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阳和煦,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天刚大亮,初一便接到花满楼的灰鸽子,花似锦传信,道王府一大早就派人送信到回春苑,说上午太医会诊给王爷看脉,实在不便也无暇接待沈浪,希望沈公子午后再带上何大夫来访。
沈浪打着哈欠点点头,表示知悉;心中默默地、重新规划好此日行程。
由是,这日上午,沈浪到东宫给太子徒弟上课。昨日拖堂太严重,虽然太子徒弟和气迎人没说什么,沈浪却无法忍受自己这种不专业行为……咳咳,尤其是,被沈学士知道了,自己肯定又得深更半夜上思想教育课了。
沈浪昨夜便认真规划了今后的上课内容,确保每次课时能严格控制在一时辰以内。是以,这日未到中午,沈浪便早早结束了授课,出宫,回府,换装改扮。
沈浪这日穿的还是一身杏色男装,换好衣服,沈浪挑挑眉——似乎苏醒以来穿的一概都是杏色。杏色的男装,杏色的裙子,连腰带和束发的簪子都是杏色系列。
沈浪默了默,没说什么,她对吃喝有要求,对穿衣服却甚是随便的,初一准备什么,她就穿什么。
艳阳高挂半空。
沈浪携初一出门,第一站却先去了福满楼。
顶楼雅阁内。
沈浪令初一把鱼掌柜和花似锦找来,临时召开了一次商栈高层会议。
鱼掌柜先汇报了关于《养生食谱》的研究与实践改良进度。虽然是同一份菜单,然做小锅小灶的家常饭菜与迎合饭馆大众口味,还是很不一样的两回事。
沈浪正襟危坐于案桌后,一边听着,一边心不在焉的点头。
鱼掌柜话落,花似锦便欲接着开口。
沈浪适时清清嗓子,先说了:“今日召集你们来,乃因另一件事。”
花似锦和鱼掌柜便都噤声了,安静听沈浪道:
“上次太子殿下在此喝茶,曾带了一名朋友至此,名为万俟瞳。”
沈浪看了一眼鱼掌柜,道:
“这事,鱼掌柜亦是亲眼所见。此人,乃太子好友;亦为今科举子,以后前途是无可限量的。如今,他就住在西城陋衣巷……”
昨日太子提了欲资助万俟瞳的意思后,沈浪昨夜辗转反侧,倒是认真想了想此事的可行性。抛开前世纠葛,在商言商,这位不久后便会青云直上、一路仕途锦绣的寒门举子,显然是值得交一交的潜力人脉。
且,沈浪细细回忆总结了一番,前世与这位夫君相遇后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商栈登记露馅、她离家出走、还是后来父亲因民众暴动而意外受伤……种种不幸,祸因似乎都并不能归于这位前世夫君。平心而论,沈浪觉得,实是自己的过错更罄竹难书一些。
再且,说起来,这位夫君,婚前于她有苍山寺救命之恩,婚后,也算是与她相敬如宾……实在是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无论婚姻还是家庭关系,沈浪确是坚决不愿重蹈前世覆辙。但对这位前夫,眼下于情于理,她似乎都应该帮上一帮。
由是,沈浪简要向两位属下讲了一番这位寒门举子如今的境况,便道:
“所以,你们有空没空之时,可暗中派人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比如房子漏水屋中断粮、杀虫灭鼠赶蟑螂什么的,诸如此类的需要,能帮就帮。务必让这位未来的国家栋梁,可以安心备考,无后顾之忧。”
沈浪顿了顿,又着重强调道:
“只一点,我们是做好事不留名,咳咳,也不是奔着让他知恩回报的。所以,千万不能让他知晓我们的身份。懂?”
一番语重心长、有理有据、切中肯綮的说教后,两位管事深以为然地点头。
沈浪正欲结束话题,鱼掌柜忽道:
“公子,小人忽然想到,既是春闱在即,京中寒士必不止万俟公子一位,以后成为朝廷中流砥柱者,必然不乏其人。观如今局面,朝廷对商事大刀阔斧乃是早晚之事……”
沈浪认真听着。
鱼掌柜道:“不如我们趁此机会,主动发起资助举子之活动,广而撒网,如此一来,待他们以后成了改革的中坚力量,碍于情面,想必会对我们商栈留情几分。如此,商栈未来的转型计划,亦当顺利不少。”
这是很深远的考虑了。沈浪一边听着,不住点头。初一似懂非懂听着,花似锦却是纤手一拍鱼掌柜肩膀,夸道:
“鱼掌柜,果然有你的!”
沈浪又一次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当下便允了这条建议,并全权交给鱼掌柜负责此次资助举子事宜。
鱼掌柜一言应诺,笑意满满的退了出去。
花似锦这才开口汇报了打探司韶近日行程的结果,一番简要汇报后,花似锦建议道:
“公子,依属下所查得,公子想要见司韶小姐,最好的机会,当为数日后的苍山寺法会之时。”
沈浪点头。诗集一事让沈浪惊悚,产生了这位司小姐可能也是重生的同道之人的猜想。不过,目下此事并不急,便从善如流的依了花似锦的建议。
会议完毕,沈浪伸伸懒腰,看窗外日头西行,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领了初一去回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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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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