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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宝贝,你冷静冷静,到底怎么了?”宁诀焦急地询问着安美,可是似乎毫无作用,他的焦急安美看不见,安美的悲伤他也看不见。
    两个人在电话的两头,听着对方的声音,不知道对方的情绪,这是远距离的爱情弊端,安美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本来期待着毕业,期待着一起好好地生活在一起,终于终于毕业来了,一起在一起不分开的日子,就在眼前,即将实现。
    可是时间却停止了般,安静极了,缓慢的时间,让安美有些等不了,明明只有五天,可是她却觉得这是五个世界般。
    安美陷入不安全感,明明所期待的一切就在眼前,却突然乱了节奏,让她措手不及。
    “你到底说不说,为什么这么久不接我的电话?”安美叹了口气,声音拖得长长的很无奈地问。
    “宝贝,我……”电话里突然沉默起来,这样的沉默让安美的心提了起来,她害怕宁诀会说关于背叛的事情,怕他长长的幸福就这样突然戛然而止。
    “宝贝,我刚刚陪老爸老妈打牌,手机在充电又是静音,所以就没听见。”宁诀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安美沉默起来,这样常见的事情,竟然让她胡思乱想到崩溃的地步。
    “宝贝,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宁诀被安美的突然沉默吓住了,他焦急地问。
    听着宁诀的关切声,安美突然笑了起来,带着眼泪的笑,让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
    “老公,没事儿,只是你不理我就急了?”安美温柔地道。
    “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好好睡一觉,乖乖,过几天我就在你面前了。”宁诀的声音柔和地从电流声里窜了出来。
    “恩,那我就睡了,晚安。”急急地将电话挂断,安美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好累,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是自找的。
    将手机关上,准备睡一个长长的觉,好累,累到不想再对宁诀说些什么。
    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林西,有一句话从在超市里见到木晓的时候,就想对林西说,可是一直都在想着宁诀,就拖到了现在。
    想到林西让安美松了口气,幸好林西没有对宁诀说些什么,这让她的幸福还有机会维持下去,即使安美知道和宁诀的幸福在遥遥欲坠,但即使是最后的温柔,她也不想失去。
    将手机开机,很镇定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林西,对不起。”
    这五个字让安美心情忐忑,她不知道林西看到后会是什么心情,短信发出后,安美没有等回复的勇气,她快速地将手机关掉,然后钻进被子。
    长长地舒了口气,重重地闭上眼睛,期待着一个没有烦恼的梦。
    天明,新的一天开始,安美却怎么也起不来,眼皮很重,大脑很重,完全被梦拉着的模样,让她挣扎了好久,才下定决心甩掉梦。
    起床后,像平时一样刷牙洗脸,然后上班。
    安美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起初的时候是因为时间来不及,到后来就变成了一种习惯,宁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买好早餐让她吃,她每次都会拒绝很久,直到宁诀无奈地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才肯吃。
    可是当不吃早餐成为一种习惯,偶尔吃的时候,会很难受,安美不想让宁诀难过,所以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将宁诀买的早餐吃完,然后看见宁诀满意的笑容后,她会径直冲进卫生间狂吐不已。
    这样的次数多了,宁诀就不再会给安美买早餐,他怕看见她难受的模样,所以明明知道不吃早餐不好,可在这两难的境地,只能无能为力。
    安静地上班,不是很忙,所以像平时一样有很多时间拿来胡思乱想,可安美今天一点儿也不想想些什么,但是林西的模样却不停地在她的大脑里盘旋着。
    总是挥不去关于,那个早晨,林西突然抱住她的场景,那一瞬间,林西的体温那般肆无忌惮地向自己蔓延着,或许是太久没有得到过拥抱,所以安美总对那突如其来的温度不能忘怀。
    想到林西,想到他的温度,却等不到他的电话和短信,看着电话记录里,自己情绪波动起伏地给林西发的信息,安美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明明都不欠彼此些什么,为什么在向林西乞求些什么,安美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林西挥之不去的脸庞,挥之不去的温度一整天都困扰着她。
    虽然思绪被林西搅得很乱,但安美一点儿也不再想给林西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她不想再将自己的可怜兮兮暴露在他面前,她再也拉不下面子卑微地向他乞求些什么。
    时间匆匆,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安美起身,望着窗外开始漫入黑暗的夜,她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只觉得那里很暗很暗,就像她的心般。
    日子在一段狂热未果后,又回到了正途,一如往常,和宁诀短信电话聊得火热,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心里总是有小小的不满,那不满让安美对宁诀的感觉突然间淡了许多。
    每次电话铃声一响起,心都会咯噔得狂跳,她在等林西的电话,可是当显示屏上映着宁诀的号码时,心里会闪现失落。
    安美知道她和宁诀的关系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虽然她每次都能笑着和宁诀说很多清话,但心已经在开始麻木,那些肉麻的话,不再像当初,能够让她觉得心跳加速,这样的麻木,让她看不到未来,害怕下一秒,不知道下一秒和宁诀是不是就天涯陌路了。
    等着林西,却迟迟等不到,他一直没有给安美电话或者短信,这样的等待让安美觉得和林西的相见像是一场梦,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般,她强忍着不再卑微地招惹林西,每当夜深的时候,安美会望着手机,毫无睡意。
    她的爱情注定被手机左右着,和宁诀分割两地的时候,习惯抱着手机睡觉,目的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宁诀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而现在开始厌倦起手机来,被手机左右的爱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在等待与煎熬和挣扎里,安美重重地睡了下去,第二天又开始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胡思乱想,等待与煎熬和挣扎里过去。
    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安静地过去,以为林西的出现只是生命里的一抹影,擦肩而过之后,就不会再出现。
    可命运就喜欢百转千回,那天安美盯着电脑屏幕发神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安美看着那一窜陌生的号码,第一反映是林西,她不知道是不是林西感受到了她这些日子对他的期待,所以终于想起给她电话。
    反正她就是很笃定地觉得那就是林西的电话,这样的笃定让她毫不犹豫地接起了电话,可长长的电流声,将安美的期待一点点埋没,她得出结论,那是一个打错的电话,正准备挂掉的时候,电流声里终于窜出了声音。
    “安美,我找你,今晚八点,M广场见。”安美听着那不快不慢的声音,很快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木晓,她不知道木晓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又怎么会主动找自己,那天她向她道歉,可她毫无理睬的转身,让安美此时想起,都觉得尴尬。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冲着电话,很是不友好地问。
    “是宁诀给的。”木晓的声音不大,但是威胁的感觉溢满了整个电流,那些电流窜进心里,让安美的心咯噔一下慌乱起来,她正要向木晓问宁诀为什么会将自己的电话给她时。
    “你要抢走林西,那我就抢走宁诀好了,我必须以牙还牙,才能让自己舒坦。”木晓主动将安美心里的疑惑给解答了。
    挂掉电话后,大脑里一直呈现的是木晓,不急不慢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很平静,可是火药味浓烈地让安美不知所措。
    安美不是一个擅于和女人争斗的人,这一次不小心伤害木晓,本意也只是向让她和林西能够长痛不如短痛,可是似乎自己自以为是的好意,为自己埋下了一颗**。
    现在**爆发了,安美不知道她是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呢,还是会被某个天使英勇地拯救。
    早早地下了班,安美却没有往M广场去,她不想去见木晓,不想和她唇枪舌剑地为一个她并不太熟悉的男人争论着什么。
    公交车拥挤地让安美无法喘息,她看着身边表情各异的人们,期待着自己的天使能够赶快出现,将自己给拯救,想到天使,自然而然地就像到了宁诀,想到了宁诀就像到了木晓的话,她说要以牙还牙,她的意思是要将宁诀从身边抢走。
    其实在木晓说以牙还牙的时候,安美很清楚地知道她的意思,可是安美不想对这件事儿思索些什么,她欺骗自己说就当没接过电话,所以一整个下午,她的思想都空白着。
    安美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有这么大的力量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她不是不怕失去宁诀,而是太害怕会失去宁诀,所以才封闭自己,她觉得暂时的封闭能够让自己有安全感,至少她不用担心木晓真的能够将宁诀抢走。
    下了车,本想回家,可脚步不停话地往M广场移动着,木晓那个女人似乎不会笑,表情也很吓人,一想到这一点,安美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怎么能够应付得了?
    安美没有信心能够和木晓争赢什么,她甚至连见木晓的勇气都颤抖着,那个女人的气场,让她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毛着。
    最终脚步停了下来,站在M广场,看着周围大红的灯笼高高挂着的模样,灯谜纷纷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是元宵节。
    元宵佳节,安美一个人拖着自己,走在M广场的灯谜里,倍感孤单难过。
    电话铃声打破安美的孤单难过,她对林西的期待已经被时间磨平,甚至已经相信林西只是她不小心做了的一个怪梦而已,所以当林西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很是不适应,手指颤抖地准备接电话,却是按了挂机键。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安美看着林西的号码再次出现在电脑屏幕的时候,觉得奇怪极了,之前自己发了那么多短信,打了那么多电话他都毫不理睬,为何这次会不知疲倦地拨打自己的号码。
    安美没有接电话,这次是头脑清醒地将林西的电话挂断的,他想知道林西能够不知疲倦地给自己打多少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林西的电话,如安美所料,打了过来,看着那个自己不知不觉记住的号码,安美犹豫不定,仍由到底是接还是不接,直到电话铃声吵闹到没声没息的时候,安美才得到结论,她的结论是,如果林西再打电话,她就接。
    手机突然间寂灭了,完全没有闪耀的动态,安美望着安静的手机,开始焦急起来,翻出林西的号码,在心里不停地骂着林西意志力不够坚定,自己却意志力坚定地控制着,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突然僵持起来,安美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和自己僵持不息,M广场,人流如织,人们说说笑笑地从安美身边走过,而她终于再也不想僵持下去,意志力坚定的她,收起手机,望望M广场的某个方向,那里木晓在等着她,而她准备离开,见一个自己不想见的人是种痛苦,那就不去好了。
    安美,没走多远,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的手心感受到震动,心咯噔地狂跳起来,是林西的电话吧,带着期待,安美拿出手机。
    可电话是木晓打来的,安美想都没想就径直将电话挂断,那个女人真是扫兴,让安美的期待落了空,空落落的安美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就将林西的电话拨通了。
    电流里的嘟嘟声没响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你怎么只给我打三个电话就不打了?”不等林西开口,安美就冲着电话嚷嚷了起来。
    “都已经打了三个了,你都不接,打再多有什么意义?”林西不紧不慢地回答,他的不紧不慢,让安美心里的怒气更加地盛了。
    “真是一号人。”安美冲电话里嚷嚷了一句。
    “什么是一号人?”林西不解的问。
    当耳朵里接收到林西的疑问后,安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她其实是在骂木晓和林西是一号人,所以会相爱,可这样的事实她不想和林西再说。
    “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我挂电话了?”安美转移话题道。
    “拜托,姑娘,是你给我打电话哎,你怎么问我有没有事儿?抢我台词啊?”电话那头林西的口吻轻松地问。
    “哦,姑娘我没事儿,那就这样,拜拜。”安美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林西再电话那头大声嚷嚷:“等等呀,我的姑娘。”
    我的姑娘,这句话落进安美耳朵的时候,她觉得特俗,但就是这么俗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止不住咯噔地狂乱起来。
    “什么事儿?”安美强压着心里的狂乱,佯装平静地问。
    “你在哪里?不是说一起看灯会吗?”林西的话,让安美突然觉得温暖,节日带给她的孤寂感,就在林西的那句一起里,突然间消失。
    “我在M广场。”说出这个地名的时候,安美完全没有想到木晓也在这里。
    “好的,等我,十分钟后道。”林西回答完后,将电话挂断。
    安美还是不习惯林西先挂电话,听着嘟嘟的声响,心里某处滑落失望,但这小小的失望,很快就被周围节日的浓烈氛围浇灭,安美带着突然间欢悦起来的心情,等待着林西的到来。
    林西很快就出现在了安美的面前,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点头微笑,然后相互道完你好之后,林西很自然地将手伸到安美的腰间,就像相恋多时的情侣,动作自然到要命,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刚刚的问候显得格格不入。
    安美没有拒绝林西,仍由他搂着自己的腰,一路看着等不停地往前走着。
    M广场甚是热闹,人群熙熙攘攘,笑声经久不灭,安美冲林西微笑,林西也回以笑容,这是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他们还算是陌生人,却将这团圆的节日过得有滋有味。
    沿途大红的灯笼上挂着灯谜,安美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不见那上面的字,只能看见他们或严肃或舒坦的表情被大红的灯笼映衬着,张望了会儿,收回目光。
    “林西,你想我吗?”安美问身旁的林西。
    林西侧过脸望着安美,没有回答,他的沉默让安美心绪不宁。
    电话震动了起来,安美拿出手机,这个时候她没有期待的电话,想将手机关掉,可是看着来电显示的木晓的号码,安美的气不打一出来。
    “喂……”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慢腾腾地接起电话。
    “你到底在哪里?”电话那头的木晓,声音终于不再是那样的不冷不热不快不慢,安美的久久没有出现,让她显得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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