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乐是个大方的人,而且相当善良。我们去陪他,他自然会好酒好菜招待我们,也就是在那段时期里,我们五个都学会了喝酒。
陶天乐的生日是在六月下旬,记得他的二十岁生日,是我们几个合伙给他庆祝的:华明开兄弟俩偷偷地从家里逮了一只鸡,我和严良花了两个夜晚的时间捉了青蛙和黄鳝,我又向父亲要了两瓶他自己酿的米酒,当我们四个人出现在陶天乐家里时,正在家里抠玉米粒的他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流着眼泪和我们一一拥抱,五个人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一桌好吃的酒菜摆上了桌子。
陶天乐端起酒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严良笑着:“你今天已经二十岁了,可以找老婆了,告诉大家村子里的女孩,你喜欢哪个?”
陶天乐不好意思地笑笑:“咱今天不说这个,为感谢大家这么些年对我的帮助,我敬大家一杯!”
华明开兄弟俩开始起哄,非要他说出他心里究竟喜欢谁不可。陶天乐想了半天,笑着:“我还真没有心思想那些事儿!现在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想女人呢!”
严良坏笑着:“前天和我一起在河里洗澡的时候还说什么来着?这人越来越长大了,夜里有时候睡不着,那东西硬得不得了……哈哈!”
陶天乐的脸一下子红得不得了,他端起酒杯趁严良笑的时候,就往他嘴里灌酒:“人家当你是兄弟才和你说心里话,你却在兄弟们面前丢我的丑!”
华明开不答应了:“哇,你只把他当兄弟,那我们三个就不是兄弟了?亏我们这么些年……”
陶天乐一见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赔不是:“兄弟伙们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们还小,有些话说到你们耳朵里不好听。”
我闹开了:“呵呵,你也大不了我多少!今天你非得说给我听!不然明天我也不来陪你了!”
陶天乐见大家都针对他,只好端起酒杯:“兄弟们,我一喝酒说话就没有分寸,要是哪句话得罪了大家,请原谅!我在这儿敬大家一杯,咱们都是男人,也没有女人在这儿,我就索性把我心里的话全部告诉大家!”
大家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静静地听陶天乐往下说着他心里的那些话。
其实我是早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晚上陪他干活陪他睡觉的时候,我们什么话都说,我自认为我算是他的知己,可是他接下来的话里提到了一个人,那却是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的,看来,这小子的心思在女人方面他的口风特紧。
陶天乐坐下来,叹了口气:“要说喜欢的女人,真还有一个,不过,就算我喜欢人家,人家也未必喜欢我!所以我一直没有给兄弟们说起,再说,她现在还小,才刚从学校毕业回来。我想等再过几年,我把我这家弄得像个样子了,我也有一些钱了,我再把心里的话对她说,看她愿意不愿意嫁给我。”
刚从学校毕业回来的女孩子,村里有几个,大家心里都有数:孔云欢,曹金珠,严玲珑等,好像有六七个呢,这小子打什么太极?
严良笑:“哎呀,你就直说喜欢哪个了吧,这村里这两年没有读书的女孩子有七八个呢!是玲珑还是云欢?要不然就是金珠!”
陶天乐苦笑:“人家云欢是书记的女儿,哪儿看得起咱呀。玲珑是我好兄弟的妹子,我哪敢让她陪我受苦呢!”
我大叫:“哎,话不能这么说哈,你这人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人虽然有点窝囊,但也算是个能干的人,如果你真对玲珑有意思,让我回家问问她的意思,不过,你比她好像大得太多了一点!我怕我妈……”
陶天乐赶紧挡住我,摇头:“兄弟别乱猜,玲珑是个好妹子,我敬重她,但我决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的!”
华明放笑了起来:“哇,我知道了,天乐哥一定对金珠姐有意思!”
陶天乐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心里有意思也没有用,我不敢对人家说呢!”
华明开把明放往外推:“明放,你快去把金珠叫来,就说我们要进山去玩,问她愿意不愿意去,你别说只我们几个男生,要说还有其他姑娘一起去!”
明放笑着真要往外边跑,陶天乐赶紧起身拦住他:“大家别起哄,听我把话说完。”
重新回到桌边,陶天乐又敬大家一杯酒,让大家都吃着菜,然后才开口说道:“前些日子,金珠他爸看我在地里干活,就和我说了一会儿话。他说,他喜欢我的能干,要是他有我这样一个儿子,他就是死也瞑目了!他还说,只怪他两个老婆的肚子都不争气,给他生了两丫头,让他家绝后了!他还问我愿意不愿意认他做干爹,如果我愿意跟着他学做生意,他保证我再也不用干田里的活,累死累活不说,还没有好日子过!”
严良笑:“这可是好事哦,你就跟着他学做生意吧,做久了就做他的女婿得了,一举两得。到时候,别说他的女儿,就连他的家产都是你的了!”
陶天乐摇头:“我可没那个心思,我不喜欢做生意,还是守着田里这些庄稼,只要有收成就饿不死人,要是做生意亏了,连家底都会亏得一干二净!到时还拿什么娶老婆?”
华明开:“哎呀,天乐,我说你想得太多了!他既然愿意认你做干儿子,又怎么会让你亏本呢?”
我接了一句:“这话我可不赞成,生意亏本也不是谁不愿意亏本就一定不亏本的!做生意得选好方向,像曹胜利那样做无本生意的人,不定哪天会栽个大跟头。我说天乐你还是小心一些得好,你这点家底是拼死拼活挣来的,可别真亏了,要真亏了,别说娶老婆了,连你自己怎么生活都会成问题的!”
华明开:“杰生哥,你一辈子都那么小心,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大胆过!金珠他爸既然想让天乐做他干儿子,那一定有让他做女婿的想法,你想想,他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婿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