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意那么一问,可肖彩凤却并没有回答我。
我只得解释说:“我想问问他,明天安排我去一个怎样的村寨。”
这时,我故意提一下秦德邦,是想提醒一下自己,也提醒一下肖彩凤。
不料,肖彩凤深叹一声,说:“他不回来了。”
我不解,又问:“怎么?他忙得连家都不回了?”
她说:“忙是一回事,回不回这个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还是不解,就怔怔地瞅着她。
她却把目光移到纷乱的电视屏幕上,淡然一笑,说:“这么说吧,这里是他的家,又不是他的家。”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一怔,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触碰了一个伤感而复杂的话题。不用说,婚姻波折的秦德邦一定有着波折的情愫。
我想,自己不便去过问他们的家事,还是躲进客房休息去吧。
谁知,我的手机此刻骤然响了起来。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一下还是接了。我刚刚喂了一声,电话里便传来了尖利的叫骂声:“邹哓明,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你这个臭烘烘的狗粪蛋!”之后,电话背景里传来岚岚那细长的哭泣声。我尴尬地朝肖彩凤一笑,立马起身躲进了客房。
岚岚那帮子姐妹轮流在电话里痛骂我,奚落我,声讨我,我始终一言不发,也并没有因此摁断手机。让她们骂够了,也哭够了,我才对着手机平淡地说:“请转告岚岚,就说我已经到了锦山县,准备在这山区里支教一年。倘若有时间,我会回省城去看望她的。”没等那帮傻B丫头做出什么反应,我便果断地摁断线,并及时地关了机。
客房里,我木木地站了一会。一个深深的哈欠,使我顿觉困意。然而,从小就有认床习惯的我躺在软软的床上又久久不能入睡。此次来锦山支教,是一个匆忙的决定,也是一个很意外的决定。当我毅然决定参加省政协组织的支教工作队时,自己都吃了一惊。想不到此事竟然会得到父母的支持,也想不到我与岚岚的感情会走到这一步,居然促使我做出如此意外的决定。
看来,我的确是想逃离,也的确是想安安静静地去想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