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赦一脸猥琐嘿嘿笑的时,厢房的门被捶开了,然后赖大一脸惨白的滚了进来,忙示意老鸨将歌女带下去,拉着贾赦衣袖:“老太太命您立马回府!”
“天塌了地陷了?”贾赦正心头上呢,闻言不耐:“找老二去。”大半夜突发急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才不去凑热闹找骂。
“大老爷我睡了,还醉呼呼。”
贾琏默默的看着贾赦摆出一脸醉态,转身往床而去,斜看眼呆怔的赖大,好生劝道:“父亲,能让赖管家如此大惊失色火急火燎来的,应该是真有急事。”
赖大闻言,压低了声音:“大老爷,琏二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老太太让大老爷赶紧去刘府。”
“刘府?”贾赦脚步一顿:“老二到底怎么了?”
“老爷……老爷死了。”
“啥?”贾赦失声:“怎么可能?来找我有屁用?去王家找王子腾,打上刘府,报官查啊!”
贾琏:“………………”
作者有话要说: 贾琏:我爹太给力了,我要静静!#千算万算漏了个爹#
第3章 婆媳掩真相
贾赦哪里知晓真凶就在身旁,按着他的逻辑来看,这弟弟活蹦乱跳的出去赴宴,却是横着被抬回家,若是意外,那也得朝刘家要点丧葬费,比如说贾珠的科举指点得包全了。否则日后,他就算能够财力支持贾珠,可对于文人圈子,还真是两眼抹黑。
所以,脸可以不要,就先赖上再说。二房一大家子呢,元春靠着他的名义进宫当了宫女,要博富贵青云路,他当大伯,可以冷眼旁观,可若是没了贾政,这侄女就要变闺女,成他责任了。这个花费太大,太烧钱了。
除却堪堪成长的长子长女,他二弟膝下还有个携玉而生的嫡次子,贾宝玉,今年刚四岁,还有一对庶子庶女,贾环刚抓周,贾探春两岁。
他连自家孩子都是只有给钱的份,哪会养二房嗷嗷小崽子?
贾赦越想越觉得贾政的死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坑他!坑他!所以,贾政的死必有黑幕,没有黑幕,也要捏一个出来!
太气人了!
贾赦感觉自己胸口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疼的喘不过气来,连拿点微弱的兄弟情都不想去管,眼睛泛着凶光瞪赖大:“报官!彻查,彻查!”
赖大赶忙拉着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贾赦,急道:“大老爷,先回家再说。老太太有吩咐,先回去回去。”
“行!”贾赦扭头,对贾琏吩咐道:“去把珍哥儿给我叫起来。让他把家将点起来,必要时候打上刘府。”
贾琏艰难的点点头。
急匆匆打断了贾珍的好事,贾琏火速跟着贾赦回府,听人各种“调兵遣将”,听到最后只剩下无奈。
贾赦这脸皮也太厚了,光知道一个死讯,就想了赖上刘家的三十六计。
贾琏一行人回到了荣国府,此刻荣国府上下灯火通明。贾母居住的荣庆堂更是亮若白昼。屋内屋外伺候的人皆是敛声屏息,唯恐自己呼吸重了,触了眉头。
贾母一见贾赦气势汹汹入内,眼眸闪了闪,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大,政儿他……他……”
“老二到底怎么了?”贾赦拧眉,看着匍匐跪地,脑门都带着血的小厮,道:“你是老二跟前伺候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对了,老二家的,你哭什么哭?赶紧给你哥去信,让他点了兵马。刘家敢有一丝隐瞒,老二他大舅兄,堂堂京城节度使干什么用的?”
王夫人闻言,捂着帕子直掉泪。若真意外在刘家出事,她还有脸找大哥,可如今……如今是贾政不成器,最多能作践那个狐媚子一番,可哪有脸闹上刘家?
刘家有个礼部尚书,门生遍布朝野,还主管科考,珠儿的前程在他手里捏着;刘家宫里还有个宠妃,答应了帮元春在当今面前博个颜面。
一听贾赦这话,贾母也跟着抹泪,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家,她早就拿出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的派头了。可如今贾家最成器的两个孩子前途握在刘家。况且最为重要的是,老二的死因羞得不能提啊!
这一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丑必须捂着。
贾琏眼角余光扫了眼婆媳欲言又止的神色,将意料之外被提起的心悠悠放回到了肚子里。
他也是估摸透了这荣国府当家做主之人的性子,才下药的。哪怕一时忘记“贾赦”这个意外,料想贾母也会解决掉的。
贾琏心中有数,伸手偷偷拉了把贾珍衣袖。这个场合,他这个小辈不适合发言,族长更有底气。
贾珍一听贾政死了,又见这哭哭啼啼的婆媳两,再垂眸看看一脸希冀担忧望着他的琏弟,张口无声的说了“宗族”两个字,顿时烦得眉头一拧。
贾珍深呼吸一口气,开口催促道:“老太太,二婶,你们也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啊!这政二叔到底因何而亡?倘若真受了委屈?我贾氏一族近些年虽然落败了,但也不是任人好欺负的!”
说真话,他还真不关心贾政死因为何!死了正好,省得没他爹的才能,还仗着叔叔辈,跟爹一样“管”着他。
反正宁府他这一代是无法起复了的,所以朝堂上有没有个官在,还真不在意。更何况从五品的小官,没准还他见皇帝的面多。
贾珍骨子里透着冷漠与不耐,这话说语气不免便带了几分出来。
一听贾珍这噼里啪啦的话,贾母哭声一滞,拧眉斜睨贾赦,火气全冲着人去,骂道:“你怎么又带坏珍哥儿?他刚刚走了原配,正要说份亲,你……”
这大儿子做事毛毛躁躁,没搞清楚就风风火火!
“珍哥儿,哎……”贾母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心理滴着血还要强颜欢笑周旋,不免又迁怒了贾赦一分。
这个儿子生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胎位不正,让她活活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让她看清楚了贾代善的真面目——保大保小时,她一直爱着的丈夫会选择孩子;在她选择用钱财作为一个女人后盾时,老虔婆将私产越过了他们夫妇,直接给了他;在她以为贾代善也与她一般偏爱会读书的政儿时,在她以为太子失势,六皇子登基为帝时,贾代善于情于理总该为贾家着想一分,随便造个老大无能不孝的名头,让老二继承爵位,好避开当今的不喜,岂料贾代善依旧让老大继爵,还将遗奏传到了上皇手里!
都是这贾赦,硬生生让原本降爵而袭的侯府成了一等神威将军府!害政儿硬生生做了十二年的冷板凳,害贾家蛰伏了整整十二年!
如今,难能再因为他毁掉贾家的下一代?!
贾母压着眼底的怨毒之色,断断续续道:“你二叔一时看画入迷,醉酒跌入湖中。珍哥儿,叔祖母这边也要麻烦你了,且去告诉你父亲,还有族人一声。老大,我们孤儿寡母不好出面,你且去迎回政儿的尸骨。”
听得出贾母话语里的赶人之意,贾珍也懒得站着当门柱,直接点个头,不顾贾赦求帮手的眼神,告辞。
贾赦见状,觉得贾母一点都不理解他苦心:“老太太,珍哥儿好歹也是族长。我们一起去,好给老二撑场面啊!”
“场面?场面?”贾母喃喃重复了两遍,看着贾赦精力充沛,一副立马去干架的模样,愈发觉得人在扎她的心窝,忍不住直接起身,一巴掌挥过去:“你这个孽子!老二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竟然一点哀凄之色都没有?!”
哪怕是贾母的骂声回旋在屋内,但是所有人都更惊讶与其先前打得那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