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大人在书房里坐了好几个时辰才出声叫府里的大管家。
“林福。”
“哎,老爷,奴才在,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中等身材,体形有些富态,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的中年管家听唤赶紧开门进去。早在明珠大人回府后匆匆来书房,大管家早就来书房外候着了。
不知主仆二人在屋里说了什么,约莫两刻钟之后,大管家从书房出来匆匆离开。
当天夜里,从城南相隔甚远的两座民宅后门分别出来两个人,两人绕不同的路线向城东去,分别进了内大臣佟府和一等公钮祜禄府上。
数天之后,宫里承乾宫和翊坤宫前先后收到宫外传进来的消息。
承乾宫,昭妃看着刚从金簪中取来的纸条,当看到纸条上的字,昭妃登时瞪红了眼睛,那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手中的纸条给燃烧了。
“封太子!”
赫舍里氏那毒妇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凭什么赫舍里氏的儿子可以当太子,凭什么。
若是后宫嫔妃昭妃最恨谁的话,那非已逝的赫舍里皇后莫属,昭妃恨毒了她。
一想到仇的儿子会被封太子,将来可能成为皇帝,昭妃那压在心中的仇恨便再也压不住暴发了。
昭妃恨赫舍里皇后,佟妃对赫舍里皇后的恨一点也不比昭妃少;因为两人都是被赫舍里皇后害惨的,赫舍里皇后害她们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佟妃将宫人打发出去,将殿内的杯子壶瓶砸了一地,无声的发泄心中的怒火与恨意。
若不是事关重大,不能说出口,她定会咆哮发泄。
可是她不能,她连发泄心中怒火恨意都不能。
发泄了一通后,许久后佟妃冷静下来,她开始沉思。又地了几个时辰,佟妃才叫人进殿收拾。
“静书,备辇,本宫要去承乾宫。”
这后宫不想赫舍里氏儿子封太子可不止她一个人,佟妃打算去探探消息。
而此时延禧宫后殿那纳喇庶妃却得了一个新的消息。
“你说什么,赫舍里氏有了?”
纳喇庶妃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安宜禀报的消息。
“小主,此事千真万确,永和宫那传来消息,赫舍里庶妃已经两个月没换洗了。”
“如此说,是真怀上了。”
纳喇庶妃敛了神情,暗自琢磨。过了一会纳喇庶妃突然勾唇一笑。
“怀的正是时候,她怀的正是时候。”
“小主您……”
“你过来。”
纳喇庶妃招安宜上嘀咕了两句,安宜点了点头。
“小主放心,奴才立即就去办,保证最迟今晚赫舍里庶妃就能得到消息。”
没有知道佟妃和昭妃两人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其他二人又做了什么。
后宫嫔妃们照旧过着争宠,为了圣宠明争暗斗的日子,大部份人还没觉察到宫中暗处的暗潮涌动。
不过不管后宫如何暗潮涌动都与永寿宫后殿那蕴纯无关。
虽然后殿封殿,但是众人担心的天花病毒并没有发生,后殿的宫人过了几日慌恐不安的日子之后,见没人得天花大家提着心也就放了下来。不过考虑到天花病毒的潜伏期,后殿没有立即解封。
不能出去也不能承宠,蕴纯的心思时间都花在照顾小阿哥身上。陪小阿哥教他怎么趴,陪他玩耍。
当然这其间也不是一直安然无事。
之前赵太医说过小阿哥近几日会长牙,长牙会引起低烧。果然在封殿的第五日,小阿哥的小牙开始长出来,长牙又痛又痒,小家哭闹不止,果然引起了低烧。
这事若是平时倒不是什么要紧的病,但是这会天花的威胁还没消除,蕴纯担心小阿哥低烧身体免疫力减弱会让天花病毒趁虚而入,感染上天花。
蕴纯没日没夜的守在小阿哥身边,赵太医和另两位太医及康熙赐下的几个嬷嬷几乎都守在后殿,又过数天,小阿哥的乳牙终于是长出来。乳牙长出来后,持续了多天的低烧终于是退了。
苦守了多天,众人终于舒了口气。
接下来又等了两天,见小阿哥没再低烧,也没有感染天花出痘,赵太医才让人传话出去,叫人去乾清宫那禀报康熙。
虽说没有人出现感染天花,但蕴纯还是让人传话向康熙请旨封殿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有了现感染才解封。
后殿外都是康熙派来的人,食物也是由专门人送来,蕴纯根本不担心。
蕴纯之所以不愿意提前解封,那是因为五月初三是太子周岁也是仁孝皇后周祭,这个日子她是绝不愿意参加的。
不说之前的算计,但是一件事她都不愿趟浑水。
那是因为她知道史上记载,太子胤礽在封太子之前得过天花。虽然不记具体是哪月哪日,但想来应该就是这时间。就算不是这时候,也要让它发生在这时候。
原本她没想起这事,还是这次发现痘痂荷包才使得她记起这事,也正是因为记起这事才有她之前的算计。
这时候出去,若是保成感染天花,那她岂不是第一个会遭康熙怀疑,到时即使能证明与她无关她也可能因此遭康熙厌弃,所以她绝不能这个时候出去。
蕴纯费了一番口舌说服了赵太医,有赵太医的话,康熙终于是答应封殿一月。
转眼就到五月初三,蕴纯换了孝衣跪在正堂,往盆里烧着这个月来辛辛苦苦抄的经书,为仁孝皇后守最后一天孝。
虽说她没有出去,但是仁孝皇后的周祭却不能什么也不做,所以这一个月来,她每天花一个时辰抄经文就是为了这天准备的。
蕴纯边诵经文边烧经文,她的动作很慢,抄了一个月的经文很多,她一张张的烧,烧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