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的脚步来的很快,它每时每刻都想赶走严冬的刻薄。 那些饱受雪水浸泡的种子已经在泥土里做好了生命绽放的准备。
还是坐在西屋门口的左立冬,手里照旧剥着花生。他顺手挑选着饱满的花生粒,单独的放在一个编织袋子里,等待着季节的到来,把它们再一次放回泥土中。
还是坐在北屋门口的左向成照旧晒着太阳,他一直盯着左立冬的举动。心里断定左立冬剥的花生,是做种子用的。脑海里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看来是不会给我买棺材了,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卖的东西?让我想想,好好想想。”他的眼珠子上上下下的转动着,来来回回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破旧的房屋,杂乱无章摆放的院子,坐在西
屋门口穿着破旧衣服的左立冬,都扫尽了左向成的视线里。
院外的那几颗杨树,春风吹过时摇摆不定的树枝,刚走进左向成搜索中的视线里。他的脑海里就立即出现了,心里就对自己说:“卖掉它,就有了买棺材的钱了。”
午饭后的左向成拄着拐杖,走出大门坐在街道边的那块石头上,像来往过路的村民打听着“各种树木都收”的商人的来往情况。只有一位村民回应他说:“现在还没有过完正月,他是不回来的。除非有急事,给他捎个口信。”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的左向成坐在街道旁边的石头上,只要看见过往的村民就问是不是要去赶集。只要回答是赶集的村民,左向成都会嘱咐他们,只要看到“各种树木都收”的商人一定让他来一趟。他仔细的询问着,没有放弃任何一次可以捎口信的机会。
夜晚来临的时候,春风也没有忘记赶着脚步走来。左立冬在左向成的床边点燃了火盆里的火。他低着头,默默的添着火盆里需要的柴火。躺在床上,浸泡在火光中的左向成心里很清楚,他捎出去的口信没有一个是确切的回音。
左向成一直用眼睛里的余光看着左立冬,心里很想说让左立冬去一趟“各种树木都收”的商人的家中,把他叫来。但是,他又不想让左立冬知道要把杨树卖掉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