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赵幸丹大发感慨:“这两口子真是闪瞎眼。”
唐宓也认为,这对恋人的感情确实牢固,坚不可摧。
赵幸丹挺感慨:“看到人家你侬我侬的,还真是有点儿羡慕嫉妒恨啊。”
唐宓说:“你也可以去谈恋爱。”
“都没遇到合适的人,谈个鬼啊。”赵幸丹笑着摇头,“再说我和你不一样,女汉子似的……你没发现大部分男生没我高?倒是你,可以考虑下谈个恋爱。”
唐宓摇头:“我没这方面的考虑。”
赵幸丹哈哈大笑,拍拍她的头:“我开玩笑的,这么好的舍友,我也不希望你找男友的。”
做了一年同学,赵幸丹清楚唐宓虽然有些三无属性,但是绝对百里挑一的好舍友。她勤于打扫卫生,帮其他舍友占座,去打热水时从来不忘记帮她和韩羽露带上一瓶——这么好的舍友,如果有了男朋友,大约就没这么甘于奉献了。
新学年开始,生活中的新变化也随之而来,这其中最让唐宓欣喜的,莫过于她凭着遥领先的绩点,拿到了两笔奖学金。高中阶段她也是靠着奖学金生活,但金额毕竟不如大学的。
她高兴地打电话给外婆,外婆在电话那头也笑了,鼓励她感谢学校,好好加油。
唐宓明明知道外婆看不到,还是连连点头。这笔钱让她可以轻松地过完这学期不用为钱苦恼,她握着拳头想,如此取之有道的生财方式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成绩绝不能有半点儿退步。
但这事儿难度不小。大二开始,专业课也陆续开设,这些经济学原理类课程需要背诵的不少,唐宓记忆力不错,觉得学起来尚不算吃力。问题在于,她数学系的双学位课程开始了。为了不跟平时的课程冲突,双学位的学习通常在晚上和周六——30个学分所带来的学习压力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肩膀上——整整一周里唯一的自主时间就是周日,唐宓忙得犹如一只陀螺。
数学系的双学位难度非常大,全校各个学院的优等生也仅仅凑足了一个班。因为双学位繁重的课程,她能参加欧几里得俱乐部的时间也不太多了,只有周日才能去。
欧几里得俱乐部的人员越来越壮大了——在今年的百团大战中,他们成功招来到了几位大一新生,俱乐部的人数达到了十五人,显得生机勃勃。
为了庆祝团队壮大,这一群人还一起出去吃了顿饭,气氛轻松而且和谐。
忙忙碌碌之中,她也把暑假时“爷爷奶奶”所带来的不快彻底抛诸脑后——直到一件怪事的发生。
那是十月中旬的周六晚上,她和以往一样在教室甲上自习——十点左右,她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忽然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未开封的橙汁。
教室里上自习的人也不少,起码有三十人——而她所占的座位在走廊旁。唐宓不甚在意,以为是谁把橙汁放错了位置,她把橙汁拿走放到一旁,继续自己的学习。
奇怪的是,第二天她再次遇到了类似事情。就算是唐宓,也不可能从晚上六点半学习到十一点中间完全无休,就算大脑可以高负荷运转,但卫生间总是要去的。九点半,她离开教室去走廊透气回来的时候,再次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饮料。
这事儿虽然蹊跷,但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巧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错饮料瓶子,她还是没太在意。
第三次的时候,她终于觉得不太对——因为饮料瓶子下压了一张字条,上书几个大字:“送给你喝的。”
字条是打印的。
唐宓当即后背一凉,猛然抬起头。
这间教室不算大,可以容纳七八十人上课——平时双学位课程的时候,同学们大都只占了前面三分之一的座位,自从双学位的课程开始之后,她上自习的地方一直在双学位授课的教室。
双学位的课程通常在晚上九点结束,能够选双学位课程的同学基本和她一样是埋头苦读的好学生类型,大部分人下课后就会自觉分散到教室的各方,坐下上自习。现在教室里坐了五六十个学生,要想知道是谁在她的桌子上放了瓶饮料绝不容易。
她盯着那张字条,觉得轻微不适。
从第二天开始,她下课之后不辞辛劳,转移去了中文系的教室上自习。
在中文系教室里上自习的前几天一切正常,在她准备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的时候,她的桌子上再次多了一张字条——“我不会再送你饮料了。”
唐宓双手撑着桌面,霍然站起来。
中文系的这间教室很大,上自习的同学也非常多,她的视线从一张张脸和背影上掠过发现这教室里认识的人还真有那么一位,同班同学陈卓航正坐在自习室的前几排。但她和陈卓航的关系非常差,几乎从不交谈,要去询问他的话,还是算了吧。
她转过身,自己的侧后方坐了一名正在埋头看书的女生,她看书实在太入迷,以至于唐宓问她是否看到自己桌旁有人经过,她连头都没抬起来,只摇了摇头,唐宓重重跌坐在座位上,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会儿,自习室常常有学生进出,上厕所的,打水回来的,提前离开的,进來找座的,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来来去去的学生。
虽然不知道是谁盯着她或者说监视着她,但不难想象,联想到之前那神秘的“爷爷奶奶”答案也是很明显的。既然有人要盯着她,那就盯着吧,不要来妨碍她的生活就好。
然而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十一月初开始,她陆陆续续收到了奇怪的短信。
第一条奇怪短信来的时候,她正在球馆打球学校的羽毛球馆总是人满为患,她得到了羽毛球协会师兄们的指点,知道早晨的羽毛球馆比较空,于是通常选择周六周日早上去打几场。
她的对手通常是张菲。张菲也是“早起打球协会”的会员之一,两人自从大一那次新生羽毛球比赛之后,就成了相对固定的“球搭子”,两人常常早上对垒几场,关系还算不错。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之后,两人都内些虚脱,隔着网击掌后,唐宓和以往一样,返回拿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宿舍洗个澡再去上课。
唐宓拉开书包的拉链,把球拍塞进去后,只觉得书包里的手机振动起來,她顺手从书包里摸出手机,看到一条号码未知的短信——“你打球的时候,很好看。”
那之后,每天都有两三条奇怪短信涌入她的手机,信息的内容也让唐宓再也无法视而不见。对方似乎对她的举动了如指掌,知道她什么时候去食堂,知道她穿什么衣服,知道她梳什么头发,知道她去图书馆……。
唐宓之前以为可能是“爷爷奶奶”派人调查她,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每次的来信号码都不一样,无从回复,也无法设为黑名单拒绝。
她因为无法忍受这些骚扰短信去了派出所。警察态度良好地备案,但也告诉她,警力有限,他们无法调查这种没造成任何实质性影响的小案子,而且估计也无法调查。
曾经龚培浩也这么用短信轰炸的方式给她发短信,但那时候她毕竟知道信息那头是谁,而不是这样被人暗中偷窥观察的糟糕感觉。
无时无刻有双眼睛在她背后盯着,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唐宓觉得焦头烂额,她也竭力告诉自己,没事,没关系,别大惊小怪,但她到底还是高度紧张起来——她这辈子也应付过不少讨厌的追求者,但是没有哪一个变成跟踪狂,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到了“变态”的程度。她不得不怀疑身边的每个人,整个人高度紧张,如同一张绷得紧紧的弓。
周五的那天,唐宓和往常一样,在食堂打饭,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
这段时间她本就高度紧张疑神疑鬼,猛然被人拍肩膀,吓得双手一颤,手上餐盘里刚刚打的饭碗和菜盘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午饭时间,食堂里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她这一下子,不少人已经把视线投了过来。
“抱歉,吓到你了。”
声音很熟悉,她镇定下来。她明白自己是反应过激,匆匆回过头去,身后是李知行。
“我应该先叫你一声。”李知行蹲下去,和她一起捡起餐盘和碗碟,“我打一份菜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