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幸运终于降临到我身上。我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忽然有一天,我从医院病人靠输液维持生命中得到启发,从我日常生活的蛛丝马迹里寻找到不寻常的现象。我立即对这么多天来的记录本进行整理、归纳、分析,从而获得了一个重大的信息,我隐隐约约地发现这种病症的症结所在。现在我有理由得出初步结论,觉得这种怪病极有可能与我们的饮食密切相关。患了这种病的人(当然包括我在内),身体不适反应都是在饭后出现。这是问题的重点。那么,我昏厥苏醒之后身体一切恢复正常,也说明我吃家里的东西没有一点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一直感谢保姆邻居主动给我料理家务细活,庆幸自己一直在吃她给我做的饭菜,确保我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进行思考和研究。没有这一先决条件,恐怕靠我孤身奋战一辈子也无法弄清事实真相——问题出自在外面购买的食物和食品。这个重大发现简直让我惊喜交加。
可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对于这个重大发现,我曾向医院和主治医师提出自己在这方面的见解,希望他们能在这方面进行认真研究,却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答复。主治医师和女护士到来我小别墅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再也没有在我的小别墅里看见过他们的身影。医院对我身体命题的研究终于不了了之,或者说,他们面对困难望而却步?现在看来,得了这种病的人,或者医生学者,不再来探究我的原因,或者抱着怀疑的态度。总之,他们已经对我的病因再也没有研究的兴趣,不,于我之见,应该说是凭着他们的医疗知识和操作能力已经山穷水尽,束手无策,觉得已经对我没有继续研究的能力。没有人相信我这方面的推测。即使相信了我,他们一致认为在验证方面也有很大的操作难度,一再申明科学不是靠一个人的假设和感觉的方法凭空捏造的。他们觉得我的观点不值一提,理由很简单:人们同样吃同一样的食物,为什么有些人有事,有些人没事?由于发病人群五花八门,根本无法进行统计和归纳。理由也很复杂:世上有那么多食物食品,我们又怎样才能证明哪一种食物食品有问题,哪一种没有问题呢?莫非要我们海底捞针!他们粗鲁的回击的确驳得我一时哑口无言。这样还不够,他们还忠告我别胡言乱语,将这个纯粹个人的意见,尚没有得到专家论证的假设当作成果散布出去,避免造成全社会不必要的恐慌情绪。我之所以处于如此被动局面,很大程度上还因为另一方面的原因。这个时候,恰好北京“健康教父”召开新闻发布会,将他的所谓最新突破性研究成果公诸于众,引起了轰动,集中了人们的视线。人们为此呐喊、欢呼。在这种情况下,医院、医生、病人自然把满心希望寄托在这位自命不凡的学者身上。他们正在研究按照他的新研究成果实验性推广应用。据说,“健康教父”这一新的研究成果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他那本《治病与养生宝鉴》再起波澜,瞬时间洛阳纸贵,在全国范围内非常畅销,一版再版,堪比《哈里波特》,动辄印刷几千万册;一些单位甚至购买他的书本在各种大型会议上作为纪念品派送。他本人迅速远近闻名,一下子成为全国炙手可热的红人,著名电视台对他进行人物专访,专门在黄金时间推介了他这本养生保健书。除此之外,他还经常被邀请到一些有名高等学府、机关、医院等单位举办讲座。只要有时间,他还继续著书立说,正在撰写的新书还未脱稿,已经有许多出版社争相与他签约准备出版,而且被新闻媒体宣传得沸沸扬扬。我一直想把我的重大发现告诉这位北京学者,并对他研究的其中一些学术问题且提出我的不同意见,可是我无法找到他,他也不可能再找我了,他被人们密箍箍地包围着,一层一层地围得水泄不通。我与他已经与这位风光一时的大忙人失去了联系。我们的民族素有这样一种思绪惯性:人们对什么事情都一边倒,一窝蜂地偏倒在强势那一边。当时,这种热浪来势汹汹,经久不息,而我像一只小苍蝇一样,处于微不足道、没有发言权的劣势。我有什么办法呢?
可想而知,倘若我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便在这种气浪的掩盖之下走向消亡,再也无法留下这篇百感交杂的文章。但是,我素有的叛逆精神让我做到众人皆醉唯我独醒。这一回,我的固执和坚韧成全了我,我敢于质疑和确保**的思考与判断拯救了我的生命。怎么说呢?我相信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上这句说话。
事情明摆着,要想证实我的假设是否成立,判断是否正确,惟独通过自己不畏艰辛的实践进行大范围、全方面的检验。由于没有得到有关方面的配合和支持,我的行动只能单枪匹马,独断独行。而且,我知道这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冒险行动,有可能成功更有可能失败;这倒是其次,最有可能的是或许那一天,我在实践中突然不醒人事,甚至一命呜呼。本来,只要我仅依靠小别墅里的环境和条件进行保守的实践,我完全可以规避这种风险。对此,我不是没有一点儿思想斗争,不过,最终我的好胜心理和顽强意志战胜了我的懦弱和胆怯。我对这个问题十分清醒,如果囿于局部环境,一天没深入弄清这个问题的普遍性,彻底解决我在外面便真不知道应该吃些什么东西这个问题,我便一天不敢走出远门,我将永远陷入一种苦不堪言的状态,我的一生将永远在惶恐不安之中度过。这样一想,我什么也不惧怕了,与其事事处处受制忖、受约束、胆颤心惊地活着(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与死无异),倒不如将下狠心将生命置之度外,搏取今后堂堂正正、安安然然、坦坦荡荡、挺直腰杆而生。这样一想,我决定不惜以自己虚弱的身体作试验,以事实根据向世人展示我的话语的权威性。
决心一下,我决定义无反顾地采取行动。试问,有谁能在这个问题上像我一样以身试“法”,具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无畏气慨呢?一想到这里,我的勇气成倍地增长。可是,难题又来了。首先,面对吃了不能吃的东西,万一出了事昏倒了怎么办?我不能保证还会有好心人把我送到医院里,我不能保证自己出事时随时都能遇到路人——我必须在此声明自己并非怕死,而让不想让这项有益于人类的工作中途而废——其次,我应该尝试挑选吃那些食物才会比较全面又尽量地避免身体出问题呢?再次……对此,我决定把这次行动作为一场艰苦卓越的战斗来对待。为谨慎起见,我设计出一整套循序渐进实施步骤,周密的作战方案:
第一,由此及彼,先从家里作为试点,巩固成果,以点带面,再走出去实践。
第二,由近至远,逐渐扩大地域范围。我选择先在居住前面的那条街道,这样一来,如果万一出事,也有人知道,得以迅速报警到医院抢救。等待掌握了一定的规律后,再到外地进行实验。
第三,由少至多,逐渐扩大饮食品种。先是试验米饭、后试验面包。后试验蔬菜。然后再细分。比如吃蔬菜,我先选择白菜,然后芥菜、菜芯、波菜、豆角、罗卜等等。
第四,由小到大,逐渐扩大品种食量。开始浅尝即止,对每个品种严格控制吃的份量,等到一个小时后无不良反应后再多吃一些。一旦有不良反应,那怕是一种错觉,也要立即列入“黑名单”。
这是一套逐渐缩小包围圈的游击战术。可别少觑,它至少给了我在战场上奋勇撕杀的勇气。试问,在这个问题上,又有谁能像我一样做出如此胆大心细的考虑呢?当然,不能说这是十全十美的策略,尽管仍有瑕疵,但显然瑕不掩瑜,它毕竟可以极尽所能地将各种风险降到最低程度啊。为了减少反复,每项实验结果,我必须作好认真而准确的记录。对了,我并非孤军作战,邻居的保姆知道所出决定后,挺身而出,主动提出和我一起进行试验和实践。她认为的理由是她从来没有因为在外饮食而出现这种症状,应该不列入患有这种怪病的人之列;她还说,即使有问题,自己已经一把年纪,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她还说,两人一起检验,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以互相照应。为此,她专门买了一部手机,将医院急救电话、110呀,以及自己几个熟悉的人的电话输入手机内,以便应急使用。她能和我并肩作战的大无畏精神让我倍受感动,倍受鼓舞。我这辈子真不知如何感激这位对我如亲生儿子一样的老人。为了展示这一行动的艰巨和庄严使命,表达自己粉身碎骨在所不辞的决心,我决定举行简单仪式为自己壮行!而且越快越好!当晚,我和保姆商量,在花园里捉鸡、捉鱼,摘菜、摘水果,凡是花园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不放过,我们一起合力做一顿丰盛可口的菜式。我还上街破例买了两瓶自己至爱喝的啤酒——自从病倒之后,我已经戒了酒。这一晚,我和保姆一起百无顾忌,边吃边聊,说说笑笑,我吃得肚鼓鼓的,喝得脸颊**辣的,仿佛这是最后一道晚餐似的。一宿无事。于是,我实施第二个步骤,决定勇敢地走出去。第二天,早餐、午饭、晚饭,我和保姆都到街上吃。我这一天的饮食记录简要如下:早餐在小榄公酒店,吃肠粉、粥、面包。平安无事。午饭在回味鸡酒店,吃鲩鱼、蒸鸡,白菜汤。然后回家,饭后安安静静地睡了一个午觉。晚饭在和顺饭店,吃大头鱼、猪肉、豆腐元西汤,我感到肚子有点不适,隐隐作痛,于是我立即停止进食。而邻居保姆安然无恙。晚饭的试食品实验不能确切存在问题,实在是由于过于谨慎,未能证明是否真正不妥因素,随即浅尝即止;即使有问题,也不能判断是那一道菜。因此不能算作一次有成效的实验。即便如此,晚上整理资料时,我还是把这家饭店和菜式列入“黑名单”。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我是个聪明人,有时候还是需要小心谨慎的。第二天我又察亮眼睛和保姆一起每顿都出外就餐,不重复以往同一间饭店,吃完一道菜隔了一段时间再吃另一道菜。结果,发现我吃了猪肉之后出现了问题。开始有些反胃,接着问题越来越严重,接着胸口闷得发慌,出现呕吐,头脑发热发胀,全身隐隐作痛,像散架似的软弱无力……而保姆也似乎感到不适,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双手好像无端端的有点儿在颤抖。由于症状很快减弱结束。我们始终没有拨通急救电话求援。第三天,我照样重整旗鼓和保姆一起吃饭……
就这样,我首先在几条街道地段,逐渐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并且逐渐增加饭店的间数和吃食的次数和品种,又采取从市场上购买肉食蔬菜回来煮食的方式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试验。我像一个英勇的游击战士,用大量的小规模战斗向既定的目标开战,不断缩小包围圈,一次又一次组织攻击,最后终于把目标锁定在各种常用的食物上。这是一次令人心荡神驰而又充满艰辛和危险的历程。我不惧怕这种以身试法而增添多大的风险。我的工作尤如明朝的李时珍,他为了人类健康的伟大事业亲自上山菜药,亲自尝试各种植物,撰写出《本草纲目》伟大杰作。何况我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尝试啊,李时珍不愧是一位伟大的人物,相对于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而已。
经过反反复复的排查、筛选、论证、实验和仔细分析,在十分复杂、微妙、危险,有时是充满矛盾的各种因素之中,我用确凿的事实证明我的病症完全出自食物食品身上。可惜我发现的价值只体现在我身上,不,包括和我并肩作战的邻居保姆,或者可能还有极小数人身上。这一成果未能普遍认同,推而广之,原因有多方面,但我已经尽了力。人们摇头摆脑予以否认,或一笑置之扬长而去,或将信将疑毫不在乎,或许与我的实验方式不够完整有关,或许与我不是权威人士有关,或许与认为我性情狂躁有关,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拿着鞭子要求人们接受我的观点吧!现在,我知道自己可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适应能力越来越差,但似乎已经离我的研究的成果越来越迫近。由这个结论推测证明,外面的食物包含着更多让我身体不适应的成份。不过,不久我便发觉得这又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胜利。总体来说,形势依然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是失败的。因为我始终没弄清自己为什么如此敏感,许多人又没多大的感觉呢?是不是他们也有类似的感觉,只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呢?另外,因为自此之后,我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吃,什么东西不能够吃。我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至于我不能够吃的那些东西,那怕只吃一点儿,各种症状也便如同江河的浪潮一样接踵而至。我又不是机械人,我总不能一天到晚不吃东西啊。世间的食物数不胜数,我那能进行逐一试验呢?而且,问题的复杂性还在于我发现同一类型的食物也有可能出现问题,这个问题着实增加了我查找原因的难度。比如,同一品种的鱼,有些吃了有事,吃有些没事;即使同样是我喜欢吃的鲩鱼,某个时候吃了有反应,某个时候吃了没反应。啤酒也一样,喝那一种牌子的啤酒没事,喝另一种牌子的啤酒有事;即使同一个牌子的啤酒,有些喝了有反应,有些喝了没反应。在外买回来的各种蔬菜、瓜果也一样——这样一来,我的病把我的地球缩窄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如果要自己寻找答案,不亚于陈景润先生所攻关的哥德巴赫猜想。整个实验、分析、研究、攻克过程的难度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没有立志要去摘取这颗医学皇冠上的明珠的雄心壮志必然半途而废,必然在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问题面前望而却步。而我,以往多次磨练刚好让我具备足够的心理条件和顽固不屈的意志进行艰苦的验证。是的,我全身心投入其中,废寝忘食,达到忘我的境界。不管走路、吃饭,不管在街上,还是在自己的别墅里,我都在不停地实验,不停地记录,不停地思索,我记不清已经这病已经发作了多少次。好几次,我急病乱投医,靠吃泻药清洗肠胃才使病情得到缓和。由于吃泻药的次数太多,药量太大,到目前为止,在我身体内依然时不时产生微弱的副作用。
在这种承受危难、困苦、伤痛的实验中,我又获得了一个重大收获:证实我家里和保姆供应的各种食物百分之百安全。由此从而推断,我唯有吃原生态的食物才有生命安全的保障。这一发现实在振奋人心,我终于获得在特定的环境内求得生存的可能。它至少能让我心里更踏实地生活下去。一时间,我无比激动,长时间振臂高呼万岁。如果当时保姆在场的话,我一定会像西方人一样张开双臂疯狂地拥抱她,甚至会失态狂吻她的手心手背……回想起来,我当初顶着挨穷受饿的压力买了这套**别墅是多么的明智啊!它是一个**的王国。我预料到,它将在我的事业中发挥多大的作用啊!至少,它能让我加倍努力,继续潜心试验、研究、分析。由于我在小小的花园里养了鱼,种了菜,种了果树,所有这一切都为我一头半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不出门成为可能。一方面,我既可以不慌不忙地从事工作——凡事只有充满激情又保持平和心态,才能把从事事业推向极致;也可以像美猴王贬回果山一样自得其乐,让生活充满阳光——当然,其心情与之不可相提并论——在这方面,我要感谢自己过去的固执与狂妄:我打的井的确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啊。有安全食用的地下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一句话,我的花园具备了生产、制造、提供原生态食物的先决条件。我和赖大头最后在打了第十口井之后才放弃了打井计划,使现存的水量我自己的食用和使用方面绰绰有余。同样,回想起来,这同样是多么明智之举啊!我的预测多么准确,我天才使我富有远见。现在,我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往花园里瞧,真是喜不自禁,我暗暗佩服自己花本钱锲而不舍、坚持不懈地打井的决策,佩服自己有诸葛孔明的先见之明啊!如果我当初中途而废,我今天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啊,这当然花费了我不少脑汁,流下了我不少汗水,让人兴奋的是用自己双手建造的花园和我当初的设想有过之而无不及,任何人经过我的花园都会从围墙上停下脚步,特意往里面瞧上几眼。连主治医师、女护士到来也赞口不绝。现在,活动小区里的小广场铺上了红锈岩石,从窗口看上去像美丽少女柔柔的腰肢,一串串紫色的熟葡萄吊挂在花架下,让我平时坐在小凉亭喝茶时探手可得。花木区棵高大的榆树又粗又高,枝叶婆娑,春天里淡黄色的叶子油亮生辉,果树、杂树、野树相映成林;那块菜地,饲养的家禽也是我的至爱。动感小水区假山鱼池、瀑布、小溪,水流不息,各种大大小小的鱼在里面嬉戏畅游,精彩纷呈。我的花园,一幅动感十足、富有生气的完美的山水画图,同时也真的实现了源源不断地为我提供天然的、要多鲜就有多鲜、味道不一般的美味佳肴。啊!水,水,水,这不愧是我的生命之水啊!现在,我可以静静地坐在花园小凉亭的石椅上,自斟自饮,漫天遐思,没有人打断我的胡思乱想,唧唧啾啾的鸟鸣无疑增添了我的兴致。有时,我一边品着茶,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自己亲手种植的树。有时一看就是半个小时。久而久之,我对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感受到榆树聚集了无限的激情,勃动了旺盛的生命力。在这此,我不妨引用本地籍的一位作家在一篇名叫《绿色生命的意义》的散文中引用一位著名作家的一篇散文里的优美文句:“我看见他们(树木)有一股血液顺着无数枝杆,像人体经络一样循环流动,经久不息——他在无声无息地生长,在默默地吐发新牙哩……”我感同身受,这一切实在赏心悦目,美伦美唤,让我获得平静和安宁,同时也让我获得激情与奋进,美美地过上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但是,我不能满足于现有成果。不管路途多么艰巨和遥远,我都要围绕既定的目标,继续进发,乘胜追击。这一点,非常符合我的秉性,也符合我的生存需求。说得清高一点,我要为他人、为人类贡献更大的力量,我要向世人证明小时候已经牢牢记在心上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说得低俗一点——不,一点也不低俗——也是为自己着想。我明白,我目前的安全是建筑于如同软禁一样的生活上面,是以牺牲自由为代价的。人可不能没有自由。我无法想象那些当年希特拉、拉登为逃避枪杀或追杀,关在黑暗的地下室或在破旧房屋里度日、长时间不敢出门半步是怎样的滋味。他们都是在恐怖的环境下迫于无奈的选择。一旦警报解除,他们又重新冒出来作恶多端。这是这类人的本性使然。我和他们不能相提并论,我总不能永远呆在家里不出门吧。如果这样的话,这与我困在医院里有多大区别呢?既然已经确定我吃原生态食物的安全保障,那么就应该勇敢地走出去,到乡村、到田野,到深山老林里去。可是,我对打井时寻找原生态鱼的那段经历记忆犹新,那时我走遍城乡,都被现代社会生活环境的污染得一塌胡涂,那里还可以寻找到人世间安心生活的一片净土呢?于是,我想到了小时候多次渴望看见大海的梦。对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就到海岸,到海岛度假或生活去。我对此充满期待。当晚,我真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已经整装出发,乘着一辆公共汽车,一路向东,沿着这条宽阔的西江河流下游而走,再乘着一艘小游轮,穿越惊涛骇浪的大海,终于到达了令我心驰神往的黄金海岸,那里有沙滩、俊男、美女、礁石、海浪、海鲜、椰林、仙人掌,还有我小时候最喜欢钓鱼的好去处……但是这一切美妙的情景眼下毕竟条件尚未具备,我还得守住寂寞,安安心心地留守家园过幽深寂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