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来福又闹又骂的,力大无比,张根几乎制止不住他,情急之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随着他上下跳动而动弹。
顺婶见来了主心骨,便也要上前去抢孙子,被村里人团团转住,她也像只发怒的牛似的,朝着围拦四下冲撞,虽然不能突围,嘴里也在骂骂咧咧:“谁拦着俺抢孙子就是要俺的命,俺要死了变鬼就去找谁?”
“都甭吵!听俺一句话!”冯大妈见场面失控,便大声地制止道。
可在王寡妇葬礼上管用的冯大妈,此时也管不了用了,孟来福大声回话:“冯大妈,俺尊敬你,叫声大妈,您可甭给脸不要脸!您是没后的人了,俺还能跟您一样?”
一句话刺痛冯大妈的心,噎得冯大妈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朝李鸿燕说道:“燕子,扶你雪玲嫂到俺家去住着,把门好好关死了,没俺的话甭开门!”
“嗯!”李鸿燕点了点头,手肘碰了碰瞿雪玲:“嫂子,甭哭了,俺们走吧!”
那孟来福见人要走,更加急了,使劲地想要甩开张根,可张根像张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就是不松手!
眼看着李鸿燕走了,孟来福更加口不择言了:“冯大妈,你,你这是不给俺老孟家留活口啊!你要逼死俺老孟两口了,俺们带上学苏,一家三口,可是要闹滕的啊,到时候全村不得安宁!”
孟来福的骂语实在出乎村人的意料,恶毒之极,让大伙有点招架不住,那顺婶就乘着大家松动的口儿突围出来,朝着李鸿燕离去的方向追去。
冯大妈看看孟来福,又瞧瞧顺婶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咳了两声,平静了一下心情,朝孟来福说道:“甭闹了,都是一家人,俺不会放走你家媳妇孙子,你放心,你们的事俺一定给你们调解了!”
“不用调解,俺只要俺的孙子!”孟来福又跳又叫的,也累了,头一扭说道。
冯大妈摇了摇头:“孙子孙子,是你的孙子没错,可那也是人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娃儿!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有叫人家母子分离的道理?”
“那咱老孟家可不能断子绝孙哪!”
冯大妈抬头,看见顺婶就要追上了,心里一急,便懒理孟来福,朝家里追去。
村里人便都跟着转移了阵地,累了半天的张根于是手那么一松,孟来福一松劲,便像只挣脱了蛇口的青蛙,跃着一跳,趴地上了!
“叔,您,您没事吧?”张根被孟来福甩得后退两步,赶紧上前要去扶。
谁知道孟来福把手一甩,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蹦嗒几步便朝前追去。
“嫂子,快跑!”李鸿燕听见声音,回头一见顺婶追上来,便提醒道。
可就在即将进屋之前,顺婶手一伸出来便拉住了李鸿燕的马尾,生生地将她拉停了,一旁瞿雪玲推开了门,正要关门,惊见这一幕,傻眼了。
“嫂子,快接娃呀!”李鸿燕忍上头上的痛,将手里的孩子递了上去,瞿雪玲这反应过来,接过娃儿,迅速地关上了门。
李鸿燕呼出一口气,她这么一松劲,便被顺婶拉扯得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