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要疯掉了!二哥是唯恐我不死吗?天天派人慰问,再这样下去会被折磨的崩溃的!”富chūn,孙家老宅。孙翊像发狂似的叫嚷着“你有本事自己来呀!这样子折磨人算什么本事!我的人头就在这里,你有本事来拿呀!反正我是不会白送给你的!”徐媛在身后看着丈夫的疯狂举动,无可奈何地上前,控制住他,“三郎,吴侯指望的,不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吗?光撒气有什么用呢?现在就该好好活下去,不能让他太得意了。如果我们被这样的小把戏就击倒了的话,那怎么对得起父亲、对得起大哥和子续啊!”孙翊道“阿媛,我这心里受不了,这关到何时是个尽头?我孙叔弼难道就要死在这种地方了吗?”“他不会明目张胆的杀你的,我们最多只要防着暗害就行了,盼着子续能早一点打败他吧,这样也就能重见天rì了。”
宛陵。“陈娘子,临湘亭侯的军队在交州跟吴侯的部下起了冲突,现在情势很危险,因此嘱托我们来接您离去,请您跟随我们前往长沙郡。”在陈笙之前接头的小巷子里,两名汉子说道。“父亲现在病情再一次转坏,我没办法离开,再说你们二位这次没有拿信物来,又只是传递口讯,未免让人难以信服。”“您即使离去在吴侯眼中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角sè,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陈太守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姐夫,又没有过错,他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令尊。”“很抱歉,你们说的话很难令我信服,请恕我离开。”来人道“看来陈娘子不愿意相信我们那。不过现在事急从权,即使是主母,也得保护安全为先,莫要怪我们不讲道理了!”说着就前去抓她,陈笙早年跟着孙尚香也学了几招功夫,自然不惧这等人,躲开他们的攻击后,她马上吹了一下哨子,身后就突然窜出来十几名侍卫,而他们两人背后也冲过来一道黑影,一拳将一名汉子打翻在地,第二人在同伴倒地之时向他踹了一脚,把他踹倒在一边,然后那人居然再狠狠地摔到以后立即跳了起来逃跑,黑影又攻向那名剩下的人,却被他返向一拳砸倒,等到侍卫们围上来的时候,那个人因为和他的打斗而越走越远,直接翻墙跑了。众人又跑到那个被打倒的救援者面前,却是孙桓,他脸上被打得肿起了一块,样子好不狼狈。陈笙道“桓兄,我敢出来就一定有准备,真的不需要你来保护。你这是何苦,跟踪我多累啊,还弄得自己伤成这样,太不值得了。”说罢就拿起手绢帮他擦脸,又问侍卫拿了些药给他敷上。孙桓心里激动莫名:她在帮我敷药啊!口气也松得多啊!这伤得值啊!嘴上说道“跟踪确实不对,可我确实是担心你,你以后能不要这么轻率的出来吗?临湘亭侯派来的人看来也有人知晓了,以后只要派人来接信就行了,你还是尽量呆在家里,等到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再说吧。”陈笙道“这些人不足为虑,只是看来这边也不太太平,以后该怎么做有必要把这个也考虑进去。”
晚上,孙桓房间,孙助道“三弟,该做的我可都做了啊,接下里就看你的了,你如今名声不显,又不像临湘亭侯那般有势力,想和他相争实在是太困难,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去这么做的,不说别的,就是激怒了临湘亭侯我们也得小心翼翼的提防,要知道堂兄之前对某些作为可是已经让他有些不高兴了。”孙桓道“我就是看不惯临湘亭侯这种作风,嘴上说的好听可按照他的实际情况他又能付出多少?不能兑现的承诺本就是毫无意义的,陈娘子那般的好姑娘跟着他实在是糟蹋了,所以我才要去争。”孙助不知道“男人在爱情中智商会下降”的话,不过他知道弟弟有些昏头了,劝道“事不可为,则不为,三弟该好好想一下。”孙桓道“她的态度已经有所好转,除非明确地表示不愿看见我,否则还是有机会的,毕竟临湘亭侯远在外地,他的真心她看不见,而我的却可以。”孙助叹道“那好吧,我明天回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座无名山岭确实不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岭道虽然狭窄但是却比附近都高,要埋伏只能携带伪装趴在草丛里,还有石堆也是个能藏兵的地方,不过在俯视中很容易一览无余,说句实在的我真的不认为很妥当。”孙绍看完那位山岭的地势以后,说道。庞统道“您应该反向思维一下,既然您都认为这里不适合埋伏,那敌人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他们经常在附近活动,更会熟视无睹。我军的伪装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在草丛里刚才您不也没发现,那么本来就一心急着赶路的敌人更不会注意到这种地方会埋伏着人,cāo作得好的话一样能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又对廖立说“公渊这个主意确实很不错,你也是考察了许久才提出来的吧?”廖立道“我当时是无意中经过此地,觉得这里不太适合埋伏,但仔细一想也是可以的,正如主公所说,兵法的运用之妙存在乎一心,若是稍加改造,这里一样能成为敌人的葬身之处。”孙绍道“那么就决定了,在这里伏击敌人,回去拟定一下具体的计划,准备在后天执行。”
回去之后,文锋对孙绍说道“主公,这里有一封从丹阳发过来的信,老胡他们也没敢开就直接送过来了。”“哦?她也是好久没给我写信了,上次还是在说姑丈病重她要忙着照顾,一时过不来,这次多半是有什么事吧。”文锋道“恕属下直言,您和陈娘子之间关系似乎有些过于紧密,这样会给她添麻烦的,本来她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若是被吴侯发觉了她可就相当危险了。”孙绍道“你说的是,只是姑丈这病真是不是时候,不然早就来了,多拖一天都会夜长梦多,就该趁着二叔不注意她的时候赶紧走啊,这一直吊着只怕是会生变啊。”然后打开信,上面写着一些歉疚的话,指自己无法这么快前来而让他cāo心了,现在父亲的病已略有好转,等到他稍微稳定了一些以后自己会带着他一起前来长沙,信中还嘱咐他寻找张仲景的行踪,好棒陈郁治病。孙绍笑道“表姐所看重的,毕竟责任还是占了很大比重,姑丈的病我也是无能为力,但是寻找张先生或许已是有了消息,据赖恭说张先生曾经来过零陵,并且经此地进入了交州,那么多看看或许能找到他的踪迹。想来若是能治愈姑丈的顽疾,她也一定会高兴的吧。嗯,还有昭姬师叔也是,她也一定能好的。”对于孙绍还没成年就泡了两位美女的事情部下都是尽量避开不谈,这下子他自己说出来了文锋也是显得有些尴尬。孙绍继续说道“让他们继续加强工作,所有的人都要救出来啊,只要没了可以挟制我的人质,以后就不至于太被动啊。”文锋这才说道“领命。”
两rì后,士祗看着撤退的孙绍军和留下来的空旷的营寨,说道“这不会是假装撤退吧?他们损失虽说不小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若是被引诱出去了可就不好说了。”部将道“大约是没有粮食了,孙绍这个家伙甚至之前还准备收买我们的民众,结果白白浪费了许多粮食,才会弄得如此窘迫,他下一次来的时候只怕就没那么轻易了,我们追出去也没什么不可以。况且近处没有什么适合伏击的地方,孙绍前rì为了迷惑我们还烧毁了山林,更是失去了藏兵的可能xìng,无论怎么说在百里之内还是安全的。”士祗想道:若是只是逼退敌人,功劳可能不够,况且几次攻城之中我们的损失比他们小不到哪里去,要是能缴获一些物资,再消灭一些敌兵,那就可以在父亲心中提到一个更大的高度去了。他说的没错,附近并无适合埋伏的地方,而他们不过刚刚撤退,进行不太远距离的追击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于是下令道“桓邻,你带兵追上去,给你三千人,以抢物资为先,杀人为辅,要是受到反击立即撤退,明白了吗?”桓邻道“属下明白。”当然士祗不知道他哥哥已经投降了,否则决不至于让这样的人来执行这种任务。
桓邻带兵追击出来,前面的孙绍军看到有人追击,跑得更快了,却不肯扔下物资来延缓他们的脚步,交州军士兵大笑道“这死到临头还抱着财物不放吗?”一个个都拼命的追击,追到了那座山岭上终于是快追到了,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岭下埋伏的士兵,这里他们可是跑过十几回了,大路在岭上,下面比较缓,有些草丛和乱石,但从下往上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由于大路狭窄,大家也从三列变成了一列,完全没了阵型。在前面逃跑的孙绍看到敌人已经进了包围圈,立即让传令兵用旗语发令,让伏兵出击。埋伏好的黄忠部立即从下面窜了上来,对着交州军一阵乱砍,由于敌人已经成了一列,互相无法配合,又突遇袭击,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任人宰割。黄忠的士兵渗入了敌阵的几个连接处,令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桓邻看到一直呆在大路上有被直接歼灭的危险,下令道“跑到坡上啊,别一个个傻站着,然后赶紧整队。”士兵们这才如梦方醒的往两边跑,但是孙绍军不会令他们如愿的,马上文锋又率领斥候们从草丛中跃起,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这些跑到一边的士兵还没等到列阵就被砍翻在地,由于混战成一团,双方都没有阵型,个人武力就会起很大作用,拥有几员猛将的孙绍军很快就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已经无法组织的交州军在个人对抗中处于绝对的劣势,士兵一个一个倒下,桓邻感到了绝望,就下令道“没有胜算了,投降吧。”交州军有些人不愿投降,还是拼命抵抗,但是在绝对优势的孙绍军面前如同飞蛾扑火般被轻易的扑灭。桓邻和一千多人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上,孙绍道“我们不会杀戮俘虏的,希望大家能好好过下去吧,都到后面的俘虏营里去吧。”
士祗看着孙绍的大军去而复来,大惊失sè,看着一脸沮丧的手下们,大骂道“桓邻这个家伙,真是无用!居然被全部歼灭了,现在守军力量吃紧不说,更是对士气造成了极其糟糕的影响。不过大家不必太过担心,父亲的援军也差不多到了,虽说没有给具体的消息过来,但是合浦那边的军队已经开始了移动,说明父亲已经成功地接下了二叔的部队,那么明天一定能到,大家守住一天,胜利依然属于我们!”众人听了才稍微有些振奋,准备起守城来。
双方激战了整整一天,孙绍军现在士气如虹,誓要拿下险关,交州军则是为生存而战,做困兽之斗,孙绍军几次登上城墙,但都未能站住脚跟,被这些爆发出死亡斗志的交州军士兵赶了下去一天之内双方在昆仑关上倒下了一千多人,但是第二天士燮的援军却是毫无踪影,众将尽皆气沮,认为士祗在欺骗他们,自觉没有希望之下纷纷跑去向他责问,士祗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但是既然能档得一天,就能等到援军到来,众将大怒,认为这是拿他们的xìng命开玩笑,就直接拔刀杀了士祗,献上首级向孙绍投降。
“这一战,我军倒下了一千七百多人,四百多人再也无法上战场,这是我军自从长沙征战以来最大的损失,这都是我强攻险关造成的代价,昨天的计谋,也只有在一定的损失之下才能让敌人上当,以后我会注意的,但愿这种无谓的牺牲会减少吧。”终于登上昆仑关的墙上,想着那巨大的伤亡,孙绍有些无奈。但是,随着一轮旭rì的升起,他看到的是未来的光明,以及广大的交州领土。不禁吟道“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鼓颦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庞统道“您这吟唱的,虽是俚曲,却也颇为豪壮,对于将士们倒也颇为有些激励作用呢。”孙绍道“不过是随xìng而发罢了,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名《忆秦娥·昆仑关》,区区俚曲,实在无足称道。”说道之间想起前rì陈笙写的信,想到她的表字,叹道“所忆着,足下也,我的胜利已经到来了,可是表姐你呢?”
注:本章题目取自词牌《忆秦娥》,此处的“秦娥”即指弄玉公主,因为陈笙名笙字弄玉,在中作为陈笙的代名词;同样的,也指孙绍在最后写的(其实是抄的)《忆秦娥·昆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