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神情紧张,等待危险一步步逼近的时候,二癞子手机又响了,还是三驴子打来的,他火急火燎的说:“ 二哥,情报解除,是狗蛋回来了。”二癞子骂道:“ 你他妈什么**也不是,叫你放个哨都放不了,你他妈的再谎报军情,就让老娘们把你的**给拔下来。” 大家一听情报解除也都松了口气,大兰子宣布战备解除,都回家睡觉,大家撒腿就往家跑,生怕走完了被叫住。
一眨眼功夫,狗蛋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他到了大家面前,一个急刹车,吱嘎一声,停在了二癞子面前。二癞子等赶紧把他让进小店里,给他拿了瓶大香蕉汽水,狗蛋用嘴把瓶盖咬掉,嘴对着瓶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瓶汽水瞬间进了肚子,还没等他抹干净嘴唇,二癞子问道:“ 怎么样?都打听清楚了?” 狗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打听清楚了,这刘土匪来头不小,他是县城里的人,和县里某个领导有亲戚,在县城是个大哥大,这几年靠承包叆河流域砂石料发家,势力老大了,此人心狠手辣,据说杀人像捏死一直小鸡一样,我们可惹不起。” 狗蛋说完,大家都不吱声了,一个个脸色暗淡,心里都充满了恐惧。大兰子一看大家面有惧色,这未战先怯,必败无疑。她马上说:“ 别听他们的,吹呗,反正吹牛逼也不上税,他刘土匪再厉害,还能有薄熙来厉害,那么大的官,媳妇杀人不是一样被判刑么?听兔子叫唤不用种豆子了。咱杏花沟也不是吃素的,当年日本鬼子愣是没敢进来,我就不信他土匪比日本鬼子厉害,何况现在是**的天下,习近平执政,我看哪个贪官还敢给他撑腰,谁要侵害咱农民的利益,我就直接找习书记去。” 大兰子一番话,像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大家立刻来了精神,胆子也大了,勇气也鼓起来了,决心和入侵者干到底。
深秋的夜晚格外清凉,大兰子睡不着觉,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纳凉。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把山野照的通亮,一阵阵凉风从旷野走过,吹的树叶、玉米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蝉儿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那么的响亮,一点凄凉的感觉都没有,一点没有生命即将结束时的悲伤,大家知道,蝉儿的生命短暂,古书记载:蚕食而不饮。二十二日而化,蝉饮而不食,三十日而蜕,蜉蝣不食不饮,三日而死。这些生物的生命都极短暂,蝉在地下要等待十八年才能来过一次,但它们天天高声歌唱,乐观向上。偶尔有鸟叫传来,叫声宛转悠扬,也许鸟儿把月光当成了阳光,也来欣赏美丽的景色。
大兰子无心欣赏这么美丽的景色,她的心里发闷,脑海里总是浮现打斗的场面,别看她嘴硬,那是给大家打气,心里不害怕是假的,因为自己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任何人对不可预见的事情心里都充满恐惧,只不过涉及到自身利益,不得不硬着头皮撑着。
“呜呜呜呜” 母鸡又打鸣了,它把一夜惊魂的乡亲们从噩梦叫醒,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乡亲们知道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路还得修,害怕是没用的,发昏当不了死,该死该活由他去,吃晚饭的人们,又到工地干活了,反正是该干嘛干嘛。
上午九点多钟,三驴子给在工地监工的二癞子打来电话:“ 二哥,这回真来了。” 二癞子问:“ 你看准了么?”三驴子说:“ 千真万确,要是有一点不对我是这么大的。” 三驴子意思是这回不准我是小王八。二癞子说:“ 来了多少人?”三驴子回答:“ 不清楚,看见三辆车,一台轿子,一台面包,还有一台卡车,上面都是人。足有五六十人。” 放下电话,二癞子脸都绿了,他赶紧给大兰子打电话,大兰子说知道了,而后拿起锣站在院子当中敲了起来,这是他们定下的规矩,一听锣响,大家都到工地集合。敲了三分钟之后,大兰子骑上摩托车,飞快地赶到工地。此时乡亲们已经陆陆续续来到了工地,看见大兰子来了,好想见到了救星一样,此时的大兰子,已经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大兰子走到那个磨盘边,让二癞子把她搀扶到磨盘上,居高临下说:“ 乡亲们,抄家伙,做好准备。” 她的话音刚落,三台车气势汹汹的开到了跟前,最前面是沙漠风暴,车门开处,一个身材短小,留着寸头,一脸横肉,鼻梁上架着墨镜,脖子上带着个大金链子的人走了出来,面包车和卡车上的人纷纷下来,围在了那个人身边,不用问,他一定就是刘土匪了。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棍棒,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就如同电影里黑社会出场的阵势一样。
他们走到群众身边,看到一个个手持家什,有铁锹、锄头、搞头、铁棍、钉耙子、木棒、一个个怒目圆睁,知道是有了准备,心里也有几分打怵。刘土匪走到前,大声问:“谁是二癞子?” 二癞子跨前一步大声说:“ 我。” 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很害怕,但当着群众的面他不能示弱,那以后就没法混了。而且他知道,这种时候气势很重要。
“ 你知道我是谁么?” 刘土匪问。
“ 你当然是土匪了。” 二癞子说。
“ 你知道我?” 刘土匪问。
“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二癞子说。
“ 知道我还敢不经过我允许私拉我的砂石?” 刘土匪说。
“ 怎么是你的砂石?闻所未闻。” 二癞子说。
“ 那我现在告诉你,这河岸的砂石料我承包了。这回听清楚了么?”刘土匪说。
“ 你承包了?经过谁了?我们组长怎么不知道?”二癞子说。
“ 国家的资源,承包还要经过你同意么?” 刘土匪说。
“ 国家的资源长在我的脚下,怎么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最起码我们也不能白看护这么多年吧?” 二癞子说。
“ 别跟他废话,这种人欠揍。” 长瓜脸说。
“ 黄毛小子,牙还没长齐,别张牙舞爪的,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二癞子说。
“ 去,怎么说话呢,咱都是文明人,不许野蛮。”刘土匪训斥长瓜脸,而后转过脸来,换了一副笑脸说:“ 朋友,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协商的。”
“ 有带着棍棒协商的么?你带着这么多人不是来打仗又是什么?”二癞子说。
“ 他们是来拉我的砂石料的,只要你不阻拦,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刘土匪说。
“ 休想,谁敢动一下我看看。” 二癞子说,此时的二癞子已经没有一点恐惧了,这是他改变生活状况的唯一出路,你要堵死他的财路,他誓死也不会答应。
“ 你别给脸不要脸,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要你的狗命。” 刘土匪怒吼道。
“ 少拿大**吓唬小孩,我乱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二癞子说。
刘土匪脸色变得铁青,他和二癞子怒目相对,像两个拉开架势的公鸡,双方都举起了棍棒,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此时双方都在斗心智,看谁能在精神上先胜一筹。
这时,站在高处的大兰子喊道:“ 乡亲们,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地里的杂草,拿起你们的工具,就像我们锄地一样,把杂草除掉。” 大兰子这个比喻,一下子就教会了农民打仗的方法,这些人只会锄地,干活有的是力气,除草都会,当他们把眼前这些人当成杂草时,恐惧感一下子没有了,除草的**上来了,这时大兰子喊道:“ 乡亲们,给我上,把杂草除掉。” 这是下达了坐战的命令,这帮人一听,这是要往死里打呀,别看这些人平时咋咋忽忽的,吓唬人行,谁也不愿拼命,此时早没了斗志。刘土匪喊了一句给我上,自己扭头就跑,他可怕死,自己现在身价上千万,他就是那个穿鞋的,不能拿自己的贵命换贱命。
双方短兵相接,打在了一起,大兰子站在高高的磨盘上唱了起来。“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好猎枪。…”她的声音颤抖,都跑掉了,但却有鼓动力,老百姓一听,浑身来劲了,打的更猛烈了。
“ 给我把磨盘上那个臭老娘们干掉。” 躲在后面的刘土匪喊道。
一个马仔拿着棒子直奔大兰子而去。来到大兰子面前,一个箭步就蹦到碾盘上,向大兰子举起了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