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的二蛋是否能知道今天这草草的结局 ,也许上天和他开了个无聊的玩笑,然后又匆匆关上了精彩的大门。
罗红随着散去的人群往村走,村委会的高音喇叭嘶声竭力地宣读着县委县政府的防火令,和处罚拘留焚烧麦秆那些“倒霉蛋”的案例。人群中有人在议论村长和书记不是什么好东西,毛鸡狗尿只顾自己捞钱,县里镇里的大小饭店逛遍了,每天醉醺醺的什么狗屁干部。
“你们说人家干什么?书记是人家党员选的,可村长不是你我这些老百姓选出来的吗?早知道是个混蛋,当初就不该选,你们说呢?”罗红回头一看是三屁叔,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爸很早的时候也当过村主任。在罗红儿时记忆里,三屁叔就是村里的地痞,没人敢惹。
“我说三屁呀,你个没良心的货,选举时候村长不是给了你五百块钱?你家五口人,一张选票一百块,谁不知道啊!哈哈...”老旦妈笑骂着,因为许多人都知道她和村长有绯闻,说这话也就有味道了。
“小二婶,我就知道你那大屁股憋不住个屁,我收了五百,你家三口人收了恐怕不止三百吧?”三屁说完哈哈大笑,一群人也跟着笑。
“算了吧大侄儿,村里一口人一百,谁家没收啊?收了人家的钱,就把嘴闭上,说三道四做人不能不地道啊!”老旦妈继续说着,人群一时间没了声响,都哑巴了似的。
“不行,过几天又要开始选举了,这次得涨价,最少一百五,谁出一百五我选谁。”有人愤愤不平唠骚着。
“就是,涨价。”
“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届村长人家有赚头,不涨白不涨,谁姓傻啊!”
许多人附和着,罗红看着他们一个个甚是精明的脸上,闪烁着一丝丝捉摸不透的灵光,心里在想:“照这么计算,选个村长得花好几万,以后行情见涨还会更多,村长不好当啊?当上了能把这么多钱捞回来 ?”从此,在他的心里有了“村长”这个情结,困惑了好多年。
“一群吃货,就知道钱。党的政策多好啊,公粮提留国家都免了,给你们的选举权,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当做东西给卖了。哎!世道坏了,都是你们给搞坏的......”老党员 马卫国说话了,正气凛然,人群中没有敢啃声的。说起这个马卫国来头还不小,早年是知青插队村里,就扎了根,生了一个儿子叫马超。他的父亲是省里的一个干部,在那个年月里被一群小孩子逼死了,罗红是听大人们说的。儿子了参军,也在前几年的 抗洪救灾中壮烈牺牲,县里镇里的领导逢年过节都来看望他,大包小包拎着。听说儿子牺牲后他没要政府的一分钱,村长选举送的钱也被他扔在大街上,一个真正的光明磊落的**员。村里人除了敬佩还是敬佩,总之很有威信。
罗红在一群人的不啃声里回了自己的家,选不选村长他说了也不算,那钱也到不了他口袋,谁上都一样。现在对于他来说,找活挣钱是重要的事,煤矿不能干了,去哪找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