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快,快倒点水来!”李鸿燕着急地说道。
“哪个敢去救她,就是俺老孟家的敌人!”被人群拉开的顺婶大声地说道。
此话一出,正要迈开步子的大嘴胡便定在了原地,难为地低下了头。
“你们,你们这些人,如果雪玲嫂子出了什么意外,顺婶那就是杀人凶手,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你们都是帮凶!个个都要判罪!”张根指着村民,怒道!
大嘴胡望了望顺婶,朝后退了两步,下了很大的决心,扭过头去便跑到了自己家里,不一会便端来一杯水。
“嫂子,你先嗽嗽口,喝点水就好了!”李鸿燕安慰道,但是瞿雪玲目无表情,张根把水放在她的唇边,她也没动作!
“哎,让我来!”大嘴胡看不下去了,一把将瞿雪玲抱在怀里,说道:“学苏媳妇啊,咱俩虽然平时没咋说过话,俺晓得你瞧不起俺,你漂亮,清高,你是城里来的,你看不起咱们这些乡下媳妇!就像那天上飞的鸟儿看不起咱地上的老母鸡!可是,你想想啊,这天上的鸟儿它总有个折翅的时候,可没有了翅膀,俺们就不活了吗?咱们哪,就在那鸡圈里缓一缓,养养精神,咱不就又能飞了吗?”大嘴胡指了指天,又指指地,说道。
“哇!”刚才还一动不动的瞿雪玲,突然间扑到大嘴胡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让所有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就像那娃儿生出来却是不哭,让接生婆拍的一巴掌打哭了一般,空气流进肺部鼓涨起来,像只鼓足劲的风帆一样,带着小舟在人生的海洋里飘泊。
刚才摄于顺婶威严的村里人,此时再也顾不上她了,眉飞色舞地议论了起来,有说顺婶太狠的,有说娃儿应该跟妈的,也有叹息说只怪学苏死得早的……正在这时,一些眼尖的村民看见孟来福的三轮车,便让大伙静一静:“来福回来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来福的车子,村里人像是商量好似的,全都停住了声音。
静静的nǎi子湾,只听见瞿雪玲那喊叫的声音,如京剧里青衣唱腔一般,婉转哀怨,听得人肝肠寸断。
孟来福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发懵,他径直找到顺婶面前,问道:“咋地啦?娃给她抢去了,还哭成这样?”
“老天爷呀!”那顺婶刚被突然逆转的村民态度弄得不知所措,此时见到亲人,当即便也哭了起来,举过自个自在淌血的手悲愤地说道:“俺不是要去抢娃吗?她跟疯狗似地,把俺咬成这样了!”
“反了都!”孟来福气急败坏地朝瞿雪玲冲上来,张根见势赶紧抱住了他:“来福叔,你冷静一下!”
“你甭拦着俺!你这个扫把星,把俺儿子克死了,还要霸着俺孙子做什么?她是要咱老孟家害成啥样啊!你说俺老孟家有啥对不住你啊,侍候你吃,侍候你穿,你一天到晚吃饭湿嘴,洗脸湿手,别的事谁让你动一个指头了?把你跟菩萨似地供着,你还成精了啊?要这样来戕害咱老孟家?谁也甭拦俺,俺打死这扫把星,这破鞋!”孟来福边骂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