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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
临近法国马赛的一片海域,正遭受着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的肆掠。
此时,就在噬人的海浪翻卷得最为猛烈的漩涡的中心,有一条商船还在苦苦地支撑。
堆积在甲板上的货物早就被海水卷走了,甚至连之前竭尽全力拉紧帆绳的水手们的身影也少去了大半。其中,多么地不幸——也包括了最近才接过了掌舵的重任,深受法老号船长看中的年轻水手,埃德蒙·唐太斯。
他得有多年轻?
也就十五六岁而已吧。
拥有一头清爽的黑发,肤色被大海上的阳光晒得很黑,他经常对同在一艘船上的同事露出真诚而开朗的微笑,也露出格外洁白的牙齿。
而如今,真诚的、年轻的唐太斯,在海浪翻滚起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卷入了船底的漩涡之中。
他拼命地摆动四肢想要逃脱,但还是无法摆脱大自然的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在越来越深越来越黑的海水里窒息,眼前再也没有任何光明。
——救……神啊……请求……
似乎就是生命的最后时刻,唐太斯在无助地祈求神带给他奇迹。
可奇迹……
奇迹……
沉寂。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之后。
“…………”
“是他吗?”
“啧,如果这算是宿命,我绝对不会承认……算了,先捞上来吧。”
半昏半醒的唐太斯身体一轻,伴随着哗啦水手,他像是被几个人抬了起来,搬进了温暖的室内,放在了有着柔软床垫与火炉的榻上。
最先迷迷糊糊钻入耳中的有些低沉的嗓音,属于一个男人。而此时,又有人说话了,比前一个人的声音更加清冽,但不知为何,在听到他传到耳边就变得断断续续的话音时,本应该无知无觉的唐太斯,忽然更觉得温暖了起来。
“虽然本质上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外表……一样?以前的你,就是这……的吗?埃德蒙?”
“……”
被询问的男人看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没错,以前的我就是这样愚蠢,带着比你最先遇到的那个我还要让人厌恶的阳光的气息——难道要这么回答吗?!
接下来的话语就变得淡了。
唐太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大概,很久很久。
总而言之,等他终于抵达快要清醒过来的那道边界之时,所在的这条不知属于谁的船摇晃了一下,靠岸了。
唐太斯又被人放在了担架上,踩着甲板抬上了马赛的港口。
马赛,他的家乡,他最爱的人们居住的避风港。
而当他缓慢地嗅到独属于马赛的隐藏在海风中的咸味时,风也将最后的对话送到了耳边。
“再见,艾尔利。”
“再见,埃德蒙。”
“我们的重逢,肯定,就在不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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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每日例行举办,次数在一次到多次不等的,无间断式迦勒底大乱斗,又一次开始了。
在这场大乱斗中,我们可以看到,又又又又打起来了的人果然是目前已被公认的王(混)者(蛋)二人组,伟大的法老王和伟大的英雄王。
迦勒底的天花板和地板持续震颤,训练室被拆了一遍又一遍,达芬奇亲早早地打过招呼,让工作人员们不用整修,就让训练室坏着吧,反正修了也得再破。
当然了,重点不用放在王(混)者(账)们身上,关注一下可怜的人类最后御主藤丸立香吧。
“………………”
今天的御主藤丸立香已经蹲在训练室的角落,由玛修扛着盾保护着。
偶尔有几块没挡得住的碎石跃过盾牌,砸在少年的头顶。很痛,但是藤丸立香一动也不动。
如今的他,已经顺利度过最初那惊慌失措歇斯底里崩溃大叫的阶段了。
如今的他,心如止水,平静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超凡脱俗的光辉,只是那水是死水一滩,眼里游的也是两条翻起白肚皮的死鱼。
“三……二……”
不知缘由地默默数着。
果然——
在数到“一”的时候。
蹲在玛修背后的藤丸立香被人用一只手——不对,是被不同的两个人各出了一只手——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