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也忘不了她。
“茶茶,那你有没有她的微信啊,把我推给她呗。”
“我也要!单身十九年男性急需爱情滋润。”
“……”茶茶抿了抿嘴,她说:“我没有!!!”
她才不会傻乎乎做这种事情。
社长恨铁不成钢般拍了他们的脑袋,“你们能不能争点气,要记住自己是话剧社的一份子!不要被舞蹈社用的美人计迷惑了。”
当代男大学生毫无廉耻之心,“女朋友你给我发?”
社长:“……”社长:“如果你实在需要,我可以在网上给你买一个。”
被迫旁听的茶茶:“……”厚颜无耻的男同学:“不用了,我宿舍里有。”
宛如被忽视了的茶茶:“……”他们一行人去了校外的烤肉店聚餐,这回的剧本大多都是男性角色,茶茶被一帮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包围着一同进了包厢。
不过他们都很照顾茶茶,没再包厢里抽烟,连啤酒都没有点。
明明是同届的同学,却总是会不由自主把茶茶当成妹妹看待。
这也许和她软和的性子有关系。
茶茶不好意思多吃,身边的同学很照顾她,用公筷往她的盘子里放了许多烤五花,“你多吃点。”
“谢谢。”
男同学们一致认为校花真可爱,说话声音也好听,为人随和没架子。
软软糯糯没脾气,让人见了都想宠爱。
吃饱之后。
有人提议玩几局游戏再回宿舍。
茶茶也被拽入他们的游戏局,玩了几局真心话大冒险,就已经是满头大汗,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也许是老板都嫌他们吵,上来提醒他们声音小点。
一行人才结束今日份的聚餐。
等他们付完钱,外面早已开始下起鹅毛大雪。
木质楼梯咯吱作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执目光定定停留在被包围在正中间的少女脸上,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连帽羽绒服,拉链整整齐齐,脖子上浅色围巾挡住了她精致雪白的下巴,她眉眼柔和,双手搭在收银台上,身边的男孩好像说了个笑话,把她逗的弯腰笑起来。
等待同伴付钱的时间,茶茶的手指摆弄起桌上的叠纸,不一会儿就叠出了个小青蛙。
有人抢过她手里的小青蛙,仗着身高优势捏在手里,故意抬高手掌不让她碰到,“哈哈哈,这个小青蛙叠的真够传神!”
茶茶脸红了红,跳起来要抢回自己的作品,“你还给我!你好烦啊!”
男孩嘿嘿嘿笑起来:“干脆送我算了。”
茶茶才不要送给他,“你还我。”
她嘴上嚷嚷着,怎么跳都够不着他的手。
沈执静静望着,忽然迈开长腿朝她走过去,替她拿回了男孩手里的小青蛙,递到她面前。
茶茶脸上的表情一僵,沉默了。
沈执的手落在半空,良久之后,他把纸青蛙放回桌上。
社长结完账说:“走吧,回去了。”
茶茶点头说好,跟着他们一块走了出去。
男孩要拿上她叠的纸青蛙,茶茶用力按着他的胳膊,声音虽然很小,也足够周围的人听见,她说:“我不要了。”
她不想要了。
沈执眉眼神色阴冷,表面覆着层刺骨的冰碴,清淡寡情的五官稍显凌厉,他大步上前,想拽住她的手腕问她,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厌恶他到这种地步?
手指在碰到她衣角的瞬间,又收了回来,脑子里回荡着那天她红着眼对他说的那四个字:“不要碰我。”
她脸上的抗拒,真情实感。
沈执蜷缩着收回手指,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店门。
冯景年觉着稀奇,他问:“既然分手了,就断干净点,况且你不是只把她当成邻家妹妹吗?又不喜欢她是吧?”
沈执沉默。
冯景年搭着他的肩,“不过你俩分手的时候闹得是不是很难看?我真没见过你女朋友这么决绝的一面。”
沈执双手握紧,“是,很难看。”
十几年的友谊毁于一旦。
沈执有点分不清他到底在舍不得什么?割舍不下的是三分欢喜的爱情,还是这么多年的友谊?
沈执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他说:“你们吃吧,我买单,我先回去了。”
不知不觉间,地上的积雪已经快要没过他们的脚踝,半道又下起大雨。
一群人被困在路上,迫不得已在屋檐下躲雨。
茶茶本来想打电话让室友打伞来接她,手机没电,关机了。
等了几分钟,雨势稍微小了点。
“不然我们跑回去得了。”
“不行,太冷了,淋雨要被冻死。”
茶茶也这么觉得,太冷了。
于是他们开始各自给在宿舍的舍友打电话,得到回答都是——“你谁?滚!”
“去死!”
“我裤子都脱了。”
茶茶已经做好等雨停才能走的心理准备,昏黄路灯下有道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男孩穿着高领黑毛衣,光影笼罩下的皮肤白皙,修长的手指里握着一把伞,等到走近,茶茶才看清楚他的脸,她有些吃惊,“故故,你怎么来了?”
于故从开学起就很忙,被老师抓过去做实验做报告做研究,每次得了空闲来见她,都累的不行,她和沈执分手之后,他偶尔疲倦,就会抱着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低低地说自己好累。
夜色昏暗,于故站在台阶下看着她,“下雨了,来接你。”
也许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简洁,他又解释:“她们说你出来聚餐了。”
茶茶蹙眉,“你下回出门穿多点,今天晚上好冷的。”
于故一向愿意听她的话,点了点头:“好。”
他忽然背过身,在她面前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被这么多人的视线看着,茶茶脸颊发热,“不用,我自己能走。”
于故很固执,“上来。”
积雪太深,她穿的是普通的小皮靴,走不了两步就要进水。
社团的男同学开始起哄,有拿出手机拍照的,还有人大声吹起口哨,“茶妹,搞快点啊!”
“你不上去,我可就上哥哥的背了。”
“呕,你要点脸啊。”
茶茶硬着头皮爬上于故的背,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单手撑着伞,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实验做完了吗?”
于故也是刚从实验室出来不久,一天没有睡觉,嗓子有点哑,他说:“嗯,做完了。”
茶茶说:“那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于故点头,脚印落在雪地上,背着她快到宿舍楼下时,说:“周六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茶茶下了地,抱歉地看着他,“周六我和朋友约好了去滑冰,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滑冰吧?”
于故只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对去哪里并不挑剔。
他说好。
然后把伞留给了她,眼帘惺忪,看得出真的是困了,他说:“我回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
*
茶茶平时很宅,也不会滑冰。
这几次只要有约,她都会出去,虽然她看着和没事人一样,但有时候去食堂吃饭,都会想起沈执,学校里有他们回忆的地方实在太多,触及那些回忆还是会伤心。
茶茶远不如表面那样潇洒。
情伤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愈合。
她需要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要慢慢的走出来,而不是在沈执面前故作坚强。
周末下午的滑冰场里,除了他们,真的就没什么人。
这次约她出来的是校学生会的成员,除了她之外,还叫了不少人。
茶茶不太会滑冰,穿上冰刀鞋后,扶着栏杆颤颤巍巍学走路,于故跟在她身后,很有耐心:“慢慢来。”
茶茶不敢松手,速度就和蚂蚁爬差不多:“故故,不然你自己先去滑两圈吧。”
于故说不用。
几分钟后,滑冰场上逐渐多了一群人。
茶茶抬头就看见了姜妙颜,还有沈执和他宿舍里的舍友。
姜妙颜和沈执的舍友有说有笑,似乎很聊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