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根看了看手里的钥匙,脑海里飞快地运转。
“根,你是不是想起啥了?王寡妇是不是跟你说了啥?”今天一早,村长便到各家喊人去找王寡妇,胡小枝家的男人也被叫走了,此时看见张根眼神闪烁,便问道。
“墓,墓地!”
“啥?啥木?”
“我说凤嫂子,她肯定是去天滕爸爸墓地去了!”
“你说坟地?哎呀!我咋没想到?”胡小枝跺了跺脚,说声:“走!”
张根便跟在胡小枝后面,朝着山里的墓地跑去。
“小枝嫂子,你快点!”张根心里着急,可是胡小枝跑累了,便慢了。
“哎呀,累死了,这样跑路,哪里受得了,歇一会……”
“嫂子,现在还不是歇的时候,人命关天啊,麻烦你快点!”
“啊,好,好!这就走……”
突然间,张根看见山上依稀有人下来,便喊了一声:“谁在山上啊!”
“是我们!”一个老伯答道,回头对村长说道:“哎,村长,这不是你家那个客人吗?”
“咳,净添乱!”村长跺着脚说道。“大侄子,回吧,山上没人!”
“叔,我在想,凤嫂子会不会在墓地?”
“幺叔,你带小枝到登峰坟头那去望望哟!”胡小枝大声说道。
村长听到这话,楞了一秒,便朝着另外一座山头跑去!张根见到,也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村里人找了半天,都累了, 再也提不起精神,便下山回家了。
“凤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村长心里想着,脚步万得飞快,恨不得一下子飞到登峰的坟头去,突然间,他脚底一滑,跌了一跤,滑下好远,村长挥舞双手,急急想抓住两边的灌木,双手被那些刺条刺得都是鲜血,终于,他抓紧一棵小树坐稳了下来,再走两步,却是嫌慢了,坐下来胡伎重施,继续往下面滑。
“叔!”张根看着村长这样往下滑,刚开始一还紧张万分,后来发现他好像滑雪运动员一样张驰有度,速度又快,也就放下心来,他想学村长的样子快点下山,可他望了望像是深不见底的山底,心里发虚了,扶着灌木慢慢地下着山。
村长滑到了山底,也顾不得屁股生痛,双后被荆棘刺得火辣火辣,便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走,终于,远远地,他看到了一抹粉红,夹杂着青翠的树叶和野草中间,那么扎眼,他更加心急了,一边喊,一边向着那抹粉红跑去。
“凤啊,凤,你应俺一声啊!凤,你听到了吗?”村长望着眼前那抹粉红,顾不得找路了,拔开两面的荆棘和野草,抄最近的路,朝着那方向跑去。
眼前的草那么高,挡着人的视线,随着村长双手的拔动,王寡妇的粉色衣裳时隐时现,村长叫着,喊着,声音就撕哑了,以前自己只要咳一声,她便会扭过头来,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跟自己传递一丝默契,现在,自己喊破了喉咙,她也不回头了。
村长的眼睛模糊了,那件衣裳像是开在青山绿叶中的一朵娇嫩的花朵,无语地绽放,村长眨一下眼睛,那粉色就像桃花一样,开满了整个山谷……
村长的泪,像决堤的海一样,滑过他的脸,跌落在他喊叫的嘴里,跌落在他拔开的叶子上……
村长的声音在山谷里回想,正在下山的张根看不见他的人,只能听到那野兽低吼一样呼唤,心里一阵发麻,村长他到底是找到了凤嫂子还是没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