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以形势为身体,以泉水为血脉,以土地为皮肤,以草木为毛发,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若得如斯,是事严雅。
楔子
农历三月十四,忌出行,嫁娶,动土。
夜,漆黑的夜。
几颗星星点缀在天空,幽暗的天空里几点闪闪的明光,在这漆黑的夜里竟然有些诡异。
很静,静的似乎只有簌簌的飘落声,至于声音的来源在哪,谁也不知道,或者是凝心阁的桃花飘落,也或者是云烟阁的弹琴声。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空间传来,听的心灵深处有一刹那的震撼,好强烈的地气转动。
是的,很浓重的阴煞气息,浓的抹不开那重重的忧愁,将整个烟幕笼罩的密密麻麻。
黑暗已经把周围的景色全都朦胧了,淡淡的雾气在空中飘起,远方有阵阵火光,就像传说中的鬼火。
一、
黑暗永远是黑色最好的掩饰,那一抹黑色从高角屋顶上飞下来的时候,就像飘过的一阵风,轻轻飘飘的身影如同鬼魅。他的身形从大街的这一头倏地飞到另一头,谁也看不清他是人还是鬼。雾气更加浓重,阵阵牡丹花花香气传来,本是惬意的夜晚,却多了点诡异。
或者,牡丹花城帝都洛阳本就是一个诡异的地方,洛阳北邙山中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山丘,因山上有一块怪石,色如白银,形似花瓶,故得名“银屏山”。山上有个仙人洞,集奇花、怪洞、异木、古寺、名亭、高阁于一地而著称。
洞口悬崖之上,生长着一株奇花——千年传承的白牡丹“银屏牡丹”。每至谷雨,嫣然盛开,游人只可仰视其仙姿,却遥不可及。其神奇处在于她具有灵性,能报丰兆吉,预知年成,故有“天下第一奇花”之称,游客去洛阳往往为了一睹这风貌而不辞疲倦。
生长在离地30米高悬崖石缝中的野生白牡丹,有着1300多年的花龄,自唐代以来就有文字记载,历尽千年沧桑,风采依然,每到谷雨时节嫣然盛开。此花独具灵性,可以预报年景,洛阳龙马负图寺人们可根据花的开谢、花朵多少来预测当年年景的旱涝歉稔。
花开三朵以下且花期短,预测今年可能干旱;
花开四朵则风调雨顺;
花开五朵五谷丰登;
花开六朵六畜兴旺
城外的山神陈旧庙宇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单腿挂在石像前面,倒挂着身子,斜斜的吊在寺庙破旧的房梁上。蓬松的头发略显卷曲,斜斜的遮住眼睛。天色太暗,看不清此人的样貌,而那身上的青莲香气却是很浓郁。
那阵黑色的风吹过的时候,他的眼睛倏地睁开,眼神中的明亮绝不像他身形那么慵懒,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潭深水,不起丝毫波澜,却能把人深深地吸引住。他睁开眼,随即又闭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关心的,大概只剩下一个地方了吧。他想着,鼾声渐大。
那阵黑影却在龙马负图寺庙门前停下来,说是停住,其实他已经进来了。就好像黑影本身,他的头部也是黑色的,很怪异,他停了半响,转身离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
龙马负图寺里的牡丹花还在飘落,那情形完全可以和凝心阁的青莲花相比,这个牡丹帝都里,谁都知道,只有北邙山的牡丹花和凝心阁的青莲花最美丽。不同的是,北邙山牡丹话的主人是个神秘的女子,而凝心阁的主人则更是神秘,几乎所有人都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黑影在龙马负图寺的亭子上停住,鬼魅般的身影,刹那间便飞到牡丹花丛里。一阵阵琴声传来,牡丹花深处的琴声。黑影似乎笑了一下,转身飞走。牡丹花丛里突然走出一个女子,白色衣衫,白色面纱,清新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黑影就这么定定的站住,好像很惊讶,又好像所有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周围只有牡丹花簌簌飘落的声音,以及远方的时断时续的箫声。天地静止的时候,牡丹花飞舞,晃晃悠悠的飘下如同美丽的蝴蝶,和这寂静的有些诡异的夜空丝毫不相称,白色衣衫的女子转身就走,黑影却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生疏,就像好久好久没开口说话了一样。“你是白仪裳?”
白色女子明显一震,回过头,白色的面纱下看不出表情。
那藏在黑影似乎笑了一下。白仪裳冷冷的说:“知道我姓名的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藏在暗处的黑影笑了,嘶哑的笑声传到远方,惊起一树休憩的鸟儿。飞到半空中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在黑影被扰动地气交织的网捆住,白仪裳飞身而起,几片牡丹花轻飘飘的飞向地气交织而成的网,刹那网破,鸟儿飞速的奔向远方。
三、
白仪裳冷冷的笑道:“这么深厚的风水秘法,对付这些鸟儿,真是浪费了,阁下不想留下你的真实样貌么?”黑影似乎一怔,随即说道:“白仪裳,好俊的身手,不过,我既已到此,也不会空手而回。”
白仪裳眼神一寒道:“你想说什么?”
黑影沉默了良久道:“护花铃。”
白仪裳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黑影看着白仪裳的表情,似乎很开心,他用手轻轻的玩弄着手指间的五色符币,不经意间的动作却被白仪裳捕捉到。白仪裳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扔掉手中的牡丹花,倏地飞到远方,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枚金色的铃铛,一支带柄的护花铃,一眼看见它,那黑影就定住了,元神感应的很清晰,此物的气息似包含千年山川化境,真真切切就是凌云道长传下的化煞护花铃。
化煞护花铃在白仪裳的手中天生气性相合,黑影见白仪裳只看着他,眼中有湿润的光泽却不说话,白仪裳摇了摇手中的化煞护花铃,那无形的铃音荡漾而开,冲散了牡丹花丛中的聚煞之气,黑影突然停住笑声,是的,刚才他在笑,笑的很阴森。
白仪裳伸出素手轻轻的摇动护花铃,铃铛在黑暗下竟然泛出幽幽光芒,铃声摇曳之间灵动之意飘荡,似乎在吸收牡丹花折落的怨气。飘零的牡丹花在护花铃声的氤氲里渐渐飞起,一片一片的花瓣旋转飞舞,慢慢的向着护花铃聚集。花醉动了,她的身子向前倾去,持着护花铃的左手向前划去,右手向后,单脚着地,护花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金色的铃铛如虹,直插云霄。
周围的景色慢慢的变得绯红,就像牡丹花飘零的午后。本来黑暗的太空中出现绯红色的光芒,映着白仪裳和黑影的脸。飞舞的牡丹花慢慢下落,在将要着地的瞬间悉数向着黑影飞去,那速度仿佛有千亿枚锋利的针,用了最快的速度向着黑影的方向进攻。
黑影一看不妙,转身飞起,一个漂亮的转身便飞到远处,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古剑,一把青色的古剑,幽暗,冷艳。
他的身形在无边的花丛中,慢慢变得虚幻,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在他的周围,泛起点点紫雾,仿佛有一个美丽的光圈,把将要袭来的牡丹花挡在最外边。
四、
白仪裳突然停住,就那么停住。黑影看着慢慢飘落的牡丹花,有些讶异。白仪裳高声道:“离渊,你给我下来。”
黑影一怔,慢吞吞的飞下来,一把将脸上的蒙面给扯下来。离渊盯着白仪裳无暇的脸颊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仪裳又气又笑道:“你难道没发现你得意的时候喜欢把玩那五色符币?你没注意到,但是我能看到,风水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离渊,用的一手奇异的风水符币。”
离渊只得讪讪的笑道:“没想到我又失败了,想看一下你的护花铃,却从来都没有机会。”听了这语言,白仪裳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暗,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渊笑道:“怎么,神秘的白仪裳也有这么不开心的时候?”白仪裳缓缓的收起护花铃,转身离开。离渊轻笑着追上去,轻笑飞扬的样子和刚才的严肃判若两人。离渊懂白仪裳,他是白仪裳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怎么会不懂她的难处呢?
白仪裳默默的言道:“都已经三年了,我还是练不好这护花铃秘术的最后一招,师父临走前交代我两个字,我觉得我也做到了,可是为什么还是练不好最后一招呢?”
离渊脸色忽明忽暗,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或者,你那不叫湛清。”离渊看着无边的落花自语道。
护花铃又称湛清护花铃,是上一代净月航观的云烟师长传下来的,云烟是一代风水宗师,也是一代佛家真谛的践行者,可惜因为情殇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隐居去了。百年之后,白仪裳师父云中子无意间得到了那护花铃,却总也参透不了其中的最后一招。书上只有两个字:湛清。所以,那本护花铃就叫了湛清护花铃。
五、
白仪裳的表情有些阴沉,离渊知道,她现在绝对不是不高兴。那白色的面纱下是任何人都猜不透的表情。离渊无奈的摇摇头,有些无奈。
他已经记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白仪裳了,时间过得很繁琐也很凌乱,那时候的他刚刚踏入风水江湖,离渊的秘法师傅冷谦,也恰巧在与妖道贯休宗师之战中同归阴阳,也就是在那一刻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出现在离渊的眼前,她是刚刚踏入风水江湖的白仪裳,被一场风水宗师之战波动被引致庄园内,护花铃的铃铛也首次出现在这个风水江湖之上。
白仪裳本是风水神殿阁主‘宇’的女儿,在风水江湖中却没有一点皇族的贵气,身上多的是侠气。更没有阁主的俗气,反而气质如白玉般出尘。大概,这就是花醉喜欢白色衣衫的原因吧。离渊想着,却摇摇头,到现在他认识白仪裳三年了,这三年,白仪裳只有他和羽公子两个朋友,当然还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姐姐,风柔。离渊知道,白仪裳的心里一定有打不开的心结,至于心结是什么,离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有的时候,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就足够了。
离渊在风水江湖只算是一个游子,为人性情多荒废,这一点和白仪裳很像,所以,他才能成为白仪裳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游子是一种病,一种染上了就无法治愈的疾病。离渊十六岁踏足风水江湖,十年之间成了无踪无迹的游子,所以,他游历了十年,斩尽天下一切不平事,只有在白仪裳的云烟停留的时候,离渊才觉得时间过得很真实。
天空中的最后一片牡丹花瓣飘落下来的时候,白仪裳已经走远了。离渊无奈的笑了笑追了上去。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个可以让白仪裳感兴趣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恰恰是白仪裳最担心,最想解决的。
应该算是低谷了吧,心中有着大纲,却不敢动笔,日益下降的文风品质,心寒之余往往是深深的自责,不晓得如何起意落笔,青乌是承上启下的章节,让我一度不知道该如何迎合别人的喜好,呆坐两个小时不知道怎么开始写下去,莫非要我将第一卷的类同章节完全剔除,修改的面目全非才行么。
索性将自己先前就想写的外传写下去,总共三四章的样子,那人那事还有遗留下的回忆,只是一段后续追忆而已,“待到闲暇时重拾起,收拾旧山河”,青乌——‘七层宝塔’等明天或后天再更新吧,只想写的章节不寒了大家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