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是什么?”宁诀想不明白,所以冲安美问。
“随便就是你看着办。”安美道,话刚落地,宁诀就转身离开了房间,看着宁诀轻轻关上的门,安美并不认为,她和宁诀的幸福又回来了。
即使像当初那般,肆无忌惮地享受宁诀的关怀,但安美也无法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几天里充斥的芥蒂,早已在安美和宁诀之间划上了一道伤痕,怎么着,都无法愈合。
宁诀出去的日子,安美看了他的一条信息,信息是木晓发来的,没有过多繁杂的言语,言简意赅地道:“有空见一面。”
安美没有回信息,也没有打电话过去同木晓大吵一通,这个女人注定是她的敌人,但她并不是每天都有心情对敌,懒得搭理木晓,安美将信息删除,然后把手机关机。
宁诀回来的时候,手里拧了很多包,大袋小袋地往安美的面前送。
“这个是牛肉,这个是鸡肉,这个是鸭肉,这个是虾子,这个是蚕蛹,还有啤酒,酸奶,可乐。”宁诀将食物和饮料一样一样地摆在安美面前。
安美看着她所熟悉的食物,有些哭笑不得,她喜欢吃肉,宁诀就完全将她当成了肉食动物。
“我说随便,你也用不着把我喜欢的吃的东西都搬回来吧?”安美盯着眼前摆了一桌子的食物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买些什么啊,所以就只有把你喜欢吃的搬点儿回来。”宁诀嘴角落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安美打量了一遍桌上的食物,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但是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转头,对着宁诀道:“宁诀,我不想吃这些,我想吃蛋糕。”
安美说完后,宁诀望了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好的,我马上去买。”
看着宁诀转身出门的身影,安美好想阻止他,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看着门被轻轻关上后,安美转身,望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
本来是没有胃口的,但是看着面前有很多肉类,就抱着尝一尝的心态,为自己夹了块牛肉放嘴里,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安美不停地往嘴里放着食物,一点儿,一点儿,再一点儿。
等到宁诀回来的时候,桌上的食物差不多被扫荡完了,安美顶着个大堆子,躺在床上打着饱嗝。
“你速度可真快啊。”宁诀进屋后,走到桌边,打量了下桌子,然后将手中的蛋糕放在了桌上。
“谁叫你这么慢的,买个蛋糕去了那么久,我饿了又饱了,你都还没回来。”安美望着桌上的蛋糕,眼里流满想吃的想法,但是肚子着实撑得厉害。
“还想吃蛋糕啊?”宁诀并没有在意安美的挖苦,看着她的眼神,他知道她想吃蛋糕。
“恩,好想吃哦。”安美捂着被撑得很大的肚子道。
“还要吃?你看看你,肚子这么大,几个月了啊,大婶?”宁诀走到安美身边,抚摸着她的肚子道。
“大叔,已经三个月了,你就快要做爸爸了。”安美很配合地道。
“呵呵,我这个老爸,不许孩儿他妈吃蛋糕。”宁诀轻柔地抚摸着安美的肚子,就像那里真的有一个孩子存在般,小心翼翼而又充满慈爱。
“老公,我就吃一口。”安美趴在宁诀的肩上,望着宁诀身后的蛋糕垂涎欲滴。
“不行,不许吃了,再吃的话就撑着我们的小宝贝了。”宁诀抱住安美温柔地道。
“要嘛,要嘛,就吃一口,就一口,就一口,就一口啦。”安美伏在宁诀的肩膀上,不停地撒娇道。
“好,就一口,只许吃一口哈。”宁诀敌不过安美的撒娇,只能无奈地叹着气答应。
“嘿嘿,老公真好。”安美抱着蛋糕,用力地往嘴里噻,自己都数不清是吃了几口。
“好了,不许吃了,你都吃了N个一口啦。”宁诀抓住安美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哦,不吃就不吃。”安美将蛋糕递给宁诀,满脸不情愿。
“想吃,就吃喽。”看着安美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宁诀狠不下心去,所以将手里的蛋糕递给安美。
“好啦,不吃了,我已经撑的不行了。”安美的楚楚可怜从脸颊消失,她微笑着腆着大肚子道。
“呵呵,真是难得。”宁诀转过身将蛋糕放到桌上道。
“老公,睡觉了,好困。”安美躺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闭着眼睛,不停地在回味着刚刚灌进肚子里食物的味道。
“真是猪啊,才刚刚吃饱就睡。”宁诀边嗲怪着,边向卫生间走去。
安美听着宁诀的声音落下,听着房间突然间安静起来,她很不适应地从被子里钻出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宁诀的身影。
心里犯着嘀咕,宁诀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哎,老婆,快来洗脸。”在安美发愣的时候,宁诀的声音又突然间奔了出来,安美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宁诀拿着毛巾走向自己。
“快,洗脸。”宁诀走到安美身边,将毛巾递给安美道。
安美看着宁诀递过来的洗脸帕,满是疑问:“你怎么用这里的毛巾给我洗脸啊?”
“我刚刚才买的啦。”宁诀盯着安美满脸的疑问,甚是好笑,什么时候安美也在乎起来,什么东西该用,什么东西不该用了,在他的记忆里,她可是什么都不管的,只要自己乐意,就会凭着性子胡来的。
“这还差不多。”安美望着宁诀手中的毛巾道。
“那就快来洗脸咯。”宁诀再次将毛巾递给安美道。
安美依旧没有接宁诀递过来的毛巾,而是仰着头,闭上眼睛,她在适意宁诀给她洗脸。
“真是的,这么懒。”宁诀嘀咕了一声后,很是不情愿地为安美擦拭着脸。
洗完脸,安美就将自己捂进被窝,之前的劳累痛楚,统统地消失不见,心情突然愉悦起来,当宁诀掀开被子,睡到安美身边的时候,安美很自然地将头靠向了他的肩膀。
夜宁静地落满美好,有冷风从窗外划过,但是安美感觉不到,此刻她只知道,宁诀的怀抱好温暖,宁诀的胸膛好结实,躺在宁诀的怀里好幸福。
日子突然就回到了正轨,就像突然就有了缝隙时一样,安美看着一如往昔,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宁诀,抱着安静的日子,淡淡地在早晨起床,然后疯了一般地追公交车,安静地上班,安静地下班。
很有规律地活着,下班后,宁诀会为自己做好饭,然后等待着安美的归来。
吃着喷香的饭,安美满足地微笑,晚饭过后,宁诀要去洗碗时,安美会抢着来,然后宁诀不肯,安美就丢下碗筷,翘着二郎腿,盯着电视幕布转睛。
安静,无与伦比的安静,窜进了日子里,安美看着办公室里的始终,滴答滴答,不急不快,很有秩序地转动着,本来约好今天要陪宁诀去买菜,可林西打来电话说,他过生日,要让安美去给他庆祝。
许久不见林西打来电话,听着电话里,他一如往昔的声音,安美平静了好久的心咯噔着,等待着林西说些正事儿以外的话题,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很郑重其事的邀请完后,很礼貌地将电话挂断。
听着耳边的嘟嘟声,安美安静地想,之前,让她差点和宁诀的感情陷入破裂的那些事儿,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老公,今晚还去买菜吗?”安美拨通宁诀的电话,试探着林西有没有跟他打电话。
“去呀,怎么不去,我来接你。”宁诀的回答,让安美的心咯噔一声,她不知道林西是没有邀请宁诀还是来不及邀请。
“恩,好的,晚上见。”安美挂掉电话后,瞥了眼墙壁上安静的时钟,滴答滴答,不再多想什么,听着时钟的欢畅,缓慢地落进工作当中。
时间即使走得很安宁很缓慢,也不可能一直停留,慢慢地慢慢地,时间就消失了,安美就等到了下班时间。
下楼站在公交站牌面前,冲着迎面而来的公交车张望着,期待着宁诀会从某辆车上走下来。
但是,很多辆车从眼前溜走,安美睁大眼睛都没有看见宁诀的身影,她盯着公交车远去的影子,心里滑落丝丝失望,到底是谁接谁哦,都说好了来接自己,却要让自己漫无目的地等。
在心里不满地嘀咕着:“宁诀是个大坏蛋。”嘀咕完之后,发现自己好傻,在这里白站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给宁诀打个电话。
边骂自己笨,边拿出手机,熟练地在键盘上拨着宁诀的电话号码,嘟嘟声过后,电话被接通了,对方传来毫无察觉的声音:“安美怎么了?”
本来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安美,听着宁诀的问话,心里更加地火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问怎么了。
“宁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安美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燃烧着。
“没有什么事儿啊?”对方满是天真的声音,传进耳朵,让安美心里的怒火又重了几分。
“真的没有吗?”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重复着问题道。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被我忘记了啊?”对方依旧充满天真地答。
“你不是说要来接我的嘛?”安美终于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冲着手机大嚷了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然后回答:“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有公司让我去面试,我得做简历,所以就不能来接你了。”宁诀的声音里满是委屈:“你没有看短信吗?”
短信?这个词儿在安美的大脑里不断地放大着,她确实没有注意手机里有没有短信,只是一个劲儿地顾着自己的火蹭蹭地不停网上冒。
“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回来。”安美气冲冲地将电话挂断,望着面前飞速而过的汽车,心里的怒火稍许平复了些。
低头望手机上一看,想起宁诀说的短信,急不可耐地翻弄着手机,但是却没有将宁诀所说的短信找到。
认真地确定着收件箱,真的没有收到短信,但是宁诀也不可能骗安美,所以安美觉得迷惑极了,思索了半响找不出头绪,所以将怒气都泼向了移动,骂着移动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可是车却迟迟不来,安美张望着,等待着,心意烦乱着。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安美还在不停地骂着移动,接起电话的时候,对方的声音,让安美想起今天一整天沉浸在安静的氛围里,以至于忘记了一件事情。
“林西。”安美叫着电话里的名字,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车,随着拥挤的人群想要上车,却怎么也挤不上去。
“安美,你到哪里了,快些来哦。”电话里的林西声音柔柔的,安美听着,心丝丝地暖。
林西的声音,安美并不想去,她怕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又某明奇妙地升腾起来,但是任凭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安美,你在听吗?”林西问。
“恩,在听。”安美看着从眼前驶过去的公交车,心里落满焦急,她现在想要去见宁诀,而不是去参加林西的生日宴会。
“你到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你?”林西问。
“不用了,我等一下就道。”安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所以就只好答应。
答应的时候,想起,宁诀不知道林西过生日的事情,她不知道他为何不邀请宁诀。
“林西,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安美避开拥挤的人群,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对着宁诀讲电话,自己都觉得把氛围搞得很凝重。
“什么事儿?”电话里,林西的声音颤抖了下。
“你有没有邀请宁诀?”问出这样的问题听着都挺可笑,安美不知道林西会给她一个怎样的答案,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林西没有邀请宁诀却邀请了自己。
纵使不相信,林西也给了安美一个她不肯接受的答案,林西的答案是:“是的,没有邀请。”
“为什么?”安美惊呼出声,自己才认识林西几天,而宁诀可是林西几年的兄弟,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兄弟,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兄弟的女人?
林西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地让安美毫无反抗之力,他说:“安美,我想见你,但是不想见宁诀。”
安美爵嚼着林西的话,耳朵嗡嗡作响,她不知道林西是哪根弦出了问题,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他是不知道自己和宁诀住在一起呢,还是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误会。
当误会这一个词儿,在大脑里不停放大的时候,安美的心咯噔一声,她的面前蹦出一个词语,那词语叫做故意,这故意的词儿提醒着安美,林西有可能是故意。
故意只邀请自己,而不邀请自己最好的哥们儿,这样的想法在大脑里清晰呈现的时候,安美看到了一个阴谋,一个很大很大的阴谋。
“林西,你是故意的?”安美听着电流声,等待着林西的回答。
“是的,就是故意。”林西给了安美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听着这答案,感觉到无奈,冰冷的风从脸颊划过,安美止不住咳嗽了一声。
“你怎么了安美?”电话那头的林西紧张地问。
听着林西紧张的声音,安美不知道他是在担心着自己还是只是随便问问。
突然间觉得林西是个可怕的人,就如刚认识时的感觉一样,不论怎样都看不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般。
“我没事儿。”怒气慢慢地爬上脸颊,看着面前奔流不息的汽车,心烦意乱起来。
“那,快点儿来哦,我等你。”林西的声音淡淡的充满温柔,安美的心止不住咯噔得悸动起来,但她并没有沉沦在这一丝悸动里,而是用力地将这悸动剿灭。
“林西,我不来了。”身旁是高速行驶的车路过带来的喧嚣声,耳旁是电流细微的声响,沉默窜流在电流里,安美听不见林西的声音,他沉默在电话那头,时间悄无声息地流走,电话两头久久无声。
安美以为林西已经将电话挂断了,所以她将手机拿下,拿着手机,握在手心的时候,才看到,上面显示着通话中。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将电话掐灭,可是手指触及到红色的按键时并没有用力地按下去,而是轻轻地从旁边划过。
再次将手机放在耳朵旁,依旧没有林西的声音,细弱的电流声窜进耳朵,安美皱起眉头来,她不知道林西要沉默到什么时候,总觉得他的沉默,让自己很是不自在,所以自己也跟着沉默起来。
当所等的公交车再次来的时候,安美的心里扑腾扑腾地窜出宁诀的样子,她想他,想马上扑进他的怀抱,想要好好地抱抱他,她觉得他被兄弟丢弃了,感觉他突然间变得好可怜,但是还好,还好自己还在他身边,还好自己还没有将他丢弃。
“林西,生日快乐。”踏上公交车的时候,安美打破了电话里的沉默,她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听起来像是落满了柔情,但是又像什么都没有,总之一句话,就是让人猜不透。
“谢谢。”沉默终于消失了,宁诀对安美说谢谢,然后挂上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