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瑞只看了她那么一瞬,就缓缓地道:“我管你怎样,反正再过一会,我就要坐飞机回国了,你确定真的不想见我吗?”
柴雪再次干脆地转身,那背影摆明了根本一点也不愿跟乔瑞多待一会的意思。
然而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乔瑞在她背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顿时让她有种想愤起抓狂的感觉。
“看来这护照,我还得再保管段时间了。”
第81章 将她送到岛上
机场里,柴雪紧盯着乔瑞拿在手上的护照,思忖着该怎样才能不让人发觉地将护照拿走。
她真是太大意了,当初刚到英国时为什么不顺便向他要回护照先,也就不至于现在心身具疲时,还要再受他的胁迫了。
护照在手,她就可以转身远离他,从此不再见他好了。
可是,她不能这样子做了,护照正稳稳地拿在他手里,想来这段时间,她都得紧跟着他才行。
唉,柴雪暗叹一声,她的人生太悲慛了。
八年前,被自己的后妈胁迫着进入乔家。到今时今日,她一不小心又跌入了乔瑞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里,心身被虐后,还要一次次地忍受他无形的压迫。柴雪都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变成铁制的了,竟然能强撑着到现在还不倒。
脸上的墨镜突然被人摘掉了,柴雪猛得抬起眼来,就撞入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深邃黑眸里。
“安检员叫你摘掉墨镜呢!”
说这话的乔瑞,唇角是弯起来的,甚至眼神变得揶揄地扬扬手上的护照。
不觉银牙紧咬,柴雪狠瞪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转脸对上安检员。
突然间,柴雪的心头冒起一股五味杂陈的滋味,神情变得怅然起来。
对于这趟英国之旅,来时,柴雪是满怀着期待的。可谁能料到事情的真相竟相悖而行,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当作一枚棋子的,才能有幸与乔瑞一起同程的。
她真傻,竟然还满心甜密地以为能与乔瑞共赴出国,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了,没成想真实的结实原是这样,乔瑞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只要到了目的地,安心地实施他的计划就好了。
她真蠢,到现在才看明白,一向不愿多接近自己的乔瑞怎就想起了要与她同游伦敦的念头?原来他只是为了计划实施得更加顺利,才不得不作了些安抚她的行动,让她完全沉溺在他的幻想中,不对他起任何疑心的,计划当然就顺理成章了。
原来,那天乔瑞诸多的不寻常,不是凭空出现的。她即使发现了,可在他一系列的温柔举动下,全没往深处想去,只当自己想多了。
原来,还真是自己想多了,乔瑞根本不是个浪漫之人,至少对她从未这样对待过,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她就不应该以为自己想多了,而掐断了心中的疑问,反而让他得逞了。
这次英国之旅,没有了最初的憧憬,反而成了她人生中不可抹去的污点,是她心中最深最痛的伤痕。多年的打拼,也不足以让她成熟地看透人性,自己看成的天转眼间就成为毁灭自己的魔。
是现实太残酷,还是她本就好欺?得不到他的爱,就要受他的残忍对待吗?
心纠痛了一路,等飞机着陆时,柴雪就迫不及待地要远离他而去。
至于护照还在不在他手上的,她也不去管了,若再跟他多待一会,柴雪都觉得透不过气来。却又提不起勇气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她再次戴起墨镜,似乎满身的伤痛就能被这小小的墨镜挡住了,她就如同隐身在暗处,还能俏俏地打量着这个令她感到窒息的世界。
她步伐匆匆,却又跌跌撞撞,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让她无处可逃起来。
乔瑞跟在柴雪身后,深沉的黑眸紧随着她。
其实柴雪此刻的心思,他岂能猜不透?
只是做过的事,他默认了,也反思过,但他也不后诲。因为到了最后,他及时出现了,并将柴雪成功地救了出来。
他也承认自己漏算了杜鲁的变态之最,令柴雪忍受着非人的虐待还要分心强忍着药物的催残。是他的大意,最后还不得不夺了她的清白。
看着柴雪那瘦弱的背影,乔瑞的心头涌上一股不明状的揪心感,侧头向跟在身后的黑衣人递了个眼色后,又回头看了那背影一会,就转身与其他两名黑衣离去了。
柴雪走到机场外,正想招手叫来计程车,却被刚才被乔瑞暗示过的黑衣人拦住了。
毫无疑问地,柴雪当即拉下脸来,却不知黑衣人跟她说了什么,只回头看去,果真没见到乔瑞了,才上了黑衣人开过来的车。
华市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底,柴雪头靠着车窗,静静地看着这些她从走过或曾未走过的地方。
华市,这个她生活了八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曾经这里是她割舍不去的爱恋之地,是她为之努力的充满憧憬的城市。
这里有她为之奋斗为之守候的家,有她的梦想,有她的执着。如今再回首,却有种何去何从的感觉了,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家,她真的拥有过吗?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柴雪闭上眼,忍住了快要涌出来的眼泪。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悄悄地加大了油门。
不知过了多久,在柴雪意识到回家的路根本不会这么远时,她感到车子晃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停下来了。跟着就听到一声类似于汽笛的声响。
柴雪的心头涌起股不对劲的念头,忙睁开双眼,却又感到车子再次晃了起来,柴雪甚至还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如此不对劲,令柴雪不禁大吃一惊,先前被下药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脸刷地一下子就惨白了一片,忍不住僵声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坐在副驾坐上的黑衣人回过头来,一眼见到柴雪惨白的脸色,也变了脸色,却不得不回道:“总裁夫人,我们此刻正在船上呢!”
经过了昨天的事,乔瑞的手下似乎都改了口称呼她为总裁夫人了。
柴雪特意略过这称呼,依旧不明白:“船上?你不是说送我回去的吗?”
“抱歉,夫人,是总裁吩咐咱们将你送这里来的。”
“从来都不知道我回家要乘船的,你们总裁什么意思?啊!”柴雪一怒而起,却忘了此刻正坐在车上,一不留神,脑袋就撞到了车顶,疼死她了。
“夫人,你别激动,我们只是按吩咐将你送到岛上去而以,别的就不太清楚了。”黑衣人见了,忙解释道。
“还要将我送到岛上?他疯了吗?想要软禁我?”太不可思议了,柴雪一下子又忘了脑袋上的痛疼,不相信地喊道。
“不是这样的,总裁怎会这么想呢?这个岛上有个度假村,想必是总裁见夫人这几天不高兴,想着让夫人在这里放松下吧!”
“哼,他有这么好心!”
柴雪绝不认为乔瑞会这么为她着想,将她送来这里,而事先也没告知她一声,多半是有目的而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又是为什么而来?
柴雪无力地坐回去,茫然地看着车窗外渐渐模糊的海岸线,转而变得水茫茫一片,心里的某根弦好像又绷紧了。
第82章 一个鼻孔出气
赤脚踩在松软的细沙上,感受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轻柔按抚,身着一身长裙的柴雪,长发轻扬,眺目远望着海的那一边。
十月末的海滩上,傍晚的海风已夹带着寒凉的秋意,吹拂得柴雪全身凉嗖嗖的,但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回酒店的房间去,执意要将最后的一道霞光看尽。
渐渐地,她已行至海浪漫过的地方,海水一波一波地漫上她的脚背,打湿了裙摆,海风就得更加卖力地才能将它吹扬起来。
柴雪踏着浪花,缓缓地行走着,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从身边走过的人溅起的水花打了她一身,都没在意,只低头看着一只刚被海浪冲上来的小贝壳,在浪头里直打滚。
她不禁往前走去,海浪渐渐地漫到她的膝上,小贝壳早已看不到了,海浪还在一波未平息地从被一波追赶来地不断的拍击着她的膝盖。
半身的裙子都湿透了,下摆漂浮在水面上,所幸裙子不是白色的,是柴雪一眼就看中的青碧色亚麻花色长裙,穿在身上,轻飘飘的,很随性但也很好看。
但裙子湿了,总归不好,柴雪弯腰捞起浸在水面上的裙摆,想着要把它拧干。
一道紧张又隐晦声音从身后急急地传过来:“总裁夫人,当心,千万别走太远了。”
一抹不耐烦从柴雪的眼底闪过,可她手上动作不停,两三下就把裙子拧了。一手就势提着裙子,脚下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在同一线上不停地来来回回走动着,时而踢踏起一阵水花,时而双脚搅动,仿佛和海水嘻戏一般,自个一人就玩得不亦悦乎的。
可就苦了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们,心神都要高度集中地盯着她,就怕她一不小心踩空了,让这渐变渐汹涌的海浪卷入海底里。
而柴雪似乎跟他们作对一样,提着裙摆开始跑了起来。
一名黑衣人实在忍不住了,又担心海风太大,柴雪会听不到,遂大喊起来:“夫人,你再这样,总裁会打死我们的,快上去吧。”
“他不是说要让我来这儿度假的吗?而你们这样子,怎么让人我觉得是要软禁我的意思了。”
“这,怎么会呢?总裁怎么会这样做?只是现在浪越来越大了,我们也只是担心你不小心跌倒了,那还不是会让你丢脸了?”黑衣人说着就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没成想柴雪竟真的应了他的话。
就在黑衣人暗自松口气时,又听到柴雪道:“只是丢我的脸而以,你又何必担心你们总裁会打死你们了?”
“这,这……”黑衣人语塞了。
见他这样子,柴雪嘴角扯起一抹嘲讽,淡然地摆摆手:“也罢,你们总裁不是不在这里吗?反正你们不说,他也不知道,好好地一边待着去,别来烦我。”
“谁谁谁说总裁不在这里?他早就到了。”仿佛终于可以说到话了,黑衣人竟显得有点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你们总裁早就到这里来了!”柴雪突然不淡定了,竟不由自主地往黑衣人走近了几步。
“这,这……”黑衣人也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好。
柴雪瞧他这样子,心下一恼,二话不说,提起半湿的裙摆就往岸上跑去。
她早就想找乔瑞说去了,只是找不到人,才这般装着若无其事地在这里闲逛而以。即已知道他也在这里,得,她得找他评评理,为什么利用完她了,还要这样子将自己软禁在这个接触不到外界的地方?呃,至少对于柴雪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子的。
她气冲冲地穿过了大片的沙滩,不顾路人的侧目,也不顾脚上沾满了细沙,一口气就要往酒店里冲去。
“哎呀!是哪个混蛋走路不长眼睛的?”一声痛呼伴随着气怒声,令柴雪停下了脚步。
“咦,汪助理,你也在这里!”没想到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柴雪意外地叫了一声。
这时的汪正阳也看到了是柴雪,还想骂人的嘴巴顿时止住,只是被人撞了,心里多少有点不悦,更何况他刚刚还在乔瑞那里吃了瘪的,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这会儿就更加不爽了。
只见汪正阳睨了柴雪一眼,边拍着被撞到的手臂边不悦地道:“总裁夫人,虽说这里是你家开的度假村,但你夫妻俩也不至于一个鼻孔出气的吧,连说出来的话也是这样地半字不差的。”
闻言,柴雪愣住了,什么叫‘说出来的话也是半字不差的’?忍不住问道:“汪助理,你能不能说明白些?”
“就是说……”汪正阳一口气提起来,正想大说特说的,突然见到跟在柴雪身后的黑衣人也正竖着耳朵在听,忙又止住了,看看左右,伸手将柴雪拉到一角落里,才压低着声音,愤然地说起来。
“总裁夫人,我跟你说,我这助理当得实在是憋屈呀!你以为我真想到这里来的吗?又不是休假期,况且公司里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的呢,到这里来还不是给自己罪受!我当时是真的真的万分地不愿意来的,可有什么用呢?有人十分愿意来,我就算忙成个狗样也得来呀!”
汪正阳说着说着那个捶心顿足呀,就差没扼腕了。
可听了半天,柴雪还是一头雾水,不禁侧目看着汪正阳,意思是让他说重点。
汪正阳见自己的话根本引不起柴雪的同情心,一口气提上来,竟像撒娇般跺了几下脚,一脸没爱地痛诉道:“苍天呀,这什么世道呀?我这么劳心劳力地到底是为了谁?怎么一个两个地都不明白我的苦处呢?”
说完这些,竟用手捂着脸在那呜呜咽咽的。
呃,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子做真的好吗?
柴雪翻起个白眼,暗忖:这货真的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