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癞子在前面走的大步流星,那把菜刀在太阳下一闪一闪的,花狐狸在后面一溜小跑紧跟,其实他倒不是真疼媳妇,他是看到了发财的机会,他这种人沾边就赖,平时找都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何况还把自己的老婆打这么样,打狗还的看主人呢,他二癞子在杏花沟怎么也算一号人物,敢打二癞子的人,想不给钱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风也停了,田野一片肃静,田里和山野里熟透了的庄稼和果实,就像人老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接收阳光的炙烤,等待最后的凋零。深秋的杏花沟是寂静的,静的都有点让人窒息,只有二癞子沉重的脚步声和花狐狸细碎的脚步声,敲打着酣睡的大地。
从花狐狸到王快嘴家,平时走也不过十了分钟的路,今天二癞子心急,走得飞快,他仿佛看到了一沓百元大钞落入自己的口袋,钱有火啊,去拿钱谁的脚步也是轻盈的。还没到王快嘴家大门,他就喊上了:“ 王快嘴,给我出来,还翻了天了,敢打我老婆,给我滚出来。” 他的嗓门极大,无非是虚张声势,瘸子劫道喊的欢。王快嘴家的大门敞开着,他不费吹飞之力就进去了,院子里一条黄色小巴狗‘汪汪’叫了起来,二癞子理会都没理会,他一脚把门踹开,直奔东屋而去,嘴里不停的喊:“ 出来,出来。” 花狐狸也理直气壮,狐假虎威,在后面呐喊助威。
绕过锅台,二癞子怒气冲冲的来到东屋门口,他抬腿又是一脚把东屋的门踹开,抬腿就往里面冲,前脚还没落地,后退就软了,妈呀一声,跪在门槛上。手里的菜刀也哐啷掉地上了,他正好看见了掉在梁坨上的王快嘴,而且适合王快嘴打了个照面,王快嘴眼睛睁得老大,嘴张的老大,正赶上她要喊人喊不出声来。眼睛里露出绝望的幽怨,花狐狸从后面上来问“ 这是怎么了?也不过年不过节的,干么一进门就给人家下跪?” 她说完了往屋里一看,吓得妈妈直叫唤,两条腿发软,说了声:“ 快跑呀。” 转身就想跑。
“ 站住。” 二癞子一声断喝,“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这好事让咱赶上了,算他妈中奖啊了,跑什么?” 二癞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
“ 不跑要是赖上咱们怎么办?那咱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花狐狸说。
“ 跑了就更洗不清了,那可真是王八掉进灰堆里——洗不净了。” 二癞子说。
“ 那是豆腐掉进灰堆里,没文化就别乱捅词。” 花狐狸说。
“ 去去去,都什么时候了,还鸡蛋里挑骨头,快想想给怎么办吧?” 二癞子说。
“ 还能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鞋底抹油,溜吧。反正也没人知道咱来过。” 花狐狸说。
“ 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大张旗鼓的来了,又是骂街又是踹门的,脚印都留下了,就现在这技术,跑的了么?” 二癞子说。
“ 那可怎么办啊?就愿你,点火就着,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花狐狸哭唧唧的说。
“ 呸,就你个败家老娘们,天祸不惹惹地祸,没有卵子找个茄子提搂。跟你到了八辈子霉了。” 二癞子说。
“ 行了,快想想怎么办吧?” 花狐狸说。
“ 还能怎么办?先救人吧。” 到这时候了,二癞子才想起救人,你早干么去了。他从地上站起来,一高蹦炕上了,用左手抱住王快嘴,尽力往上推,右手三下两下就把绳子砍断了。王快嘴身子一软,和二癞子一起倒在了炕上,把二癞子压在身下。二癞子赶紧把她推了下去,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呸呸呸。”啐了几口,涂抹都吐到大花地板革上了,他骂道:“真他妈点背,让吊死鬼压身下了,这还有个好么?”
他稍微缓过神来,就把手放到王快嘴的鼻子底下,发现还有点热乎气,“还没死,快,把她平放过来。”
花狐狸和二癞子一起把王快嘴仰壳放在炕中央,二癞子骑到她的腿部,两只手按祝糊的胸部,一下、两下…..按压她的胸部。
花狐狸从后面照着二癞子的后腚就是一脚,把二癞子踹到炕上去了。
“ 你干什么?”二癞子说。
“ 你个色狼,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 花狐狸说。
“ 我怎么了我?” 二癞子委屈地说。
“ 你干么摸她**?” 花狐狸吃醋了。
“ 你胡逼嘞嘞什么?我那是在救人。” 二癞子说。
“ 我看人家救人都做人工呼吸,你那是干么?” 花狐狸问。
“ 好好好,做人工呼吸,管他妈什么的,只要能把人就过来,就烧高香了。”
二癞子说着就要低头做人工呼吸,花狐狸喊了一嗓子“ 我来。” 她爬下去,把王快嘴的嘴扒开,刚想把嘴对上,就赶紧拿开,用手不停地在嘴边扇风,说:“ 你来。”
二癞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撅着腚,对着王快嘴的嘴,呼哧呼哧做起了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