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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风起云涌(下)
    “公瑾如今果然是风头无两,天下尽知,临湘亭侯虽说在交州也是连战连胜,知晓的人却是不如你呀,连曹丞相都震动了。”周瑜道“现在两军交战,还是不谈军事,只论交情的好,且让我带子翼去参观一下我江东军的兵jīng将勇。”蒋干还想再说,周瑜却拉着他往军营里走。“公瑾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堵住鄙人的嘴吗?”“子续曾言,事实胜于雄辩,任阁下舌灿莲花,又如何抵得过事实呢?”
    到军营转了一圈后,蒋干道“果然是兵jīng将勇,可是这样的将士,你难道不认为把他们放在无谓的争斗中很可惜吗?”“子续说过,实际上这个天下的斗争都很无谓,明明是一家人却要拼死拼活的斗下去,但是要放弃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原因无他,利益无法调和而已。哎,谈这个做什么,子翼,咱们老友也好久未见了,一起去喝几盅。”说完也不管蒋干是否同意,直接拉了他去喝酒。
    酒过三巡,周瑜拿出孙权赏赐给他的一些器物送给蒋干,然后借着酒劲说道:“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讬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蒋干大笑,“公瑾所说的知己之主,早在建安五年就已仙逝,不知您所说的是残害亲人,猜忌将士,连赏赐都只舍得给一点点的吴侯呢,还是令甥、才华横溢、年轻气盛却不识轻重大体的临湘亭侯?”“能行我的道的,便是我的主人。子翼又何必再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归顺曹孟德,可你也仔细想想这可能吗?这些将士头一个不答应,再者,我可不认为曹丞相有这样的度量啊。”蒋干道“或许如此,可却也比你继续在吴侯手下要好。”“我的未来,不需要子翼来谋划,除非你愿意放下曹孟德那边的爵禄来投奔我,那我是一定会欢迎的。”蒋干笑道“这个我以后会考虑的,不过现在我是朝廷的使者,不能说这些话。既然公瑾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那我也不再强求你表态了,反正我希望得到的态度你也已经说了,那么就告辞吧,我这样的人在这里停留得太久只怕会惹来非议,以后的路公瑾你好自为之吧。”周瑜道“子翼好不容易来这一趟,这样子就走吗?哎,也罢,我相想送你一程吧。”
    周瑜边走边说“听说子翼在曹丞相帐下多年,不过为一幕僚清客,常年不得升迁,以你这辩才江淮间无敌手的情况看,只怕是有些屈才呀。”蒋干道“曹丞相帐下人才济济,可不缺我一人,他用人一向是唯才是举,我这么多年功劳稀少,有这么个地位也是该得。这次本想来劝劝你立个大功回去,不过看来你自有打算,那我的想法又得落空了。”周瑜又道“子翼这般的人才,又何必在曹孟德那里屈膝一辈子呢?”蒋干道“公瑾不必说了,我现在有职责在身,绝不会做出这等事,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倒是你,你这是在玩火呀,以区区江陵之地想要起家,太难了。”“呵呵,子翼却是想错了,我可没说想以江陵之地起家呀,我可是孙家的忠臣,那种无君无父的事情我是做不出的。”“我以前认识的周公瑾,是个率直坦诚的人,如今也要和那些人一样了吗?哎,乱世啊,真是把正常人往死里逼啊!”“情势所迫,不得不为罢了,我只想听子翼一个承诺,你是真的希望离开吗?抑或以后来找我?”蒋干道“一年之后,你我要都没死,我来找你,够了吧?”周瑜大笑“好啊,咱们就看着吧。”
    吴县,顾府。“小妹的周年快到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我们什么也没做到,反而在一年之内把家族弄得四分五裂,她只怕要责备我这个当兄长的了。”“也怪我,当初就不该苛责她的,总是想着我们陆家的女子,不能比别人差了,老是求全责备,弄得她压力很大,才导致了这般情况。现在想想当时的想法当真可笑,她还年轻,总会有些岔子,那些无伤大雅之处该怎么过让它过去就是了,可我却偏偏小心眼,硬是要她去完善这个那个,现在一想确实是我对不住这孩子。”陆逊沉默了,婆媳矛盾始终是一大难题,这不是他能解决得了的,哪怕她们是姑侄。这次来也是孙淑提醒了他,要注意到顾府的一个关键人物,若是她那里出了问题,可就很麻烦了。“您既然认识到了,不能对孩子太过苛求,又何必这般对待一个无辜的人呢?”“她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呐,她可是孙策的次女,是杀害了我陆家十数口人,害得父亲呕血身亡的仇敌的女儿呀,怎么能让孝则和她有后人?我对她已经算客气了,至少没限制她怎么动。倒是这丫头最近在和谭儿拉关系,弄得谭儿也亲近于她,怎么可以如此?一定要阻止!”“姑姑!陆家都成这个样子您居然还有闲心去管那上代人的旧仇恨?我想说陆家的资料室,还有各种文件书籍,都是我夫人保住的,她是孙家的人,又怎么样?不比那些每天只是喊着各种无意义口号,一有问题就各想各自的混蛋族人要好得多吗?陆宁陆铁之流,享受家族的照顾却不思报效,反而分裂家族,这才是我陆家衰败的根源。您所在意的,究竟是什么?”顾夫人道“是,我不否认你妻子其实为人不错,但这不能改变她是孙家的人,要是我绝对要反对你们结合,但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我也无权干涉,你该想想,你小时候少年当家,你和公纪吃了多少苦头才重新把这个家支撑起来,公纪更是一个人情单影只的强行撑了这么多年,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他孙伯符!要没有他在庐江开战,那些败类怎么有机会掌握陆家的核心权力?若是那些死去的族人还在,又怎么会坐视陆家陷入今天的局面?”
    陆逊当然知道姑姑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也是她和顾雍屡屡发生冲突的原因,因为她对孙襦的限制,这回顾雍很是生气,让妻子直接回娘家反省,他也是花了许多力气才将姑姑劝了回去。这一次来却发现她根本毫无改观,看来父亲的死确实伤得她太深了。可是要是不改变她这种顽固的思想,就没办法把事情处理好,真是令人麻烦。(要是孙绍在此,只怕得骂还不到四十岁的师母是更年期症状加偏执狂)“您所怨恨的,究竟是什么?要是从家族出身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属xìng,那么这个世界未免太过简单,您因为叔祖在庐江的病故而怨恨整个孙家的人,未免与您作为江东第一家的主母地位有些不合。上一代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做的是消弭这种仇恨,而不是扩大它,这只会给我们现在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子续都跑到叔祖的陵前拜祭过,您难道不知道?人家既然抛出了善意为什么不接受?难道一定要两个家族不死不休下去吗?您这么做除了出气以外我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意义,陆家已经让那帮家伙祸害成了这幅摸样,想在再一次复兴离不开子续的支持,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令他难堪,只怕策动这次分裂的人还要在暗地里偷笑呢!”
    “你们这些人就眼中只有利益吗?我每次和阿郎说起这个时,他先是说以大局为重,然后就说我不识大体,再后来就吵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就这般冷血!完全无视一个孤儿的心理吗?”“姑姑,我也是孤儿,至少您还有母亲在,可我却是父母双亡,我当然知道我们对于父母的爱是多么的强烈,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情感就随意的伤害别人的情感,不也不对吗?二娘子何尝不是早失父母?她又何尝不曾尝到双亲逝去的痛苦?去随意的伤害一个本身就受到过无数创伤的人难道是应该的吗?我们有时候也该为别人想想,他们也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苦处,多宽容一些,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将前代人带来的仇怨延续到下一代,不好,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你不就是冲着你的小姨子罢了,大不了我不会再约束她就是,不过要是她想危害孝则,那我绝不会放过。”“您不能总用自己的想象来判断事情,你应该问问孝则,他是什么感觉,再问问府中的人,他们对二娘子又怎么看,再可以问一下剩余的族人,他们可都是倾向于和解的。无谓的仇恨本就是毫无疑义的,再用它去伤害人家就更不对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总之我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要真的违背诺言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对了,你有公纪的消息吗?”“有,子续传来消息说,他跟随南征军来到了南海郡,但是郁林郡已经被子续攻下了,他无法再前进,据说由于气候问题,他身体不适,子续准备找个机会把他接到郁林郡去。”“哦,我也是有些担心他,毕竟身体说不上太好,虽说家人一起跟去了,但总觉得缺个照料。”“叔父毕竟是正式的官员,想来不会出太大的事,子续也会欢迎他去郁林上任的吧。”
    “苍梧郡乃是士家的老家,南海应该了解不少当地的豪族吧?”士武道“确实如此,不过吴巨这些年尽力打压,也有不少的损失,我也不确定能够获得多少助力。”步骘道“这个无所谓,主要是得做出姿态来,让吴巨心怀恐惧就行了。”“那么我就派人去联络他们了,吴巨此人虽说凶狠,但是并无大才干,应该不难对付。”步骘道“这个我清楚,所以我也不准备用大军,合浦现在群龙无首,正是拿下的时机。只是令兄为何至今毫无消息?不会是被士燮拦下了吧?”士武道“这大概是唯一的合理解释了,大哥对于敢于对抗他的人,是从来不会手软的,只怕二哥现在是凶多吉少了。”“哎,太可惜了,那还得我们自己去攻打,等收拾完吴巨再说吧,士交州未必挡得住临湘亭侯,等他败退回交趾,那就是我等占据合浦的时机。”
    士燮没能及时支援上昆仑关也不是毫无原因的,十一月初七士燮带兵来到了领方县城,准备在城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前往昆仑关,结果却发现城上的守军稀少。便叫他们开门,门很快打开了,但是士燮却觉得哪里不对,便没有自己走在最前面,而是让部下带兵先进。结果进了五百人以后,城门突然关闭,吊桥拉起,很快里面传来一阵惨叫声,“是敌人啊!”士燮叹道。“居然损失了这么多人,虽说战斗还在继续,但是里面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居然毫无反应,一定是城里的人叛变了。传令,给我打下此城,攻下之后鸡犬不留!”等到看到城上出现了不少士兵以后,士燮惊道“居然是蛮人?这年头你们这些不长眼的都敢欺到我头上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大家一起上,把这些蛮子碎尸万段。”
    城内,看着开始进攻的交州军和竖起的帅旗,邓艾叹道“可惜,没把对方主将骗进来,不然可就容易的多了,不过据说昆仑关那边也差不多了,实在守不住一样可以撤离去昆仑关跟主公夹击那边的人。”沙摩柯举起狼牙棒,大喊道“给这些交州军的崽子们瞧瞧咱们的本事吧!这城虽说破了点,不过拖住几天确实没问题的。”
    城上,邓艾又一刀砍翻了一个攻上前的交州军士兵,但是身体的疲惫让他有些吃不住而后退,“这帮家伙人还真多,跟cháo水似的,只怕得考虑撤退了。”突然听到身旁一声娇叱“生死关头不要分神!”然后是一名藏在附近准备偷袭他的交州军士兵的脑袋滚落了下来。“多谢,只是你这声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这小子也没有二哥说的那么能干嘛,赶紧多杀几个人把这波进攻压下去再说吧。”说着就跳了起来一记劈斩将另一名敌兵劈倒,又招呼几名乌浒士兵跟着自己冲上去肃清残敌。倒是确实勇猛异常,交州军不少冲上城的士兵都被其所杀。一时敌兵为之气夺,从而被赶了下去。
    看着敌兵再一次被击败,那些乌浒人高喊道“刘三姐威武!”邓艾暗骂道“靠,怎么是她!”只见刘朋也跑到了这边,“三妹,你怎么来了?”“帮你忙呗,这个小子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怎么打赢你的?”邓艾道“勇士所需要的不仅使蛮力,还有技巧和战术,令兄武艺比我强是不错,但是我会用脑子。还有我以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下次不要这般冒险了,战场不是女孩子家来的地方。”少女笑道“今天我斩获了二十四个首级,你呢?最多只有我的一半吧,什么时候超过我了再来命令我吧。”说完就自己下去了。“该死啊,被鄙视了。”邓艾叹道。刘朋道“三妹就这个xìng子,跟她的名字‘绚’是一样的。”说完给了他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离开了。莫干走过来说“小艾,我虽然很同情你,但我也无能为力,你只能指望临湘亭侯能够通情达理一些吧。”邓艾道“我也知道,但我也没办法,况且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是先考虑怎么守住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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