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
    是李警官打来的电话，那个秘密电话，一直与志豪保持秘密畅通，尤其今晚，随时向志豪通报一些重要情况，为志豪提供帮助不少。
    临行前，志豪毫不隐瞒告诉了李警官今晚的行动，李警官在电话里稍稍沉吟，低声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警方不想过问，只是不要杀戮过多，造成社会动荡，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志豪点头，“李警官放心，志豪只是带着弟兄去复仇，无关人等，志豪自不会滥杀无辜。还有一件，如果白虎帮的人报警，拜托李警官帮忙拖延点儿时间，不要造成与警方冲突，后果难料。”
    李警官在电话里答应，“放手去吧，我这里尽力而为。”
    果然，警方接到报警出动前，想来李警官拖了时间，又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了志豪，好让志豪带弟兄们从容离去。
    诸事已了，志豪不敢延误，立马组织弟兄撤离。志豪在大厅里发布命令，有条不紊。
    “大刘兄和小娄兄护着玉儿姐仨先回，李大哥通知杨大哥和大熊组织阻击的弟兄回去，王大哥通知徐大哥和李志林，组织围攻的弟兄速速分散，各回各处，这里不留一人。”
    志豪一一分拨，秩序井然，“大伟这带这些弟兄速回归云山庄，组织防卫，严防白虎帮的余党报复，我和董大哥断后。”
    众人领命飞身而去，大厅里只剩下志豪和万事董，空空落落，陪伴志豪二人的，墙角堵了口的白虎帮受伤弟兄，还有两具无头尸身，胡百强和陈中和。
    胡陈二人的首级，志豪让大伟用塑料袋装了带回，大刘和小娄只负责护着柔玉姐仨，如果带着血淋淋的人头，唯恐姐仨见不得血腥，惶恐不安，由此可见志豪的细致。
    志豪又看了眼这个带着血腥的大厅，见证了整个复仇过程，志豪低声道，“董大哥，我们出去吧。”
    万事董点点头。
    二人出了大厅，楼内依然安静，就连院外，都不听不到多大动静，想必弟兄们正在组织有序撤离，志豪放下心来。
    院内，白虎帮总部整栋大楼依然笼罩在暗黑的夜色之中，小雨淅淅沥沥，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志豪暗暗一声感慨，这一夜，辛苦弟兄们了，秋雨中阴冷仄仄，奇寒刺骨，难得弟兄们一直守在外面，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志豪看见门口一人打电话，正是猴子，想必刚才铁塔杨带人把着不让出门，猴子正联系白虎帮的弟兄前来处理善后。志豪和万事董走了过去，猴子背过身去，只是不理，志豪暗暗苦笑，和万事董出了大门。
    人已散尽。
    不远处，几辆车子正在驶离，幽幽灯光，在夜色中形如鬼火，志豪暗暗感慨，这一夜的行动，不正如鬼似魅么？
    门外只剩下一辆车子，已经打着了火，开了灯光，志豪和万事董忙上车，驾车的正是飞刀王。车子隆隆启动，飞刀王道，“弟兄们都已撤离，大刘和小娄已经快回山庄了。”
    志豪点点头，“很好，全身而退，警方马上就到。”
    说话间，志豪看到暗夜中隐隐约约灯光闪烁，模模糊糊警笛响起，警方已在数公里开外了。飞刀王加足马力，车子消失在暗夜之中。
    10分钟后，飞刀王追上前面的车子，正是两辆面包车，还有几辆轿车，飞刀王放慢速度，紧随其后。志豪突然想起一事，笑问万事董，“董大哥，志豪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董大哥。”
    万事董笑着点头，“志豪你说。”
    “我们从攻击白虎帮总部算起，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警方此时才出动，显而易见是被打散的白虎帮弟兄报的警。”
    志豪道，“胡百强为什么不在我们攻击刚刚开始的时候报警呢，胡百强有足够的时间。如果胡百强及时报警，警方出动，我们不得不主动撤离，很可能出现功亏一篑的结局。”
    “老哥一样纳闷儿，一路上还在想着这个事。”
    万事董点了点头道，“老哥细细想来，不外乎以下几个原因。”
    “董大哥你说。”
    志豪侧身，洗耳恭听。
    “老哥分析胡百强的心理，但凡像胡百强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总不会死心，胡百强心存侥幸，以为仗着白虎帮人多势众，不会输给不到百十号人马的青龙会，胡百强打错了如意算盘。”
    万事董细致分析，头头是道，“胡百强担心一旦报警，有警方介入，冲突升级，到时候警方将两大帮派一网打尽，白虎帮的基业从此没收充公，白虎帮也会在这个城市里消失。这样的结局，我们不愿意看到，白虎帮同样也不愿意出现。前段时间老哥派人打探过，警方有消息透露，一旦帮派间冲突升级，形成武装械斗，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警方将以此为籍口，顺势消灭各大帮派，扫黄打非，正在风头上。”
    志豪听着，暗暗吸了口凉气，看来今晚没有造成重大伤亡，实属万幸，否则刚刚复仇，夺得股权，到头来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辛苦一夜，又不知道在为谁奔忙。
    “还有一点，胡百强真可谓机关算尽。”
    万事董继续道，“胡百强搬出黑衣人，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黑衣人要带走大刘兄弟，你我势必不会答应，一旦打斗起来，我们未必是黑衣人的对手，胡百强进可坐收渔利，退可安然脱身。幸亏有欧阳先生出面，才将这场危机度过，实属万幸。”
    志豪点点头，“是啊，胡百强老谋深算，我们差点儿栽了跟头。只是欧阳先生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我们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只要有缘，今后一定有见面的机会。”
    万事董道，“再说欧阳先生与你半师之谊，又是龙先生的生前挚友，再多说感激的话，显得生分。”
    志豪点头。
    说话间，车子已然进山，归云山庄影影绰绰就在前面，灯光突然亮起，暗黑之夜，显得庄严肃穆。
    归云山庄一楼的大厅里。
    灯火通明，挤了满满一屋子的弟兄，志豪和万事董进入，弟兄们围了上来。
    志豪让雪婷和甄珍清点人数，堪对伤亡。大伟马上答道，“攻击总部的20名弟兄，只有3名弟兄受了轻伤，已经包扎。”
    志豪看去，果见有3名弟兄用随身携带的纱布包扎停当，想来没有大碍。
    徐东升答道，“围攻大院的弟兄，不曾发生冲突，也没有受伤，都已经返回市里，各回各家。”
    志豪点头，“徐大哥，替志豪谢谢弟兄们，日后志豪当面致谢。转告弟兄们，这些天尽量少在街面上活动，对白虎帮的余党，只要他们不惹是生非，我们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徐东升点头，悄悄安顿李志林打电话安顿不题。
    铁塔杨道，“我那里受伤较重，轻伤的弟兄已经处理，问题不大。有5名弟兄受了重伤，早已经送往医院，志豪兄弟放心。”
    志豪点点头，一脸感激，“杨大哥，今晚辛苦你和弟兄们，你们那里压力最大，这一役，杨大哥的功劳最大，志豪谢谢杨大哥和弟兄们。”
    铁塔杨呵呵一笑，“弟兄之间，何必言谢。还有大熊兄弟，也很勇猛，一人足顶千军万马。”
    大熊咧嘴一笑，憨厚稳重。志豪看了眼，大熊身上多次受伤，血痂未干，不禁暗暗心疼。
    志豪环顾大厅，高声道，“今晚有劳各位弟兄，志豪和玉儿说声感谢，谢谢弟兄们不辞辛劳，不畏生死，相助志豪完成大业，志豪和玉儿永志不忘。”
    志豪说着，深深鞠下一躬，柔玉在边上急忙随着弯腰。
    铁塔杨又是呵呵一声朗笑，“别玩儿这虚头把脑的，我们是冲着玉儿小妹来的，你谢什么呢？”
    众人嘻嘻哈哈一气，志豪又高声道，“徐大哥，摆人头上来，我们祭奠龙先生。”
    大厅正面的香案上，龙天翔的灵位早已摆好，香烛点上，淡淡的烟雾缭绕。灵位前是龙天翔的一张放大黑白照片，面带慈祥，一双眼睛，微笑着俯看众人……
    第六卷 情有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