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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莫名的躁动
    大家笑上好一阵子。
    此时兴国正在河底装车。其实他早就已经注意到陈牛儿对卖烟女还是有着特别的好感。兴国心想,陈牛儿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他陈牛儿是光有胆子想,绝对没胆子做。充其量他陈牛儿也就是作一番胡思乱想的美梦罢了。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事儿来的。因此,当大家拿陈牛儿当笑柄寻开心的时候,他也偶尔添上一句两句的作料,使大家笑得更开心。
    然而却不想越是说者无意,越是让听者有心。那陈牛儿的魂儿,还真的是被卖烟的女人给勾住了。事实上,从那一天下午的雷雨开始,陈牛儿的内心就没有平静过。从那一刻起,陈牛儿的心就是在为这个卖烟卷的女人跳动着的。经历了梦一样的变化以后,陈牛儿每天夜里的梦都变甜了。
    陈牛儿总是充盈着一种亢奋。
    他每天来到工地上,与其说是出工下苦力,不如说是来等着看一眼那个卖烟卷的女人更为确切。他觉得,他的一切一切表演,只是给那女人一个人看的。他油亮的脊梁和身体、肌肉的展示都只给卖烟卷的女人一人观看和欣赏。每当那女人出现在工地上,陈牛儿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那个卖烟卷的女人也似乎在与陈牛儿达成一种默契似的,每一次都要用眼睛定定地剜陈牛儿,以此来传递着对陈牛儿的一种特别的感觉。尤其是在离去的时候,陈牛儿发现,卖烟卷的女人总是再用眼剜几眼陈牛儿才肯离去。陈牛儿顿时就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躁动……
    这个上午,日头不是很毒。风儿却很细。
    民工们发现,那个卖烟卷的女人又来到了工地上的那个二道河坡上。
    到了现在,卖烟卷的女人不用再高声叫卖。远远地民工们就看到她的身影了。只要看到女人的身影,就会去与女人搭讪取乐。民工们也都很知趣,虽然那话语里转弯抹角地有些挑逗的意思,但大家都清楚那话语的底线,都不想惹上老曹所说的那样的麻烦。然而卖烟卷的女人不恼不愠,更让大家心满意足。在这个工地上,民工们每天都在盼着这个卖烟卷的女人的出现。卖烟卷女人不仅给大家送来烟卷,更给民工们那枯燥疲惫的心灵送来一丝丝精神的慰藉——难怪那个团部的笔杆子说,这时候工地上假如来一个女人的话,不亚于在战争时候的一次女演艺人员的劳军……
    民工们虽然没有陈牛儿那样的急切心情,但是,每天也都愿意看到卖烟女人按时出现在工地上。假如看不到,就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说起陈牛儿,假如一天看不到卖烟女,他的心里就更空落落地像丢了魂儿似的难受。
    “哎,陈牛儿哥,你唱一段吧。”驾车把的瘦老黑说:“卖烟女,他爱听你唱哩。”
    “对,陈牛儿,你唱一段,卖烟女就不急着走了,你就能多看她几眼了。”偏脑袋刘四儿一半正经、一半寻陈牛儿开心地说。 “你们个孬蛋们,都立马给我听清楚了。”陈牛儿假装生气的样子,道:“我唱不唱是我自己的事,别他娘的胡喷粪。”
    “好,好,算我们胡说还不成么,你唱你的,你唱你的。”
    福奎示意大家不要再言声,以免惹陈牛儿犯了牛脾气。
    大家不再言声,陈牛儿反而唱了起来:“九九那个艳阳天哎,十八岁的哥哥去呀去参军……”
    刚唱两句就忘了词儿。随即又改口唱道:“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
    又不知道词了,于是又改口唱:“解放区呀好地方,穷人富人都一样,你要吃饭得做工啊——”又没了下文儿。
    于是又唱:“二月里来呀——”刚开口福奎就打断说:“陈牛儿,奶奶地,你唱得这个都是老掉牙的了,你能唱点儿新的不?
    “一道清河水,一座虎头山,大屯那个就在这山下边——”陈牛儿唱到这里又不知道下边该唱什么词了,说:“奶奶地,下边是么词啊?”
    “奶奶地,你自己唱得这乱七八糟地——”连群说道:“你他奶奶地别丢人了——”
    “俺就唱。气死你——”陈牛儿说着就又唱:“地道战,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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