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地势险要,从山下到峰顶只有东边一条山道,其他几个方向上都是悬崖峭壁,常人很难攀登,当初姚广义之所以将老巢建在此山,正是看中了它这个易守难攻的好处。
袁凡随着姚大寨主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山坡上,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把山脚下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看来官府这次果然要动真格的了,为了对付清风寨这几千号人马,居然一下拉了五个万人队过来,一眼望去山下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军营,声势颇为惊人。
官兵到达后并没有直接攻山,而是在将整座山团团围住后,开始边砍伐树木,边制造一些简易的攻坚器械起来,看来是因为事起仓促,来不及携带什么辎重,因此只好就地取材现造了。
“哼,这田豹倒也不是个有勇无谋之辈,知道直接攻山伤亡必大,居然就地造起攻城器械来了,凭着他手下那么多人,估计在明早之前就能将一切准备齐全,到时我们可就真的麻烦大了。”看着山下的一番忙碌景象,姚广义的脸色有点凝重起来,他知道官兵越是沉得住气,留给他的机会就越是渺茫。
“田豹!莫非就是那田静文的次子田豹?他是此次领兵的主帅?”袁凡闻言心中一动,他曾听林广锐介绍过田氏三兄弟的情况,因此对这位仁兄还有点印象。
“不错,正是此人,要不是他这个节制七府兵力的青州节度使,又怎能如此迅速地就调动起了那么一只大军,仙师请看,下面那个最大的黑色营帐便是此人的中军大营。”
袁凡顺着姚广义手指方向望去,在众多白色小营帐的包围中间,的确有一个大了好几倍的黑色营帐竖立在那里,而且以他如今的目力,还能清楚地看到帐外的那面中军大旗上写着“青州节度使田”几个大字。
“嘿,果然是田老贼的儿子,那就好办了,要说如果来的是其他人本驸马倒还有些顾忌,毕竟谁是皇帝老丈人的亲信班底自己还不太清楚,万一杀错了人回去也不好交代,而如今既然来的是这个家伙,倒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他除掉,也算是解决了一大隐患。”
想到此处,袁大驸马心中便已有了计较,在向姚广义传音了一番之后,他便施施然地返回居处去了。
而姚大寨主虽然对袁凡的吩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目前也只有指望这位仙师能挽狂澜于既倒,因此他不敢怠慢下赶紧依言布置去了。
……
姚大寨主的书房内,名叫秀儿的美丽少女正站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地作着画,由于画得太过专心,居然连袁凡进来都没发现。
“哈哈,原来秀儿姑娘还擅长丹青啊!不知这画的是什么呀?”
“啊!袁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没…没什么,我都是胡乱瞎画的。”袁凡的突然出现显然吓了少女一跳,还没等袁大驸马看清那画上画的是什么,画纸已经被她藏到了身后,脸上则瞬间浮起了一朵红云。
袁凡心说这姑娘还真是容易害羞,看来是怕自己评论她画作的好坏所以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便也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嗯,事情起了一点变化,我们可能还要在此多耽搁一点时间,请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袁大哥太客气了,若不是袁大哥舍命相救,秀儿此刻还不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耽搁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少女脸上的红霞终于渐渐退去,而那张画纸则被她小心地折起放入了怀内,其动作之优雅让袁凡看得颇为享受,好像是在欣赏一件精雕细琢的珍玩一样。
“哈哈,姑娘不怪就好,我观姑娘举止文雅,谈吐不俗,想必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吧?”此刻闲来无事,袁大驸马便想起来要打听一下此女的来历,到时候也好知道把她送回何处。
“让袁大哥见笑了,秀儿只因出生于官宦之家,自幼在长辈督导下这才勉强学了点粗陋之技,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听袁凡夸奖自己,少女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潮不禁又再次升了上来,让袁大驸马暗暗感觉有些好笑。
“哦,官宦之家,但不知姑娘究竟是出自哪位大人的府上?回京时我也好将姑娘直接送回家去。”
“家父在朝中忝掌宰相一职,不知袁大哥可曾听闻过?”
“什么?你是田老…田相爷家的千金?”袁凡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少女居然是田静文的女儿,“老贼”二字差点就喊出口来。
“是呀!我的全名就叫田秀儿,在家中排行最小,上面还有三位哥哥,大哥二哥常年在外不太见得到,只有三哥田伦还在家里,他最喜欢结交朋友了,有机会的话秀儿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少女并未察觉到袁凡表情的异样,还是自顾自地在那里自报家门,其实她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希望袁大驸马将来能够成为她哥哥的好朋友,而且最好经常来串串门,如此一来,自己也就能常有机会见到他了。
对于田秀儿的少女情怀,此刻的袁凡当然是一点都体会不到的,反而是对方所说的话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哈,还要介绍我和田伦那小子认识,这个就免了吧!我们俩可是老相识了,交朋友的话就更不用提了,和你哥交朋友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在下敬谢不敏。”
望着田秀儿那张清纯可人的俏脸,袁大驸马暗暗感叹命运的弄人,心说这么一个单纯美丽的姑娘怎么就生在姓田的家里了,自己虽然救了她,可接下来却要去对付她的家人,以后到底算是她的恩人还是仇人,这让袁凡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
两人就这样一边各有所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直到掌灯时分喽啰送饭菜过来这才作罢。
用过饭后,姚广义前来请袁凡到外面视察一下战前的准备情况,袁大驸马这才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