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家中,荀彧看着轻易地背诵完了书本还能够提出自己的见解的外孙感到很是吃惊,“泰儿很聪明嘛,你父亲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等本事,直到他二十岁之前我们还不能够一起谈论经书的大义,以你现在的理解只怕在十五岁之前就能读通五经了。”荀婧道“父亲未免太夸奖他了,大家都知道泰儿经常跟你呆在一起,你的才华和学识比起阿郎来,可是胜过不少,您这是在自夸吗?”荀彧笑道“这还不让我自夸一下吗?说句实话如果没什么事情,留在家里教书育人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惜这个朝廷还需要我啊。”一旁的几个儿子都露出有些惊惧的表情,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政局上去了。荀婧说道“父亲其实完全可以花一点功夫来教教几个侄子,您的子孙人数也不少,政局现在很混乱,您没必要随意的躺着浑水。”荀彧道“我现在jīng力还算充沛,反正都可以顾得上,没什么大不得了。长倩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吧,也没必要因为我这倔老头子耽误着你们的正事。”三个儿子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多少有些失态,纷纷退了下去。荀彧见到荀婧也准备抱起儿子下去,“对了婧儿,还有件事问你,你在家里教泰儿的那个叫做‘积木’的玩具还有吗?你那几位侄子似乎也挺喜欢的,而且貌似就像五行那样,虽然就那么几种基本元素,却可以组成无数的具体形象,你还是真有本事呢。”荀婧道“这个并不是我做的,这是当年泰儿出生的时候琤姬送给我的,父亲当时还责怪这是奇技yín巧呢。”“啊,这个我真的忘了,说起琤姬还真是可惜,本来好好的一场婚事就被你丈夫一搅和成了什么东西,羊家整个的名声都臭了,直到这些年羊衜的努力下才算是好了些。至于琤姬,这些年在荆南据说也是多有建树,许多利民富国的发明都出自其手,看来我还真是看错她了呢。”荀婧道“总算她还是遇上了了解自己的人,三年之后也算是再一次走上了婚姻的道路上,虽说分处两方,却也是真心的祝福她呢。”荀彧道“说起教孩子的玩具一下子就扯远了,说句实话你拿来教泰儿的书本,也是荆南大学院的出品吧,否则是不可能有如此详细而不繁杂的注解和说明的。”“呃,被父亲发现了,丞相本来也没有禁止那边的书籍流传,很容易就买得到而且种类很齐全,比起陈郎家传的书籍还要丰富,我觉得其中很多注解也是很有道理的,因此就拿来教育儿子。”荀彧道“长文可不会赞同临湘侯的想法啊,他要是知道你按照这样的书本教育儿子的话一定会阻隔你们的见面,然后自己请先生来教,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荀婧道“也不过是打基础罢了,再过两年泰儿才到进蒙学的时候,我觉得很多东西还是有价值的,因人废言的做法明显是不可取的,临湘侯在胆魄上大概也算是唯一可以跟丞相相媲美的人物,又有奇特的想法,就算是敌人也值得尊敬。虽然小孩子都佩服临湘侯,不过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总是会变的,阿郎要是连这么点不同都不能容忍,那他就不是陈长文了。”荀彧对于女儿的无所谓态度感到有些无奈,正如他跟曹cāo的分歧会越来越大一样,xìng格保守的陈群也很难容忍儿子受到孙绍这种激进思想的影响,婧儿自己认为正确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却不知道在他陈群眼里那是对他陈家的家学的不尊重,属于原则xìng问题,以后他们夫妻间只怕会有更多的不合啊。准备出言再劝,外面的家仆来报说丞相派了人来让您前去商议大事,荀彧冷笑道“这还记得我啊,如果丞相还有什么事记得找我的话,那就一定不是朝廷中的事了,一定是对付南方的群雄或者是北方的胡人吧,算了,这也算是国家大事,可不能因为怄气就不去,走吧,婧儿你就先回去吧,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陈家不仅仅是长文一个人,他要顾及的东西也很多,不要觉得他很宠你或者我能够帮你什么就经常自作主张,这种时候更要记得小心啊。荀婧道“父亲才更需要小心,能不说话的时候就别说话了,除非很重要的原则xìng问题再发个言好了。”“知道了,咱爷俩谁也别管谁好了。”
“循弟,这段rì子过得还好吧?忙于自己的私事居然忘了关注到你,听说姨父已经打到了广汉郡,该是差不多拿下益州了呢。”周循道“兄长毕竟即将大婚,我也得想想怎么庆祝才是,要是仅仅是接受兄长的邀请的话只怕是有些不妥。至于父亲的消息我倒是没怎么太过关心,总觉得他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这还得多谢兄长告知。”孙绍道“没什么,我只是说若是参加完婚庆,姨父又基本控制住蜀中的话,我准备送你回去。到那时你在这里也有快一年了,跟姨父姨母分别得也是有些久了,论学习学到的东西也是不少,大约算是成了,跟家人别离的感觉我也曾接受过,那可是相当不好受的。”周循作sè道“兄长这时要将我赶出去吗?这就嫌着我碍事了吗?”“没有,我只是想说你在这里跟家人分离,我家你都不常去,自己一个人窝在学院里,多少是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的吧?我也发了帖子给姨母和胤弟他们,来不来我不太清楚,不过实话实说吧,等到姨父在益州站稳脚跟,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走到哪一步还说不清,万一,我是说万一变成敌人的话,你的处境就会很尴尬,到时候连回去都有些难,而到时候你也会很痛苦,回去的话至少你可以不用管什么,没必要再纠结于其中,好过在这里无所作为,当然这一切都看你的想法,你自己的选择我绝对不干涉。”周循怒道“兄长是说我回去再跟你为敌很舒服吗!你要是跟父亲成为敌人我无论在哪里都会很痛苦,不管是参与其中还是所谓的置身事外!难道权势对于你们两位就如此重要,以至于亲人之间就无法调和吗?”孙绍叹道“这已经不仅仅是权势的争夺了,我们双方都有一批拥护者,他们的意见对于我们的都有着很大的影响,不论是理念不可放弃,抑或是为了他们的出路,走到了这一步就不可以后退,这一点我理解姨父,明白大家其实也已经没什么可以再说的了。我所希望的是能够和平解决,只是有些事情并非如我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周循也是感到极为无奈“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您跟父亲本来没什么宿怨更是极为紧密的亲人,而却因为理念与天下的野心走上了为敌的道路,这是我无法跟你们与孙权的决裂相比较的。”“这没有道理,然而却是现实。算了,不说这个了,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你若是喜欢就收下吧,记住我这个当哥哥的,其实我还真是不称职,这么长时间咱兄弟俩很少像今天这么推心置腹的谈话,还真是对不住啊。”“不必再说了,兄长你也经常来慰问我,你的众位家人也跟我算是熟悉的了,rì后的结局,就交给命运来裁决吧,无法去想像啊。”
梓潼,周瑜军大营,“他居然看出了刘璋被杀的真相和现在的局势大概却没看出来我军是在等待粮食,真是其智如目,见百步而不能自见其睫,不过这样的分析能力也算是相当难得了。”蒋干道“恭喜主公了,他现在可是以为我军正准备赢他们的号召进攻北部的费观,那么我军完全可以转过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要是能够想办法把他们的军队调过来,不论胜败都能够为您解决一个大问题了。”周瑜道“这位法孝直很有意思,对于我军也没什么恶感,招降这些刘璋的残党关键还得再他跟文休公身上。”“文休公都一把年纪了,就等着留个好名声安心入土呢,您还是别去麻烦他了。”周瑜道“没事,也不是让他明面上出来,只是分析一下形势,劝劝他们而已,毕竟文休公怕死油滑的名声在蜀中还是
挺有名的,就算是这么说也没什么。”蒋干道“您这还真是太看得起他了,文休公这些年为了保持名士风度可是费尽了心力,被您这么一说他就几乎是一文不值似的。”“那倒不是,文休公的风度和气质都相当不错,待人接物也极为有礼,算的是一位绝对优秀的名士,只是处理政务的能力毕竟是不足,能够居于师保之位却没办法担任什么具体的职位,跟孔融极为相似,能够尊敬却不可重用,跟那位法孝直似乎正好相反,他的智谋出众人品却不怎么地,而且心胸不够广阔摆在台面上有些不太适合,可以倚为心腹却不当居于众人皆知的高位。”蒋干笑道“您还真是刻薄啊,把天下的名士都骂完了,这多少也是受了临湘侯的影响吧?”周瑜道“子续比我可要刻薄多了,他可是明确的打出了唯才是举的旗号,没有本事的人不管名声再大德行再优秀,他也不会放在具体职位上。而那些虚职可没什么好职位,除了最高的几个以外都不没什么好的。”蒋干道“曹孟德也是有类似的做法,所谓治世能臣乱世jiān雄就是对于世界的革新者吧?子续也在学着他行事,那么这个世界想必会相当好看的吧。”
江阳。“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千人的部队了,加上江阳郡的郡兵勉强可以凑个七千人,单凭自己的力量只怕是连守城都不够。听说听到成都陷落的消息之后严太守的军队士气低落结果在梓潼被击败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危险了,坚守的话还是死路一条,主公的援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蜀郡的那些墙头草更是靠不住,可恶啊,当时要是不撤退就好了,就算把部队拼完也至少能够等到严太守的援军到达啊(严颜试探攻击了一下就没有管阆中城而是直接穿过去,结果败退回来的时候受到了袭击,粮草损失大半,因此陷入了困境)。”黄权道“再叹息也没什么用,主公这一撤退,不管成都是否被攻破,士兵们都会人心惶惶,加上周瑜确实在我们的后面招募了一支部队,加上煽动的那些叛贼,如果从后面冲过来的话,我们也是扛不住的,下场跟现在基本没什么区别,这次胜败的关键,其实是在主公。”李严道“我们也没办法去责备主公啊,毕竟他没有上过战场,又被领内的豪族额们搞得焦头烂额,碰上这种事情先想到保全xìng命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大家现在只怕是连江阳郡都守不住了,再被攻击的话就只能退往巴郡决一死战了,那么我们的命运几乎已经可以决定是毁灭了。”大家听了这句话都唉声叹气,感到气馁不已,张任想要说几句鼓舞人心的话,不过形势已经如同李严所说的那样,除非大家运气好到爆益州的豪族们全部起来反对周瑜,那么大家的结果基本上就是这样的,至于逃到南中去,下场说不定更惨,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叛乱的蛮子杀了就亏得太大了。
这时张翼走了进来,“巴郡有使者前来,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和他现在做出的决定,希望只有我们几个观看然后做出决定。”张任道“那么派人去请程太守,其他无关人等下去。”少顷,江阳太守程畿也到了,“出了什么事情?”黄权道“严太守发来了重要消息,从他的重视程度上来看应该是关于战事的下一步计划或者是主公的决定,既然大家都来齐了就拆开看看吧。”严颜打开了书信然后放在了桌子上给大家观看,众人看着看着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居然发生了如此的大事,严颜表示费观的使者已经到了他的军营中,向他们传达了跟周瑜拼命的决定,这样的乱命估计也可能会传到这边,请众位千万不要去接受。严颜还说他已经跟周瑜谈妥了,周瑜将让诸位前往北部跟费观一战,他将提供少量的粮食,资助我军前去跟叛徒战斗,要是希望跟他交战的话可以前往蜀中的平原上公平一战,失败的话他希望我们能够归附于他,刘益州已经战死了,没必要为他殉葬。“主公!”张任最先哭了出来,他是被刘璋一手提拔起来的,忠诚也只对于他这个人,现在他死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严在大家哭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之后,说道“周公瑾倒是没什么损失就坐看我们自相残杀,只是就这么与费观逆贼交手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他背后还有刘备,更劫持了两位公子,凭借我们的力量跟他交手,必死无疑。因此我的建议是,既然主公已经战死,我们受的也不过是他个人的恩惠,那么我们跟益州牧刘家的契约就此终止,以后想怎么走就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而走算了,想要去为主公报仇的,可以前去拼命然后什么也做不到,亦可以借助更强大的主公将刘备和费观彻底消灭。”黄权道“我知道这才是最好的为主公复仇的办法,只是我们刚刚跟周瑜交战,主公也是被他逼走才致使被袭杀的,就这么投靠于他是在有些不甘心。”程畿道“我觉得吧,周瑜跟主公不过是敌人关系,而费观作为臣子弑杀君主,刘备作为同宗毫无信义,到底哪个更不可原谅大家想必比我更清楚。”黄权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说得对,我们自己没办法自立,只能选择更好一些的一方,那么结果是显然的。”张翼道“我也同意太守和黄将军的建议。”李严道“既然大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按照我的提议向周瑜投靠吧。”张任道“你刚才说我们现在都是zì yóu身,那么我作为主将同意你的建议,但是我个人不愿意投靠周瑜,正方你就接替我的位置递上降书好了。”众将都惊讶道“您不可自己想不开啊!”“没什么,我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罢了,我会去南方,帮助董幼宰对付那些蛮人,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告辞了,多谢诸位这段时间的帮助,能够走到这一步终究只是天命吧。哎,后会有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