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文钦突围的时候碰上的是甘宁的jīng锐部队,这些人的核心还是当年的锦帆士,那些老兵们如今已经大多成了低级军官。对于新兵的训练也是一刻不曾放松,现在甘宁的部队打起仗来有一股子很深的野xìng,不论什么情况下总是凶xìng勃发,面对这虽然也是持着一股子拼死的觉悟的魏军士兵也是一点退缩之意也没有。甘宁按照孙绍之前的指示,故意打开一个小口子让敌军去突围,结果魏军的士兵看到有生路在拼死的斗志顿时少了几分,就算明知死亡的可能依然很大但还是不顾指挥的往那个小口子上冲击,被甘宁的部队轻易地在那个小口子上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文钦指挥不了部队,心里恼火之极,后背也在被张翼的部队猛攻而不断的瓦解,由于毕竟看到少数人逃了出去多数士兵为了求得这可怜的生机还是不顾一切的向对方故意放开的口子上冲锋,结果造成了更大的死伤。“可恶,士兵们对于向西面冲击突围的命令听而不闻,一味地往北面的那个口子上冲锋,这纯粹就是给对方送死而已,对于这样子训练未久、战争经验极少还仅仅是初具士兵素质的人实在是难以要求他们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做出正确的抉择,而我和这些为数极少的老兵们该怎么做才能把尽量多的人带出去呢?那些侥幸冲杀出去的人也是毫无组织能够逃回我们的地盘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司马懿大人把士兵们托付给我可不是带他们送死的,看来我文仲若的确是个无能之人,反正去年年初母亲去世也就剩我一条光棍,不如拼了这条xìng命为了报答这些将士们对于我的信任啊!”文钦想到此处举起长矛大声喊道“冲啊!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志节!咱们中间是好汉子的,都随我来吧!”那些老兵们也是很心痛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培育起来的新兵蛋子们在面对死亡压力的时候顶不住而崩溃的惨象,都感到了无比的屈辱,于是也跟上了这员年轻的将军一起杀向了那个突破口,不过他们并没有往口子上面直接冲锋,而是分成了两路,攻击侧面,力求把那个故意放开的口子撕开一些。
文钦他们一冲倒也把口子真的冲开了一些,由于这帮子人不怕死就是朝着固定的方向把出口扩大好让更多的人逃得出去,就算跟大家缠斗在了一起但仍然没有后退的意思,拼命的阻止对方想要把口子合拢的企图。尽管在不断地shè击下这些骁勇的战士不断的倒下,而那些懦弱的士兵则是不断的往外跑,但是文钦等人现在已经杀疯了,就是在显示自己的志气而奋力的战斗。
“这样的一勇之将,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就是对于我们来说的白痴型对手而已,自己就算能以一档二三十又如何?不过任他们这样子给我军造成无谓的伤亡就不太好了,看我将他们擒住!”甘宁自己也冲了上去,现在孙绍军的将领大多没有一开始就亲自冲锋更的习惯,大多要看情况除非是僵持或者稍处下风的时候才自己上去,如果局势太好觉得没有意思,太差上去蛮干则是被认为是匹夫之勇,虽然对于甘宁这种斗将型的指挥官有些苛刻,不过他倒也没有太觉得不舒服,毕竟杀得太顺也是没意思的,太不顺的话还是先保护好自己为好。当甘宁杀上去的时候文钦等人早已打得筋疲力尽,面对这员勇将自然是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甘宁倒发现这些家伙意志相当坚定,即便战友不断的被他击杀也不曾有些人缓下手中的动作,不过魏军这样的奋斗也只是强弩之末而已,面对有着体力和人数优势的对方根本支撑不了太久,在并不长的时间内大多数都被击杀或者因为力量耗尽而被俘虏,缺口也逐渐的被合拢了,那些少量的新兵看到老兵们逐渐倒下,也大多选择了投降,只剩下文钦还在那里死命支撑,一个人一杆长矛舞得密不透风,不时的还挑翻了一两个进攻他的对手,不过看样子体力消耗也相当大,不过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体力相当的不错啊,被数十人围攻也不曾有些脱力,还是捉活的好。”本来正好也没多砍几个人,还想再热热身子,于是自己催马上前,上去与文钦交手,他一声大喝,把士兵们都震住了一下,文钦也是有些失神,这位完全靠着魏王乡人加上荀恽之乱禁卫军重组得以入选禁卫军的年轻人(文钦只有十八岁,之前仅仅是郎官而已)才得司马懿提拔不久,若非本身能力出众加上主将赏识根本到达不了现在为校尉代理中郎将领兵一万人的待遇(说句实话这个代理还是司马懿可怜他为他加上的,此人的父亲也是员勇将,从前一名普通亲卫坐起追随曹cāo十年来斩获无数,只是因为缺少智谋一直没有当得到大官,后来作为虎豹骑的小军官在北疆作战,在桑干的战斗中阵亡,也是因此他才得以有机会入选禁卫军,随后在这次选拔之中被司马懿看中,直接成为了校尉),本来就不是那种有着很多经验的人,现在基本上完全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在作战,被甘宁这一吼也是吓住了,手上稍稍放松了一会儿,立刻就被大刀的刀刃压住了兵器。
文钦一个激灵,知道对方是想逼住兵器生擒自己,也是想要用力把矛杆抬起来,却是自己体力耗尽之后根本无法撼动甘宁的大力,即便对方只用一只手压住他的兵器,他心里一慌急忙把长矛甩开,甘宁则是一时用力过大失了平衡有些在马上摇晃。文钦趁机抽出钢鞭就要上来击杀他,甘宁单脚挂住马镫,一个镫里藏身躲过他钢鞭的扫击,双手用力一击横扫,正中招式用老的文钦的腰部,挨了刀背一记重击的他再也把握不住平衡,从马上跌落下来。“将他绑了!这厮武艺不弱,或许对以后能有些帮助,这边的战役结束了,主公那边也差不多该动身了,但愿不要出现什么岔子。”
江陵,“子续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让芷清这样的小孩子来作为最终的裁决者?她又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对于那些老臣们一直就没有什么必要的尊敬,在政令上总是起争执,臣下们不服她,芷清也总认为自己没有错误,结果越来越僵,现在搞的这个样子真是令人感到无奈啊。”孙翊看着外面的月亮叹气道“要是让嫂子来裁决估计会更好一些吧?子续就这么不放心母亲非要让芷清来做主吗?明明她才最有成为吕后的潜质,她说出来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没有什么信服力啊,同样的话让大嫂来跟大家解释明明效果要好的多!现在不管年轻的还是老的臣子都内心里对于她的话有些本能的排斥,希望芷清一事无成以证明自己的正确。这种意气之争简直毫无意义,有些时候明明自己没理却因为怄气集体否决了芷清的反对,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还有子续也是,明明他只是特例,却以为没有资历的人能够有什么信服力?现在的江陵的政令几乎要么长史处是一意孤行,要么就干脆阳奉yīn违,有些时候在长史处陷入僵持等待她做最终裁的情形下芷清不得不提出一些明显错误的说法来让对方反对自己,好让自己的意见能被接受,都搞成这个样子了大嫂怎么还这么稳如泰山的坐着啊?子续若是还不回来,这怕都得乱成什么样子了。若非元叹先生强行出头把这些人压了下去,芷清怕是得被这些人弄得无法忍受啊,也好在有一些老臣是支持她的,不然还真的是很容易造成非常不好的局面啊。无法想明白为何子续要把这种沉重的负担交给一个小孩子,这是在害她啊。”
徐媛对于孙翊的目光有些视而不见,而是专注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玉圭道“这不是阿郎应该关心的问题,对于子续来说芷清是最为贴心的人,她的想法也是与自己最为接近之人,而她最近否决诸位大臣的时候所陈述的理由基本上都是子续本人的基本观点,只是有些比起已经实行的更加的激进而已,估计是他以前说过但是顾及到形势没有实行的。而且她也有很强的坚定xìng,对于自己的看法很少有什么变更的可能。大嫂xìng格随和,面对大家的不同意见的时候容易妥协;而芷清则不然,对于那些轻视她而且有着无理取闹的做法的人,她是从来没有妥协的想法的,估计再闹大一些的话,她怕是要暴怒了,芷清一旦发起火来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过依我看来这些人虽然一直不配合大约也就是闹闹情绪而已,现在就有元叹公父子在镇着,也会有更多的人在冷静下来以后理解她的作为,子续回来后更会给与支持,想来解决的可能还是比较大的。而且嫂嫂也不是一直在闲看着,她最近也是在联络一些重臣的夫人,虽然名义上是在举办茶会,欣赏音乐,但是也多少在给大家表示一下自己的看法吧,有她的帮助,芷清也算是幸运的,居然能跟婆婆相处的如此融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该是能够把这个难关挺过去。不过这跟我们没有关系,最需要关心的还是松儿的问题,他跟我们分开太久了,如果对于妹妹(四年内徐媛生了俩女儿,毕竟一直闲着生的多很正常)也缺少必要的情感,我们得尽快地把他的家庭融入感找回来才是,否则我们的儿子只怕会出现心理疾病的。”
“这也的确是个难题啊,松儿一直被放在二哥那里寄养,跟我们也不太亲密,尽管花了这么长时间修复关系,但是依然显得沉默寡言,现在已经十一岁了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脾xìng,这也的确更加令人忧心啊。”徐媛也是沉默了一阵子,良久才说道“这是吴侯给我们留下的大麻烦,但是还得自己解决才是,松儿跟子续虽然是兄弟,但是感情显然连周胤都未必比得上,这种事情完全得靠着长时间的培育才能奏效,准备着长期的努力吧。”
“最近族人们怨言也有些大,这些家伙真是不知道轻重,难道他们也觉得我处断不公吗?明明理由已经列出来了,有觉得不合道理的自可以去反驳,可是居然不针对事情而针对我这个人,说我本身没有处断事务的能力不应该随意地对政事插嘴,有这样的道理吗!有错误就指出来好了,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于家主的不尊敬吧!如果子续在这里的话,他们怎么敢如此啊!”诸葛芸很是气恼,对于最近越来越深重也越来越不理xìng的反对声浪,她是极其不满的,现在大家已经不怎么针对事情了,干脆直接指向她这个人,顾雍虽然也在不断的劝说和调解,顾邵也处罚了几名无理取闹的人物,但是效果相当的不明显,估计是城内不仅有些想要利用这种政治局势攫取利益的人(上次的谣言的事情还没完,并没有彻底镇压下去,现在又开始起了些别的心思),还有敌人间谍的煽动,让局势越发的不明朗。
这也使得她不得不派出了内务司的人员前去暗地里调查,然而现在即便在家里都有仆人议论她,气得她不行,陈笙为了保持稳定的局面直接开除了几名在这边非议诸葛芸的家仆,然后课以严重的罚款,罚得他们几近倾家荡产,这才算是用严厉的处罚压住了这边的不稳定局面。随后太夫人也出面了,公开的支持自己的媳妇,也是给了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现在府内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城内依然是一片不稳的样子,不过随着顾雍父子的明确支持,也是有更多的人开始冷静下来,并且开始跟那些盲目的反对者做起了工作。“越是如此就越得保持住冷静,子续把后方托付给我可不是让我把后方搅乱的,现在我得面对四类人:一类是对我有偏见但是忠于子续的道路的,应该让别的人来进行说服工作,让他们加强对于唯才是举的理解;二类是被蒙蔽或者仅仅是在怄气的人,这类需要我自己或者亲近的人亲自来做工作;三类是潜藏在内部的反对派,现在正在搜集他们作乱的证据,只要到手就清除掉;四类是敌人的间谍,这类人跟三类或许还有些勾结,也是需要内务司的人把他们揪出来然后让治安司的人把他们干掉。分类对待分类解决才是应该的,我必须冷静下来把事务处理好才是。子续啊,请看好我的作为吧!作为与你有着相同理想的人,我也是要把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