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晚餐，精致程度一点儿都不次于高档饭店里的名厨。
    有女士在场，当然喝的是红酒，只是几杯，柔玉与女主人脸上泛着娇美的红晕，映衬着餐厅里的灯光，志豪看来的确是道美丽的风景。
    千恩万谢的话虽然不能多讲，也不能不说，男女主人再次表达对志豪的谢意，连柔玉在边上一样觉得荣光，原来付出之后的感觉，是这般美好。
    饭后，李警官领志豪进入书房，房门紧紧关上了，李警官有话要对志豪说。
    开场非常简练，没有一句客套话，“关于万强集团吞并龙天集团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志豪，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志豪心里有好多打算，能说给面前这位警官吗？
    志豪想了想，只说了一句，“我想报仇。”
    “我知道。”
    李警官点点头，“龙天翔的死，肯定与万强集团的人有关，还是秦国邦，龙子海、龙子斌等人。龙天翔只有龙柔玉一个女儿了，你要帮龙姑娘报仇吗？”
    志豪点头，目光坚定。
    “身为一名警察，我有权提醒你，也有义务提醒你，什么事都讲求证据，你有万强集团杀人的证据吗？”
    “没有。”
    志豪摇了摇头，“没有直接证据，并不等于他们没有杀人。”
    “是啊。”
    李警官一声感叹，志豪能看出李警官脸上隐藏很深的无奈，“困难就在这里，没有证据，警方也奈何不了他们。即便有了…证据，又能怎么样呢？”
    非常微妙的表露，志豪从李警官这句不完整的话里，迅速获取了很多内容。白虎帮如今的发展，属实超乎想象，势力已经渗透到政府部门，勾结或者是互相利用，即便有多少正义的力量，只要没有当权，能奈何得了白虎帮吗？或许，警方没等有什么举动，早有人通风报信，也可能从中阻挠，否则地下势力，怎么可能耀武扬威，一手遮天呢？
    再者白虎帮行事缜密，小心翼翼，每次有什么举动，必然留不下任何证据，警察执法必须以证据为凭，没有证据，即使恨得牙根发痒，又能怎么样呢？那场大火，将数十条人命，都化为灰烬，尸骨无存，还有什么证据可以留下。
    当然，志豪相信那些部门里的人，绝大部分是好的，在志豪内心深处，依然坚信正义的力量永远是主流，那些见不得人的势力，毕竟是少数，但这些少数人的力量，却使人们的认知发生了微微偏移，进而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志豪默默无语，半晌，志豪说了句话，沉静的语气，却相当犀利，没有攻击力，一定具有杀伤力。“李警官，志豪想问一句，难道警察对地下势力，一点儿应对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志豪，你错了。”
    李警官一声冷笑，亲和力中带着一种神圣使命的威严，“所谓的地下势力，永远存在于地下，见不得阳光。如果想消灭他们，根本用不着动用部队，只需警力，几日内即可平定。只是，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涉及的面儿太广，关系网错综复杂，必须慎之又慎。那个什么无尚功法怎么样？西藏动乱怎么样？新疆暴乱怎么样？只要党和政府决心要办的事，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一声令下，摧枯拉朽。当然，这个城市的事，还上升不了那种高度。在市民眼中，万强集团做着正当生意，照章纳税，也是本地财政的重要来源，所以在政府眼中，他们的地位同样举足轻重。”
    “他们地下鲜为人知的肮脏交易，李警官，您知道吗？”
    志豪低声问道。
    “知道，略知一二。”
    李警官道，“欺行霸市，重利盘剥，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左右着服务和娱乐行业，收取保护费养活着一帮打手，其他行业也有渗透。更可怕的一点是，贿赂着一批当权人物，各个经管部门都有他们的耳目，就连警察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李警官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所以，李警官空有一身正义，却不能有什么作为。”
    志豪点头道，“志豪理解李警官的苦闷。”
    这不是完完全全的恭维，带着理解，还有一点点善意的善解人意，毕竟在志豪眼中，李警官依然是当年的那个印象，正义与坚强的化身，根深蒂固。
    李警官一声苦笑，“志豪，别把我想象得那么好，人都需要生存，我现在是警局副局长，主管刑侦这一块，如果我像你想象的那样，可能到不了今天的地位，这个，你多多少少应该明白一些。”
    志豪点头，只能明白那么一点点，官场上的事，可能太玄妙了，非自己这种经历的人所能参悟。
    短暂的一阵沉默后，李警官道，“志豪，这次你回来，目的我再清楚不过了，你要代表青龙会复仇。万强集团背后，其实就是白虎帮，白虎帮覆灭了青龙会，也就是名面上的龙天集团。我在白虎帮安插了卧底，这些事调查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后来卧底也神秘的消失了。我没有左右政府决策的能力，更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对抗白虎帮，虽然我清楚铲除这样的毒瘤，对社会的意义有多大。”
    没等志豪开口，李警官继续道，“白虎帮追杀你的事，后来我也调查出一二，这些事警方又不能干预，无可奈何。但总的来说，警方终究要出面处理这些事，也可能时间不会太长。志豪，我的意思，你的复仇是否可以放一放呢？复仇行动，必然牵涉到多少人命，引起社会动荡不说，万强集团一旦垮台，对本地税收也是一大影响，到时候，政府一定会出面干涉，即便你复仇成功，将面临着很多困难，万强集团一样不会落到龙天翔后人手里，那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李警官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很善意的提醒，甚至指出了善后中的诸多问题，这些问题，志豪何尝没有反反复复想过多少次？志豪想了想，微微一笑，“李警官放心，志豪自有分寸。”
    李警官没有说话，等着志豪进一步解释，志豪道，“首先，志豪复仇只杀的是仇家，绝不会牵涉太多，滥杀无辜更谈不上，像白虎帮那样的赶尽杀绝，志豪同样不耻；其次，志豪想到的不仅仅是复仇，还有夺业。万强集团的产业，本来就是龙氏的产业，别看白虎帮现在如日中天，其中绝大多数还是龙氏产业，龙天集团的根基是白虎帮发展的根本。”
    “复仇，动用的是武力，当然只限于局部，绝不会给社会带来重大负面影响；夺业，肯定是文斗，这一点请李警官放心，志豪绝不做引起社会动荡的事，政府的税收更不必担心，将来恢复天龙集团，龙天集团照样是纳税大户，只会比万强集团多，不比与强集团少。”
    “还有一点，请李警官放心，志豪做事一向以善意为本，如果实在牵扯得太多，复仇和夺业给社会带来太大的影响，甚至影响了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志豪宁可不做，志豪在李警官面前保证，说到做到。”
    “很好，很好。”
    李警官点点头，“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放心了。不代表警方或政府，代表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如果志豪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为民除害，我对你表示敬意。志豪，你是知道的，白虎帮的经营，已经涉猎到情se，毒品等等行业，只是涉及到诸多利益关系，又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证据不足，警方隐忍着罢了。”
    二人谈话结束时，李警官握了握志豪手，“志豪，记住，不要杀伐过狠，否则江湖恩怨，代代相传，永远没有了断的时候。”
    志豪点头，“志豪记住了。”
    李警官最后悄悄告诉志豪一个号码，“记在心里，这是我的秘密联系方式，或许能对你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