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将军无法加入我们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啊,不过我们正在跟曹魏疏通关系争取你们这些人能够回赎,按理说仅仅是被俘而非投降的人他们也不随意的惩罚家人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固然您是名将才不过我也还不至于害怕您成为我的敌人之后会给我造成太大威胁,您跟江东军那些家族底子厚的人相比家里人有危险(太原王家和郭家固然也算是大族,不过魏国对于世族的控制力相较于孙权要强得多,对于军法的执行力也胜过许多),所以我也不会强行留你,希望下次相遇的时候你若是再败可以降服于我。”郭淮道“临湘侯这么做确实宽大,只是我是不会领情的,毕竟作为交战的两方无论如何不能因为您对于我的宽容而放弃自己的立场,不过您所说的再度战败的话在下可以考虑降服于您,当然前提是家人无恙。这一回的教训在下明白了,您的军队战斗力确实很强,不过在下以为再强大的军队也是有弱点的,如果您沉醉于此战的胜利固步自封的话,很有可能遭到失败的。”
孙绍听到他这样的话,不由得大笑,“对于郭将军的提醒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可不是会因这种程度的胜利而沉醉。你是员好将领,不过在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可就未必能得到重用了,再有机会与我交手的话只怕得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就算是想得到原来的待遇都是件难事。你的母亲和妻子按理说也不至于受到什么惩罚才是,赵昂将军之所以投降无非是家乡被刘备攻陷家人摆脱了曹魏的掌控,你不愿意归顺于我无非是如此罢了,所以我理解你。再者我敢放你就是因为我有信心再打败你一次,所以再度交手的时候希望不要让我太过失望。(赵英的事情当然要隐去的,否则魏国要是把赵昂一家当作主要目标来对待也够麻烦的,毕竟之前就泄密然后叛逃可不比谋反的罪过轻,由不得曹家人不痛恨这次坏了他们大计的人)”
郭淮道“看来临湘侯相当自信啊,那么在下的心思您也是猜到了不少,固然说您看上去很有前途而我在被俘赎回后也未必能受到重用,但是因为家人的缘故我无法投降,即便有下次,如果家人依然在危险之中在下一样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愿吧,不过曹子桓未必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了,你这种人如果第二次被俘而且没有被杀的话几乎不会有太多人相信你的忠诚心,尽管你本来就未必有什么忠诚心。”“临湘侯或许说中了在下并非真正忠诚于魏国的原因,不过总归是不可能说服在下这次就背叛的。”“实践会证明着一切的,你好好看着就是。”
“荀夫人和陈小公子如今还过的习惯么?给你们置办的宅子已经差不多买好了,就差去办了地契转移公证而已,所以过几天你们几位就可以不必住在客房中了。大学院正在往庐山一带搬迁,过些rì子蔡先生也要来,到时候你们的事情我会跟那边打招呼,请放心好了。”孙绍走进屋子的时候发现陈泰正在读一些自己这边出版的一贯属于冷门的书籍,心中也是颇为欣喜。荀婧似乎也不打算阻止,就是觉得在什么地方就该适应当地的习惯,对于儿子的勤学刻苦自然还是支持的多。对她来说这边的气氛要宽松许多,各种思想的交汇和融合让荆州南部的人们多有些自己的想法,大家对于不同问题的见解多样化而且宽容化,可以说也算是个繁盛之地。“如此我二人就多谢临湘侯照顾了,其实泰儿自小用功,自是成器之象,只是以前所学过于有些狭隘以至于被桎梏住了,现在接触多点东西也好提高他自己的思辨能力,不得不说您的藏书量也是相当丰富,在此地不过十余天也是收获颇丰。”
孙绍道“夫人如此说实在是太谬赞了,我其实并没有为百姓的思想生活做出什么贡献,至少人民得知道自己最基本的需求这怎么获得救济,然而还算得上任重而道远。兴民族最根本的是兴百姓,让尽量多的人能够有捍卫权利的机会,这样才能尽量的使得zhèng fǔ代表更多人的利益,希望有朝一rì我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出现,从而避免民族因为混战和垄断陷入无力维系的程度。”“您的志向很是远大,也祝愿您能够按照自己的梦想来让社会进步,我等也是由衷的想要看看那样的全新的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会努力的,也请所有的人鞭策我。”
秣陵,孙权很难得的召集了所有的重臣而非仅仅是他的亲信决定之后再传出去,“很显然子续这一会是动了真格的,目的就是要消灭我们,陆伯言已经在江夏和豫章整军备战,目标显而易见。我军现在方遭大难,实力未曾恢复,即便用上全部的军队,也未必就有胜算,大家有什么好建议吗?”话音未落张昭这次第一个出来发言,孙权倒是有点犯怵,就怕他又出来说打不过投降算了。不过听他的话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用尽全部的力量,水军还是可以凑出两万多人马,战船四百多艘,沿着长江或者赣江布防,不断的sāo扰对方的水军前进,然后集中大家可以动员的人准备跟对方在京口要塞决战,未必就会输。老子云‘抗兵相加,哀者胜矣’,现在临湘侯盛气凌人只想着倾泄私愤,本来就是不义的一方,而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除了战斗以外,别无选择!老夫想说,大家是可以投降,不过临湘侯这次前来,是怀着仇恨来的,那是对于江东的彻骨仇恨:抛弃了他本人,囚禁了太夫人和二娘子,给他的部下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更始终不承认他才是孙家的正统。他的憎恨之强烈,我想我们之中没有人能经受得起,随着临湘侯不断的胜利他已经有了觊觎天下的心思,对于江东这块小地方或许只是抱着要亲手报仇的想法才亲自来的,或许这副轻视有可能使他输掉的,请诸位务必出上一臂之力。”
听到江东头号重臣如此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安,按理说张昭不是一个敢于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对抗军事上强敌的人(他的骨头还是很硬的,应该说最为正直敢谏的,江东就数他跟虞翻了,而且跟虞翻有些时候的乱说话不同,张昭的建议大多比较有建设xìng),而且立场上他往往对于军事形势看不清楚(确实是看不清楚,大家都知道抵抗是找死,他却站起来疾呼抵抗有理),怎会对于一手提拔起自己的恩主之子产生如此大的反感?“张公不会是贪恋权位,觉得在这里当头号重臣主公也得敬他三分就算是死了也比在临湘侯那里最多成为花瓶要强,才敢这么说话?不过他的为人并非如此啊?”
孙权听到这话大为高兴,对于张昭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说的他也懒得去想,反正这么说已经起到了很大的效果,不可能有人敢于直言劝他投降了。“既然张公这么说有谁有反对意见吗?”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套话,说不定就是孙权跟张昭提前合作做了来赚大家的,所以没有一个人说什么话。“那么很好,大家最好把自己的意见写下来,然后一起递给我,我有点担心你们害怕同僚会有什么不满不敢当众说出来,那么就写在纸上递过来就是了,这样子大家应该不止于有什么顾忌了吧。”众人感到很是无奈,也只得在纸上写了自己的意见,然后递交给孙权。孙权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也是感到很是满意,大都是希望在京口要塞利用坚固据点进行点状防御拒敌于国门之外,然后等待孙绍军疲惫后进行追击,如果是从赣江防线过来的,贺齐的新都郡兵也能起到一个比较好的作用,至于长江口和杭州湾由于上次的教训自然是重点防范对象,孙权再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宣布散会,开始向各地的驻军发布命令。“秣陵的防御工事尚未建成,而且离敌军太近了,为了保险起见暂时放弃吧,各位暂时先迁到吴郡去,长江防线也不是那么稳固啊。”
柴桑,“咱们推进的这么慢,除了吓唬吓唬人也就是给敌人准备时间而已,真不知道主公下这样的命令做什么?”张嶷抱怨道。陆逊道“主公就是希望把所有反对他的人都集中起来一起消灭,所以才让大家慢慢前进争取让更多的人汇聚起来,目的就在于rì后的稳定工作要方便得多。而且以他们那样子人心不齐纯粹靠着背水一战形成的乌合之众就是来再多也不是我军的对手,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越是大张旗鼓越能让百姓们了解我们的心意,宣布孙权的罪状,打着讨伐为祸百姓者的旗帜争取更多人的支持,可以为我们平定之后迅速的把阶层矛盾稳定下来,然后全心策划对北方的作战提供契机。不得不说江东是子续的成长之地,更是伤心地,五年来他是无时不刻不想着打回江东去,然而这一次他却忍住了亲手羞辱这些人的yù望,自己呆在临湘遥控提供战略指导,这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作为了。他之所以不来一是怕再有针对他的暗杀,二来则是不愿意自己被憎恨冲昏了头脑导致出现一些失误,尽管我也是怀着憎恨的心思来的,但是相对于子续的刻骨之仇还是小了很多,加上我对于江东的熟悉比他更多,所以他才全权委托于我让我来主持这一次战事。”
张嶷道“在下明白了,看来主公的心思很大啊,不仅仅是要拿下这块地方也得使它迅速地转化成可以给我们提供资源的基地,这样的追求就不仅仅只是形式上的统一和报复而已,江东士族素来以顽固著称,想要完全收服他们不易,就得用一方面武力威慑一方面恩惠笼络的方式来进行。那么在下等人作为军人也就改用硬的哪一手来对付他们了,这一会我们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虽然战斗的时候可能略为困难些,不过若是消灭了足够多的反对势力以后就得轻松多了。”
建安郡,“北面打得是风生水起,孙权已经几乎把所有的军力都投入了长江上企图拒我军于国门之外,实在是太可笑了。就算他这次赢了也不过是激起主公更大的愤怒从而同样灭亡而已,何况我们这些人偃旗息鼓的动向他们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的,那么就让我们来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吧!”魏延吐掉了口中的枯草,对着部下们说道。“这次南路军可是真正的主攻方,可得让那些江东人好好尝尝咱们的厉害才是!对于主公赐予的这个机会一定能够得把握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