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止用手指轻碰她的肌肤,感觉到她微凉的温度。
不一样的是现在能够触碰到。
真好。
那些她生病的片段应该都是噩梦。
都是虚假的,这样就好。
“你怎么了?”陈写心眼如秋水,淡淡的看着他。
顾为止大梦初醒般地将手拿开:“没有,该说的都说了,回去吧。”
陈写心将衣服还给他,顾为止没去接:“穿着吧,天冷。”
陈写心说:“这里走回去不远,我不想下次还得为了还这件衣服特意登门找你。”
她已经这么讨厌他,一点不想看见他吗……
顾为止拿住衣服。
陈写心下车前又回头看他,顾为止穿着件衬衣坐在对面,车内亮着一盏灯,灯光洒在他们头顶,他的声音相比起从前的清冷淡漠,多了些温存:“去吧,我看着你进屋。”
陈写心走得很快,顾为止从前车窗里看着她背影,目送她走到家门外,看着她开门进屋,从始至终没有等来她一个回眸。
他低头看手中的衣服,大约看了两分钟那么久才沉沉的闭上眼,有些疲倦的往后靠。
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明明说过不会喜欢,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实在越来越不像话。
一定是因为那些奇怪的片段,是不是陈写心离开以后,他就不会再多出一些从未有过的诡异的回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他不想自己全部的生活都变成陈写心,不想在公司的时候会想起她,不想独自在家的时候会想起她,更不想因为多出来的回忆,连在梦里看到的都是她,甚至因为那些痛苦的回忆,最近的生活和心情都一团糟。
顾为止略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衣服扔开,闭着眼养神几分钟后开车离开。
陈父陈母一直在家等她,原本担心陈写心今晚会吃亏,左等右等不见人,就想打个电话催催,结果这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顾为止和她说话的声音,两个人聊天的内容竟然都已经涉及“睡觉”了,吓得夫妻俩老脸一红,尴尬的挂掉电话。
因为这一茬,他们更睡不着,笃定陈写心这是是迎来了第二春。
陈写心进来后不久,他们就听到外面有车子启动的声音,陈母好奇的要出去看看,陈写心拉住她:“妈,是顾为止。”
“真是他啊。”陈母喜不自胜朝窗外瞧:“你怎么不让他进来坐坐?”
陈写心点了点手表:“您看看这时间合适吗?”
“这么晚了,是有点不合适哈。”陈母知道年轻人有秘密,看陈写心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干脆不多问,给老伴一个眼神,匆匆拉着他回房。
进屋后,陈母立即将门关上,迫不及待问:“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写心对顾总也有点意思?”
陈父老实摇头:“看不出来。”
“就说你笨吧。”
陈父对这方面确实不了解,但很听老婆话:“要不改天我约他问问?”
陈母瞪他:“看你笨的,他要是想取咱们闺女就自己来努力,还你去约他,真是气死我,怪不得写心从前那么笨,被林砚耍得团团转,你们父女都笨。”
“我觉得不太靠谱,他们俩应该差不多快黄了,都解约了。”
陈母笑着叹气:“年轻人嘛,有时候分分合合就是情趣,你愿不愿意跟我打个赌,就赌顾为止和咱家女儿谁先低头。”
陈父严谨的思考后说:“大约是写心吧,她对感情一直都是挺看重的。”
陈母气得拍他:“那是以前,现在咱们写心可不一样了,你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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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过后,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凉,早晨的窗户会蒙上一层雾,用手一抹就能抹出些水珠。
陈写心依旧起得很早,每天早上花点时间跑步是她重生后的习惯。
她跑步的地方大概都在小区花园,平时见到的都是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从来没有年轻人跟她打招呼,所以当一个年轻男人叫她名字时,陈写心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叫我?”
“是啊。”傅洺笑着走过来,穿着一身运动装,很明显也是来运动的。
陈写心打量他一会儿,不记得是谁。
“我们认识?”
傅洺说:“上次在文庆大学,你差点对我动手。”
陈写心这才想起来这是谁,不过没什么特别想要交谈的欲望,随意的打声招呼就继续跑。
男生一直跑在她身后,几乎寸步不离,不论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她觉得奇怪,回头问他:“你有事吗?”
“没有。”傅洺刻意跟她保持一段距离。
陈写心逐渐放慢跑步速度,变成慢走,她想起这男生说过,他家住在文庆大学附近,而文庆大学距离这里是有点距离的,他就算跑步也不会特意跑到这里来吧。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洺:“晨跑。”
陈写心挑眉:“特意穿过几条街来这里晨跑?”
傅洺:“我喜欢运动。”
陈写心走到公园长椅坐下:“那行,你跑吧。”
她懒洋洋环抱起双臂,静静看着他。
这种文秀的男生最不经逗,被陈写心眼神看着都忍不住脸红,学校里从来没有过她这种类型的女生,又清冷又傲慢又妩媚。
傅洺问:“不一起跑吗?”
“我看你挺精神的,让给你跑。”
傅洺本来就是为见到她才过来的,自己一个人跑有什么意思?既然她不跑,他当然也不会继续。
不过,他挺会给自己制造机会:“陈教授应该还没去学校吧,我等下想跟教授一起去学校,可以吗?”
“这是你的事,用得着跟我说吗?”
傅洺紧张的低下头,几秒后偷偷抬头看她,被陈写心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个正着。
她慢悠悠的歪头一笑:“怎么,同学,你看上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30章
男生的脸突然变得很红, 眼神有些慌乱的看向别处,总之不太敢和她对视:“没有,真的是过来跑步的。”
“没有就好。”虽然她现在是二十二岁, 可活了两辈子, 对这种涉世未深的异性根本没有兴趣, 不和顾为止在一起的话,她对爱情这种事便会看得很淡,以后的所有心思都会放在事业上。
早晨的风冷, 陈写心不太想继续跑下去, 起身离开后傅洺还是跟在她身后, 陈写心刚一回头,他就立即说:“我想去和教授问个早。”
这理由也太扯了,是她老了?这傅洺看起来斯文, 没想到还挺会瞎扯。
陈写心漫不经心说:“那你可真懂礼貌啊。”
傅洺:“应该的。”
她就不多说什么,走在前面, 傅洺保持着距离跟在她后面。
“陈小姐。”
“嗯?”
“我问过陈教授, 你跟我同龄, 听说你上学的时候读书很厉害,所以毕业得早,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一身成就。”
陈写心也没回头, 边走边调侃:“什么成就?惹一身黑?”
傅洺意识到自己这个话题找得不好, 解释说:“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你不要太在意网上的评价,相信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你并不是那样。”
这回陈写心倒是回头看他:“我并不是什么样?”
她一停下,傅洺也就立即站住脚,被她看着, 他总有些紧张:“最近常听教授说起你的事,我认为你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
单纯?
陈写心看着他笑了笑。
果然是个学生啊,还没有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看人真是不准,她怎么会单纯?
她心里的弯弯绕绕比谁都多,因为想要成功,她也曾利用过对她好的人,也曾不择手段。
傅洺虽然说得离谱,但如果可能的话,陈写心是不想活得这么累的,每天永无止尽的跟各种各样的对手斗下去,好像也没个尽头。
她也会想,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没有遇到林砚和方晓,她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大概真的会活得单纯些吧,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笑什么?”傅洺问。
陈写心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爸怎么会跟你说起我?”
这个当然是傅洺自己有意旁敲侧击得知的。
上次在学校见过陈写心后,他就觉得陈写心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出于好奇,他开始会留意她的新闻,时不时和陈父谈话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问她两句。
陈父是个好父亲,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大家一直误会下去,好不容易有个愿意了解陈写心的人出现,他肯定愿意多说一些。
陈父会谈她的小时候,谈她的中学时期,还会提到她学习舞蹈时的刻苦。
傅洺因此渐渐了解她,越是知道得多,他发觉自己对她越好奇,现在听别人说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了,他还想再见见她,但是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也是犹豫一阵后才下定的决心。
“那个,你家环境真不错。”他转移话题。
陈写心眼神意味深长起来,倒没有追问,这种小年轻的心思不难猜。
**
回到家后,陈父已经准备好早餐,看到傅洺跟着进来时很意外:“傅洺?你怎么在这里?”
傅洺含笑说:“在公园跑步,遇到陈小姐,过来跟教授打个招呼。”
陈父不比陈母那么看得通透,很疑惑的问:“可是你家离这里还挺远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跑步?”
陈母用胳膊弄他:“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