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王的双手猛然握紧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白獠,你终究还是没有听我的话。”剧烈的咳嗽中,北明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北侯白獠一直对他的决定有所不满,而他觉得北侯白獠终究会想明白的,因为北侯白獠是四侯之中修为最高,也是最有潜力的人。可是北明王却没有想到,北侯白獠太过自傲,太过自信了。他也没有想到,北侯白獠对他的积怨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不顾他的号令而去昆仑。北明王事实上也很清楚北侯白獠并不是要背叛自己,背叛招摇山,他这样做,应该也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对的,而北明王的隐忍是错的。
可是北明王是真的怕死,所以才不敢出招摇山,甚至不敢和祁连连城一战么?
北明王只是不想死得没有价值……而现在,北明王痛苦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昔日招摇山那一战,他的那几个朋友,那几个亲人,在施展天汞灭绝大法时,全身的真元气血化作毁灭一切的天汞毒元的情景。像他们那样,才算是有价值。
在这一刻,北明王只希望是自己错了,而不是北侯白獠错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 昆仑丹房中的一次刺杀
身穿青衫的宁闲盘坐在丹炉前面的一个紫色蒲团之上。
他面前的丹炉高约五尺,通体浑圆,闪着乌金的光泽,外形有如一般庙宇之中的香炉,但是整座香炉上却盘着一龙一虎的形状,炉中火光缭绕,泛出丝丝云气,使得这一龙一虎似乎在云气中跳跃升腾一般。他的身后,是一个极大的药柜,如同一条城墙一般,高达数丈,长约二十丈。而这个药柜又是由无数不同材质,不同大小的抽屉一般的箱子组合而成。有的抽屉是木制,有的闪着金铁的光泽,有的越是不同的玉石。
在宁闲的真元牵引之下,一个白玉般的抽屉拉了出来,打开了,一株根、茎、叶俱全,叶子如同锯齿一般,顶端却结着一颗鲜艳欲滴的樱桃般果子的红色药草从中飞了出来,投入到了他面前的丹炉中。
倏然,轰的一声,这株红色药草才刚刚投进去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丹炉中就发出了一声爆炸般的爆响。随着沉闷的爆炸声的响起,丹炉上散发着的丝丝药香也变成了刺鼻的焦臭味道。
丹炉中的炉火熄灭了,从一龙一虎的口中,吐出了几团黑色的残渣,散发出袅袅的焦黑色气焰。
很明显,这一炉丹药已经全部炼毁了,而且从之前丹炉中散发出的药香和宁闲刚刚投入的那一株奇异的药草来看,这一炉丹药应该是耗费了不少珍奇的药材,而且那些黑色的残渣也已经凝结成鸽蛋般的形状,显然也是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时日。
但是宁闲的脸上却根本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站了起来,走到丹炉的面前,用手捻起了一丝黑色的残渣,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之后,又放在口中尝了尝。似乎这样的事十分寻常,他已经做了百遍千遍一般。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这数十年来,宁闲像今日这种炼坏丹药,也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
这个面容儒雅,文士打扮的年轻男子,是昆仑数十位司丹弟子的其中之一。
这数十名司丹弟子,是昆仑这个庞然大物的其中一环,他们的身后,还有众多的药童,而且谁也不知道,尘世中到底有多少人在为这个庞然大物服务。对于这些司丹弟子来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大量的药材送进昆仑,其中有些珍稀的,可以培育的,便在昆仑培育起来,其中绝大多数,便源源不断的按照这些司丹弟子的要求,分别送到他们的手中。
而这个庞然大物的运转却又是分得极细,有些司丹弟子只是专门炼制可提升修为的丹药,有些却是专门炼制淬炼肉身的丹药,而像宁闲,却是专门炼制疗伤丹药的司丹。但无论是专门司职何类,除了极少数至为珍贵的丹药是司丹弟子自己炼制之外,其余的丹药,大多都是一些昆仑辖制下的炼丹门派代为炼制的。
所以这些司丹弟子平日的修行,并不是炼制丹药,而是研究丹方!这数十位司丹弟子,只是不停的试验,在各自的领域,试炼出更好的丹药出来,然后将方子放到昆仑辖制下的炼丹门派之中去炼制。所以谁也想不到,一年之中,昆仑会炼制出多少的丹药出来。
事实上昆仑也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丹药,但是,昆仑不需要,世间的许多门派,却是很需要这些丹药。所以这些丹药到了昆仑的手中之后,大部分又会流水般的出去,只有专门司职这方面的昆仑弟子,才会知道这些丹药用在了什么地方,笼络了多少人心,又让多少人再为这个庞然大物服务。
聚集在这些司丹弟子手中的资源,远比世间任何的门派都要多,而他们的损耗,也要比一般炼丹门派多出数倍,甚至数十倍,但是宁闲他们却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损耗,他们只需要研究出更易炼制,药效更好的丹方,他们只需要考虑...如何让昆仑这个庞然大物变得更为强大。
就在宁闲这个面容儒雅的年轻司药捻起一丝黑色的残渣,感觉其中的药力时,一名头盘着道髻的青衫药童捧着一个红色的玉盒走了进来。这名名叫真佑的道童根本没有让宁闲分出任何的心神去注意,因为宁闲很清楚他所做的事就是要将他所需的药草放在他身后的那排药柜之中,而这名眼睛很大,看上去很有灵气的药童走进这个丹房之后,也马上朝着宁闲身后的那个城墙般一般的巨大药柜走了过去。但就在他将要走到药柜前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动了动。
他捧着红色玉盒的手似乎只是略微的抖动了一下,但是两道淡黄色的云雾却突然从他的双袖之中涌了出来,如同两条黄色的毒蛇一样,朝着正在沉吟着的宁闲噬了过去。
宁闲没有回头,但是一丝极其惊诧的神色却马上浮现在他的眼中,一道炽烈的白色火线突然从他的右手中射了出来,绕向了他的身后,瞬间如同蚕丝一般,一丝丝的卷住了那两道淡黄色的云雾,直接就将那两道淡黄色的云雾烧得一干二净。
光芒一闪,整个诺大的丹房里陡然泛起了一片惨淡的白色,就在宁闲的心神被真佑所吸引之时,一蓬惨白色的光华打在了宁闲的身上。
一条似乎连双瞳都是白色的诡异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丹房之中。这条白色的身影的动作和施法极其的快,就如同一个鬼魅一般,就连宁闲都没有察觉他是如何出现在了这个丹房之中。但是这条白色身影白色的双瞳之中,却也闪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因为他似乎也根本没有想到,宁闲竟然是直接就被他发出的那一蓬惨白的光华打中。
◇  ◇  ◇
那一蓬惨白色的华光,是成百上千根荡漾着剧烈的法力波动的白色细针,就在这一瞬间,这些带着强大力量的细针就从穿过了宁闲的身体,在宁闲的身上刺出了无数细细的孔洞,带出了无数道长长的血线,又簌簌的打在宁闲身后的药柜上,将那些药柜都打得瞬间碎裂开来。
但是在这一瞬间,宁闲的双手却也是毫无停顿的动了。他的左手之中突然多了一颗朱红色的丹药,然后这颗朱红色的丹药在他的手中碎裂开来,化成了一团浓稠的红色气雾,渗入了宁闲的肌肤之中。与此同时,宁闲的右手弹出了五条炽烈的白色火线,如同五根白色的尖刺一般,狠狠的扎在那道还来不及释放第二道术法的白色身影上。
白色的身影身上暴出了五团火光,就好像他的身体里全部燃烧了起来,从这五团火光中涌出来了一般,随着一声抑制不住的低沉痛呼声,白色身影身上燃烧着五团火光,往后倒撞着飞了出去。
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白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丹房的门口。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一息间发生。宁闲马上又吞服下了一颗绿色的丹药。这颗丹药下去,随着一口墨绿色的鲜血从口中喷出,他身上所有伤口中的鲜血都止住了,伤口也收缩了起来。
那道白色身影的修为和术法力量并不在他之下,而且由真佑吸引了宁闲的注意力,一下子占得了先机。但是宁闲却并没有依靠修为,而是依靠着自己的丹药,瞬间封闭了伤势,发动了反击。但是看着白色的身影倒射出去,宁闲的身体却冰冷了起来。
真佑已经死了。
这个双眼明亮,平时都会过来递送药材的药童就倒在那一堆碎裂的药柜之中。无论刺杀成功与否,那条白色的身影根本就没有想过给真佑留下活路,他那刚刚的一击直接就将真佑笼罩在了里面。此刻真佑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乌黑的条纹,身上的孔洞中流淌着乌黑的血液。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真佑怎么会对我出手?他又是怎么进得来的?”
宁闲的身体冰冷着,更加刺骨的寒意和不详的预感却从他的心中不停的弥漫出来。
他很清楚,真佑刚刚施放的那两道黄色的烟气,是莫五炼制的麒麟焰。莫五和宁闲一样,也是昆仑的司丹弟子,所不同的是,莫五炼的都是杀人、对付法宝的丹毒。这麒麟焰是可以直接穿透真元力量的丹毒,所以刚刚宁闲也只有用真火裹住将之炼化,而这种丹毒是真佑这样的药童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
那条白色的身影……虽然宁闲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宁闲可以肯定,那人绝对不是昆仑的人,用的绝对不是困昆仑的术法。那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昆仑之内,出现在自己这里,来刺杀自己?
真佑也来杀自己,他有麒麟焰……这条鬼魅般的白色身影能够出现在自己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昆仑之中有人,给了真佑麒麟焰,让这条白色身影进了昆仑。
与昆仑为敌,便是与凰无神为敌。
那就是……昆仑之中有人要反凰无神,要夺掌教之位!
“是谁要反掌教?!”
这个出现在宁闲脑海之中的唯一可能让他的呼吸都瞬间凝滞了。因为宁闲很清楚,无论是谁要反掌教,昆仑一定会遭受前所未有的大变。因为宁闲知道自己在昆仑之中,并不算是一个重要角色,而连自己这种级别的人物都要算计在内的变化,一定会是让整个天下都会彻底震惊的大变!
“明寐师兄?”
一股极其熟悉的法力波动出现在了位处昆仑第二重环岛上的这座丹房内,宁闲抬起了头,想马上要问问那个身穿红色道袍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回答他的却是一条瞬间穿透了他身体,将他带着往后飞出,钉在了墙壁上的绿色华光。
绿色华光中的力量瞬间震碎了他体内的数条经脉,让他根本来不及捏碎手中的一颗丹药。
“为什么?”
宁闲的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但是他的眼睛却睁着,不明白为什么平日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师兄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将自己刺杀。
而身穿红色道袍的明寐却在门口转过了身去,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和痛苦的神色。
“我不想亲手杀你,但是我没有想到,真佑和元枭杀不了你。”
明寐转过身去之后,缓缓带上了这间丹房厚重的大门,但即使如此,却隔绝不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在浓厚的夜色之中,仙境一般的昆仑之中,数百年都未曾有过的血腥气,一丝丝的飘荡在浓厚的天地灵气之中。
第两百九十章 昆仑中的火光
那条身上冒着五团火光的白色身影在冲出宁闲的丹房后四十丈的地方,忽然之间被一道赤色的华光绞成了两段。
出手击杀了那条白色身影的人只是一闪,就消失在了一侧的一条山道上。而数息过后,几道华光从各个方向赶过来,停下来看到那具白色身影的尸体之后,几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震惊的神色。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有人可以潜入到昆仑的第二重环岛之内。而且便在这数息的时间内,这几人又感觉到了数道从不同地方发出的异样的法力波动。
丝丝的血腥气,从不同的地方传来。
几名觉察到这里异样的法力波动而感来的昆仑弟子震惊的互望了一眼之后,一个人飞快的往昆仑第三重环岛中掠了进去,另外的几个人又飞速的散了开来,分成几个方向搜寻了起来。
◇  ◇  ◇
温柔的夜色下,银色的沙滩上散发着柔和的光华,到处都开着世间都罕见的奇花异草,结着许多鲜艳欲滴的果子,不是有罕见的飞禽和异兽从山林中掠过。浓厚的天地灵气如同实质一般,一丝丝的荡漾在天地之间。不知道笼罩了多少方圆的昆仑九重环岛,依旧显得宁静而强大,有如一个完全和人间区分开的仙境。
但是,随着一声声被人影破空惊醒的鹤鸣,许多条流焰一般的华光从各个环岛上飞速的升腾而起。这些或明或暗,但速度都是极快,如同流焰一般的华光,最先从昆仑最外,也是最大的第一重环岛上涌出,投入到了第二重环岛之中,然后又有如跳跃一般,又有许多道华光从第二重环岛上冲入到第三重环岛之中,又从第三重环岛之中冲入第四重环岛……然后是第五重……。
没有任何的征兆,已经平静了数百年的昆仑之中,有如冒出了无数的火光,在瞬息之间,整个昆仑就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一下子乱了。
南宫小言寒着脸掠入了昆仑的最后一重环岛,如同孤岛一般的昆仑第九重环岛之中。
从昆仑最中心的这一座岛屿之上往外看去,外围的八重岛屿,就像是八重异常雄伟的城墙,护卫着这最中心明珠一般的第九重岛屿。
但是恐怕任何人都没有将昆仑外围的八重岛屿看做是八道城墙,因为这两代的昆仑弟子,谁都没有想过,会有人攻得进昆仑,哪怕是第一重环岛。在所有昆仑的弟子看来,昆仑的九重环岛,就是一个整体,一个代表着无上权势,无上力量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人!”
以惊人的速度掠入昆仑最中心的这座岛屿的南宫小言的眼中流露着说不出的冰寒怒意。只是片刻的时间,一道道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他这里,第一重、第二重和第三重环岛之中,竟然出现了许多不知名的高手,同时刺杀了许多昆仑弟子,甚至那些不知名的高手之中,还有魔门高手的存在!
大须弥正反九宫阵早已经完全修复,除了原天衣那样的存在,谁都不可能破开这样的法阵,进入到昆仑,而即便是拥有原天衣那样惊世骇俗的力量,也不可能纯粹用力量打通一个进入的通道而不破坏法阵,不被人发现。而且在昆仑第一重的环岛之外,无论日夜,都有上百名的巡山弟子。
所以这么多人,甚至是魔门高手能够进入昆仑,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昆仑中有人将这些人放了进来。而且这人的地位必定是极高,必定能控制一些弟子为他效力,否则的话,就算是要故意将那些人放进来,都根本做不到。
那现在,外面的那么多昆仑弟子,到底有多少是忠于掌教的?又到底有多少是背叛掌教,背叛了昆仑的?
昆仑已经数百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流血了,看着数重环岛上如同流焰一般四处飞射的华光,让南宫小言感到异常愤怒和心痛的是,他可以肯定,在今日流血、死亡的其中许多人,都是忠于掌教,忠于昆仑的。这些人无论身份和修为的高低,都是昆仑之所以强大的基石。
“况无心!”
南宫小言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名字,从他隐隐听到的一些传言,南宫小言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点燃了昆仑的人就是况无心。因为除了况无心之外,似乎也没有人会背叛掌教。
“可是他怎么敢背叛掌教,敢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但是直到此时这个对凰无神和昆仑无比忠诚的九跋的弟子却依然不解,况无心他有什么实力,敢于挑战凰无神。而且让他也很是不解的是,发生了这么大事,掌教和自己的那些修为绝高的师叔师伯们,为什么还都没有出现!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掌教他到底在做什么?
◇  ◇  ◇
昆仑第九重岛屿是昆仑的禁地。
虽然知道进入的方法,而且被凰无神赋予了特殊紧急的情况下可以进入的权力,在之前南宫小言也只是进入过一次,而且也只局限于最外围,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到太多的东西。但是今天他掠进这昆仑的中心,这昆仑的禁地之时,一眼之下,依旧没有看到别的景物,因为他一掠进这个岛屿,就看到了一条金黄色的身影。
一条身穿胸口用一个玉环扣着的鎏金长袍,长发将近极地的身影静静的站立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一处灵泉旁,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天下地下,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王者之气。
他的双眼依旧紧紧的闭着,但是普天之下,却只有他一个人的身上,会有这样独有的气息。
“掌教”
南宫小言以最快的速度落在了凰无神的下首,朝着凰无神行了一礼。虽然见过这个普天之下最有权势、掌控了整个昆仑的人物已经许多次,但是每次见到,南宫小言还是忍不住的满心震撼。这种由心的震撼不仅来自这个人所代表的权势,还在于南宫小言可以感觉到的,根本无法企及的修为上和力量上的差距。这种令人震颤的差距,足够化为一种由心的敬仰和没有任何理由的崇拜。
对着凰无神行了一礼之后,南宫小言一时却没有能说得出什么话来。因为只是看到凰无神的一瞬间,他心中的焦急、愤怒与不安就已经全部消失了。事实上在绝大多数昆仑中人的心中,只要凰无神在,一切就都会在强有力的掌控之中。而现在凰无神虽然依旧闭着双眼,但是他站在那里,南宫小言却分明觉得他在看着自己,看着外面的八重环岛……看着整个天下。
“跟我来吧。”
凰无神也没有给南宫小言述说外面八重环岛中现在发生了什么的机会,他在这里,似乎是料到南宫小言会来,只是在等着南宫小言,以防南宫小言找不到他而已。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凰无神便转过了身,缓缓的朝东走了过去。
南宫小言马上跟了上去,凰无神似乎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很是清晰,但是身穿着紫色长衫的南宫小言却在空中化成了一道紫华,几乎将全身的真元力量都催动了起来,南宫小言才堪堪的跟在了凰无神的身后。
眼前金黄色的背影十分的清晰,南宫小言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凰无神鎏金长袍上的玄奥的花纹,凰无神只是在闲庭信步一样的走着,但是整个空间好像在他的脚下被无限缩短了一样,看上去他只是慢慢的迈动了一小步,但对于南宫小言来说,却是数十丈的距离。
南宫小言更加尊敬的低着头,因为他知道,凰无神应该是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他,所以他才会堪堪能够跟在凰无神的身后。
◇  ◇  ◇
凰无神的身前,出现了一间木屋,一间破旧的木屋。
这间木屋位处这第九重岛屿东侧的一面山坡上,山坡下有一片月牙般的蓝色深潭,和山坡上长满着的各种奇花异果相比,这间破旧的,似乎随时都因为腐朽而会随时倒塌的木屋显得极其不协调。
但是凰无神却在这间木屋的门口停了下来,这个浑身自然散发着无尽的威势,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人,却是对着这间木屋微微的颔首,行了一礼,缓缓的说道,“要有劳师叔出手了。”
“师叔?掌教的师叔?”
南宫小言闻言顿时又呆了一呆。这里竟然住着凰无神的一个师叔?即便是已经能够最为接近凰无神的南宫小言,也从来没有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一个人的存在。
“哦?况无心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木屋之中好像有人从沉睡中刚刚醒过来一般,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南宫小言更是心中惊骇,因为这声音虽然显得低沉而苍老,但是这声音之中,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好像只是在……等待着今天的事情发生而已。
而就在他心中惊骇而呆住的时候,那里面的人似乎站了起来,又传出了苍老而又饶有兴趣的声音,“这个小娃娃是谁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