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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使诈
    像落水的人见到救命的稻草,刘哥赶紧抓住。他手指沈小伟:“是这狗崽子。”   黄国盛说:“好,你放心,我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刘哥已经感激涕零了。   黄国盛命令马仔检查赌博工具。马仔稀里哗啦的翻牌验牌,忙活了半天,报告说扑克牌正常,没假。   黄国盛问刘哥:“我的马仔说扑克牌没假,你认可吗?”   刘哥说:“扑克牌当然没假,假的说他们几个。”   黄国盛又转向沈小伟:“沈老板,刘老板说你使诈,你使诈了没有?”   沈小伟说:“哪里有,我们几个玩得好好的,是他硬要挤进来的,输了就说别人使诈。”   “哦,说这样。”黄国盛若有所思,又转向刘哥:“沈老板说没有。”   “他肯定使诈了。”刘哥说。   “刘老板,这事难办啊,你看,扑克牌完好无损,光凭你嘴里说他使诈,这有点说不过去啊?这样吧,我再问问。”黄国盛说着,环顾四周,问:“你们看到有人使诈没有?”   周围的人纷纷说没有,有人小声议论道,输不起就输不起,还说别人使诈,哪有这样赌钱的啊。   黄国盛又问马仔:“你们看到有人诈赌没有?”   几个马仔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声音震天动地。   黄国盛说:“刘老板,你都听到了。”   刘哥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说:“黄老板,这……这……”   黄国盛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刘哥的面前,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刘老板,你刚才说有人诈赌,如果属实,我肯定为你逃回公道,剁了他的手,不管他是谁,我黄某人说到做到。可是现在看来,不是有人诈赌,而是你输了耍赖,这在我的场子,也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也是道上混的朋友,规矩你应该懂,都耍赖的话,以后还有谁到我的场子玩?今天的事,我希望到此为止,只限于我们几个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可是可是,这场子,诈赌……就到此为止?”刘哥说话已经语无伦次结结巴巴了。   “可是什么?”黄国盛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马仔,厉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恭送刘老板。”   刘哥还想赖着不走,有马仔健步走到他的身边,他知道,不走也得走了,于是站起来。但双腿发软,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迈不开脚步。勉强走了几步,但踉踉跄跄的,差点摔跤,于是马仔上前帮他,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从俱乐部里架了出去。   刘哥被人架起的一刻,大功告成的喜悦,在沈小伟的心里横冲直撞,但他忍住,没有让喜悦之情在众人面前流露出来。他知道,和刘哥这场龙争虎斗就要画上句号了。看以胜利者的眼光看了看刘哥,就像沙场上得胜的将军,看着被自己俘虏的手下败将一样。刘哥也恨恨地还了他一眼,似乎很不服气。   刘哥走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被他带来观战的蒋函函,像说将她遗忘似的。蒋函函本能地要跟出去,沈小伟喊住了她。   “函函,你不用随他走了。”沈小伟说。   蒋函函低头沉思,不说话。沈小伟当着众人的面,拉起蒋函函的手,将她拉她到一个无人的房间,让她坐下后,沈小伟说:“函函,你自由了,从今往后不用再受他欺辱了。”   “欺辱”二字一出口,沈小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一酸,两行晶莹的热泪夺眶而出。   蒋函函还处在愣怔中,甚至搞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她定了定神,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这么大的赌注你也敢下,要是输了怎么办?”   “不会输的。”沈小伟很肯定地说。   “不会输?赌博怎么会包赢?”蒋函函很疑惑。   “你不懂的,别问了。”   “哦,以后这种地方可不能再来了。”   “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来了。”沈小伟说着,深情地看了看蒋函函,“哦,函函,你可以回家了。”   蒋函函两眼发直地望着沈小伟,说:“回家?不行,刘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到期。”   沈小伟擦了擦眼睛,忽然破涕为笑,说:“刘哥?他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哪里还管得了你?”   “怎么会呢?他认识那么多上面的人,手下又有一帮混混。”   “函函,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现实得很,以前他优势那是因为他有钱,如今他身无分文了,没有了钱谁还帮他办事?凭他自己?他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有老婆有孩子,让他杀人放火,借个胆子他也不敢。”   “那可不一定,”蒋函函说,“我还得回去,看看情况再说,输得倾家荡产,我想他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的,你得小心才是,他没有答应我走,我可不敢轻易离开,要是真让他找到我们老家,那就麻烦了。”   “他敢?如果他这样不讲道理,我非废了他不可。”   “小伟,听我一句别意气用事,我得走了,说不定他正到处找我呢。”   蒋函函猜的一点不错,刘哥绝不会善罢甘休。从俱乐部出来,被大街上的风一吹,他清醒了。清醒后的刘哥越想越窝囊,越想越生气,五百万的身价瞬间化作乌有,他怎能甘心?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蒋函函,于是打她电话。   “你死到哪里去了?”电话里传来刘哥的咆哮声。   “我在俱乐部的二楼,你在哪里?”蒋函函小声地应付。   “还不快下来,我在门口等你,不想陪老子了是吧?告诉你,没门?老子钱是输了但人还没输,你现在还是我的女人。”   “噢,我下来了。”蒋函函答应着便要往外走。   沈小伟拉她,没拉住,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再拉了。心想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这一两天里,所有的事情都该解决了。于是眼睁睁的看着蒋函函下楼,又通过窗户,眼睁睁地看着蒋函函上了刘哥的车。   蒋函函上车后,刘哥一言不发,他将车开得飞快。蒋函函坐在车里,心里害怕极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她偷眼看了看刘哥,只见他的脸黯然无光,黑得像一块锅铁。车以极快的速度流窜在马路上车流里,蒋函函真担心会出交通事故。这不是没有可能,输了这么多钱,万一刘哥想不开呢?为他这种人陪葬,那就太不值了。   还好,安全地到达了湖滨花园的住地。一同进入房间后,蒋函函站在墙角,大气不敢出,以为自己又要受折磨了。不想刘哥往沙发往一坐,以很温柔的声音客气地说:“函函,给我倒杯水,好吗?”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气,蒋函函很奇怪,难道这输钱能把人输得文雅起来?   蒋函函给刘哥倒了水后,坐在一旁静等发落。而刘哥却一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此时的他正在苦思冥想对策。   通知银行冻结账户?不行,这可是坏规矩的事情,如果沈小伟受不到钱,那黄国盛肯定不会饶了自己。报警让警方处理,也不行,这赌博可是犯法的,警方处理这种事情的方式他很清楚,赌资一律没收,放在沈小伟那,还有要回来的可能,如果没收,那就一点指望也没有了。让警界的朋友帮忙要回钱?更不行,现在的沈小伟已经不是在华城时的那个毛头小子,他的背后有华庭地产的人撑腰,朋友知道了,说不定帮谁呢,上次捅沈小伟店员的事,已经看出风向了。   搜肠刮肚地想了很久,刘哥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最后,他灵机一动,把目光投向一直默默地坐在身边的蒋函函。   “函函,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刘哥说。   刘哥的从没有过的客气,让蒋函函心头一紧,太反常了,他不会自杀吧?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他罪不至死啊,一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杀,那太罪过了。再说,今天的事因沈小伟而起,如果他这个时候自杀,沈小伟一定脱不了干系。蒋函函怯怯地问:“刘哥,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等会我叫你。”刘哥面无表情。   “你不会是?”蒋函函欲言又止。   “不会什么?”刘哥一脸疑惑。   “不会想不开吧?”蒋函函说着,开始劝导刘哥:“刘哥,俗话说得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就是输了钱吗?钱算什么?钱乃身外之物,你看开点……”   “你说什么呢?”刘哥生气了,脸说变就变。他以为蒋函函说在嘲讽他,看他的笑话,于是打断了她的话,说:“你是咒我自杀?我呸!我才没有那么傻呢,赌局才刚刚开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即使是我真的输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有车子,房子,还可以东山再起。出去,我有事。”   蒋函函被骂得直翻白眼,她说:“你看得开就好。”说着走出了房间,顺便关上了房门。   蒋函函出去后,刘哥掏出电话,准备打给沈小伟。怕蒋函函在外面的客厅偷听,于是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从门缝里朝外望了望,确认蒋函函不在客厅,估计到另外一个房间了,这才放下心来拨通了沈小伟的电话。   沈小伟早就在等这个电话了,他料定等刘哥冷静下来后,一定会找自己。   “刘哥,你好啊,看来你没事,还能给我打电话?”沈小伟说。   刘哥咳嗽了一声后说:“沈小伟,我只问你,今天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欺骗我?”   “刘哥刘老板,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愿赌服输吧。”   “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   “对不起,无可奉告。”   刘哥沉吟了一会,下了决心似的说:“好吧,沈小伟,这一局就算你赢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赢我的钱还我,我和蒋函函的约定到此为止,她回到你的身边,我们都忘记过去不愉快的事,从今以后就是朋友,以后你沈小伟,不,你沈老板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不含糊,可以吗?”   沈小伟哈哈大笑起来,他当然不同意。不是不在乎蒋函函,而是觉得,刘哥这种人不能有钱,有钱他就会作怪,就会害人,就会还有汪晓月、蒋函函这样的悲剧产生。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沈小伟说。   “我要是你,就会同意,你一门心思的和我斗,不就是想让我不纠缠蒋函函吗?”   “这只是一个方面,你忘了在华城的事了?你可知道我在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以牙还牙。”   “沈小伟,冤家宜解不宜结。”刘哥说到这,忽然压低声音,生怕被隔壁的蒋函函听到,“以前确实是老哥不好,都是老哥糊涂瞎胡闹,老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你就放老哥一马吧。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好好做人,老老实实地过完下半辈子,不再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知错了。”   刘哥声情并茂的声音,沈小伟甚至听得有些动容,甚至动了恻隐之心。如果电话的对面,不是十恶不赦的刘哥,不是害自己无缘无故在号子里受尽折磨、强占了自己初恋女友的仇人,不是害得汪晓月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走上歧途的恶魔,沈小伟一定会放他一马了。但沈小伟想,不行,狼行千里会吃人,狗永远改不了吃屎,这种人,同情不得。   “现在知道错?你当初干吗去了?”沈小伟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长时间,沈小伟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刘哥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沈小伟,你不要仗着有人撑腰就欺人太甚,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事情做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嘿嘿,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如果不是你当初作恶多端,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你想怎么咬我,随你的便吧。”   “那好,你等着。”刘哥说完放下了电话。然后,他打银行电话查询账户余额,钱已经被转走了。   “手脚真够快的啊。”刘哥又是一阵发呆。   过了好长时间,刘哥把蒋函函叫进屋,先是好言相求,让她给沈小伟说说,把钱还给自己。   蒋函函说:“还是你自己说吧,我说根本没用。”   蒋函函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冷漠的,甚至还把心头的幸灾乐祸表露了一些。刘哥听了既然很不高兴。但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又求了一次,蒋函函还是拒绝。   于是,刘哥换成威胁了:“你到底说不说。”   “我不,”蒋函函说,“我说起什么作用啊?他沈小伟会听我的?愿赌服输吧刘哥,输了的钱哪能要得回来?”   “你这个臭婊子!巴不得我倒霉是吧。”刘哥一巴掌打在蒋函函的脸上。   蒋函函惊呆了,一会求自己,一会又打自己,这是什么人啊。   “老子现在倒霉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他沈小伟现在还在华城大牢里享福呢,是你求我把她放了出来,他出来后就处处和我作对,现在把我骗得倾家荡产,让你说句话也不行。你要是不把这钱给我要回来,我和你没完。”刘哥又说。   “刘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蒋函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说,“是他沈小伟赢了你的钱,你找我有什么用,要钱你找他去。”   “啪!”刘哥又是一掌打在蒋函函的脸上,并且揪住了她的头发。   蒋函函本能地举起手来,她想还击。蒋函函的性格一向是火爆的,但在陪刘哥这段时间里,她把火爆脾气受起来了。可是今天刘哥太过分了,居然打自己,蒋函函想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可是,蒋函函刚刚举起的手又放下了。心想,这刘哥真的蹦跶不了几天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逼急他,那样太划不来了。于是蒋函函放下手,楚楚可怜地问:“刘哥,你怎么如此狠心打我?”   “打你?如果你不把我这钱要回来,老子杀了你。”   “刘哥,做人要有良心,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时间,哪天不是依你、顺你?你要爽,我就让你爽,你要我陪你出去玩,我就陪你出去玩,我这样对你,你就这样狠心打我?还要杀了我,你的良心哪去了。”   刘哥似乎被说得有些心软了,他往床上一坐,说:“那你不帮我要钱也行,你去告诉沈小伟,如果不还我钱,我让他死无全尸。”   蒋函函听了,心里更是紧张。   刘哥走后,蒋函函赶紧将此事告诉沈小伟,千叮咛万嘱咐,要沈小伟注意安全,当心刘哥报复。沈小伟不以为然道,别听他瞎咋呼,杀了我,他还没那个胆。   狗急跳墙的刘哥真的动手了。   接下来的一天晚上,沈小伟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刚刚进入通往楼下的胡同,有两个彪形大汉从后面尾随而至。两人接近沈小伟的时候,一个抢先几步,超越了沈小伟,又在沈小伟面前急停,转身,以肥大的身躯挡住了沈小伟的去路。沈小伟看见,此人脸色铁青,样子难看极了,再稍一回头,只见后面的人面目同样可憎。   两人一前一后把沈小伟夹在中间。   此时天色将晚,四周空无一人,胡同尽头已经有些影影绰绰。沈小伟预感到不好。但很快冷静下来,在和刘哥的这场争斗中,这种场面不止一次地在沈小伟的脑海里演绎过。特别是最近几天,刘哥那边悄无声息,更让他感觉刘哥是在酝酿着什么动作。沈小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沈小伟刚想开口说话,其中一人对他喝道:“老实点,别动!”   沈小伟站着不动,问:“是刘哥让你们来的?”   “少啰嗦!”话音刚落,其中一人便挥拳朝沈小伟砸来。   沈小伟本能地躲避并还击,两人厮打起来,另外一人也参加了战斗。沈小伟本以为自己打架的功夫还可以,抵挡一阵没问题,哪想到根本不是眼前两人的对手,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个时候要是欧阳红云在身边就好了,”节节败退的沈小伟想,“凭欧阳红云的功夫,对付这两个小毛贼肯定没有问题。”   沈小伟一边抵挡一边朝外退,希望能够退到胡同外面。胡同外面行人多,人多的地方就可能有人报警。可是没退几步,便有一拳重重地砸到他的脸上,沈小伟只觉得一阵生痛。沈小伟挥拳还击,可是拳头还没有打出去,后脑勺上又挨了一拳,是另一个人打的。他眼冒金星,眼前发黑,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终于没能站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倒地的一瞬,便有一只大脚朝他踩来。   有人掏出了刀子,是一把短刀,刀柄乌黑,但刀锋雪亮。   沈小伟躺在地上,被人踩住后背。刀子对准了他的脖子。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沈小伟以吃奶的力气挣扎着,无奈力气有限,踩住他的人体重又不轻,沈小伟没能完全挣脱,挣扎了几下只转过了身。   被踩住前胸的沈小伟仰面躺在地上,他临危不惧,佣金力气大义凛然地问:“你想干什么?杀人吗?”   踩住他的人阴沉地笑了笑:“兄弟,对不起。”   这人挥刀,但只在沈小伟的面前亮了亮便收回了。他说:“我们现在不想杀你。”   沈小伟问:“那你们想干什么?”   “有人让我们给你一点教训,他说,这次不想杀你,但是如果你还不识时务,下次可能就有性命之忧,记住了没有?”   “你去告诉刘哥,想吓住我,门都没有。”沈小伟说,又问:“刘哥给了你多少钱?”   “对不起,无可奉告。”这人说着松开了脚。   沈小伟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两人准备离开,沈小伟喊住了他们:“等等,兄弟。”   其中一个想跑,另外一个胆子大一点的留下了脚步,他问:“干什么,还嫌不够?”   沈小伟擦了一把脸上的污泥,说:“刘哥给你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你现在就去帮我揍他一顿,就像你们刚才揍我一样揍他。”   “你真会开玩笑,道上规矩你不会不懂,对不起。”说着,又补充一句:“沈老板,对不起了。”这人说完,先是对沈小伟鞠了一个躬,然后才扬长而去。   这一恭把沈小伟鞠得莫名其妙,心想天下还有这样对待人的,先是拳脚侍候,完了再鞠一躬。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沈小伟回到家,用热水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思考对策。他想,这事又得有劳肖叔了,不找他,还真不行。   可是,肖叔的大驾,不是他沈小伟能够请得动的,这一点沈小伟很清楚,于是他给欧阳红云打电话。这些天来,两人一直没有联系。欧阳红云本来是想主动找沈小伟的,可是因为杨秘书的事,一直心存愧意,毕竟那事做得有点过,她不好意思给沈小伟打电话,也没有去公司见沈小伟。她想,沈小伟可能还在生气呢,等他气消了再说,气消了自然会找我。而沈小伟一门心思地对付刘哥,也没有联系欧阳红云。   “沈大老板,有什么事吗?”电话接通后,欧阳红云问。   “我想见见你,可以吗?”沈小伟说。   “说得这么客气干吗,想来就来呗,我的家门随时向你敞开,要我过来接你吗?”   “不用接,我打的过来。”沈小伟说,“有事找你帮忙。”   “我就知道,你一找我准有事,没有事的话,你恐怕都忘记我了。”欧阳红云格格地笑了,又问:“气消了?”   “什么气?”沈小伟被问得莫名其妙,杨秘书的事,他真的忘了。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忘了就好。”   欧阳红云见到沈小伟时,对他身上的伤势很是吃惊,心疼地问,你和人打架了?你又不会打架,和人打架干吗?沈小伟说,我哪是和人打架啊,是被人算计了。欧阳红云忙问怎么回事,沈小伟高低不肯说,欧阳红云也就不再问了,让沈小伟站直身子,帮他检查有没有伤到筋骨。揉捏一番之后,欧阳红云说,还好,看来只是皮外伤。欧阳红云取来红药水,准备帮他涂,沈小伟先是不让,说一点点皮外小伤,不碍事的。   欧阳红云说:“不行,一定要擦,特别是脸上,如果发炎会毁容的,你这么一个大帅哥,毁了容可就不好玩了。”   沈小伟哭笑不得,说:“我被人打成这样,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欧阳红云说:“活该,一定是在外面惹是生非。”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沈小伟按在沙发上,细心地在他的脸上擦拭。擦完脸又擦脖子,最后让沈小伟解了衬衫的纽扣,帮他擦胸口的淤青。沈小伟先是感到疼痛,紧接着疼痛便有所减轻,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欧阳红云的身上。   此时的欧阳红云俯身专心为沈小伟擦药,她穿一件真丝衬衣,衬衣和她的手指一样柔软,两样都让沈小伟胸口的肌肤感觉很舒服,心里也很舒服。欧阳红云衬衣的领口大开,沈小伟忍不住微微抬头,朝里面看了看,他看到了一片粉色,脸迅疾涨红,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眼睛就是不听使唤。   沈小伟心猿意马了,他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刚刚住进这座别墅,借欧阳红云浴室洗澡的那天晚上,在浴室里看见的她的草莓短裤,回忆起自己被光着屁股,被她一脚踢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尴尬,回忆起终于有一天他们差一点突破底线的场景,回忆起有个深更半夜欧阳红云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   沈小伟还从欧阳红云衬衣领口里面的一片粉色中,想到了光着身子的汪晓月以及杨秘书,当然也想到了蒋函函。   这人和人到底还是不一样啊。   汪晓月带给自己的,只是**上的快乐,杨秘书那天晚上赤身**带给自己的,也只是原始的冲动;而蒋函函和眼前的欧阳红云,却和她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带给自己的是彻头彻尾的心动。这大约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吧。“爱”?想到这里的时候,沈小伟心头一凌,难道已经爱上了眼前的这个毛头丫头?他自己也不清楚。   欧阳红云擦药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见沈小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先是不明白他在看什么,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终于弄懂了,脸“刷”的一红。   欧阳红云坐起身,一巴掌拍在沈小伟的胸脯上,喝问:“看什么看?”   沈小伟的胸口顿时又添加了几枚手指印,他也起身讪笑着说:“什么也没有看见。”   “真不愧是花花公子,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别的。”   “哪有啊。”沈小伟嘴硬,“你是嫌我被人打得不够再来一下是不是?”   欧阳红云一愣,见沈小伟的胸口真的被自己打得发红,赶紧又摸了摸。   “没事吧?”她问。   “可真够黑心的,你可是学过功夫的人,谁能吃得消?”沈小伟嘴里嘟囔着。   “行了,没用力。”欧阳红云说着,帮沈小伟扣起了衬衫的纽扣。   欧阳红云扣完,忽然羞怯了,她低下了头,一缕秀发丝绸一样垂在胸前。   欧阳红云默默不语。   沈小伟看着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很想伸手摸摸她那近在咫尺的秀发,那一定很光滑很柔软吧,这样的头发,也只配欧阳红云这样的女孩子有。如果这个时候伸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不会翻脸吧?应该不会,她说过喜欢我呢。   但是,万一翻脸呢?女孩子的心思是多变的,那天喜欢,今天不喜欢了也不一定,如果她翻脸不认人,那就惨了,打架可不是她的对手。   沈小伟的心里很矛盾。   最后,发自心底的冲动终于战胜了理智,沈小伟心跳加速,不知不觉地神出了手。   沈小伟的手慢慢地朝欧阳红云的肩膀接近,他的手哆嗦着,心颤抖着。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激动和心虚伴随着沈小伟。这和平时很随意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一样,平时心里没鬼,也就自然很多,表现得很大方,而现在,沈小伟的心里明显有鬼,心里一有鬼,手就忍不住颤抖。   十公分,五公分,一公分。   就在沈小伟的指尖即将触到欧阳红云脖颈的时候,欧阳红云突然侧头,眼看着沈小伟的脸问:“对了沈小伟,你说有事找我还没说呢,什么事?”   像是做贼的人刚刚将将手伸进别人的钱包就被发现,沈小伟惊恐万分,他赶紧缩回手,尴尬地支吾着:“啊,对了,事……”   “搞什么鬼,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欧阳红云说。   一说到今晚来的目的,沈小伟的心猿意马被迫收住了。他艰难地调整了一下情绪,先是给两人都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欧阳红云。   欧阳红云一听就火了,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和羞怯,而是充满了怒气。她像看不认识人似的盯着沈小伟,说:“你啊你沈小伟,你简直无可救药了,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那一千万还不够你用,你还要跑去赌博?”   “这是两回事。”沈小伟嗫嚅着。   “什么两回三回事,你不知道赌博犯法吗?这么大的输赢,会判几年的,趁警察还没找你之前,赶紧把钱还给那个什么刘哥。”   “警察才不会找我呢。”   “不会找你?这么有把握?为什么?”   “这我当然有把握,没有人告,他们干吗找?又凭什么找?”   “就凭你赌钱!”   “我那不是赌钱,是替天行道。”沈小伟振振有词地说。   “真是笑话,赢了人家的钱还把理由编得如此冠冕堂皇。”   “你还别不信,我真的是在替天行道,你想啊,钱放在刘哥那种人手里有什么用?他会干什么?只能危害社会。他有钱就知道巴结权贵,为非作歹,逼良为娼,有了钱他还和一帮混混来往,用钱养着他们,让他们作恶多端。所以,我得让他一贫如洗,他没有钱了,也就没有了危害社会的资本了。”   沈小伟的嘴皮子功夫没有白练,欧阳红云显然被他说服了。她一愣一愣地看着沈小伟,说:“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啊,你这叫以暴制暴,手段非法。”   “我现在只求结果,其他的管不了了。”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争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赢的那些钱?”   “我早已想好了,大部分的钱以他刘哥的名义捐给红十字总会,这样他便有苦说不出,当然也得帮他留一点,让他养活老婆孩子,至于给不给他,什么时候给他,要看他的态度决定。”   欧阳红云笑了,讥讽道:“你倒还想得蛮周全的。”忽然明白过来似的,问:“你和人打架就是因为这件事吧?让我找肖叔也是为了这事?你怕他找你麻烦?”   “你真聪明。”沈小伟说。   欧阳红云好气又好笑,她哀怨地瞅了一眼沈小伟,说:“真拿你没办法,我帮你问问吧,至于他帮不帮你,另说。”   “你这个大侄女说话他能不听?只要你开口他一定帮,只要他出手,也一定马到功成。”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样吧,我帮你约肖叔,具体的你们谈,让他干这种事,我说不出口,以我对肖叔的了,他是个很耿直的人,没道理的事他可不会干。”   沈小伟想,说得真够好听的,不干没道理的事,公司养那么多保安干吗?但沈小伟没有反驳她,欧阳红云答应约肖叔,沈小伟很高兴。当天晚上,沈小伟要走,欧阳红云不让,沈小伟说,这样不好吧?欧阳红云毫无商量余地地说:“这事没解决之前,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也不想给我这个替天行道的男朋友收尸。”说完,又补充一句:“你还是我男朋友呢,没有忘记吧,当初还说当我的保镖,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   沈小伟被说得心花怒放,心安理得地住进了以前的房间。重新睡在相聚不远的地方,两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当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欧阳红云帮沈小伟约见了肖云鹏,见面地点就在欧阳红云家。   欧阳红云打电话给肖云鹏说,肖叔叔,来家喝杯茶吧,我想你了。肖云鹏说,你这孩子就知道嘴甜,想我了?真的吗?你连自己老爸都不想呢。欧阳红云说,肖叔叔这可冤枉我了,我现在什么事都不干,专门哄他开心,天天早上到他办公室报到,孝顺着呢。肖云鹏哈哈一笑说,行了行了,一定有事求你肖叔了对吧,有什么事电话里直接说吧。   欧阳红云说:“什么事都骗不了您,确实有点事,这事恐怕得当面和你谈,是沈小伟有事求您,要么您说个地点,我让他过去。”   肖云鹏说:“沈小伟的事?他有什么事?我忙着呢。”   “肖叔,您就帮他一次不行吗?大侄女难得求你一次的。”欧阳红云发起了嗲。   经不住欧阳红云央求,肖云鹏还是来了。肖云鹏来后,欧阳红云给他泡了茶,让他和沈小伟在客厅谈事,自己回到了房间。沈小伟一个人面对肖云鹏,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当然也承认用了非常的方法才赢钱的。   果然不出欧阳红云所料,肖云鹏听说沈小伟是为了赌钱的事,要他摆平刘哥的时候,当即拒绝。   “盗亦有道,这可不行,你那是什么?是诈赌,诈赌是圈子里人最为不齿的行为,我要是帮了你,就是仗势欺人。”肖云鹏说。   沈小伟殷勤地给肖云鹏添茶,然后又把昨天晚上和欧阳红云说过的,那一套“替天行道”的理论,又向肖云鹏灌输了一遍。   肖云鹏不为所动,说:“他的为人怎么样,我们管不了,只要不招惹我们,我们就得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这是规矩。如果你和他冲突,你占理,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帮你,可你这次明显不占理啊,人家被骗,要回钱也是应该的,我要是帮了你,在道理上说不通。”   “是他刘哥先不仁我才不义的。”沈小伟说。   “他不仁?你是指上次他让人到店里捣蛋的事?我出面处理后他不是一直乖乖的没敢动了吗?处理过的事就没有必要再追究,你和他还有其他的过节吗?”   沈小伟没办法。心想不说出原委,这肖叔恐怕真的不帮自己。于是便把在华城遭刘哥陷害的事和肖云鹏说了。又说了蒋函函的事,说蒋函函原是自己的女朋友,后来分手了,这次是因为救自己出来,委身于刘哥的,现在还在刘哥手里,刘哥还以她家人的安全为威胁,让她被迫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前几天还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这仇不报,我此生死不瞑目,所以出此下策。”沈小伟说。   沈小伟在叙述自己和蒋函函遭遇的时候,像一个受了别人欺负的幼儿园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诉说委屈,声情并茂,委屈之极。肖云鹏听了也有些动容,他问:“别说了,我只问你,你说的这些事,红云都知道吗?”   “她都知道。”沈小伟小声地说。   “唉——”肖云鹏长叹一声,“这丫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愿意帮你这小子,好吧,既然她愿意帮你,我也帮你一次,你约那个刘哥,我见他。”   沈小伟听了,感激涕零。   这个时候欧阳红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听说肖叔真的愿意帮沈小伟处理这事,既高兴,又担心。她说:“肖叔,只能以你的威望摆平,不能动用武力啊。”   肖云鹏听了,摇头道:“你这丫头,这种事不用武力能解决吗?到底是要我出面还是不要?”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最好和平解决。”欧阳红云说。   “那要看对方的意思了。”肖云鹏说。      刘哥再次见到肖云鹏的时候,不像上次那样害怕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输得身无分文,只剩下烂命一条,横竖都不好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双方约定,不带人,刘哥和肖云鹏单独在一家会所见面。看见刘哥,肖云鹏来不及入坐,便先声夺人地问:“刘哥,沈小伟被人暗算,听说是你让人干的,是不是这样?”   “不错,确实是我干的,那不叫暗算,只是给他带句话。”刘哥大言不惭地说。   “胆子可真不小啊,敢动我的人,我可警告过你的,你忘啦?”肖云鹏冷笑了一声。   “肖哥,这事可不怪我,这小子不地道,诈赌,害我输得倾家荡产。”   “诈赌?”肖云鹏慢悠悠地坐下来,“我怎么打听到消息,是你输钱心里不服气呢?赌场上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吧?”   “规矩我当然知道,如果是运气不好我真的赌输了,那我心甘情愿,即使老婆孩子都输了,也屁话没有,但是他确实是诈赌。”   “你们那天的赌,不止你们两个人吧,我也问过了赌场的老板以及其他人,可他们都说那天赌得很公平。”   “那是他们合起伙来骗我。”   “合起伙来骗你?刘哥,那你就要想一下了,他们怎么会合起伙来骗你?你的为人是不是有问题。”   “我知道,以前我对不起沈小伟,可他也不能就因为那点小事这样往死里整我啊,再说我和他的过节是因他泡我女人而起……”   “行了。”肖云鹏打断刘哥的话,“你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知道一些,不想听了,就因为你以前的那些事做得太过分,现在输得一点不冤,今天我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你和沈小伟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到此为止了,怎么样?”   刘哥听人说过,肖云鹏的话一言九鼎,历来没有人敢和他讨价还价。有汗从刘哥的额头上冒出来,但他顾不上擦,说:“到此为止?那肖哥你看我的钱咋办呢?”   “你的什么钱?”肖云鹏明知故问。   “被沈小伟骗去的钱啊,这可是我全家活命的钱,不能这样就没了。”   “刘老板,清醒点吧,那不是你的钱了,钱输了就与你没有关系了,再纠缠下去,与你不利。”   刘哥知道肖云鹏话的分量,但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他说:“肖哥你帮我们调合一下,只要沈小伟还了我的钱,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咋样?”   刘哥的言外之意肖云鹏听出来了,他问:“如果他不还呢?”   “不还的话,如果他出什么事可不能怪我。”   肖云鹏上上下下打量了刘哥一眼,嘴角挂着鄙夷的笑。心想,这家好果然难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难怪沈小伟要整他。   肖云鹏强压住火气说:“我再说一遍,此事到此为止,如果再起事端,就是和我肖云鹏作对,你对付沈小伟,要先过我肖云鹏这一关,听明白了没有?”   “你不能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想欺负你的话今天就不和你谈了。”肖云鹏真的火了,“给脸不要脸,你想怎么样?”   “我,我要和你摆场子。”因为事关后半辈子的生活,刘哥的嘴里蹦出的了石破天惊的话来。   “呵呵,摆场子?”肖云鹏很意外。   所谓摆场子,是道上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双方火拼,伤亡各自负责,得胜的一方拥有话语权,而输的一方,从此心悦诚服,屁话没有。这是规矩,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摆场子也是早年这个城市里黑势力常用的方式,只是肖云鹏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再敢和他摆场子。   “对,摆场子。”刘哥又重复了一遍。   肖云鹏站起身,轻蔑地看了一眼刘哥,说:“摆场子你够种吗?输了不会耍赖或者打110吧?”   “不,绝不!我刘哥虽然不混道,但道上的规矩我还懂,也有几个道上的朋友。”   肖云鹏欣然应允:“好,我答应你,摆场子。如果我输了,你那输的几百万我出,要是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从此不提这事。”明知道胜算很少,但刘哥还是准备最后一搏。同时他也抱有侥幸心理,虽然别人都把你肖云鹏说得神乎其神的,我看未必那么可怕,我的那些朋友,也是江边的麻雀,趟过风抵过浪的。   刘哥接着说:“我希望肖哥讲话算数,如果我赢了,让沈小伟还我那五百二十万,并且以后不找我麻烦。”   “好,一言为定。”肖云鹏说。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刘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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