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如墨,电流时不时地滋滋划过一道电弧,激shè出的电光绽亮教室的概影。一名少年呆若木鸡矗立在教室zhōngyāng毫无表情地瞪视脚下,黑sè手掌突兀地伸出浓稠如浆的血地,环绕在少年的脚边。
“你……你……为什么!”
少年惊慌地缓缓抬起头,瞳孔放大不可抑制地颤动。
……
“这……这是你们画的?”
从笔锋如刀、洗练jīng准地线条素描里抽脱出jīng神,裘绍抹了把额头,满是汗液。
粗细不一淡浓浅薄的黑线描绘出教室里各种细节,用桶来计量已经风干的血液、成打的不成建制的硬质物体、杂乱铺陈在窗前的黑红桌椅,其上用更为简洁的笔法两三条线在yīn影下勾勒出一个人物,坐在杂乱小山的最高处,翘着二郎腿,任凭黏稠的猩红流淌而下,习惯整体昏暗画风后,邪魅的嘴角弯出夸张的弧度,戏谑的眼白也隐约可见。
一副充满绝望、仇恨的绘图。只有注意到了这一点,宏观地去看,画面左侧的大片黑影并不是一开始认为的无光教室,而是一个人影以背而对瞪视血之王座的君王。
福山终止与他人的闲谈,回过头给予裘绍一个肯定的回答。
虽然与AB的治愈风格成为两个极端,但是充满魔力的画面成功勾起他的好奇心,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呢?
他,裘绍很好奇,兴冲冲地往下一章翻去,又是快速丢到一旁,再度腾地飞起,飘落他的背部无用地垂直撞地,像是废纸一样。
“没有!没有!没有……”
除了第一张,其余的都是垃圾啊,粗糙毫无新意。
无名之火肆虐,如火山爆发,裘绍只愿遵行残暴本能。双手不受控制地扯上福山领口,猛地拉回。
“不是你画的嘛?后面呢……!没了?!没了?!”
“咳……咳”
“喂,裘绍,你疯了?!快放手。”
在旁人震惊停止不动的时候,菊池有花是第一个醒过来的,赶紧过来想要瓣开裘绍的铁手,福山的脸眼看着就要变sè了。被菊池有花一喊,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不明真相上前,分开两人才是上策。
但是人处于暴虐的时候,血力敏魔防都是瞬间处于临界解放状态,是平时的数倍。又因裘绍经过奈奈半年的调教,这些数值自然不是普通高中生可比的,围了几人十多双手愣是没拉开jǐng戒范围。
“不好意思,我要动手了。”
才反映过来的奈奈轻声告罪,划掌为刀一式雷霆直劈而下。
兹啦,两人就此分离。
而后,“哇一一这么有料。”女孩们惊喜的尖叫,假意蒙上眼睛也要从指缝偷看。
福山自领口到衬摆,前襟大开,与脸孔的微黑所不同的小麦sè肌肤全景展现,特别是六块棱角清晰的腹肌。
“不,是八块啊!”
前排不知姓名的胖女生尖叫,声音充满了兴奋。
顺着她的指点,所有人的目光稍稍上移,片刻后,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非礼勿视,奈奈才没那么无聊,腹肌什么的自己也有,需要这么尖叫嘛。
“不好意思,我要打醒你了,裘绍。”
啪……五指红印拓上裘绍左脸,啪……右脸又是一记。
确认裘绍瞳孔收缩恢复,体温也是渐渐回到正常标准,奈奈才放开裘绍的额头。
“要陪你去保健室不?绍。”
“哇啊……哇啊……”
暮然惊醒的裘绍本能地尖叫,拳头乱挥,但在大宗师级的奈奈面前,认真拼搏也无用,更别提无意识地乱挥了,虽然毫无轨迹可言令奈奈吃了点小亏,给裘绍占点便宜,但是整体来说实力还是压倒xìng的。
没多久,痛觉促使裘绍意识振奋复苏,身体机能却是这么一闹,中午的爱心便当消化的差不多了。就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相当的难受。
“噢,不用了。我有急事找安西。你们先排练。”
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
裘绍小心翼翼地卷起血图,避免自己又一次中招。顶着一张猪脸屁颠屁颠地先行离开教室。
滑门拉起又关闭。
大家哪还有排练的心思,都围在福山身边关心,顺便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让平时温顺的裘绍突然发狂,刚刚那股骇人的气势,可是比学校周边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还吓人,一时间反应不及都不敢上前。
“咳……咳……他不是故意的。”
福山好久才调整过来,倒是也没有受什么实际伤害。当时,就是衬衫领口的两粒自己所加花哨的铜纽扣好死不死地直抵喉间,被裘绍又一压,好嘛,间接变成了掐喉。
“他问我舞台设定图的事,具体是哪张,现在,倒是回想不起来……”八卦之心浓烈,众人的探寻令得福山又是愁眉苦思一阵,“噢,好像是黑不溜秋的那张。都不晓得是谁画的,画完就丢在角落不管了。”
神秘事件?年轻好奇心盛的高一中四生自然相互确认,誓要找出个所以然来。
“噢,你们继续吧,我去看看裘绍。”
说罢,菊池有花就快跑而出。看到倩影消失在门扉之外,奈奈也是故不得,紧跟而上。
独留裘绍唯一的好友,千原傻愣愣地倒坐在教室zhōngyāng,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不得不说他体质之差,这么点肾上腺素就消化了这么久。厚如香肠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条死鱼似的,喃喃道:“好像,好像,我哪里见到过嘛。好熟悉啊,好熟悉,哪里见到过呢。”
……
在裘绍死皮赖脸,要求改剧本,并申请全校领域使用许可证的同时,涩谷区四丁目的某幢三层的小楼,最不透光的朝西房间,窗帘布严严实实地拉起况且不够,还用黑sè胶布贴得个水泄不通。
其下就是一张庞然巨物般的太师椅,一名中年人挺杆腰直,正襟危坐于其上,面首一大叠数据报告杂乱地散步在一张长桌之上。
一一243801!
经过一大串繁琐至极的公式后,中年人换了一只粗笔,在最后得出的数字上画上个大大的圆圈。
他对于这个数字十分的满意,舒舒服服都仰躺而下,皮鞋磕嗒磕嗒敲击桌面。
“能进行下一步骤了吧一一”他按下手旁电话的内线纽。
“社长,有什么事吗?”十分有活力的男声从听筒里冒出来。
中年人沉默,静静叩击桌面,滴答滴答,线对的男子也没催促,就是陪同一起等待。不久之后,中年人转叩为敲,下定决心:“亚达,可以通知下去了!火候到了。”
挂断电话,中年人伸了个懒腰才起身活动筋骨,忙活那么多天也算有成果了。在第二步进入后半前,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都没有他这个社长的事了。
是去嘲讽一下鸟岛和彦这老小子呢?还是去裘绍那儿挤一下牙膏呢?或者学小井带着**助手团去欧洲潇洒一圈呢?
“选择好麻烦啊!单纯的家伙真是好呐!”
说罢,他就在门把手点下拇指,随着“咔”地小门应声而开,顺着蜿蜒与其他房间都不相连的dúlì过道,朝通往楼上一层的楼梯走去。
“还是去秋叶原看看吧,后就没去虎那儿了。”
同一时刻,指针向前转九个刻度,希思罗国际机场。
一辆机场二号线黄sè公巴刚停下门才半开,一名风姿绰约的金发女子就立即跳了下来,高跟鞋哒哒哒地朝到达接客区而去。
“不要准点,不要准点,不要准点啊!圣诞节的钱就靠这一票了,千万不要准点,圣子圣父圣灵,保佑我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