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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我是你的爱人。”
    身上喷了香水的爱人。
    那香水的味道,在文中的描写,与他梦境中的感受,完全一致。
    都是过了中调后,香味浓郁、沉静而凛冽。
    行吧。
    从煦喝着矿泉水,开解自己:写书么,大概就像厨子炒菜,手边有什么调料就随便用了。
    “香水”大概就是《昨日月光》里随手一用的“调料”。
    次日,从煦早起下楼。
    颜诺正做三明治,意外:“真去鹿橙上班了?”
    从煦:“先看看情况。”抬手看时间:“不过早上不去公司。”
    颜诺:“?”
    从煦随口回:“约了方铂禹。”
    不是今早、也不是回来后约的,是早就约了。
    从煦一早起床洗漱,手机里跳出提示,写着三个字:褚蔚蓝。
    从煦还在想褚蔚蓝是谁,方铂禹一个消息跟着来了:别忘了过来吃饭,顺便把请柬给你。
    从煦坐在岛台旁,吃着三明治,问颜诺:“褚蔚蓝是谁?”
    颜诺:“方律师的男朋友,也是你的熟人。”
    从煦想了想,猜测:“方律师要和褚蔚蓝结婚了?”
    颜诺惊讶:“啊?要结婚了?”
    从煦:“你不知道?”
    颜诺解释:“我跟着你工作才一年多点,你住到这边之后,不常出门,也不怎么应酬,很多事很多人,我其实都不太清楚。”
    又道:“要结婚了,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
    如《常欢喜》的番外那样,有房有工作有爱人,全新的生活。
    *
    鹿橙不用打卡,除了人事、行政、财务这些岗位,其他部门都不规定具体的上班时间。
    从煦给陆慎非发了条消息,说下午去公司,就按照颜诺给的地址,去了方铂禹和褚蔚蓝的住处。
    市区,至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临行前,从煦坐在车里,胳膊往窗沿一搭,吐槽:“每次见人都像进城。”他又能理解了,难怪住到这里就不常出门了。
    颜诺一听这话,差点扒着车窗哭出来:“老板,考虑搬家吗?”每次他放假约同学朋友见面,都跟跨省似的。
    从煦:“不方便当然要搬,回头再说。”
    *
    方铂禹和男友褚蔚蓝住在市区一梯一户的大平层。
    梯门一开,就是玄关。
    方铂禹趿着拖鞋、一身居家服,候在梯门前,看见走出电梯的从煦,莫名其妙:“你带什么水果?”
    从煦把果篮给他:“顺路买的。”看着眼前精英派头的男人,面露感慨:变了,又白又富。
    方铂禹见从煦审视自己:“?”
    从煦收回目光,笑了笑,跟着方铂禹往里走:“你一个人?”
    方铂禹:“老褚在阳台。”
    在阳台摆弄花花草草。
    见从煦来了,正浇着花的褚蔚蓝偏头,示意阳台上的椅子:“来坐。”
    从煦过去,看到了方铂禹如今的男友。
    高高瘦瘦,戴一副不规则的方框眼镜,眼睛又大又圆,皮肤白皙、嫩得能掐出水,看起来非常年轻。
    从煦心道,这怎么能叫老褚,小褚还差不多。
    “小褚”喊方铂禹:“小禹。”
    小禹?
    从煦:em……
    褚蔚蓝:“请柬。”
    方铂禹:“哥你放哪儿了。”
    哥?
    褚蔚蓝:“酒柜旁边。”
    从煦:看吧,失忆的坏处,谁大谁小都分不清。
    褚蔚蓝觉得从煦今天不太对,接过方铂禹递来的请柬,拿给从煦:“你怎么了?”
    从煦只是失忆,不是缺心眼,不会上来就跟人说自己车祸失忆,只模糊地说了点大概:“回老家,开车被人撞了,有点脑震荡。”
    方铂禹去泡茶了,人不在,褚蔚蓝一听就坐下,看着从煦,上下打量:“人没事吧?”
    从煦打开请柬看了眼,先放在桌上,笑了笑:“有事就医院里躺了,”指指太阳穴,“就是脑子,还有点糊。”
    褚蔚蓝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又问:“车祸怎么处理的,麻烦吗?”
    从煦听出来,这是说如果麻烦,可以找他们,毕竟家里有个大律师。
    从煦:“没事,都处理完了,对方全责。”
    何止全责,肇事逃逸加撞车,牢底都要坐穿。
    褚蔚蓝点头,胳膊撑着铁艺茶几的桌面,手上盘着一个打火机,容貌清隽,姿态老陈。
    从煦默默地观察着。
    褚蔚蓝也在看从煦,越看越觉得不对:“你怎么了?”
    从煦:“嗯?”
    褚蔚蓝审视从煦的神情:“你怎么……”
    从煦:“是不是和以前看起来不太一样。”
    褚蔚蓝放在桌上的胳膊收回去,人往后靠:“什么情况?”
    从煦:“都说了,脑震荡,有点糊。”
    刚好方铂禹端着两杯茶过来,一边递水一边冲褚蔚蓝示意从煦,道:“他过来,竟然还买了水果。”
    水果?
    褚蔚蓝看看方铂禹,看看从煦,蹙眉审视:“你脑子瓦特了?”
    从煦:“嗯呢。”心道,能这么开怼,是个熟人没错了。
    从煦这才如实道:“很多事,记不太清了。”
    因为这句“记不太清”,褚蔚蓝连着方铂禹,两人一起顶着满头问号,把从煦从头到脚审视了好几遍。
    方铂禹没说什么,褚蔚蓝上来就问:“那你还记得陆慎非吗?”
    从煦点头。
    还以为面前两位会有什么反应,却见褚蔚蓝指着从煦,看向方铂禹:“看到没,初恋都是刻在心里的,什么都能忘,这个忘不了。”
    方铂禹回视褚蔚蓝,知道他这是在说裴苑:“你来劲了是吧?还想吵?”
    褚蔚蓝端起茶,顶着张童颜,却是副沉稳的大爷样:“不跟你吵。”
    方大律师带着气,离开了阳台。
    这次换成从煦把胳膊肘搁在桌面,问褚蔚蓝:“什么情况?”
    褚蔚蓝沉着的神情:“裴苑,记得吗?”
    当然。
    从煦点头。
    褚蔚蓝冷哼:“这小子找死呢,老子这边要结婚了,他特么给我整一出想吃回头草。”
    从煦默了片刻,缓缓道:“我能先问你个别的问题吗?”
    褚蔚蓝显然很有经验:“问我多大?”
    从煦等着。
    褚蔚蓝:“37。”
    从煦:“……”哥哥,你这脸,什么37,27都把你猜老了。
    从煦不禁露出佩服的神情,接着刚刚的话题:“裴苑联系方铂禹了?”
    “嗯。”褚蔚蓝轻轻地叹了口气,以童颜撑起了大佬气场:“我这边要结婚,他那边给我来这一出,他怕是不想要他的腿了。”
    从煦看着褚蔚蓝,有种直觉,这哥不止是气场像大佬,怕本来就是个大佬。
    正想着,一只狗窜进阳台,轻轻一跃,扑在褚蔚蓝腿上,摇着尾巴。
    从煦看过去。
    褚蔚蓝撸着狗,看看从煦:“它也不记得了?”
    从煦摇头,没印象。
    褚蔚蓝:“你自己的狗,也忘了?”
    从煦:“放老家,暂时给我爸妈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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