辱一下沈小伟好让她看看,蒋函函不听,还是走开了。沈小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蒋函函的背影。   蒋函函走后,刘哥对欧阳红云说:“我就骂他怎么了?知道他是谁吗?你又知道他是干吗的吗?”   欧阳红云说:“他是谁你管不了,你现在必须给我向他道歉。”   “道歉?”刘哥哈哈大笑,引来别人的侧视,自知这种场合放肆有失风度,于是便又小声地说:“我要是不道歉呢?对他这种下三滥道歉,没门。”   欧阳红云也骂了一句:“没教养!”   刘哥说:“你才没教养呢,我再问你,谁家的孩子?”   欧阳红云问:“你真想知道?”   刘哥点头:“嗯,想知道。”   欧阳红云轻描淡写地说:“欧阳家的。”   刘哥有些不相信的问:“华庭地产欧阳总裁家的?他家小姐?”   “恭喜您,猜对了。”欧阳红云丢下一句话,拉着沈小伟往主席台的方向去了,剩下刘哥惊讶得在原地张口结舌。这沈小伟,怎么会勾搭上欧阳家的小姐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捐款开始,企业家或者企业的代表们纷纷走上主席台,把手里的支票放进捐款箱,刘哥捐完款后,有记者采访他。刘哥对着镜头屁话连天,侃侃而谈,什么要乐善好施不能为富不仁,企业家要承担社会责任之类,说得头头是道,沈小伟听了,不禁在心中骂道:你也算企业家?真他妈的装逼,装得道貌岸然人五人六的,其实谁不知道你就一人渣啊。   在刘哥和别人应酬的时候,蒋函函朝沈小伟走过来,她对站在身边的欧阳红云说:“这位小姐,我想和沈小伟说几句话,可以吗?”   欧阳红云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了一会蒋函函,然后问沈小伟:“你们也认识?”   “认识,我的大学同学。”沈小伟答。   “哦,同学。”欧阳红云意味深长地笑笑,“那好你们聊,我也去一趟洗手间。”   欧阳红云走后,蒋函函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小伟,沈小伟也以一张如炬的目光看着她。蒋函函说:“还好吧。”   “还行,不过没你逍遥自在。”沈小伟说。   蒋函函没理会沈小伟的话里带刺,她问:“你怎么连电话号码也换了?让我好找。”   沈小伟不说:“你找我干什么?”   蒋函函的眼睛眨了一下,又问:“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漂亮女孩,是你新女朋友吗?”   沈小伟眼看天花板,沉默不语。   蒋函函凄然一笑:“真还没看出来,本事不小啊,换了一个又一个,前面是汪晓月,现在又是这个什么欧阳大小姐。”   沈小伟也回以一笑,心想还不止这些呢,天下除了你就没有别的女孩啦。他说:“你也不差啊,还好意思说我,看你这身打扮,像什么啊?这种场合你也来?”   蒋函函小声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让我来,我不来行吗?”   “别说得那么可怜,这也许就是你想要的生活,瞧我看见时你那高兴劲,到这种场合是不是特带劲?”   沈小伟的话深深地刺痛了蒋函函,委屈像绝提的洪水一样朝她袭来,终于压抑着爆发出一连串小声的责问:“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可知道在他身边我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他这人骄横暴戾,喜怒无常,这种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可是行吗?你有本事让他不再纠缠我吗?”   一串清泪挂在了蒋函函的脸颊,沈小伟看在眼里,脸一下子转成灰色,心想蒋函函你等着,我一定尽快地让你脱离他的魔爪,沈小伟蠕动着嘴唇,但终于没有说出话。   过了一小会,蒋函函自知失态,赶紧掏出纸巾擦拭眼角,又凄然一笑说:“不过你也别担心,已经习惯了。”   沈小伟的沉默中,蒋函函又抓紧说:“刚才的那个真是你女朋友啊,那可要祝福你,不过我提醒你,人家一看就是个正经的好女孩,你可不要害了人家,你和汪晓月的事还没完呢,上次她还问过我,你是不是给过汪晓月什么承诺?”   虽然蒋函函上一段情真意切的话让沈小伟心里很不好受,觉得心里堵得慌,但现在听蒋函函这么一说,沈小伟还是故装狠心地说:“这不关你的事。”   蒋函函也针锋相对:“对,是不关我的事,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尽干些没意义的事。”   沈小伟说:“谢谢提醒,我自有分寸。”   蒋函函问:“保持联系行吗?不要让我担心,能否留给电话号码?”   沈小伟沉吟了一下。正在沈小伟的犹豫之间,刘哥走了过来,看两人聊得正欢,阴阳怪气地说:“吆,小俩口情意绵绵啊,沈小伟,看在你们感情如此好的份上,我把蒋函函借你一晚如何?”   沈小伟气得两眼冒血,他握紧了拳头,可很快又松开。他知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欧阳红云远远的看见刘哥走到沈小伟身边,怕沈小伟再次受辱,于是赶紧走过来,对沈小伟说:“小伟,别理他我们走。”然后挽起沈小伟的胳膊,两人一起离去。   沈小伟的心情很沉重,随欧阳红云往外走的时候一直默默不语。上车后欧阳红云忽然问:“那女孩是你同学。”   沈小伟无精打采的答:“是啊。”   欧阳红云暧昧地笑了:“我是问仅仅就同学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以前是你女朋友。”   沈小伟说:“你怎么知道?”   欧阳红云说:“女孩的直觉呗。”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呢?”   欧阳红云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可以吗?”   沈小伟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一带是城市的中心,窗外灯火璀璨,繁华一片。看着跳跃的灯火,沈小伟幽幽地说:“没啥好听的,老掉牙的故事。”   “人家想听嘛,你就说说吧。”欧阳红云很难得地撒起娇来。   沈小伟说:“你真想听?是不是吃醋了?”   “嗯。”欧阳红云点头,迅疾又摇头,“我是说想听,但不是吃醋,真的。你也不想想我会吃醋吗?我为什么要吃醋啊,你又不是我真男朋友。”   沈小伟说:“别不承认,你已经在吃醋了。”   欧阳红云说:“就算吃醋也正常啊,你现在可是我临时男友,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孩眉目传情合适吗?她以前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说不说,不说拉倒。”   “是。”沈小伟说,“我们以前是有过一段,可是很快就分手了。”   欧阳红云好奇的问:“为什么分手呢?”   沈小伟不屑一顾道:“不为什么,她看中了有钱人。”   欧阳红云说:“就刚才的那个刘哥?”   沈小伟默认。这种不愉快的往事没有必要和欧阳红云说得很彻底。   欧阳红云笑了:“我懂了,你被他踹了以后,就天天跑到我们公司门前给我做早操来了。”   沈小伟说:“你别误会哈,我可没有追你的意思,那时候只想到你身边找个工作。”   欧阳红云问:“那么现在呢?”   沈小伟说:“现在也没往那方面想,谁敢啊。”   “不敢就对了。不过从明天起,不对是从现在起,我得把你看牢了,虽然你是我假冒的临时男友,我也不想你和别的女孩闹出什么风流韵事来。”欧阳红云说着,又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我宣布从今晚开始,你住进我家,得二十四小时受我监控。”   沈小伟说:“为什么啊。”   欧阳红云说:“不为什么,你别多想啊,我只是不想别人看笑话,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我男友呢。”   沈小伟说:“我才不会多想呢,可是住你家我睡哪啊?还睡沙发?”   欧阳红云说:“不睡沙发睡哪?想睡我的床啊?做梦吧你。”   看沈小伟不说话,欧阳红云又说:“今晚就还暂时在沙发上将就一夜吧,明天我让清洁阿姨过来把客房搭理一下,以后你就住客房,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沈小伟虽然嘴巴上说得很勉强,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天晚上,是两人关系的转折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晚上,欧阳红云突然有和沈小伟畅谈一次的**。夜深人静,灯光柔和,欧阳红云和沈小伟坐在客厅里,一边喝着红酒一边促膝谈心,直到晨曦初露。   在这个晚上,欧阳红云告诉了沈小伟父亲极具传奇色彩的发迹史。   欧阳红云的父亲生于安徽的农村,早年和许多老乡们一样,为了生计来到这个城市打工,买了一辆三轮车以运输小件货物为生,生活清贫,苦不堪言,还受尽了城里人的白眼。   有一次一户人家搬家,从街上找民工帮忙抬家具,这是一户有钱的人家,对他们也很客气,工资付得还可以,干完活的时候,还将家里不穿的旧衣服拿出来分给这些农民工,欧阳红云的父亲分到了一件军大衣。那件大衣半新半旧,一点也不起眼,欧阳红云的父亲也没当一回事,回家后随便一放。   过了很久,天气有点冷的时候,欧阳红云的父亲才想起了那件衣服,拿出来准备穿。掏口袋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东西,硬帮帮的,打开一看,是一万块钱外加一张存折。欧阳红云的父亲心花怒放,存折上的钱就不说了,仅仅是那一万元对欧阳红云的父亲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将这笔钱带回老家,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万元户,一家人从此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可是这毕竟是人家的钱啊,带回家合适吗?   欧阳红云的父亲纠结了很久,可是凭着一个农民的质朴,最终他还是将钱和存折原封不动地送到了主人家。谁知道,主人家对这笔钱和存折根本就没有印象了,在欧阳红云的父亲把钱和存折交到这家男主人手里的时候,他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家的男主人是拆迁办的科长,见欧阳红云的父亲如此实诚,由衷地感叹道:“还是农民可靠啊。”心想这东西幸亏落到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手里。要知道,如果欧阳红云的父亲对那张存折处理不当,或者贸然地跑到银行取款,必将引起银行工作人员的怀疑,一个农民怎么可能有如此巨款?如果银行报警,追查下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出于感激和信任,后来的日子这位科长把一些拆迁的小工程,交给欧阳红云的父亲做。那个时候,农村劳动力过剩,要多少人有多少人,而那个时候的省城也正是建设的高峰期,工程很多,没几年时间,欧阳红云的父亲便越做越大,资产累积到了千万之巨。   有了钱以后,父亲不再满足于拆迁工程的利润了,在其他朋友的帮助下做起了房地产。中国的农民有着天然的经商头脑,早一代的富豪中,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占有很大的比例,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何况欧阳红云的父亲正儿八经地读完了高中,在同类人群中,属于最高学历者。凭借这两点,欧阳红云的父亲将公司经营得红红火火,资产迅速膨胀。中国的农民同时也很狡黠,狡黠的另外一种解释就是胆大心细,凭借这点,虽然公司的经营不是太规范,但一直很平安,在最初帮助他的人(包括那位拆迁办科长)纷纷落水之时,他能做到全身而退。   本来只想和沈小伟炫耀一下父亲的创业史的,可不知不觉中,欧阳红云还和沈小伟谈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一位有点文化的农村妇女,和父亲是初中同学,父亲在省城有了安身立命的住所以后,她便带着欧阳红云来到了省城。一家人在省城同聚后,父亲又买下一处不错的院子,就是现在欧阳红云住的这幢小洋楼,一家人在这里快乐地生活。虽然是富豪太太,但母亲一直以平常心做平常事,她恪守妇道,相夫教女,与世无争,也从不参与父亲公司里的事,欧阳红云在母亲的关怀下健康地成长。欧阳红云从小就不张扬,更不炫富,以至于很多同学都不知道她是地产大亨的女儿,这和母亲的教育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是在欧阳红云刚刚上大学的时候,一场车祸夺去了母亲年轻的生命。   那天母亲开着车,独自一人走在回老家的路上,半道中坠入悬崖,车毁人亡,现场惨不忍睹。欧阳红云说,那是一条崎岖的山路,层峦叠嶂,沟深林密,母亲的车从数十米高的山崖坠入谷底,碎成了几片。   那个时候,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欧阳红云,对警方的勘察的结果深信不疑,对母亲的死丝毫没产生过怀疑,只认为是一场意外。可是两年以后,年轻的王家琪嫁给母亲以后,欧阳红云越想越不对劲,总是怀疑她和母亲的车祸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母亲为什么在那天突然回老家而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个王家琪认识父亲的时候,是在母亲去世之后还是去世之前?如果是在母亲去世以前他们就认识,那这里面一定就有问题。欧阳红云相信,母亲的死不会是他杀,但是不是她有意追求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假使父亲和王家琪之间有染,母亲知道后,在无力挽回和无法自拔的情况下,选择离开人世,是对整个事件最合理的解释。但这只是假使,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王家琪嫁给父亲后,这件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困惑着欧阳红云,所以她选择了出国。母亲的死,是埋藏在欧阳红云内心最深处的痛,平时她从不和任何人说起,但这天晚上她却向沈小伟和盘托出,包括心中的疑惑。   在听了这个悲惨的故事后,面对落泪的欧阳红云,沈小伟关切的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准备重新调查这件事还是怎么?”   欧阳红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内心很纠结。”   沈小伟问:“是怕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是说假使这件事真像你猜猜的那样,你父亲在你母亲去世以前就认识王家琪?”   欧阳红云说:“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别伤心了,也许那本来就是一场意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必庸人自忧。”沈小伟说着递给欧阳红云一块纸巾,又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欧阳红云擦接过沈小伟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说:“做什么倒用不着,你能听听我说这些已经够了,你知道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太久太久了,我不能和任何人倾诉。”   沈小伟说:“我理解,谢谢你的信任。”   沈小伟起身给欧阳红云整了把热毛巾,让她擦擦脸,又给她泡了一杯热茶,然后两人就那样坐着,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天慢慢的亮了,窗外已经发白,两人都很感叹,就这样坐在一起谈了一夜。   原来每一个风光人物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别人不知道的心酸,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富家千金,心里还有这样的伤心往事。   沈小伟想,眼下她要面对的恐怕还不止这些。   果然,天亮时分,欧阳红云将心中的疑虑对沈小伟和盘托出。   上次去看父亲的时候,医生告诉她,父亲的病情不容乐观,有继续恶化下去的可能,要她心理上随时做好准备。虽然父亲现在病中,她不愿意去想以后的事,更不愿意去咒父亲,但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她必须学会冷静的看待问题。原来这个公司当初成立的时候,公司法有规定,不能一个人注册公司,是以爸爸和妈妈的两个人名义注册的,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母亲去世的以后,父亲将母亲名下的股份全部转到欧阳红云的名下。股份问题不是欧阳红云担心的,即使父亲真的好不起来,把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给了王家琪,她们也是各占百分之五十,她也没有丝毫的意见,这公司是父亲一手创办下来的,他有权决定自己手中股份的归属。   凭这样的比例,她也不能完全控制公司,再说这种可能性不大。现在的问题是,自从父亲病后,名义上是总经理负责全局,但欧阳红云回来的这段日子,给她的感觉是公司上上下下,好像都是在听王家琪指挥,包括总经理在内。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信号,她不知道王家琪想将公司带向何方。公司现在的经营很不规范,有着许多见不得阳光的幕后操作,欧阳红云很想改变这一切,但无能为力,不知道从何下手。   即使欧阳红云不说,沈小伟也已经猜到,她的父亲现在长病不起,眼下他一手创办的公司,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面临着争夺和危机。而和欧阳红云争夺公司的就是那个王家琪。别看王家琪从不不显山露水,待在医院一心一意照顾欧阳红云的爸爸,但一看就知道她绝不是个等闲之辈。当然,沈小伟不会和欧阳红云说这些,那样会影响人家母女间的感情。   从这一天起,沈小伟不再只是给欧阳红云倒茶送水,还成了她倾诉的对象。也可以说,从这一天起,沈小伟成了欧阳红云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沈小伟暗暗的决定,眼下无论如何都要帮帮这个女孩,无论是在经营公司上,还是在处理好和家庭之间的关系上,都要帮帮她。虽然对经商一窍不通,但沈小伟自信,自己是个男的,不管怎么说都比一个女孩强。   这样想着的时候,又一个疑问浮上沈小伟的心头,欧阳红云的父母为什么就不给她再生的弟弟呢?据说农村人有个女儿是可以生二胎的啊。还有,那个王家琪好像也没有生育,这是为了什么?   沈小伟准备找机会避开欧阳红云和王家琪单独谈谈,看看她对公司的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能够将公司变姓的,只有她王家琪。虽然知道她肯定不会说实话,但一个人心中有想法,一定会在言谈举止中露出蛛丝马迹。退一步说,即使看不出什么,但通过接触,了解一下她,也对以后有好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让沈小伟想不到的是,没等自己找她,王家琪却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天早上,沈小伟和欧阳红云刚刚到公司,王家琪便突然驾到。   见到王家琪,欧阳红云吃惊地问:“阿姨你怎么来了?你来了爸爸怎么办?”   沈小伟也在这个时候招呼了她一声,王家琪先是对沈小伟礼貌地笑笑,然后说:“爸爸你就放心吧,我请了护士一刻不停地陪着他。”   “噢,您有事?”欧阳红云不太客气地问。   王家琪手对沈小伟一指:“我找他,有些事想和他谈谈。”   “哦,那你请坐。”欧阳红云说。   “不了,我们另找的地方吧。”王家琪说着又对欧阳红云补充道:“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欧阳红云愣了一下,心想搞什么鬼,你们有什么好谈的。但她还是说:“那好,你们谈我出去一下。”   王家琪笑了笑,芳唇轻启:“还是换个地方吧,请随我来。”   欧阳红云对沈小伟挥挥手,示意他去就去,别怕。沈小伟随王家琪进了公司的小会议室,有文员送来两杯茶,退去的时候王家琪让她关了门。   王家琪脱去穿在外面的风衣,往衣帽架上一挂,只穿毛衣的她身体的曲线便格外分明,她身材实在是好极了,高傲的胸部在沈小伟的面前晃悠。   然后王家琪在会议桌前坐下来,用杯盖轻拨茶杯,一缕茶香扑面而来。她轻啜一口,然后对仍旧站着的沈小伟说:“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   “不知道。”沈小伟说。   “坐吧。”王家琪放下茶杯,示意沈小伟坐下说话。   沈小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王家琪凝神注视着他,沈小伟发现,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审视的成分。会议室静悄悄的,中央空调的送风口在滋滋的往外吐着暖气,气氛有些紧张。沈小伟预感到,这个王家琪找自己,一定不是好事,这将是一场艰难的谈话。   果然,王家琪一开口便带有责问:“听说你一直待在公司?”   沈小伟不以为然地答:“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你和我们红云是怎么认识的。”   “同学啊,欧阳红云不是告诉你们吗?”   “呵呵。”王家琪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们欧阳家的人都好骗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沈小伟忽然有些心慌。   “没什么意思,年轻人我不想和你兜圈子,我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说吧,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们家红云,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听实话。”   沈小伟一愣,接着又恢复了自然,怕什么,自己本来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反问道:“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一起还能干什么?谈恋爱呗,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   “谈恋爱?嘿嘿。”王家琪忽然冷笑一声,“你和她谈恋爱?”   “是啊。”沈小伟故作镇静。   “沈小伟,你是叫沈小伟对不?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难听,但你自己应该清楚,我们红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们在谈恋爱,简直是笑话。”   “阿姨,您这话就不对了,现在的年轻人不讲究门当户对。”   “我们不要求门当户对,但起码你自身条件必须具备啊,你一个小城市来的大专生,天天跟在我们红云的屁股后面,你说像话吗?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我们欧阳家的脸往哪搁啊,你让欧阳红云以后怎么做人啊?”   “你怎么知道的?调查过我?”沈小伟有些愕然了。   王家琪说:“这你不用管,调查还谈不上,总之我知道了实情。”   “阿姨,实在对不起,这事您听我解释。”虽然知道王家琪有备而来并且来者不善,但沈小伟说话依旧客气,他不想和她闹僵。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已经欺骗过我一次,这就够了,我很清楚你想干什么。”王家琪说着,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往沈小伟面前一放:“这是十万块钱,希望你能拿着它后立即离开公司,离开红云。”   想赶我走?没那么简单,欧阳红云没赶我你凭什么赶我?沈小伟想都没想便不屑一顾地把支票推了回去。他说:“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把我看成啥人了?”   “别装清高了,好吗?你来自小城市大专生这件事,目前公司里还没人知道,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很难堪,也不想让红云难堪。你要是聪明人,就拿着这钱快点跑路,不然的话……”   “不然会怎样?”沈小伟问,他最听不进威胁了。   “不然的话,你会什么都得不到。”王家琪斩钉截铁地说。   “您看着办吧,我承认你调查到的我的身份属实,但可以告诉你,接近欧阳红云不是为了钱,这钱我不会收,我也不会离开她,除非她让我走。”   王家琪说:“钱你真不要?那你告诉我,你这样千方百计的接近她,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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