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听他的御主说:“好啊,Ruler真的很可靠,非常感谢你。”
他因此而微笑。
接下来,天草就主动接过了修复房屋的工作,先整理的是到处飘着木屑与灰的客厅。
而他选择的第一步,就是推门进来时看到的艾尔利在纠结的天花板。
在明明是Caster会的魔术却少得可怜的master眼巴巴的观望之下,能力过人的少年非常轻易地就用魔术将大窟窿恢复如初。
只是,依样画葫芦将随着木板一起摔落的吊灯重新安回天花板的这个步骤——却是意外地省去了。
因为有人代劳。
在天草动手之前,终于可以用“库丘林”这个名字代指的男人根本没有正眼看他。
长枪勾起了吊灯需要在天花板中央固定的钩,只听闻“砰”地一声闷响,天花板嘎吱嘎吱掉了一波灰。之后,枪尖移开了,而如同被狂风暴雨冲击过的台灯极为稳当地悬挂,还在噼里啪啦地激动摇晃。
安完灯之后,库丘林提着枪,目不斜视地走到客厅的一个空旷的角落。靠墙坐下,他冷漠地闭上眼,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天草:“……”
好吧,他继续修房子。
没过一会儿,除了艾尔利所在的那张沙发,木屋恢复了被破坏前的模样,崭新而又敞亮。
鉴于时间已不早,天草想要带艾尔利上楼,去卧室休息。可躺在破沙发上的艾尔利托着腮,却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当即宣布:
“今晚我就在这里打地铺吧。”
天草:“……啊?”
“因为你们都在一楼,我也留下,陪你们。”
艾尔利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他看着又是微怔的白发少年,再仰起头,看了看要将自己融入阴影里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滑过了一丝伤感——可为什么会伤感?他又不明白。
“今天发生的变化真大呀。”迟疑了一会儿,他才缓声说道。
“Berserker吗?”
“嗯,真的像之前的他说的那样……嗯,轻轻松松就能把我抱起来,放到二楼的床上。”
“是啊。”
“Ruler,感觉也有一点改变呢。”
天草勾起的嘴角极难察觉地向下轻移:“啊,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Ruler你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没有说完的话是,不止是心情啊。仿佛在如此短暂的分别及重逢的期间,这个少年得到了预想不到的惊喜发现,再回来时,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让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改变。
如果非要具体点形容,就像是……
哦,“亲近”了。
艾尔利的脑中浮现出了就发生在不久之前的画面。
近在咫尺的少年的笑脸,似是悄无声息间去除了原本存在的透明的薄膜。虽然还不那么明显,但是,冥冥之中就有这个启示。
Ruler隐藏在微笑之下的态度,确实出现了变化。
“哈哈,确实有一些,因为下午出去的时候,找到了一株很想看到它彻底盛开的花苞。我很好奇,很想看到它绽放后真正的模样,所以,不由得十分期待。”
“Ruler喜欢的是什么花?”
“现在还看不出来呢。不过,等到它盛放的时候,master就可以看到了。”
“这样啊。”
“既然要留在一楼……请稍等,我这就把床褥和被子拿下来。”
“好的——对了Ruler,麻烦你顺便把我放在床边的花瓶也带下来吧。”
等少年暂时离开,过了片刻再回来时。
他的手里抱着的不止是床褥和被子,还额外带来了一个花瓶。
“这是……那位不留姓名和地址的客人前天预订的玫瑰?”天草问。
艾尔利道:“是的,我提前摘了下来放进了花瓶。等一会儿就要传送过去了,但是,我想再为他附送一张卡片,感谢他这些日子的支持。”
爱丽舍传送鲜花的途径归根结底便是魔术,即使没有姓名与地址,也能将鲜花送到下单人的手边。
在艾尔利记录过的即使是英灵也难以全部记住的客人里,这位客人给他的印象最深。
他虽然不是每天都要预订鲜花的积极客户,但是,花的种类每日一换,只要是轮到了玫瑰的那一天,他都会抢在任何人之前下单。
后来增加了数量限制,不能一口气将两百束玫瑰全部拍下,这位客人只好一次拍下一束。
收件人的名字依旧不是真名,但也不是一直固定的“指尖残留玫瑰香气的你”。
也可以是——
“掳去我心的佳人。”
“你如美酒般甜蜜。”
每一日,留在那里的短小语句都不一样。
若是稍稍用心将它们连起,就成了一封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