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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她要把自己的爱告诉他
    尹娜与泰国南亚集团总裁方伯涵坐在万豪虹桥的咖啡厅里,他们频频举杯,为今天下午就共同开发浦东的合作达成初步意向而相互祝贺。
    舒缓而略带忧郁的《阿兰兹湖的回忆》在咖啡厅上空回旋,尹娜随着飘忽的音乐在回想刚才与方伯涵谈判时有趣的一幕。
    围绕着注入资本的比例及股权,双方僵持不下。尹娜想缓和一下气氛,她离开会议桌,走到方伯涵面前,亲自为他的茶杯续上水,见方伯涵挺括的西服上沾了一丝灰尘,便轻轻用指尖为他弹拂。方伯涵的脸上果然绽开笑容,微微磕首,欠起身,连声道谢。尹娜不失时机地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方总裁,侬的南亚集团是亚洲地产业的巨头,以侬的雄才大略,不会看不清爽,贵集团对浦东的开发、实质上是侬的经济帝国对中国最现代化的大都市的渗透,其实质意义岂能与区区几千万美元的投入等值哦,阿拉何必在这样的小问题上裹足不前咯?这样吧,一切侬说了算,阿拉成侬之美,不争论了。”
    “好,尹董痛快,那我最后说个意见,南亚集团首期一次性注资四千万美金成立浦江实业开发公司,皇家灯饰集团无须注资,但要以灯饰集团整个固定资产作担保。南亚集团占股权百分之六十,皇家灯饰占百分之四十。皇家灯饰要保证浦江实业在中国上海的开发项目顺利进行,负责协调好项目开发的各方面问题,保证资金的安全和良性运作。这样行吗尹董?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尹娜没想到这个老奸巨滑的商人,会突然转变态度,提出一个对皇家灯饰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方案。皇家灯饰在不注入一分钱的情况下就拥有了一亿多人民币的股本,尹娜兴奋无比。
    晚宴上,方伯涵神采飞扬频频举杯,侃侃而谈,丝毫看不出上午刚从曼谷飞抵虹桥的鞍马劳顿。他像一个老练的猎手,不动声色地窥视着猎物,他看到猎物一步步步入圈套,眼睛里藏着胜利的喜悦。
    他用中指优雅地挠着谢顶的脑壳,习惯性地不时抚一下胸前的领带。他端着杯子,细细品味杯中的尊尼,看着面前仪态万方的尹娜,听着小乐队演奏的美国乡村音乐《昨日重现》,酒的魔力让五十八岁的方伯涵想到当年那个被人看不起,遭人奚落,处处夹着尾巴的年青人,如果不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越过国境、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贵人,还会有今天的一切吗?人的命运哦,时常就是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深夜一点,马树和结束了红玫瑰的工作,他向老板辞职,说明因为工作变动不能再来这上班了,他感谢老板这些日子的照顾。开明的老板给他结算完工资,额外多给了他五十元,说是对他这段工作的奖赏。
    马树和没有乘车,他想徒步走回家去。午夜的风凉凉的,马树和却浑身冒汗,他敞开衣襟,让凉爽的风直接吹到身上。
    老远,他看见一栋建筑上的灯箱广告、《心有多远,你就能走多远》,他觉得这话很贴切,过去父亲也常说“哀,莫大于心死。”。那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少言寡语,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的父亲好像就站在自己面前。
    父亲不像农民,更像个老师,他爱用脑,达观、不温不火,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冬天和父亲在结冰的白洋淀捕鱼,父亲总能准确的找到冰下的鱼群,他在冰面上凿开比脸盆稍大的窟窿,然后撒下一把酒糟,再把网从洞里塞下去,接下来就慢条斯理地吸烟,大约一刻钟光景开始收网,沉甸甸的鱼就这样毫不费劲地捕了上来,究其道理,父亲说:“冬天沉寂的湖里缺少阳光和食物,鱼嗅到酒糟的香气,又从破冰处看到亮光便会迅速汇集过来。”
    他还知道有个遥远的北极,他说北冰洋的鱼比白洋淀的傻,见到露光的冰面,会争先恐后往上跳,不用网就能抓到鱼。谁知道是真还是假哦。
    一辆电车呼啦啦从身边驶过,车厢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转而消失在空旷的马路尽头。马树和沉浸于往事的回忆,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小时候跟父亲学毛笔字,久无长进,那天父亲讲了个王羲之的故事。说少年王羲之在家练字,字写不好就怪老师不行,于是外出拜师。在沂河边,见一渔翁手持鱼叉在打鱼,便上前问他哪里有高师。渔翁听了笑笑说:“哪来的高师啊,本事全是苦中练出的啊。郎君莫急,看俺叉鱼。” 渔翁“嗖”地飞出手中的鱼叉,立时从平静的湖水里叉出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鲤鱼来。王羲之惊得目瞪口呆。从此王羲之勤奋苦练,终成一代书法名家。
    马树和非常想念着父亲,他想父亲如果在身边,可以为自己解决多少难题。
    路玲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在回想那甜蜜的感觉;那天在商厦她搬着一箱灯具从仓库出来,拖地的清洁工没注意到有人过来,拖布差点将她绊倒,在失去平衡的瞬间,马树和不知从哪飞了出来,一把将她和箱子抱住,有力臂膀像山一样稳当。她嗅到一种气息,那气息让心一下子跳到了喉咙管,是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独特而撩动人心。她听到马树和有力的呼吸,那双大手接触到自己身体时,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让她差点晕厥。她喜欢这感觉,甚至幻想能再制造一次这样的机会,让自己能贴近他的胸膛,嗅嗅那让人心旌摇荡的味道……
    陆玲娣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几乎就要喊出马树和的名字了,她想着马树和此刻是否也会想她?她希望快些天亮,快些上班,快些见到马树和,她要把自己的爱告诉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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