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我到底要怎么样?”宁诀真的不懂安美到底在发什么疯,说得话他一点儿也听不懂。
“你说,为何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父亲后是这副态度?”安美心里特不爽,宁诀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面对安美的咄咄逼问,宁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喧嚣的吵闹声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安美盯着宁诀的脸,他脸上的神情,让她看不懂。
但她不再大声地嚷嚷,盯着宁诀的脸,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宁诀,你爱不爱我?”看着宁诀半天不给自己一个解释,安美心里着急,她一直都觉得宁诀是爱她的而且爱的很是坚定,可是面对孩子的问题,宁诀的态度让安美不得不怀疑起这份爱了。
“我当然爱你。”没有任何犹豫,宁诀将爱说的是那般的坚定,可是安美却不敢相信。
宁诀所谓的爱,到底要拿什么来证明,安美不知道他能够拿什么来证明,也不知道他拿什么来证明,她能够接受得了。
“你说的爱,是真的吗?”安美的声音幽幽的,浓浓地裹着强大的怀疑。
“当然是真的。”宁诀的回答依旧是斩钉截铁,那般的坚定,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脸,都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可是,可是为何面对孩子的问题他是这般太对呢?安美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相信宁诀的爱。
“既然爱我,那为何我说我们怀孕了,你看起来会这么的不高兴。”宁诀在安美的话音里抬起头,他不得不佩服女人,绕了半天,又将话题绕到了原点。
看着安美的时候,宁诀的脸色很是沉重,他那沉重的样子,让安美的心悬了起来,她不知道宁诀有什么理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这般难看的神情。
“说啊。”看着宁诀久久的沉默,安美耐不下性子了,她要的爱很简单,相偎相依相守,但这相守里有太多事情有太多问题让她们不得不面对。
“安美,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了孩子,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沉默了许久的宁诀,终于缓缓地开口说话。
安美很认真地听着宁诀的话语,她想知道宁诀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
面对宁诀的问题,安美很认真地思索起来,渐渐的,她愤怒的脸突然舒缓开来,代替愤怒留在脸上的是微笑,她满脸微笑,看着甚是美丽,十分陶醉地落进了自己的想象里。
“如果我们有孩子,那一定会很幸福,孩子一定会在我脚边不停地追着我,他会冲我撒娇,会叫我妈妈,会带给很多很多的欢笑。”安美陷入了小女人情思里。
宁诀看着安美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并且充满幸福的模样,他真的不忍心打断安美,但是现实不是如此天真的,所以他不得不打断安美。
“安美,你知道吗?你还太幼稚了,你都这么幼稚怎么可能担负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宁诀盯着安美,叹了口气问。
安美从她的幻想里走了出来,看着宁诀满脸沉重的神色,她还是不能够理解宁诀,尽管他把话说得那么地语重心长。
“你真的不喜欢孩子吗?”安美张望着眼,充满期待。
“不是不喜欢,而是你想过孩子出生后带给我们的会是什么吗?”宁诀不住地叹气,叹气的宁诀看上去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好多岁。
安美望着宁诀那副痛楚的模样,她的愤怒早已不见,心里泛滥了心疼,心疼着宁诀却无法心平气和地柔声安慰他,因为她不能够理解宁诀,为何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是这幅态度。
“孩子出生后,一定会有很多的快乐。”安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她不知道宁诀会用什么来反驳她,反正她感觉不到宁诀如她那般充满期待。
“除了快乐呢?”宁诀的声音高高地扬起,他冲安美大声地嚷嚷起来:“孩子出生了,需要养啊,养一个孩子有多贵你知道吗?”
安美瞪着眼睛,虽然宁诀的口吻很是不好,但是他说的都是事实,安美只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完全将事实给忽视了。
这个世界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当宁诀将安美从想象里拔出来,安美发现她的脸上也如宁诀般落满无奈不安和不开心的表情。
见安美像是在反省了,宁诀语重心长地继续说:“安美,你知道,我们现在一点也不稳定,我现在又失业,连养你都养不起,就别说养孩子了。”
宁诀的话,像根针,重重地扎着安美的心,她缓缓地抬头,撞上宁诀满脸的严肃。
盯着宁诀严肃的表情看,发现他们又在不知不觉间被生活左右了,生活给了他们好多次无奈的体验,这一次依旧让他们很无奈。
安美不再提孩子的事儿,用力地抱紧宁诀,成为了那个安慰别人的人。
“宁诀,对不起,给你发这么多脾气。”安美在宁诀的耳边小心翼翼地道。
“傻瓜。”宁诀轻抚着安美的头,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声音落进安美的耳朵,让安美有些怀疑,他们刚刚是真的在吵架吗?
“真的对不起。”安美将头靠向宁诀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充满歉意。
“傻瓜,总有一天我们会生孩子的,但在那之前我会把你当孩子疼的。”宁诀抱紧安美,将头埋进安美的头发里,闻到安美的发香,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
“那我这次怀孕怎么办?”安美离开宁诀的怀抱,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起肚子来。
她的这个动作很是刺眼,宁诀紧紧地盯着她的肚子,不住地冲她安慰:“还不确定,别想那么多,应该没有怀孕的。”
在宁诀的安慰声里,安美什么都不想说,心情低落地转身往卧室走,被宁诀给拉住了。
“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先查查。”宁诀的声音温柔地,终于给安美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冲宁诀点头。
“好啦,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宁诀揽过安美的肩膀,温柔地扶着她进了卧室。
这次闹剧终于结束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安美和宁诀都重重地叹着气,明天,希望,这就是生活。
翌日天明,安美温柔地和宁诀吻别后,宁诀就再也睡不着了,虽然他失业了,但生活还得继续,所以不得不去面对。
又开始了漫长而无边的找工作状态,日子开始忙碌而安闲,时间不知不觉地过着,就在宁诀为工作有些着急的时候,他发现原来他挺幸运的,几天过后他得到了一个面试机会。
那天面试的时候,宁诀给安美保证一定会拿下那个工作,因为在面试之前,那家公司的老板就对他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所以宁诀是抱着必胜的心态去的,一路上兴高采烈,信心十足的他,看起来精神饱满。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宁诀即将将工作收作囊中之物的时候,他接到了木晓的电话。
那个时候离宁诀面试还有十分钟,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宁诀本可以将手机关机,谁都不搭理的。
但是木晓的话,让宁诀不但没有将手机关机,反而按着手机里木晓的吩咐,急冲冲地奔了出去。
电话里,木晓哭诉着,听着很是悲伤难过,宁诀本来想先想方设法将电话挂断,等到面试后再给她回过去。
可宁诀还没有找到拒绝木晓的方法时,木晓的话,让他彻底没有拒绝的理由。
“宁诀,不管你在哪里,你现在都来陪我好吗?”木晓的声音听着很悲伤绝望,宁诀听着,心里闪现着一丝慌乱,他正要问怎么了的时候,木晓抢先一步给他解开了疑问。
“我在医院,等半个小时就要做人LIU手术,我是第一次很害怕。”木晓的声音听着那么楚楚可怜,宁诀慌了神,立刻奔出了办公大楼。
当宁诀急冲冲地跑到医院的时候,木晓并不像电话里听着的那么忧伤。
“你真的要做手术?”宁诀满头大汗,盯着木晓担忧地问。
“对啊,是要做,不过不是在今天,明天做。”木晓微笑起来,满脸温柔地为宁诀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宁诀瞬间变成了根木头,矗在木晓的面前,他想发火,但面对木晓,他发现他无法冲她发火,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
“你真的怀孕了?”宁诀发现他在问木晓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打着颤的,当木晓面带微笑,很坚定地对她点头时,他感觉在做梦般。
如做梦般,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宁诀瞪着木晓直直地望着他。
“你确定,没有搞错?”宁诀再一次问木晓。
“那当然,不信你看。”木晓将诊断书递给宁诀。
宁诀盯着上面的数字念了一遍,已怀孕,一个半月,的词组那么扎眼地就出现在了宁诀眼睛里。
一个半月?宁诀思索着,木晓的孩子会不会是林西的。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林西?”宁诀声音严肃地问,木晓看着宁诀一副紧张的模样,她知道为什么宁诀会问林西,她其实也想见林西的,可是林西不见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在宁诀严肃的神情盯着她的时候,她很坚定地摇摇头,宁诀望着木晓那般坚定的模样,心抽紧了。
“不是林西的是谁的?”疑问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后,宁诀才发觉问题问的很是突兀。
“是一个我不爱但是却特爱我的男人。”木晓并不介意宁诀的问题,反而很配合地回答着。
“小C吗?”宁诀的话再一次脱口而出。
木晓没有立刻回答宁诀的话,而是睁大眼睛,望着宁诀看了好久,才幽幽地道:“是,小C是很爱我,但我不爱他,他在林西走之前就离开了V市,你觉得有可能吗?”
宁诀很认真地思索着木晓的话,他想了好久,声音才颤巍巍地道:“没有可能。”
“对啊,不是他的。”木晓的声音突然悠长起来:“他长的很帅,有些时候,我很沉沦于他的身体,能为他生孩子,应该是很多女人的梦想吧。”
木晓轻柔地揉着肚子,宁诀的心颤抖了起来,他看着木晓动作温柔地揉捏肚子的动作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美。
安美也在他的面前,动作如此温柔地揉捏过肚子,他们还为孩子的事情大吵过。
突然宁诀的心拧得很痛,在木晓那般温柔地盯着肚子,充满母性的目光中,宁诀的心里终于承认,他是一个可以成为父亲的男人。
这样的直白,让他突然担忧起来,安美上次说怀孕,只是顺口说说,但说过之后,他们都没有去测试一下,万一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木晓温柔地望着宁诀,声音温柔地问。
“没怎么,你孩子的父亲知道你怀孕了吗?”宁诀叹了口气,缓缓地问木晓。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木晓的声音异常的坚定,坚定地让宁诀充满疑惑。
“为什么?”宁诀满眼不解的问。
“他知道了有什么用,养不起我,更养不起孩子,这孩子来这世界只会受苦,只会受累,还不如不来,告诉他,让他痛苦,还不如不说。”木晓的话直直地扎进宁诀的心,宁诀瞪大眼睛,心里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来,如果安美也怀孕了,要怎么办。
“你怎么了?”木晓再一次盯着宁诀看,宁诀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她觉得他挺不尊重她的。
“没什么。”宁诀回过神来的时候,木晓的脸上是一副愠怒的神情。
“那我先走了,明天做手术的时候,你来陪我吧。”木晓站起身,她的话说得是那么地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让宁诀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的。”宁诀温柔地答,然后看着木晓的声音,慢慢地消失在了医院的长廊里。
宁诀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心情苦闷,他真的没有做好做一个父亲,更加地不知道如果安美怀孕了要怎么办。
之前和安美在争论孩子的事情时,那般肆无忌惮地想,大不了就把孩子做掉。
可是当身处医院,当在医院思考这样的事情时,宁诀发现他根本就下不定这个决心,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升腾起罪恶感。
电话铃声打断了宁诀的胡思乱想,当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时,看见手机屏幕上安美的名字,不由自主地觉得心情烦躁。
“喂,老公,你工作怎么样?”电话那头安美落满了关切。
“没有应聘上。”宁诀声音里落满失望。
“没关系,咱们再找。”电话那头是安美的安慰的声音,在安美安慰声音里,宁诀微笑起来。
“谢谢老婆。”温柔地冲安美说,以为电话就会在他们的浓情蜜意里延续。
不料电话那头的安美却沉默起来,宁诀不知道安美为什么沉默,在安美的沉默里,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睁大眼睛盯着医院的长廊,长廊长长的,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但给宁诀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怎么了宝贝儿?”宁诀担忧地问。
“老公,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好吗?”安美的声音柔柔地从电话那头飘了过来。
“明天?”宁诀大脑里一片恍惚,他刚刚才答应木晓,明天要陪她做手术。
; “对啊,明天,可以不?”安美的声音温和地让宁诀很想听从,但他做不到,因为明天木晓要做手术,对于第一次做这样手术的女人来讲,她应该需要一个男人陪同吧。
“老婆,你明天不上班吗?”宁诀试图打消安美的念头。
“明天周末啊,不用上班的。”安美的话语温和地让宁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们可不可以改天啊?”宁诀试图让安美另外安排时间。
“为什么?”电话那头直直的为什么,让宁诀一时间语塞,为什么,他知道原因是万万不能够对安美说的。
所以大脑不停地流转,不停地搜寻着为什么的答案,不停地找着借口,最后发现没有任何借口。
“怎么样?就明天吧。”安美知道宁诀还没有准备好,但这事儿是不得不面对的,万一真的怀孕了,不早做打算的话,事情会变得很严重的。
“安美,我明天有两场面试,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所以没有时间。”找了许久,宁诀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对于工作和生活,安美不知道重心该放在哪里,她不知道宁诀为何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将工作凌驾于生活之上。
“宁诀,能不能把找工作的事情先往后挪一下,我觉得我们得先弄明白我到底有没有怀孕,这样会安心一些。”安美忍着心里要爆发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和宁诀说话。
电话那头的宁诀沉默起来,一句话都不肯再说,安美在嘈杂的电流声里,感觉到耳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