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推开出租房的门,安美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好不起来了,合租的那一家人还在吃饭,看着安美和宁诀回来,他们热情地招呼着安美,让一起吃饭。
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好事儿,可是长久地相处,每天回来都会遇到这样的状况,太长久安美就觉得欠了人家好多似的,心里总是不舒坦,安美不喜欢人情世故,却又不得不忍受这些。
本来笑不出来,可是依旧要强颜欢笑,做出很客气的样子道:“谢谢爱意,我们买了很多的菜,等会儿自己做。”
说完话后,快速地掏出钥匙,闪进房间,心还在扑哧扑哧地狂想,宁诀微笑着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没有过多的停留,推开门也走进了房间。
安美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依稀的灯光,重重地叹口气,刚刚的事情她几乎每天都在经历,每一次心里都会觉得难受,可是难受又不能够解决,只得压抑在心里,压抑地久了心情就特别地烦躁。
”宁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安美望着往桌上放菜的宁诀,很严肃地道。
”对不起,宝贝。“得到的不是宁诀的安慰,而是抱歉声,听着宁诀的抱歉声,安美心里的怨气反而消失不见了,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太过于注重自己的感受,完全将宁诀的想法给忽略了。
”老公……“没有多余的话轻轻地唤着宁诀,然后站起身将还在摆放蔬菜的宁诀给紧紧抱着,时间就这样静止多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安静地等待时光慢慢地流淌。
”饿了没?“宁诀收拾完塑料袋里的菜后,回过头问安美,一直抱着她的安美,安静地快要睡着,突然间听到宁诀的话,心里的怨气又飘了出来。
隔着不隔音的墙壁,安美听到那家人的欢声笑语,他们吃饭吃的很乐呵,时间也很长,他们的笑容彻彻底底地刺激到了安美。
明明就很饿,可是不想在他们的面前去做饭,所以安美咽下一口口水道:”不饿。“
宁诀的眸子里落着凝重,要说不饿,他怎么能够相信呢?他知道安美,早上不吃饭,午饭也吃的很补规律,这样的安美他心疼,可是真的有诸多的现实让他很无奈。
”我去煮饭."宁诀将安美的手从腰间拿下,然后拿起电饭锅的内锅,准备去舀米,还没有走到米袋那里就又被安美给抱住了。
“等一会儿吧,让他们吃完了再做。”安美的声音轻轻地落下,虽然心里压着很大的火,但面前的人是宁诀,宁诀没有错,所以她的火怎么也发不起来了。
房间陷入了安静,宁诀抱着安美坐在床边,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们等待着那顿不知何时能吃上的晚餐,氛围的沉默里透着大亮的无奈。
终于房门外的欢笑声停了下来,安美侧着头望着宁诀,严肃的脸上撕裂开一抹微笑,什么都没有说,但传递的情绪清晰明了。
宁诀看着心痛,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用力地抱紧安美,将头埋进安美的怀抱,重重地呼吸,等待着外面的喧嚣归于平静。
安美不知道宁诀的情绪,她只是任由宁诀抱着,宁诀的体温隔着衣衫落进她的身旁重重地包裹着她,她觉得暖心和安心。
外面响起了洗碗声,叮叮当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安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饿了,她张望着门口,等待着门外的灯光熄灭。
终于在安美的虔诚等待着,房门外的灯光灭了,安美扭动着身体,示意着宁诀,她真的没有意识到宁诀有什么变化,她的注意力地集中在门外。
当宁诀抬起头,满眼通红的时候,安美的心咯噔一下,然后撕裂地痛了起来,她伸出手,手指颤抖地轻轻抚上宁诀的眼角,没有摸到泪水,但心早已痛到不知所已。
“老公,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神经质的。”安美将脸捂在宁诀的怀里,充满自责地道。
"傻丫头,跟我在一起真是苦了你了。”宁诀心疼地紧紧抱住安美,突然间觉得日子莫名其妙地艰苦着,这样的时候,他什么也给不了安美,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紧紧地抱住她,能多紧就多紧,让她躁动不安的心能够得到些许安定。
“傻瓜,这不是我们曾经所期待的生活吗?”安美小声地嘀咕着,景象幻变,就到了读书的时候,那个时候天天厌烦学校,那个时候期待着和宁诀可以天天在一起,那个时候,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现在能够天天在一起了,为什么又有了新的烦恼了呢?总觉得要命,总觉得痛楚。
不过还好,即使再痛苦,即使再难受,宁诀都在身边,还好有他的温度,还好能够安心。
“当时只想着在一起,完全没有想过,在一起竟然有这么多的无奈。”宁诀的声音落寞极了,淌进安美的心里,让安美也跟着被裹进了苦涩里。
房门外的灯熄灭了,吵闹的氛围陷入了安静,安美从宁诀的怀里张望着抬起了头。
“饿了吗?”宁诀爱怜地轻抚着安美的鼻子,关切地问。
“恩啊,饿了。”安美揉揉肚子,轻轻地咽下了口口水,空空荡荡的胃被哽地生疼。
“我去做饭了。”放开安美,拿着电饭煲的内锅,舀了米,打开房门往外走去,宁诀没有关门,阳台上透过来的光芒落进客厅。
看着客厅的静寂,安美用力地抱住自己,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生活方式,让她觉得很痛苦,明明每个月都交了房租,可是却没有成为房主人的感觉,弥漫在心里的浓重感觉是,寄人篱下。
很是想不通,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痛楚呢?
宁诀洗完米后,折回来,将米放进锅里,然后把饭煮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他没有休息而是径直走出了房门外,他去洗菜了,而安美什么都不想做,她躺倒床上,在被窝温暖的召唤里,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但是安美没有睡着,她一直睁着眼睛望着门外,宁诀很快就走进了房间,他的手中端着满满一盆菜。
安美看着,没有觉得幸福,而是浓重的悲哀,宁诀手心的菜鲜嫩地让安美咽了口口水,胃依旧空空荡荡地生疼起来。
“你好先休息一下,我去炒菜。”宁诀温柔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安静却泛滥着凄美。
安美听着宁诀淡淡的声音,心抽紧了一下,然后瞬间爆发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窒息里。
“你不要去炒菜。”安美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固执在泛滥还是为着面子,总之她心里憋了好多的气,这样的憋闷让她很是不愿意碰合租房里那家人的东西。
“天天吃煮的菜,怎么能够受得了。”宁诀嘀咕了一句,转身欲往门外走的时候,安美慌了神,她顾不得自己的疲累,径直从温暖的被窝里窜了出来,以这辈子她跑的最快的速度,窜到宁诀的身边。
伸出手,在宁诀抬脚没有走到两步的时候,用力地抱住他。
“宁诀,没事儿的,我已经习惯了。”安美的声音小小的,却如龙卷风一般,让宁诀的心被席卷地生疼。
> “不行,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宁诀什么事情都喜欢听安美来做决定,但是在对待安美的问题上,他喜欢往对安美好的地方来看,所以对于安美的要求,他怎么着也不能够答应。
可是安美真的不像宁诀用他们的东西,那样的话总觉得会欠他们很多,心拧得很紧很紧,在宁诀固执地要往厨房的时候,安美窜到他的面前,趁宁诀不备,用力地将他手中的菜抢了过来。
“等饭煮好了之后,我给你做饭。”安美将菜放到房间里的桌上,那张桌子不怎么大,放下一盆菜之后就整个完全被占满了。
宁诀没有反抗也没有坚持他的意见,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大脑里有一种自责浓浓地化不开,为什么他是这么一个没有用的男人呢?连让心爱的女人吃一顿饭的力量都没有。
颓败的厚重感觉席卷着宁诀,他一瞬间觉得安全没有力气,瘫软着跌倒在地上,一个七尺男儿,就那样直愣愣地坐到了地上,他的这一举动,让在生着气的安美吓了一跳。
”宁诀,你怎么了?“安美慌张地奔跑过来,第一反应是要将宁诀从地上扶起来。
所以她用尽力气不停地想要扶起宁诀,可是完全没有用,宁诀的整个身体都在用力,他用力地将安美拉住,扯进自己的怀抱。
“丫头,我爱你。”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弥散开来,陷入紧张状态的安美,一瞬间松懈了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到了宁诀的怀里。
“我也爱你。”安美的声音低低地泛滥了整个房间,之前厚重紧张的氛围,在他们对彼此说我爱你,然后紧紧将对方抱住的时候,一瞬间就都不见。
安静的房间里弥漫着神秘美妙的氛围,安美张望着眼,左右打量着这甜蜜,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了笑容。
"快齐来地下凉。“宁诀很快从地上窜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拉住安美的手。
“有你,哪里都是温暖的。”明明刚刚还压着莫名的火,明明还在生房东的气,明明还在为心里在乎的些微面子较着劲儿,但是听到宁诀的温暖话语后,什么都不再重要,一瞬间一切都这么美好。
时间就在浓情蜜意里淌着流过,宁诀没有再和安美扭捏着什么,他甚至让安美将刚刚从超市买回的肉给煮了,虽然在宁诀的意识里没有安美这么吃肉的方法,但是安美吃的异常的开心,他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把辣椒给我递过来。”安美从碗里抬起头,张望着宁诀道。
“不许吃辣椒。”宁诀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本来以为宁诀会乖乖地将辣椒给递过来,可是宁诀却拒绝了了,她的拒绝让安美的眼睛里盛满了可怜兮兮。
张望着宁诀,瞪着他,宁诀不肯妥协,回望着安美,回瞪着她,用同样的方式告诉安美他的强大拒绝。
“宁诀,求你了,给我拿来嘛,没有辣椒我什么都吃不下去。”安美知道再僵持下去,宁诀不会妥协的,所以她转变着战术。
“你刚刚不是吃的很津津有味的吗?”宁诀很坚决,坚决地维持着他的态度。
“我就要吃辣椒。”其实没有辣椒安美也能够吃的很好,但是她在吃着吃着的时候就想起了辣椒,一想起就无法忘记,所以非蘸着辣椒吃不可,要不然她真的会吃不下去的。
“你呀你……”宁诀嘀咕着,最终无法拒绝安美可怜兮兮的眼神,所以只得起身去为她端辣椒。
辣椒装的很满,宁诀递给安美的时候心拧了一下,安美几乎是每顿饭都必吃辣椒,而且这辣椒还是小米椒,似乎没有辣椒她就活不下去般,宁诀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总有一天会吃出问题。
可是暂时想不到好方法,只得依着安美,将辣椒碗递给安美的时候,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突然大变,变得心花怒放,宁诀看着,只得做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来回应。
饭刚刚吃完,宁诀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房门外有了声响,安美侧耳倾听着,房门被人推开,不一会儿就有人在说话。
这是房东出去散步回来了,这本来是与安美无关的事情,可是每天都这样,让安美快要变成神经质了。
从宁诀的手里接过碗,很顺其自然地放在桌子上,宁诀的脸上也上扬起了无奈的神情:“明天洗啊?”
明明就知道答案,可宁诀还是问着,这样的问话,让他觉得无力感更加地厚重。
“对啊,明天再洗,省的房东看见又要说这说那的。”安美将碗放在桌子后,坐到床边,小声地道。
这样的日子,安美不知道会过多久,虽然陷入其中,难以忍受,但她还没有想过要远离这样的生活。
“安美,对不起。”宁诀觉得很无奈很无力,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刚刚踏入社会,就整天只能够对安美说抱歉的话语,现实太过沉重,总让他觉得对不起安美。
“不要说这样的话。”安美不喜欢看到宁诀很无力的表情,她冲他道,声音里带了很厚重的命令:“以后你都不许对我说对不起,因为你是我的,这样的话永远都不要对我说。”
宁诀为着安美的话而感动,一瞬间,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将面前的女人紧紧地抱住。
宁诀不知道,还要过多久,他才能够给面前的女人,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愿那样的日子能够早一些到来。
“好困哦,我要睡觉了。”宁诀的怀抱很温暖,在这样的温暖里,安美很容易就陷入了困倦状态里。
“那我去给你倒洗脚水。”宁诀的话贴心地漂浮,安美睁着迷糊的眼,冲宁诀微笑了一下,眼皮厚重地让她撑不下去。
当宁诀将洗脚水端进房间的时候,安美已经陷入了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来抬她的脚,本能地伸了伸脚,然后听到了有个男人哎呦的叫声。
迷糊的安美,瞬间清醒,张着惺忪的眼,望着面前的男人时,笑容止不住地挂在嘴角。
”宁诀,怎么是你呀?“安美看着宁诀的脸上落满水珠,伸出手触及到他的脸颊时,笑容弥漫开来。
”你看你,这个折腾的。”宁诀抹了一把脸上的洗脚水,很是委屈地道。
“对不起,对不起……”安美充满歉意,喃喃地冲宁诀道着歉。
“傻丫头,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这样说。”宁诀温柔地将安美的脚放进洗脚盆里,脸上落满笑容道。
温度适宜的洗脚水,将暖传进安美的心里,让安美觉得更暖的是身边的宁诀的笑容,是的,他们是彼此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必要向对方说对不起。
“好了,乖,睡觉吧。”宁诀为安美将脚洗完后,将她抱上床,盖上被子,动作小心而又充满爱意,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亥子般那么贴心。
“宁诀,我是你的孩子吗?”安美感觉到宁诀贴心得要命的动作,心里落满欢颜着道。
宁诀没有说话,而是端着洗脚水往门外走,当安美望着他的背影落满失望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冲安美说“不是我的孩子,但要你给我生孩子。”
宁诀的话说完,他就转过身去了,动作快地让安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那我们就一起生孩子。”安美收回目光,满脸笑容,心里止不住地偷着乐。
“傻丫头,快点睡觉啦。”宁诀窜进安美的被窝,紧紧地为她掖着被子。
“老公,我要抱。”安美伸出双手,做出一个要被抱住的动作,满脸的期待。
“好啦,好啦,抱抱。”宁诀抱住安美,紧紧地什么话都没有说,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在安美的发香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