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省长,这是城关区的区长张里!”海源刚要开口,身旁的市长姜宗宪连忙笑着道,
“噢,”陈豪远的脸上有释然之色,
“陈省长,您好,欢迎您来视察!”张里脸上也是一脸笑容灿烂的上前道,但是陈豪远这次却没有伸出宝贵的右手,只是略点头笑了下,便移步向前了,徐朔和林亿豪也急忙在前引路。[]紧跟着副省长徐成丰也走了过来,只不过他经过张里身边时,朝着张里点了点头。
如此难堪的场面让张里瞬间身上僵直了,面上笑容凝固,虽是六月的伏天,但是张里的身上却如寒冬般冰凉!
海源在经过时眼神无声地盯了张里一眼,里面的鼓舞意味好像如寒冰遇到烈火般,慢慢得让张里僵硬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紧随在后跟过来的袁立国在经过时,伸出手不经意似地碰了碰张里,这下才让他彻底地清醒过来。尴尬的一笑,张里也慢慢转过身来,汇聚在随后的人群中,慢慢地缓步向前,但是脚下的步履如有千斤坠住般,让张里的身形忍不住都在微微晃动着。
现场众多的官员,不少人都目睹了这一异常场景,尽管面上依旧是笑逐颜开,但天知道他们心里都想了些什么!但不少人在经过张里身边时,纷纷是面不改色,对有些呆立状的张里是熟视无睹,仿佛他是个空气般,没有人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更是没有人与他搭讪!
走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中,张里仿佛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隔离罩内般,身边狭小的范围内竟是无人问津,出现了一个隐形的真空地带!
被忽视,被轻视,被抛弃,被孤立,被羞辱,——,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感觉紧紧地包围了他,紧得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种说不出的悲观、失望、羞奋充斥在他的心中,他好像能感觉到心在颤抖,隐隐地心在疼!
蓦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身边原本熟悉的人和事,竟是显得如此陌生,他们在说,他们在讲,他们在谈笑风生,他们的喜,他们的悲,好像一切均与他无关,这一刻他的心灵在净化,慢慢地感觉到灵魂也在升华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孤独感正在远离而去,既然与我无关,又何必庸人自扰?
一种淡然,一种宁静,一种万事皆由心的自我心境油然而生!
轻呼一口,将胸中最后的一点浊气嘘出,张里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迈了出去。是那样自然,那样得体协调,在众多的人群中,是那样平常而又不平常!
如今的张里,可以说是足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了,这是一种心境,一种胸怀,一种看苍茫官场,谁主沉浮的博大气度!
两位省领导在“江山花园”的工程现场饶有兴趣地观看了部份在建楼层,详细了解该项目的进展、规划情况,以及相关的质量标准,仔细听取了地产商和相关部门领导的汇报。
最后,省长陈豪远作了重要指示:随着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快,国民经济总体水平在逐年快速增长,人们的口袋也迅速地鼓了起来,城镇居民的居住条件也越来越需要大力改善,房地产业的发展**已然来临,项州市充份利用这一契机,一方面加大改善城镇住房的水平,努力打造精品房、放心房,有力的促进了住房市场的发展,满足早益丰富的消费需求,另一方国也为本地的城市建设提供了足够的财力、物力支援,利用开发带动发展,是非常值得赞赏的——
接着副省长徐成丰也发表了重要讲话,两位省领导一致对项州的做法予以高度评价,这下令项州的大小官员们是欢心鼓舞,市级领导的脸上也是笑容满面。
时近中午,两位省领导才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离开了现场,项州市在城里的新世界酒店设宴款带自是不提。
城关区的一众人等也都一脸笑逐颜开地站立恭送,目送车队缓缓离开。
林亿豪也是满面春风般,过来招呼道:“徐书记、张区长,中午在这里用个便饭吧!”
徐朔笑眯眯地摆手,道:“不了,我还有事!”说完转身就上车,张里也客气的应付下,这下城关区的官员才一一上车离开。
车进了区委大院,张里看看表快十二点了,刚要下车,只听周一鸣小声道:“老板,您看!”
闻言张里一愣,抬头一看,只见最前面刚停下来的徐朔的车,突然又重新动起来,正在调头往外。
张里心下有些底,当下没再吭声,道:“我先去吃饭,中午要休息下,你们也回去吧。”
说完推门下了车,徐朔的车经过他这边时,轻轻的鸣了下笛声。张里也微笑着摆了下手,这才往小食堂过去。
草草吃完饭,中午张里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好好的静了下来,刚刚经历的痛苦的心灵挣扎,让他在精神上有些疲惫,闭上眼假寐起来。由于心情放松,很快他就熟睡了过去。
突然,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睡得正香的他猛的争开眼,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家里来的电话。“咦?”他心下不由得奇怪,平时从没有过这样的事!转瞬间思绪翻过,他还是迅速的接通了,
“你马上回来下!”丁老在电话里笑道:“来了个朋友,你也顺便见见吧!”
挂完电话,张里刚睡醒的脑袋还有些木,一时没有反应,有些怔住了。但他还是匆忙起来洗洗脸,然后才想起看手表,正好是二点钟的样子,自己不知不觉中沉睡了近一个半小时。
唉,看来还是心理作用呀!张里轻轻摇了摇头,心下有些自嘲念道。
外间的秘书周一鸣见他出来,连忙站起来道:“老板,您醒了!”
“嗯,”张里点点头道,“马上通知老钱,我要回趟家!”
“哎,好的,好的!”周一鸣边应声边掏出手机拨了过去,这边忙着关门,二个一前一后的下楼来,
“老板,刚才程区长过来找您,见您在休息,后来又走了。”周一鸣边走边小声说道,
“噢,我知道了。”张里脸上平静地道。边走边说。
到了楼下,老钱已经在恭候了,二人上了车后,张里只吩咐道:“开快点!”然后便坐在后座上凝神起来,心道,这老爷子搞什么呀?来了个朋友也要我回去?
老钱和秘书周一鸣对视一眼,相互间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轻松和欣然。
现在的社会,消息传播得真是快!上午张里受到冷遇的事,一顿午饭的功夫就传了出来,这下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纷纷,作为专职秘书和专职司机的周一鸣与老钱,自然也是听到了。说真的,他们的内心也很难过,老板是他们的天,天都阴了,他们自然也好不了。中午两个人就凑在车里也担心地嘀咕了好长时间。
现在见张里脸上丝毫没有颓废、自弃等消极神色,一如平常般平静稳重,甚至有些深沉,二人心下也放心了,只要老板挺住,那就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