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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崔皇帝的手慢慢解开她的上衣,露出左胸上竹叶青蛇的纹身,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着。
    电话那边的夏如诗显然并不知道这些,还在轻柔地说着:“那你有没有喝很多酒啊?喝酒对身体不好,你下次不要喝太多酒了。”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夏如诗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风挽月的耳朵里。
    坦白说,夏如诗的声音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细腻温润,甚至没有女孩子声音该有的清脆感,反而显得比较沙哑。而且夏如诗说话很慢很慢,一字一顿,好像很困难,一点都不流畅,给人的感觉特别奇怪。
    风挽月心想,这会不会跟夏如诗那经常发作的病症有关系呢?话说夏如诗得的到底是什么反复发作的病?
    崔皇帝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抚摸着小小的青蛇,表情没有一丝不耐烦,轻声说:“好,你不用担心我,早点休息吧!如果觉得无聊,就让保姆陪你出门逛逛。”
    “我、我不累,还不想休、休息。”夏如诗似乎有点着急,一着急说话就打磕巴,“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啊?”
    “过几天吧!这阵子比较忙,等我闲下来,就陪你去逛街,好吗?”
    风挽月悄悄吐了吐舌头,这语气简直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哄女儿,满满的全是宠爱啊!风挽月无比好奇,崔嵬和夏如诗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夏如诗能让崔嵬对她这么好啊?她也想学习一两招,让崔嵬对她稍微温柔一点,不要每次伺候完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行啦!
    夏如诗听到崔嵬很忙,也没有继续纠缠,又不厌其烦地交代崔嵬要爱护身体,多喝热水,不要生病,不要饿肚子之类的,简直就像崔嵬的妈。
    崔嵬也一直很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结束了通话。他放好手机,一低头,发现风挽月正睁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瞅着自己。他一把擒住她的下巴,又恢复了那副嗜血的狠样,“怎么,小贱人吃醋了?”
    风挽月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泪光闪闪的样子,“是啊!吃醋了,崔总对我要是有对那位姑娘十分之一好,我就满足了。”
    “小贱人!”崔皇帝在她身上狠狠掐了一下。
    风挽月吃痛地尖叫一声。
    崔皇帝恶狠狠地说:“我对你难道不好?三百万项链是谁买给你的?房子车子是谁帮你付的全款?”说完又继续掐了几下,看到白皙滑嫩的皮肤被他掐得青紫一片,这才满足地停手。
    风挽月痛得连连尖叫,却又不能闪躲,心里就早就把崔皇帝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她不停地求饶:“是你,都是你。是我错了,绕过我吧!”这回她是真的泪光闪闪了,崔皇帝的手劲太特么大了,掐得她太特么痛了。
    他再一次钳住她的下巴,逼视她,眼睛里尽是阴鸷的冷光,“小贱人,做情妇要乖,要适可而止,懂么?”
    风挽月忙不迭点头,然后匍匐在他脚边,乖巧地叫了一声:“喵——”
    “呵呵。”崔皇帝轻笑,揉揉她蓬松柔软的头发,又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跟我耍花招,玩弄心思,在这方面,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懂么?”
    “喵——”回应他的只有她乖顺的猫叫声。
    崔皇帝重新抚上她胸口的青蛇,语气终于变得柔和一点,“你乖乖的,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风挽月听到这话,趴在他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软绵绵又温顺的模样。
    “但是……”他语气一变,骤然又变得狠厉起来,死死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都挤得的变形了,“你要是给我耍什么花招,那你肯定会死得很难看。不仅江氏你待不下去,连江州你都待不下去,你信吗?”
    “嘤嘤嘤……”风挽月发出一阵低吟,眼里闪动着惧怕的光芒。
    崔皇帝终于满意了,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继续抚弄她的青蛇。“今天老头子找你上去,是因为什么事?”
    他口中的老头子,就是指江氏集团的董事长江平涛。
    风挽月心头一跳,心说他怎么知道得怎么快,但转念一想,这种事也是瞒不过他的,就老老实实把江平涛要明天要召开战略决策会议的事情告诉他。
    崔皇帝听完之后,稍稍提高了声音,“我不问,你还不说,嗯?”
    风挽月赶紧说:“不是,你误会我了。我之前想说来着,可你不是一直没给我机会么?再说了,以你的能力,会议有没有提前,对你而言不都是一样的?”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崔皇帝被拍得格外舒服。“江草包那边,你通知了?”
    风挽月支吾道:“通知了,要是不通知他,明天他表现得太差劲,肯定怪我没有提前通知他,我不就露馅儿了吗?”
    “小贱人!”他低头,狠狠在她肩上咬了一口,“你还真是颗墙头草啊!”
    “才没有,人家真的是一心一意跟随你。”风挽月紧紧环住他的腰。
    他冷笑,不为所动。
    风挽月决定下一剂猛药,“江草包每次都想给我买东西,还想跟我睡,我都没答应他……”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摁在床上,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你敢跟别的男人睡你就试试。”他满脸戾气,眼中尽是狠辣,手掌也在一点点收紧。
    风挽月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大脑开始迅速缺氧,眼珠开始翻白。她拼命地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这个男人的力气完全不是她所能够抵抗的。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手。风挽月狠狠抽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始作俑者崔皇帝毫无愧意,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气之后,缓缓说道:“知道背叛我的下场了吗?”
    风挽月满头冷汗,脸色煞白,抚着胸口好不容易顺过了气,沙哑地回答一句:“知道了。”
    她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森冷的精光。
    翌日上午九点,会议的一切准备事项皆已就绪,风挽月身着简洁明快的商务正装,站在会议室的门外,迎接每一位参会的企业高管。
    最先来到的是各家子公司、合资子公司的总经理和助理。风挽月把这几位老总领进会议室,安排到既定的座位上,又倒好了茶水。她重新回到门外,便看到崔嵬带着周云楼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两人都将头发往后梳得油亮,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
    风挽月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崔总。”然后推开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崔嵬瞥了她一眼,走进会议室。
    周云楼依旧带着黑框眼眶,也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抹鄙夷。
    风挽月视若无睹。
    这两人进入会议室之后,江平潮和江俊驰就来了。父子两人均是正装打扮,只不过江平潮人到中年,肚子发福,西服穿不出清癯的效果,反而显得有点滑稽。江俊驰倒是不像他爹那样发福,就是精神不太好,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估计为了今天的会议,昨晚熬夜做项目了。
    见到这两个人,风挽月也恭恭敬敬喊道:“江董事,江副总,请!”她照例推开门,请这两人进会议室。
    江俊驰经过风挽月身边时,趁机在她手上摸了一把,看她的眼神充满暧昧与挑逗。
    这一幕恰好落入崔嵬眼中,他只是淡漠地移开眼。
    风挽月进去倒了茶,继续站在门外接应。
    接着来的这个执行董事名叫程为民,年龄和江平涛一样大,也是满头灰发,满面沧桑的样子。程为民是坐轮椅来的,大腿以下的部分全都没有了。在江氏集团董事会成员中,最有名望的除了董事长江平涛,就是这位程董事了。
    据说江平涛和程为民两人年轻时就在一所学校念书,一直都是最好的哥们,还一起下乡,一起回城,一起创业。后来两人在创业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事故,程为民的双腿被车轧过,不得已截肢成了残疾。
    尽管如此,程为民也没有放弃,一直默默帮助和辅佐江平涛,和江平涛一起打下了这片江山。程为民不仅是董事会成员,也是江氏集团除江平涛之外,持股比例最大的股东,就连江平潮父子手里的股份,也不如他的多。
    风挽月看到程为民,连忙上前迎接,与程为民的助理一同推动轮椅,“程董事,您来了。”
    程为民和蔼地笑了笑,说道:“小风,辛苦你了啊!”
    “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风挽月推开门,让程为民先行进门,然后继续推着轮椅来到专门给程为民安排的位置。这里少了一把椅子,空出的间隙,正好可以让轮椅插进来。
    风挽月给程为民倒了杯热茶。
    程为民客气地说:“谢谢你啊!”
    风挽月谦逊地笑了一下,心里一时感慨不已。真正打江山的老一辈创业者,和守江山的人就是不一样,刚才她给每一个参会的人都倒了茶,除了随行的助理,高层管理人员之中,唯独只有程为民向她说了谢谢,各家公司的总经理至多只是对她点头致意。崔嵬、江俊驰和江平潮几人,连点头致意都没有,真就跟大爷似的。
    江平涛是最后一个抵达的。
    所有人都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风挽月坐到旁边,打开笔记本,开始做会议记录。
    江平涛翻了翻江俊驰递来的资料,抬头说:“俊驰,说说江润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增资扩股的事吧!”
    第8章
    “俊驰,说说江润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增资扩股的事吧!”
    江润小贷公司是江氏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隶属于金融板块,不吸收公众存款,经营小额贷款业务。与银行贷款相比,小贷业务放款时间短,周期也短,更加灵活快捷,但是利率也比银行利率要高很多,通常按月收息。
    目前,江润小贷的注册资本是三亿,江俊驰提出来的方案,就是再进行两亿的增资扩股,将注册资本提升到五亿,然后再经过两年左右的运营发展,使江润小贷转制成村镇银行。一旦转制成功,就意味着可以开始吸收公众存款,实现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对于一家民营企业来说,能够开银行是多么牛逼的事,可是国内对于民营银行的准入十分严格。迄今为止,全国也不过只有五家民营银行获得银监会批准,试点运营。
    但是,国家为了扶农,填补巨大的农村贷款需求,对于村镇银行的准入条件就宽松许多。业内人士预计,村镇银行领域将成为新的投资方向,未来会有更多的民间资本和上市企业进入其中。所以,对于江润小贷公司而言,转制成村镇银行无疑是未来最好的发展方向。
    理想很美好,江俊驰站在投影幕旁边,对着屏幕上的数据说得口沫横飞,显然是非常想让董事长江平涛认可他的投资方案。
    两亿的资金投入,对于江氏集团而言,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江俊驰没有权利拍板,但是江平涛却有这个权利。如果是五亿以上的投资项目,则需要董事会的认可。
    江俊驰把自己的投资方案全部叙述完成,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风挽月一边做会议记录,也一边琢磨江俊驰提出的方案。以她个人的知识水平来看,她认为江俊驰这个投资理念其实是很正确的,只不过一个晚上赶出来的东西太粗糙了,各方面的数据都不够齐全,而且对于江润小贷公司目前的经营情况介绍得也不够详细。
    江俊驰的这个方案,恐怕没那么容易打动江平涛和其他人。
    至少,崔嵬肯定要挑一挑刺。
    江俊驰叙述完成之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讲了这么久,肯定是口干舌燥了。
    江平涛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将手搁在会议桌上,平静地说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地产板块的几家子公司总经理不好说什么,只有投资控股公司的刘总经理谈了些看法,与风挽月所想的那些差不多,无非是市场调研和数据都不够齐全之类的。
    这刘经理始终是江俊驰手底下的人,也不好说得太多,就粗浅谈了几点,在江俊驰看来,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的确是他赶出来的东西。
    江平潮的发言,当然是非常支持自己儿子的,还着重谈了未来集团的转型方向,一个方面要加大金融领域的投资,另一个方面则要拓展高新科技的投资,而国内市场已经接近饱和的地产行业,则需要慢慢弱化。
    很明显有点打压崔嵬的意思。
    地产行业的几个总经理脸上都露出不忿的表情,崔嵬倒是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江平涛又说:“崔嵬,你有什么看法?”
    崔嵬原本懒散地靠在座位上,听到点名就坐直了身体,不疾不徐地说:“我看好村镇银行的投资领域,但不看好江润小贷改制成村镇银行。”
    江俊驰一听就恼了,不由自主站起身:“崔嵬,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平涛沉声道:“俊驰,你先不要说话,让崔嵬把话说完。”
    江平潮赶紧在下面拉了一下江俊驰的手,让他闭嘴。
    江俊驰满脸愤怒地坐回椅子上。
    江平涛转向崔嵬,“你继续说,理由是什么?”
    崔嵬面不改色地说:“理由很简单,江润小贷达不到改制村镇银行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近四个季度末涉农贷款余额占全部贷款余额的比例均不低于60%,可是据我所知,江润小贷的三农贷款比例还不足30%……”
    他语气一顿,摇头笑了笑,接着说:“江州市下辖八区五县,总人口近千万,87个乡镇,965个村委会,农村户籍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五左右。然而,江州市的小贷公司总量却在一百家以上,像江润这样略有规模的小贷公司也有二十家左右,每一家都想转制村镇银行,每一家都在争抢三农贷款资源。恕我直言,以江副总的个人能力,我实在不太相信他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把三农贷款比例提升一倍。就算增资扩股两亿,也不会改善江润小贷目前的情况,不会对转制村镇银行有什么帮助。”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而且句句属实,直指要害。
    江俊驰气红了脸,“你、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能力把三农贷款比例提升一倍?”说出这样的话,江俊驰自己都没有多少底气,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两年内把三农贷款比例提升一倍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他虽然提出转制村镇银行的发展途径,但本质上只是为了从集团里多拿两亿的贷款本金,增加自己的收入而已。
    崔嵬摊手,淡淡道:“凭我对农村贷款市场的了解,以及对你个人能力的了解。连详细的调研报告都没有做出来,就草率地提出投资方案,这并不符合集团的投资理念。”
    江俊驰气得脸红脖子粗,又反驳不出一句话来,因为崔嵬说得字字在理。花一个晚上赶制出来的东西,就算方向再好,也无法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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