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公:“…………”
几乎被剐了心头肉的平皇后:“…………”她好不容易设计保住的三斛!
贾赦美滋滋的捧着三斛螺子黛翘着尾巴朝贾琏报告起自己的胜利果实:“当今应该挺龙心大悦的!”
贾琏听完贾赦描述完“拜天子”的场景后,忍不住竖起拇指赞贾赦几句。他爹这《孟子》背得可真够好的!他是想着借考点大汇编给自己造势一二,但万万没想到他爹一下子把他经历都说成文曲星下凡必经的劫难了。
贾赦听得愈发美了,指指桌案上的螺子黛,得意洋洋:“我知道儿子你忧愁平后会不会借元春肚子欺负我们。是不是?不过,现在她恐怕没精力啦!看,我本来只要两斛的,一斛你送给你媳妇,另外一斛我让小糖糖拿去给唐仵作赔罪。但万万没想到,皇上真得很开心呢,也送了我一斛!”
“这螺子黛我小时候从祖母梳妆台里拿出来玩过,给自己画了个大脸猫,祖母见我喜欢就送我玩了。太太那时候也有的,但赖嬷嬷保管的可小心翼翼了,就两颗,都不让我玩。”贾赦眼里满满都是狡黠之色,道:“我才知道这可珍贵了,后宫都是有定额的,每年年底都会发下一年的份例。流出宫外的也必定是在权贵人家手中。现在正月都还没过,哈哈哈哈哈花公公去传圣旨要东西都用了快一个时辰呢。”
贾琏跟着乐了乐:“爹,谢谢。”有个处处替他着想的爹也不错。哪怕他爹这手后宫仇恨值没准拉稳了。
“咱父子间说什么谢啊。这一斛,你三颗,剩下的都归我。”贾赦扳着手指算着:“我两颗留着画眉,两颗送给糖糖他们,剩下四颗画画用。用螺子黛画画可好玩了。我去找小糖糖假秃头他们玩去了。儿子,你也去送给小温,让她不画眉就画画吧。”
贾赦说着边拿着两颗螺子黛,迫不及待的显摆去了。
目送着贾赦欢欢喜喜离开,贾琏看看满桌没准能让天下女人嫉妒发狂的螺子黛。借用了忠义亲王的人手留心了后宫的动静,得到平皇后是借着赐予公主,自己独吞三斛以及这个事实被当今大方赏赐爆出来引得众妃掐的风生水起的消息后,贾琏倒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无比感叹:“老天疼憨人呐。”
感慨完之后,贾琏倒也将自己的任务完成。
接过精致华贵的盒子,司徒乐听完前因后果,乐着感叹:“我得朝赦叔学学撩妹技巧。这个我爹从来不教我。”螺子黛不管宫里这么争,她这边一斛总会有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过贾赦竟然这般懂女人心。
对了,皇后不会昧了她安乐郡主这一份吧?
司徒乐眼眸一沉,打算进宫找找乐子。皇帝来医寮找乐子,她也能进宫请安尽个孝。
“师父也用不着啊。只有别人来撩他的份吧?”忠义亲王就算辞了太子之位,一应用度都是上佳。不提女的自荐枕席,便是男的,倒也还有不少忠心耿耿与他的。诸如传说中的宁府真正的家主贾敬,现如今的敬道长。
他去过道观,也陪着他爹去过,但是敬道长一概不见,都气得他爹强抱着贾蓉跑出观。
一想起贾敬,贾琏倒是有些好奇,跟人打听知道多少。
“敬伯父啊?”司徒乐凝眉想了想,道:“几年前,就是赦叔受伤后那阵子,我跟着我爹见过敬伯父一面。伯父他初见倒是仙风道骨,出尘淡然,不过他们两人讨论了半天育儿经验。争论后天教育与天生我才之间的关系。”
贾琏眉头一挑:“这莫不是敬大伯抱走蓉儿教养的缘由?”恐怕当时忠义亲王是提防着他这狼崽子。
司徒乐点点头:“有可能。我爹炫了我半天,又说你这狼崽子死皮赖脸的要拜他为师。言行之挑衅,我觉得敬大伯没打他都已经很客气了。”
“…………没看出来师父还这般……活泼。”
贾琏正感慨着,便见他师父施施然推着轮椅而来,一见他眼里还簇着火苗,一派老道学的模样:“谁让你们见面了?都快定亲了,这规矩不能坏。”
“爹。”司徒乐上前搀扶着忠义亲王起身:“爹,不气不气。”
“师父,喝茶。”降降这邪火。
贾琏乖觉的去倒了茶,待司徒乐搀着人坐下之后,恭恭敬敬呈送忠义亲王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确定了婚期的缘由,司徒乐没什么感觉,他也没什么感觉,但他们两人爹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紧张惶恐起来。像他爹还时不时突发奇想,问他要不要学话本里逃个婚,未来媳妇特凶,泰山大人更是凶残无比,掌握捂心吐血之技。
忠义亲王接过了茶盏,喝完之后搁下茶盏,又长吁短叹起来:“幺幺,要不不成婚了?这买猪看圈啊……”
“爹,好了,这谁惹你生气了,我去收拾他们。”司徒乐朝贾琏投了个抱歉的眼神,便无比熟稔的哄恐婚的爹。
贾琏自当也跟着哄未来泰山大人。哪怕忠义亲王把他诨号从小狼崽子叫成野猪崽子,可不管什么崽子都也是得了忠义亲王的恩惠。
“纯粹就是看你不爽。”一炷香时间过,忠义亲王面色倒是缓了缓,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道:“状元府边上那院子,收拾干净了。乐乐你就搬过去,挂上温府的匾额,省得有得人说我们破落户。定亲礼就放在那办。现在虽然备考会试要紧,但是你们的量个身形的时间总有的,江南织造府新贡的缎子倒有不错的,除了我们,贾琏你将迎亲使的名录给我,我好找人量体裁衣,一样的款式走出去就靓……”
忠义亲王絮叨完自己最为忧心的闺女出嫁之事,喝口未来女婿又贴心无比递上来的润口茶,心情倒是不错起来,开口道:“老六训了平后一顿,最近她应该会安抚点。这平后胆子不小,我闺女的份例就算扔了生灰,那也容不得别人沾手。至于螺子黛,琏儿,你也别让赦儿拿出去画画祸害了。待琼林宴,让他给那些学子画眉用上一二,也教人人审美。”
时下勋贵士林男子也是流行敷粉画妆的,只不过是在重要的场合。像贾赦这般爱美的男人极少。琼林宴对于士子来说,便是极为重要的一场宴会,也是很多人鲤鱼跃龙门的起点。他昔年参加宴会,真恨不得把某些人踢进水里洗洗脸,差点崩不住太子的威仪。
在读书人中流行的是敷白面,就是用粉将整张脸涂得白了。细论起来,这个流行敷白面妆,还是因为温家。温家一家皮肤都白,尤其温太白。他不是因为其被给予希冀要若诗仙李太白,而是太白了。
而那些仰慕温家学温家东施效颦。白面妆流行后,或因粉底有些贵,或因男人不懂,或因种种缘由,这一抹起来,有些用得差些,还浮妆,一说话就漂粉。
那些年他身为太子,但凡出席的宴会都对读书人来说是重要的。
所以对他来说,完全人间惨剧。
贾琏自是一一应下了,尤其最后一点他都能听得出忠义亲王咬牙的愤慨之情。不过想想时下的白面妆,他也是怕的。
贾赦听闻后倒是有些不开心,他刚发现了螺子黛的新玩法,不光是画眉,用来代笔画画写字是极好的,再也不用担心一不留神袖子上沾墨水了。他可宝贝自己的学袍了。
“你看,这是我用螺子黛画的。”贾赦拿着自己的大作显摆道:“你看,这小黑驴多活灵活现。”
贾琏望了一眼,虽然只有简单的黑色线条勾勒,但是倒也真活灵活现,将小黑驴狐假虎威在马棚耀武扬威的傲然睥睨的马棚一霸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不错,挺好的。”贾琏发自肺腑的赞过之后,也不忍伤他家大娃的积极性,就道:“但这也要悄悄的,别往外显摆。不然那帮妃嫔都得撕了你,知道吗?螺子黛到底是贡品,有价无市的物件,用在人身上也就罢了,你还在纸上画作,这让别人怎么想?师父让你在琼林宴上帮进士一用,也是分散一二注意力。”
“好。”贾赦嗯嗯点了两下头,道:“我懂的。我也蹭过琼林宴,都吓怕了。”
“嗯。”贾琏拍拍还有些耷拉脑袋不开心的爹后背,带着安抚与承诺,郑重道:“我们名下也有妆铺。爹,你喜欢螺子黛玩,待日后研究出这秘法,亦或是……”得了波斯国。
贾琏顿了顿,接着道:“亦或是与波斯来往通商密切后,我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贾赦眼睛乐得迷成一条缝:“好。”
“儿子,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就是我刚刚学会这画法,还想跟孔姐姐讨教一二,给你画张像呢,这冷不防的就让我不玩了,兴头上有那么一点点……”贾赦乐完之后也回了神,忙不迭解释起来。他是懂事的,绝对不能让自家儿子觉得他猪队友,好败家好难养。
“那我更要努力了。期待爹您给我的画像。”贾琏闻言,只觉得自己得更加努力了。现在他还太弱了,要考虑各方声音,要进权衡利弊。
据后世统计,帝国之所以科技蓬勃发展,工艺不断创新,娱乐活动频多,有大半的起因是源于会享受的太上皇以及无比孝顺的琏帝倾全国之力满足。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贾琏哪怕在记挂心上,让兴儿去寻了手艺人研究,但眼下他最为重要的还是温习功课,准备会试。哪怕人生大事的定亲成婚宴亲种种,都有忠义亲王和司徒乐一手包办了去,《殿书》刊印出版售卖的事情唐玥带着唐瑞和贾赦也应了下来。这汇编的人群中,就他们三不考试,也正好借此锻炼锻炼自己。
用功起来,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二月,临近考期,书院到也劳逸结合,怕众学子紧绷的弦崩断了,组织了一场祭孔礼,求孔夫子庇佑后,给学子们放了半天假,出去郊游踏青赏春。
贾琏按着自己的作息进度,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便由着贾赦领头,带着相熟的几人去了贾家的温泉山庄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