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重生成杨二正的汤学良毕竟心智健全,所以,再无奈,也要耐着性子回到西屋,去跟瘫在炕上,对杨二正永远狐疑猜忌的小姨夫。
就在做出回屋决定的一瞬间,重生成杨二正的汤学良突然对小姨夫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悲悯之心——这个男人也曾经“了不起”过,也曾经一表人才过,不然的话,咋会娶到小姨这样万里挑一的好女人呢!
只是命运捉弄他,娶了小姨这样的好女人,却因为他的“贪财”、“吃独食”而受到了残酷惩罚,变成了一个高位截瘫的无用男人,让他那美艳的新娘成了活寡,十几年了,只能骨瘦如柴地瘫在看上,用他的“毒舌”来证明他的存在……
一旦理解了小姨夫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一旦对他产生了悲悯之心,重生成杨二正的汤学良,似乎也就淡定从容许多了,让耿二彪等他一会儿,自己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就被于美琳给押解到了西屋,来到了小姨夫的头上跟前。
“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你小姨在城里出事儿了,你们才突然跑回来,然后又突然跑回去!”原来小姨夫怀疑的是这个。
“小姨挺好的,正在县教委的大礼堂里,听市里来的专家的辅导课呢,要到晚上才能结束呢……”杨二正慢条斯理地这样回答。
“那你们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干什么,这么点时间为啥不等你小姨上完辅导课一起回来呢!”小姨夫继续提出质疑。
“不瞒小姨夫说,昨天我去县城的时候,用书包背了一块咱家拆院墙的时候,现的一块好看石头,带到城里,就让一个古玩店的老板给看上了,一下子就给了我五百块钱。中午的时候,我把钱给了小姨。小姨不信,说要是咱家院墙里的石头能换钱的话,那你们这就回去一趟,多带几块来,换回钱来我才相信——所以,我和二彪哥吃完午饭就赶回来了,现在装了几块好看的石头,想在古玩店下班之前赶回县城去……”重生成杨二正的汤学良,将事情尽量简短截说。
“会有这样的蹊跷事儿?”小姨夫听见杨二正说,院墙里现的好看石头居然能换回那么多钱的时候,眼睛里闪烁出一种极度狐疑,也极度兴奋的亮光来。
“不蹊跷啊,我昨天拆院墙的时候,看见那几块石头就觉得太好看了,到了城里,肯定能换回钱来,果然,带到城里人家就要了,而且,还说再现这样的石头,有多少要多少呢……”杨二正马上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你小子拿什么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小姨夫要看证据。
“我咋证明啊,这还用证明吗……”杨二正觉得根本不用拿出什么证据吧。
“钱呢,把钱拿给我看……”
“钱在小姨手里呀!”
“那收据税收的票呢?”
“没有收据税收的票啊,我把石头给了古玩店的老板,人家给了我钱,还跟我签了口头协议,所以,根本就没有税收的票收据呀……”杨二正更觉得小姨夫过于挑剔了。
“什么证明都没有,你小子就是在骗我,你骗得了一时一事,骗不了一生一世!迟早会真相大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小姨夫的“毒舌”又开始威了。
“小姨夫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不然我让耿二彪来作证吧……”
“我才不听他作证呢,你们穿了连裆裤,当然会合起火来骗我了……”小姨夫还是死活不信。
“我对天誓行不行……”杨二正一副急于证明自己,赶时间离开家里好及时赶到县城的表情。
“对天誓有啥用,你没少对天誓,可是那样你兑现了?”小姨夫根本就是对杨二正没有信赖感,所以,他说的话,做的事儿,也就都不可信赖的感觉。
“那您说到底怎样您才会相信吧……”杨二正真是无奈到家了。
“啥都不用说,你吧手指头放我嘴里——如果你撒谎,我就咬掉你一根儿手指头;如果你不是撒谎,我就立马放你进城……”小姨夫居然说出了这样稀奇古怪的测谎办法。
“要掉我的手指头?”杨二正感觉头皮麻。
“是啊,你要是没撒谎,就不怕把手指头放在我的嘴里让我咬掉,你要是真撒谎了,你还敢将手指头放在我的嘴里然我咬断吗!”看来小姨夫不但练就了“毒舌”功夫,还顺便练成了“毒牙”功夫啊!
可是,时间紧迫,再不上路,怕是天黑真的赶不到县城,也就不能在古玩店下班之前,将新带去的石头换回钱来了,心里特别着急,但还要耐着性子过了小姨夫这双重的“毒关”!
重生成杨二正的汤学良做了一个深呼吸,心里在快辨析琢磨——小姨夫祭出的这个“毒招”自己到底敢不敢就范呀——假如小姨夫笃定不信自己,无论自己是否将手指头放在他的嘴里,他都会认定自己在撒谎吧——所以,只要自己将手指头放进他的嘴里,就注定被他咬伤甚至要掉吧!那样的话,岂不是真的走不了了吗!
可是小姨夫的“毒招”就在这里,你小子承认是撒谎,就注定不敢把手指头放在我嘴里让我咬断,如果不承认的话,当然会十分坦然将手指头乖乖送上门来,或许也就不咬你,甚至马上放你一马了……
犹豫不决中,重生成杨二正的汤学良,听到了院外耿二彪直轰摩托车油门还有按喇叭催他上路的召唤声,知道不按小姨夫的“毒招”行事,今天就真的难以脱身了,索性豁出去了!
即便小姨夫的嘴是龙潭虎穴,自己的手指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也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想到这里,杨二正居然真的将身子探过去,将自己的右手中指放进了小姨夫那 “毒舌”出没“毒牙”林立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