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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女人坐在高台上,目泛秋波,关注着战斗场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
    月色正朦胧,越临办躺在床边,开着窗户,月钩中天,雾气缭绕在月牙边上,乘风归去。
    “部落里抓回来的五匹马都已经驯服好了,明天我带着战士们再去抓几匹马回来。”
    男人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听见男人的话,越临点点头,道:“知道了,我明天也去看看万懿帮我雕的东西。”
    “你最近老是发呆,在想什么?”乌宸略略揉了揉怀里人的额头,问道。
    越临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快睡觉!”
    看向越临,男人眯着眸子,像一只狡黠的狐狸,重复道:“那就听你的,我们‘睡觉’。”
    ……
    我刚刚到底说错了什么,屁股疼_(:3ゝ∠)_
    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灰蒙蒙的天空就好像要被云层压倒一样,一只野兔躲在自己的草窝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一只巨大的狼爪踩在它的面前,吓得白色的小野兔一蹦立即瑟缩进自己的小窝。
    巨狼显然对这只兔子并不在意,它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慢慢的走到一片稍微干净的树林下躲雨,蹲坐在原地像一只巨大的狼狗,只是这只白色的巨狼比起其他的狼都要大,都要高,它仅仅是坐在那里,四周的走兽都不敢轻易的靠近半步。
    突然一个身影,他手持着一把伞状树叶遮雨,类似荷叶,只是比起荷叶还要大上很多,雨水顺着叶子的边缘,像一颗颗断线的珍珠落地。
    “真是辛苦你了,阿蒙,每天都在附近等着我。”这个身影伸出他的手,摸了摸巨狼的下巴,将手中的荷叶伞举高,遮挡住一人一兽头顶上的雨水。
    阿蒙露出一个舒服的表情,微微仰头,显然很享受少年的抚摸。
    似乎听懂了少年的话,阿蒙摇晃着脑袋,哇哇的叫唤了两声。
    “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阿蒙,我还没有想好一些事情……”少年哀叹了一声,寂寞如雪的眸子透出点点空寂。
    巨狼疲惫的趴下身子,然后将都对着少年,卷起身子,将少年娇小的身躯裹在自己的怀里。
    “阿蒙……”
    阿蒙用尾巴扫过少年的脸颊,少年嬉笑了一声。
    “知道了,不惹你,好好睡吧。”
    雨中少年有一双绚丽夺目的眸子,有一席白衣似雪的衣衫,他散乱的发丝上挂着一些细小的雨珠,手中一张简单的荷叶伞遮挡着天际而下的雨露。
    天空上流云万千,熙熙攘攘。
    “万懿!”越临走进少年的屋子,看见屋内的情形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转身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万懿哈哈笑了一声,道:“这有什么?部落人不是夏天裸体的吗?”
    也对,我转身干嘛……都是男人啊,怕什么……而且部落人夏天遛鸟都是常事,现在不过看了个上半身……自己果然弯得很彻底啊╮(╯_╰)╭越临收拾好内心的彷徨,看向万懿尴尬的笑了笑,“我听你前几天说你雕刻好一半了,所有今天想来看看!”
    “那刚好,我已经雕好了。”万懿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外套,走到一旁抓起一个碧绿色的东西放到越临的面前。
    一尊栩栩如生的龙踏着流云而来,大张着的龙嘴,一啸动千山。
    “东西我帮你雕好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万懿看越临吃愣的模样,只是淡淡的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说道。
    被眼前的玉龙深深震撼住的越临,抬头看向万懿,“什……么问题?”
    “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龙。”
    万懿疑惑地看向越临,接着问道:“龙?那是什么东西?”
    “哎,就是我以前部落的一种神话中的东西,类似于荒寂部落祖神的存在。”越临随意胡诌了一句解释说道。
    虽然不是祖神,但是也差不多,龙的传人可是一个神奇的字眼。
    “不过我觉得你才是真的太厉害,就听我一说,就能雕刻出来,丝毫不差,这绝对就是我心中的古龙!”
    万懿释然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继续套自己的最外面的一层外套。
    “越临,你说世界上真的会有龙这样的生物吗?”万懿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玉雕,突然问道。
    “传说而已,肯定没有吧。”
    越临收拾好东西,一只手抱住玉雕,仔细的把玩,栩栩如生的玉龙就像要冲破碧玉化作一条真龙冲破玉屏直指人面。
    ……
    几个男人走过,带过路边的野草,发出窸窸窣窣地声音,草丛中几只小小的昆虫蹦的老高,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起跳落地一气呵成,完美避开来人可怕的大脚,脚下余生的虫子匆匆找到一个无主的洞蹿了进去。
    “你听说那件事情了吗?”大汉穿着一件白色的新编麻布衣服,鬼鬼祟祟地看向自己身旁和自己关系极好的伙伴问道。
    瘦瘦高高地焱燚战士嗤笑了一声,道:“你是说部落要废除奴隶制的事情?”
    “对啊,我听几个部落的老人说了这件事情,不过好多老人都反对。”
    “唉,这事儿,也不知道阿巫怎么想的,你说巫是不是为了那个被贬称奴隶的匠人才这么提议的?”
    走在前面的几个男人听见后面两人的窃窃私语,纷纷转过头瞪了两人一眼。
    “焱燚冬天有足够的食物,冬季也不用食用奴隶,现在奴隶和普通焱燚人区别不大,也不让随意宰杀,其实做不做奴隶其实都差不多,不过……”
    “你们想想,其实废除奴隶制度也是一件好事,反正在焱燚的奴隶都不是被焱燚灭族的部落后人,以后焱燚没有了奴隶,焱燚人越来越多,人多了自然部落就强大了。”
    “我就觉得不应该,他们本来就是奴隶,就该让他们听我们的驱使。”
    “对啊,凭什么,让他们获得和我们一样的地位?”
    ……
    “越临?”乌宸的声音响起,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越走越远的几个焱燚战士,见越临发呆,知道少年又在莫名的担忧了。
    “别在意,现在放出点消息,等部落人都适应了,再宣布废除奴隶制度,他们不会太反对的。”
    越临略带担忧地看向乌宸,心里有几分犹豫。
    真的可以吗?
    “真的吗,我很担心引起族人的不满,毕竟改变奴隶制度从根本上来说是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乌宸微微一笑,摇摇头,“你只看见部落反对这件事情的人,没有看见支持的人,相信我,部落会有很大一部分人非常乐意支持你的决定。”
    “嗯!”越临点点头,看向男人俊逸非凡的脸庞,一颗悬起的心就落到了地上。
    “不用怕,有我在!”
    男人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魔咒抚平越临的心乱如麻,彷徨和不安。
    没错,有这男人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绿地上是一道行色匆匆的人影,其中有男有女,他们手中拿着木头削尖而成的木刺,其中几个高大的男人们手中各自拿着一把石刀,走在中央的是一些女人和孩子,偶尔有几个老人。
    “苒洛阿母,阿川他不行了……”年轻的战士手中拿着一把长木刺,对着一旁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说道。
    女人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被年轻战士搀扶着的少年。
    少年的大腿上是可怕的裂痕,显然他遭遇了一只巨兽,这只巨兽虽然没有立即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却依旧戳穿了他的大腿,大腿开始腐烂,发出一阵阵恶臭。
    “我们只能把阿川放下了,否则会……会影响队伍前进的速度。”
    苒洛心碎委屈的一下坐倒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就向下流淌。
    “放下?我阿爸走不动了,你们让我放下;我阿母病了,你们让我放下;我儿的阿爸受伤死了,你们让我放下;现在连我唯一的儿子,你们也叫我放下?”
    啜泣妇人紧紧抱住怀中昏迷不醒的孩子,呵斥道:“你们走,你们都走,把我和我的儿子都放下,放在这里!”
    “我就和他们一起在这条路上!一直在这条路上……”
    第72章
    风吹起沙化的土地,几块不大的绿洲上,绿洲上一颗颗小草此刻已经开始变得枯黄,风刮起来刺骨的寒风,刮得人生疼。
    马儿践踏起地上的积水,水浪如潮四溅,像绽放的一朵透明晶莹剔透的花,马蹄飞驰而过,几个男人骑着马匹,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只有两个稍小一些的孩子看上有几分吃力。
    其中一个黑小鬼被自己的阿哥搂在前面,另一个孩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麻布衣服,外面是一件黑熊皮褂子。
    白木看着前面飞驰而过的景色,一路上一行人已经在这条奇怪的路线上遇见了无数死去的男女老少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数已经只剩下了人骨,不知道是因为路过的野兽还是因为腐食动物的清理,身上的血肉异常的干净,只留下皑皑白骨。
    “坐稳。”男人的声音传来,让人异常的安心,白木微颤的身体顿时稳住了,依靠在男人的胸口,听到心脏有韵律的跳动,顿时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不管前路有什么,只要有族人,有赤战大人,就不用怕。
    白木紧张的小脸上微微放松。
    和白木不同,赤战眉头紧锁,没错,快到了,远处苍茫莽的天际边上已经快看不见一丝远处的天空,遇见过的尸骨多如牛毛,这一次的勘察再过几天就要有结果了。
    突然冰冷的硬物打在男人俊逸的脸庞上。
    是……冰渣?
    ……
    雨骤风驰帆似舞,天地间一片苍茫,湖边一根芦苇叶像一片轻舟,几个少年人和老者真瑟缩着身子躲在树木围聚而成的林荫之下,只是突如其来的暴雨极其的大,大落在巨大的树叶上,树叶也没能接住那滴落下来的黄豆大的雨水。
    人迹罕至的地方,嫌少有人,老人和孩子们相互拥簇着,在这个夏天的雨季时刻相互温暖。
    老人有几分责备,又有几分感叹的看着远处跑来的女人,女人手中拿着一些小小的野果,这几日一行人走路慢,只能慢慢行走,依靠着丰富的野果度日,如果现在不是夏季,可能几人早就饿得不能行动了。
    “苒洛不应该留下,阿川这孩子也可惜了,伤口已经完全恶化了不说,身体一直发热……”
    “对啊……怕是挨不过去咯。”有经验的老者哀叹了一声,看了看几个因为体力跟不上又没有父母提携着的部落遗孤,不由眼眶一红,呜咽着转过头,混着雨水,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我们几个老骨头也就算了,只是这几个孩子还这么小,这一路上危险又多,真不知道我们还能陪着他们走多远……”
    耿覆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还都是五六岁的稚子,至于失去父母的婴孩都早就被遗弃在了路边,部落不能为了任何一人停留,只能保证大部分人的安全。
    “耿覆阿叔,给!”苒洛将野果递到耿覆的面前,老男人明显一愣,作为这其中唯一一个因为受伤的中年战士,耿覆脚上的伤很严重,已经肿起来化脓,但是正是耿覆带着这群老弱妇孺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三天,忍受着剧痛用自己熟稔的狩猎技能击退一些小型的食肉猛兽。
    接过苒洛手中的果实,耿覆明显微微一愣,他将食物合理的分配给几个孩子和老者,自己只拿了小小的两块只有半个手掌大的果子,随意的吃进肚子里。
    苒洛走到一旁,将采来的果实放进儿子的嘴边。
    “阿母,他们说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吗?”虚弱的孩子面色惨白,他微微闭着双眼,眼睑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眼睛的排泄物,已经让这个孩子睁不开他的眼睛。
    苒洛用手拍拍少年的额头,深深的抱住阿川,“不会的,不会的,我的阿川不会有事!阿母会陪着你,不要怕。”
    感受到脸上热汤的泪水,阿川干裂的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阿母不哭,阿川不会死,阿川会好的!阿川还要照顾阿母!”懂事的少年虚弱的抬起自己细小的手臂,然后拍拍苒洛被雨水打湿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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