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木晓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安美,像是对待仇人一般,瞪大眼睛,一刻也不从她脸上移开。
和男人对视,会有一种激动澎湃的感觉,而和男人对视让林叶子觉得甚是不自在,她试图躲开木晓的目光,无奈,目光没有安定地落下去的地方,只得睁大眼睛,和木晓对视着。
“呵呵……”木晓突然笑了起来,清脆的响声如银铃般落下,声音很美,但安美知道木晓是来者不善,不得不让她加强警惕。
“安美,你现在知道怕了吗?”木晓的声音,很响亮,直直地撞击着安美的心跳。
是的,在和落次之通过电话之后,安美确实很害怕,而此时那种强大的害怕,也确实充斥着她的大脑。
但在敌人面前怎么能够屈服呢?
不能够屈服,安美瞪大眼睛,强壮着满脸平静,将心里的不平静,直直地掩藏起来。
避开木晓的问题,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木晓对面前的安美嗤之以鼻,她以为安美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她还不着急,还在如此白痴地问他要做什么。
“你这么做,不会快乐,干嘛还要做?“安美瞪大眼睛,盯着木晓。
“我很快乐呀,谁说,我不快乐,我告诉你,看着你的不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木晓的声音高傲地落下,她像是个高傲的女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将安美视为脚下任其宰割的仆人一般。
“你快乐吗?”安美叹了口气,声音沉重地问:“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做,不是离林西越来越远吗?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如果你阴差阳错和宁诀结婚,你还能够快乐起来吗?”
安美的话,让木晓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以为安美是个傻女人,可她的这一番话证明着,她不傻。
“我不会和宁诀结婚的,但我也不会让你和他结婚,我就是要把你们拆散,让你体会,当初你霸占着林西,带给我的痛苦。”木晓冲安美吼了起来。
听着木晓的怒吼声,安美想要对木晓说,她和林西没有什么,可是大脑里不停地出现,和林西亲亲我我的场面。
那么清晰的场面,让安美没有办法说出要说的话,只能够瞪大眼睛,盯着木晓,满脸的无可奈何。
“哈哈哈哈哈……”木晓像是得胜的女王,转过身,径直走出了病房。
虽然木晓不在房间里了,可她的笑声,却那么清晰地遗留在安美的耳中,听着她的笑声,安美的心抽紧。
惶恐,担忧,不安,痛楚,统统都奔进大脑,她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满脸惊恐。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是落次之的电话号码,落次之的电话号码是她从宁诀手机上转来的。
盯着那曾经厌恶无比的号码,此时却亲切无比,安美觉得,落次之很快就会从她愤恨的人,转变为她的救命恩人。
带着欣喜,按下了接听键,对方迫不及待的声音传入了安美耳中。
“安美,我已经在车站了,你告诉我具体地址,我好买票。”听着电话里落次之急不可耐的声音,安美知道,她确实是很爱木晓的。
但是没有立刻告诉落次之地址,而是威胁着道:“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地址,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什么事儿?伤害木晓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呵呵……“安美轻笑了一下,这个世界,爱木晓的男人似乎很多,包括宁诀,之前也爱过木晓。
安美不知道,木晓为何这般地受欢迎,面对如此招男人喜欢的木晓,安美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从她手里抢过宁诀,所以,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落次之的身上。
“我不会让你伤害木晓的,其实这事情对你还很有利。“安美卖着关子,对方,却极不耐烦。
“安美,你快说吧,我想立刻出现在木晓身边。“落次之的这一句话,让安美羡慕着,一个为了他心爱女人而迫不及待的男人,让安美觉得木晓很幸福。
“阻止木晓和宁诀结婚。“安美简洁地冲落次之说。
“什么,木晓要和宁诀结婚?“电话那头的落次之,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件事儿,满是惊讶地问。
“对呀,她来朱镇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和宁诀分开,然后和宁诀结婚。“安美简洁地给落次之复述着。
“那你赶快告诉我地址,我肯定不会让她和宁诀结婚的。“落次之的声音里落满了迫不及待。
在如此迫不及待的声音里,安美听出了,落次之的担忧和着急,她想,落次之应该会站在她这边。
挂掉电话,将详细的地址发给落次之,安美将手机关机。
这个时候,宁诀站在了病床门口,他手里拧着早餐,冲着安美满脸微笑。
“老婆,饿坏了吧,看老公给你买什么好吃的来了。“说着,宁诀将手里的食物全都放在了安美的床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习惯吃早餐的,还是给木晓送去吧。“本来平时就不习惯吃早餐,这被木晓搅得心烦意乱,就更加地没胃口了。
“你看,老公费了这么大的苦心,你好歹吃一点儿吧。“宁诀试图用苦肉计。
但是似乎并不管用,安美叹了口气,将宁诀的话给摒弃掉,触不及防地问:“宁诀,你会和木晓结婚吗?”
问题不是:“你会和我结婚吗?”而是:“你会和木晓结婚吗?“几个字之差,成就的就是意思完全不同的两句话。
这话,让宁诀很不自在,安美看着他握着塑料袋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着。
宁诀也看到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安美的问题就像是重磅炸弹一样,他肯定是不会和木晓结婚的,但是这事情似乎很复杂,刚刚他出去买早餐的时候,发现,安美在朱镇人心目中,成了一个心计颇重的女人。
他们说:“老宁家儿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还没进家门,就在发喜糖,明明可以进家门,还跑去住旅馆,被老宁叫回家,不但不规规矩矩地吃饭,还把汤打倒烫人。“
然后有人接话议论着:“是啊,这样的女人,心计太重,娶进家门都不安全。“
有人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木晓那里:“听说,老宁找的准媳妇儿,温柔可人,长得漂亮,会做一手好菜,这样的女人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多好啊。“
当时宁诀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着大家聒噪地议论着安美和木晓,他的心生疼地要命。
为无能为力阻止这些流言蜚语而心痛,他绕开那些言语,拐进饭馆买早餐,心一直沉重地被压着,为这没有站出去向众人维护安美而心痛。
“宁诀,你说话嘛,实话实说,不管结论是什么,我都能够承受得了的。“安美冲宁诀微笑着道。
宁诀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放开握着塑料袋的手,抓紧颤抖着的手,温柔地道:“安美,你别胡思乱想,等你伤好了,我们出院后,慢慢地商量。”
宁诀的答案,模糊的要命,安美瞪大眼睛,盯着他看,看了许久,却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只能够暂时作罢。
冲着宁诀道:“你把早餐给她送过去吧,我没心情吃。”安美缩进被窝,准备睡觉。
“安美,那我先送过去,你先睡一会儿,我马上过来喂你吃哦。”宁诀的话甚是温柔,温柔地钻进耳朵,安美轻轻地笑了。
在自己的笑容里,安美告诉自己:“宁诀是爱我的,不要多想。”可是在听着宁诀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安美扎心地疼痛。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打着转,但她忍着,不想哭,为了宁诀,她想,不管有多少委屈,她都要承受,谁叫她爱他呢?
宁诀拧着食物,站在木晓的病房门口,抬不起脚步走进去。
病房里宁诀的母亲已经在喂木晓喝汤,他听到母亲温柔地对木晓说:“孩子,真是哭了你了,这是我熬的鸡汤,香吧。”
听着母亲的话,宁诀望了一眼手中的小米粥,看来母亲和父亲是铁了心要让木晓做宁家的媳妇儿了,宁诀不知道,木晓是用什么征服他父母的。
“很香呀,伯母,谢谢你。”木晓冲宁诀母亲温婉地笑,然后温柔地回答。
“谢什么谢呀,以后,咱们啊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宁诀母亲的声音里落满了宠溺。
“可是,宁诀……”木晓望着宁诀的母亲,一脸为难。
“你放心,你为我们宁家失去了一个孩子,再怎么说,宁诀都该对你负责,我们会为你做主的。”这话破天荒地让宁诀的心咯噔一声响,他手里拧着的食物,哐当一声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宁诀的母亲,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宁诀,都温和地呼唤着:“宁诀,进来呀。”
宁诀机械地走进屋子,瞪大眼睛,满脸愤怒地望着木晓,木晓的目光躲避着宁诀的。
“木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女孩,没想到你会卑鄙无耻到这个地步。”宁诀瞪大眼睛,冲木晓破口大骂起来。
哐当剧烈的巴掌上,落在宁诀的耳朵旁,病房突然陷入了安静,宁诀捂着脸颊盯着他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这个女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呀。”宁诀心里落满了着急,声音加重起来。
“什么别人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宁诀母亲的声音也很大。
“这个女人的孩子,不是我的。”说出事实,让宁诀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是宁诀的母亲却不相信她。
“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木晓的检查单子,结算清单,我都是亲眼看到的,而且,那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宁诀母亲的话,让宁诀怔愣不停,地盯着她母亲。
“什么单子?“宁诀问。
“当然是同意手术的签字,上面有你的签名。“宁诀母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巴掌将宁诀霹得不知所措。
瞪大眼睛,宁诀愤怒地责问木晓:“单子,还有我的签名是怎么回事儿?“
木晓直视着宁诀的目光,声音嗲嗲地道:“你都是孩子的父亲了,还狡辩什么呀,宁诀,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你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你放心,我会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要下一个孩子。“
木晓的话,说的理所当然,也博得了宁诀母亲的支持。
“孩子,既然事情都做了,就要负起责任,一个男人,千万不要想着要摆脱责任。“宁诀母亲的话,语重心长。
但是宁诀一句都听不进去,他怔愣地望着木晓,自从昨晚知道木晓故意打翻汤的事情,开始,木晓在他心里的位置就摇摇欲坠了。
而今天,他竟然知道了,做得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这让他觉得,完全不认识面前的女人。
转过身,宁诀急切地想要奔出房间,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清醒,却被宁诀的母亲给抓着了胳膊。
“儿子,来,喂晓晓喝鸡汤,妈有事儿,要回家一趟。“说着,宁诀母亲将鸡汤塞到宁诀的手心里。
宁诀握着鸡汤,呆愣地杵着,宁诀母亲走出病房,轻轻地将病房的门给关了起来。
宁诀瞪大眼睛,盯着木晓,满脸满眼的愤怒,让他没有办法面对面前的女人。
扬起手,用力地将手中的鸡汤碗摔碎,宁诀转身欲走。
“呵呵,宁诀,是不是很痛苦?“木晓的轻笑声,刺耳地落下。
宁诀没有搭理她,继续往门口走着。
“这就让你痛苦了,要是让你知道,安美是多么下作的女人,你可能会痛苦到承受不了的地步。”木晓的声音,幽幽地,幽幽地钻入宁诀的耳膜,让他迅速地转过头。
转过头,满脸愤怒地盯着木晓,宁诀的话尖锐而毫不留情面:“安美就是再怎么不堪,也比你这无耻的女人好得多。”
这话让木晓闭了嘴,她不再说话,盯着宁诀的背影,看着宁诀慢慢地从房间门口消失。
宁诀忽然想起母亲所说的单子,这让他再次折了回来,瞪大眼睛问木晓:“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告诉我单子是怎么回事儿?”
“呵呵……”木晓轻笑了一下,落满得意得道:“当然是假的了,但是你父母相信了。”
话语不轻不重,却沉重地将宁诀压得喘不过气来。
安美瞪大眼睛望着病房门口,不停地叹着气,心里百转千回,被拧得紧紧的,紧紧地盯着房间门口期待着宁诀能够快些过来。
等来的人,不是宁诀,而是宁诀的母亲。
这个在安美眼里,还算温柔可亲的中年妇女,却睁大眼睛瞪着她。
“妈妈……”安美叫的很是顺口。
“别叫我妈,我可当不起。”宁诀母亲的话音里落满不屑,她的目光愤怒地盯着安美,一刻也不肯离开。
才遭遇木晓这样盯过,又遇到宁诀的母亲这样盯着自己,这让安美很是不适应,她瞪大眼睛,满脸的讶异,心里盘算着,并没有招惹她,为何她会用一副对待敌人的神情,对待着她。
“妈妈……”安美并没有将宁诀母亲的拒绝放在心上,这称呼,她是真的喊得很顺利。
“都说了,我当不起。”宁诀母亲叹了口气,神情缓和了些。
“我给你说啊,你伤养好后,就该回哪里回哪里,千万不要在粘着我们家宁诀了。”宁诀的母亲,话语严肃而无情。
安美瞪大眼睛,满眼的不解,满脸的疑问,她问:“为什么?”
“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我们宁家要不起,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宁诀母亲愤怒地冲安美吼了起来。
安美盯着宁诀的母亲满脸委屈,面对宁诀的母亲,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更加地对宁诀母亲的话,充满了疑惑。
“妈,你说什么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安美?”宁诀的声音突然从病房门口传了进来。
安美抬头盯着宁诀,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惨白惨白的,让安美的心,咯噔一下,落满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你这孩子,我不是让你喂晓晓喝鸡汤吗?你怎么跑过来了?”宁诀母亲转过头冲宁诀责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