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干涸的土地,被暴晒的阳光照彻的尘土变成了细细的粉末状,只要有风吹过,便形成了一道道的沙尘。而落在人的眼中,一切都是土黄色。土黄色的房子,土黄色的道路,就连野外偶尔出现的一些植物也带着一股股的细黄色。
山谷下的早已干涸的河道,只余下了大大小小不一的鹅卵石,一棵小草有气无力的从石头缝隙中伸出头来,无奈地吸收着阳光。
在公元前330年,26岁的亚历山大皇帝曾经带着他那无敌的马其顿军团到达过这里,留下了一些城市,现在那些城市废墟仍然清晰可见。
远处传来了马铃声,在远处的山脊背后慢慢地显现出一队马队,下了坡便沿着河谷行进。他们裹着密实的被当地人称为“初畔”的白色或者灰包长袍,骑着矮小的适合山路的马匹。而牵着的骡子身上则装满了货物,队伍中还包括了一些毛驴。这些驴更能适应当地崎岖的地形,它们才是这个地方最适合的生物。
从外观上看,这是一只普通的商队而已。即使他们身上都斜背着自动步枪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这个打了几十年战争的土地上,不带枪支出门才是找死。
其中一位把马勒住,取出望远镜看了看远方,用普什图语跟后面的一位说着什么。后面那位接手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又低声下了命令。不一会儿,数匹马便从队伍中分开,提前向村落里而去。
那位首领头上裹着黑色长长的msl式的围巾。将面目全部遮住,身上也套着灰白色长袍。从袍子缝隙中可以看到牛仔裤和军用皮靴。在他的斜前方,挂着一只较短的m4卡宾枪。而不是其他人身长背着的m16a1型长身管型。由于北约入侵了这个国家,因此美式枪械也逐步流行开来,当然人们更喜欢粗糙耐用的卡什拉尼科夫步枪。
他跳下马背,后面有一位似乎是助手的人将一个简易的马扎放在了地上,再有人打起了遮阳伞。另外一些也像是战士的人,很熟练的在周围建起了一个小型的防御阵地。
两挺重枪管的m2美式重机枪也部属完毕,黄橙澄的子弹带被压进了弹仓,射手警惕地对准了周围的方向。还有两名战士很快升起了无线通信天线,这些天线从外观上非常精致。但是尺寸很小,貌似不能在这个多山地带很好的使用。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慌乱的从自己的毛驴上下来,努力的把一只骡子拽向另一边,然而一不小心跌了一交。骡子也随之跌伏在地上,骡子身背负的重物哗的落在了地面上。包裹的羊皮破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标记的“fim92c”。
一名身材高大的战士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飞起一脚将那个少年踢到了一边儿。也许是不解恨,这名战士棕色的眼睛都闪着寒光,又举起步枪。试图用枪托好好教训这个没轻没重的家伙。
“够了!停手”那名首领喊了一句,此人才悻悻的放下了手。
那个少年知道被自己摔在地上的东西有多珍贵,仅仅一件他就知道换了一屋子的粮食还有三个女人。自己摔在地面上的,大约值四间屋子和十二个女人。这笔钱无论如何是还不上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被吓坏了。他知道这些军火贩子个个都是手黑心狠的家伙,杀死个人对他们不算什么事儿。能跟他们相提并论的。只有基地组织的那帮疯子了。
“这个地方我怎么没有看到粮食种植?”那个裹得严实的人问道。
少年一边止住了抽泣一边回答,“一连两年干旱。所以我们都不种植小麦了,现在都在种鸦片。”
那人点点头,又问道:“没有外来的粮食吗?”
“是有些外来援助的粮食,然而各路贪污官员和极端分子都把粮食弄走了。所以只能种些鸦片为生,因为圣战士们不会抢鸦片,而多少会给些钱。”那个少年接过了那个人扔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回答。
“美国人会来这里吗?”那个人又问。
看着手中精致的水壶,想着这是那位大人物?官员?还是阿塔的高级指挥官?少年回答:“这个地方他们来过两次,跟阿塔打了两仗,诺,就是那边的山头。结果那边儿还有一个村子,全村死个七个人。”
“他们村子支持阿塔吗?”
“不,这些村子都一样,我们感到害怕。因为极端分子说,如果我们不支持他们,他们就会把我们当地异端杀掉。”少年定了定神,开始吐豆子一般往外冒:“刚开始美国人来了之后,我们以为他们能打走阿塔,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只关心打仗,不关心我们的命。”
原来在几年前的战斗中,美军不但使用武装直升机向地面的阿塔武装分子开火,甚至对逃入村子的他们仍然不放过,包括村子的平民和极端分子一块开火。而阿国这个国家每个村子都有枪支的,阿塔也没有制式军装,穿上当地人的长袍,外国人很难分辨。
美国人对策很简单,不管是谁,一律开火打死。最后美国人飞来了ac130炮艇机,使用了上面的130毫米重炮,对村子连数发炮弹。最终村子死了七个人,伤了三十多。
到最后,美国人只是赔偿了一些小麦粉而已,连个道歉话都没有。
“弱肉强食啊,在外面人看来,阿富汗人彪悍善战什么的。每当电视上一个美国人死亡时,电视镜头总是不厌其烦的照着那人死不瞑目的眼睛,浑身是血的惨状等等。”那个头领想到,手指在枪管上轻敲着。“可是当地人死亡镜头有几个?谁管过当地人死了多少?”
苏联入侵阿国八年,连死带伤不超过十万人。就被宣传成血流成河。美国人来了十年,连死了不到两万就被渲染的凄惨无比。而阿国人死得十倍还有余了。谁会关心?
就跟当年的日本侵入天朝国,杀了二千多万人,除了天朝国人伤痛,世界上还有谁知道谁关心呢?
就像骡子身上的四枚毒刺导弹,在这个阿国能够换来一大笔财富,无论是金钱还是女人都是轻而易举的得到。如果摔坏一枚,如果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组织那些他人会毫不犹豫的枪决掉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人。
“嘀嘀”电话声音响起,这位首领取出明显比其他手机要厚重一些的通讯器。看了一下按下了接通。
“嗯,南主任,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有点焦躁的声音,看来南亚平这位首席医生心中有些慌乱,“汤总,现在的蒋副部长又打来了电话,在摧呢。我已经抗不住了,您现在到底在那里?”
党为民把裹在脸上的包布松开,露出里面带些风霜胡子拉岔的脸庞。“嗯,别着急。昨天我跟蒋部长通过话,他说可以暂时先抗这过这一段时间。你……。”
“扛什么样呀?现在卫生部的郑部长都来公司两趟了,他可是一把手。也顶不住国家经济管理委员会的那帮人啊。您到底在那里?最好您能出一下面。”南亚平在帝都的兰德匹斯制药集团公司的公办室如坐针毡,这几个月他算是被顶上了火炉。
因为兰德匹斯制药出品的阿奇霉素ii代和抗奇抗病毒药物得到了市场上的极大认同,几乎快要卖疯了。还没有等生产出来的药物就被人订购一空。即使药物价格高达数百美元,仍然不妨碍在黑市被炒高十几倍还要多。
超级细菌感染比所有人想像的要快速消退了。医学专家认为是到来的冬天的严寒使细菌们暂时蛰伏起来,所以世界上的感染人数出现了大幅度的降低。
这一切使得世界人民的弱小心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然而专家们那句“暂时”使得能够对付它们的药物销量不降反升。因为人类不得这个病也会得其他的病症,过去老抗生素就是这样一代代的停止使用的。
巨大的利润导致了无数的政权、财团和组织眼红无比,在兰德匹斯制药公司特意制造的假研发成本中,利润率也超过了800%以上。就以注射针剂来讲,一百万单位的一支售价是50美元,含所有的成本是5.2美元。引得了大批人的愤恨不平,即使在兰德匹斯制药公司通过专利交叉等方式,成功的把强生公司、辉瑞公司和安素罗克等公司拉进了同一阵营,缓和了一定程度上的矛盾。堵住了一些中小财团的窥视,可仍有那些自诩为重量身材的组织不知死活的扑上来,试图啃上一口。
天朝国内的专利意识一向不强,制药行业由于受国际影响,多少吃相还算可以。可某些官员和他们延伸的亲友们就迫不及待的下嘴了,在他们眼中,外资公司算个屁。在这国内,不是老外说了算的。
某些集团便提出了廉价收购使用权的申请,比如给个几百万美元就想得到。掏钱的还算是好人,某些无赖就干脆想一分钱不花,白白得到使用权甚至专利权。
为此本来跟公司关系甚好的卫生部的蒋副部长在第一波照面中,就败下阵来。给他的压力不光是国内的巨型经济大亨,还有政治官员也想从中捞上一笔。就连天朝长老团也被惊动,某位领导也发了话。意思很简单,面临着人类本身健康危机,任何组织都没有权利把握全部,形成的垄断是天朝国绝对不能允许的。
这潜台词就是这东西实在太重要了,要么乖乖的交出来,不然就你好看。
党为民知道这东西重要,但是某些组织和财团也特黑了些,想白拿怎么可能会被自己同意?本来打算把阿国的事情办得妥帖后才去解决,没有想到还真得快此办事了。
“别着急,老南,我后天就回去。”
“后天?为什么后天?你不是在印度吗?”
远处的村落里有了动静,几匹马跑出了村,其中一位用闪光灯打着信号。
党为民笑笑,“我现在阿富汗,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