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广汉郡梓潼县,“大哥这一年又是典兵在外,连过年都不曾回去,只怕是二哥也不至于如此劳碌。益州的情况现在还不算坏,由于不少私兵都被强制抽调了出去加上我们也在蜀中发动百姓们对于大家进行监督工作那些大世族现在是没有兴风作浪的条件的,虽然说他们改造得没有那么彻底不过总的来说也还算是接受了现在的生活,一些向往稳定的人也开始试图在新的体制下寻求出路了,总体而言应该不至于会有太困难的问题存在。”
听完前往蜀中旅行并且体验当地的生活诸葛均这么说,诸葛瑾也是脸上没有半点轻松,“三弟你的才华是一点都不差的,若非本身对于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的话也未必就做不好一个普通的政务官的角sè。说句实话你二哥是肯定比我累的,毕竟在那边他虽然相对地认为符合自己的理想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因为我们尤其是芸儿这一层关系而对于他有所怀疑,想要平安稳固的生活和工作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在这种主君不能投入百分百的信任,同僚关系也不怎么好的情况下他如今还在坚持也的确是我十分佩服的一点,这样子艰难的环境下刘备没有被消灭多少也跟二弟的努力分不开的。至于我也的确是看上去事务繁多,甚至没有什么时间回家看一下妻儿,军政一把抓可是相当累的。不过呢其实我在管什么东西?不多的,军队里更多的是在负责检查和协调将领关系,政务上多一些不过蜀中能人也不少分担了许多压力。这一次之所以出兵就是为了在第一时间对于西北的战事做出反应,子续自己故意滞留在外地连过年都不回到家中,就是为制造出他现在无心事业的假象,不过看上去麻痹效果也不是特别的明显,我们的敌人对于如此强大的人提防还是少不了的,不过jǐng惕xìng多少也会因为他不在前线而减少了许多。之前连续的小规模攻势也让他们感到我们有可能只是小打小闹,不过东线真的发动的话只怕对方只能陷入周转不灵的境地了。而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汉中的刘备军无论如何不能出动,一旦魏军撤退仅凭西北的那些部队根本就不可能给与什么伤害,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这就对于他们的鹬蚌相争划上了一个非常好的句号,明白了吗?”
诸葛均坐下来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嗯嗯,据说曹子桓已经废汉自立,或许某些事情也要开始筹划了。大哥身为主上的亲属,这方面多加留意一下,对于外戚到底是打算如何使用,也是只在未定之天的东西。我等身上绑着这么一层关系,既有便利也有难处,到底是福是祸也并非那么好说啊。”“子续并非那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改变自己的根本xìng设想的人,这方面除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之外就是证明我们自身的实力了。他对于人才的使用方面还是把能力作为第一位的标准,那么只要证明出大家是有本事的人以及不至于对于他的事业造成根本xìng影响的情况下不论身份如何都会给与全部的信任的使用。你大哥我可是已经证明了自己协调能力和内政水平的存在,自然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就算他离开的时候把政务交给芸儿作为监国这样的胡闹之举其实多少也是量才而动的一个部分。你这侄女虽然表面上一心胳膊肘往外拐但是内心里对于我们这些长辈哪有不关注的道理,至少有她在怎么也不至于造成什么非常严重的影响。至于下一代人也不必太过担心,恪儿与主上是总角之友,更是如今年轻一代的翘楚,现在改变了一些轻躁的毛病之后更加有前途了,乔儿也是一时的杰出少年,而且可都没有凭借姐姐这一层关系有什么骄傲的地方,以他们自身的素质,应该说并不难解决掉自身的难题。”
诸葛均嗯了一下,对于大哥这番分析他也是心里略微有个数,毕竟作为北方的侨客在南方混得如此之好,甚至和主上联姻女儿有可能进一步登上皇后宝座的情况下他们诸葛家是不可能不遭人忌的。不过孙绍的唯才是举原则加上他们家人各个都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也保证了诸葛家人能够在这一次政治洗牌之中获得超越先祖诸葛珪的程度。而想到这里饶是一贯淡泊名利的诸葛均也是不由的有些激动,毕竟先祖做到司隶校尉已经是非常高的职务了,而现在的大哥已经不亚于这种地位,二哥在那一边可以说等而过之,论起受到的重视在南方也只有诸葛瑾和陆逊取得了军政大权一把抓的地位,等到孙绍真的登基以后做为国丈加前几号的重臣不难获得至少是三公的地位,想着也是的确非常令人兴奋的。“果然呢,看来这一次任务都也不算多么困难,虽然中间出了点小差错但是好在及时的调整回来了,我们可得努力一些,别在那些后辈面前被比下去了。不过现在嘛,还是坐下来好好庆祝一下新年,让大家的心里稍微放松一下的好。”
“初期症况可能会稍有恶化,在三个时辰之内都不敢打包票可以完全缓解过来,如果之后有明显好转的迹象的话,那么就可以大体上判断是成功了。至于夫人这一边的话,其实本身就非常的轻微,也不影响本身的行动,只要服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物就可以了,若是被药物的副作用冲着了,只怕更加不好。”糜萍在做完了诊断之后脱掉了手套,也是非常安静的坐在那里回答有些着急的孙绍。陈笙则是笑了笑,“阿萍还是这般的冷静,即便是面对夫君这样子位高权重的人一样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这才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弄玉所言不差,你的那一份冷静的确非常的让人感到佩服,无论身处什么境况下都不至于惊慌失措。只是这样子的冷静多少也跟受过的苦难脱不了干系,我们也是希望你能够在面对大家的时候多笑一下,心灵上的创伤也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来缓解····”糜萍点了一下头,“很感谢众位对我的重视,也是非常珍重这种被视为亲人的感觉。只是毕竟我也是一个dú lì的人,更加向往zì yóu的生活,也请大家能更尊重我的想法吗?”
孙绍愣了一下,本来在诸葛芸把她找来时候心里也清楚这小丫头想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继续游说她进入自己的家门而已,对于他自己来说倒也并不介意什么,毕竟这位也是挺长久的朋友了,能拉过来自己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他现在也不至于像从前那样有些扭捏,对于家里添人的话其实是非常地表现出来的高兴的,只要对方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愿意之类的话他会更主动的进行追求(主要是强推成功之后自信心爆棚,觉得以自己的魅力拿下现在情况不是特别好的小姑娘应该不算困难)。本来看她现在的样子如此寒酸应该不难说服,不过居然还是舍得说出拒绝的话来的确也是让自己都有些郁闷。“的确我也不是什么非常吸引人的存在,得不到人家的心意很正常,难道还真的能随心所yù的去改变么一个人不成?别那么自恋了!”
在他多少显得有些沮丧的情况下糜萍又开口了,“您的官爵现在已经不复有什么作用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也就是说汉朝灭亡个之后所有的领主也需要自起炉灶,您想必也是一样在考虑着新朝的创建工作了吧?正因为如此您的身边带给大家的压力只怕会更加多于情感,恕我直言这并非我所希望的生活。”糜萍说完的时候多少也有些紧张,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一般人都说一怒可以流血千里的人是否会因为他的明言拒绝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虽然糜萍跟孙绍认识都已经超过五年了但是毕竟分开了一年多,也无法断定他究竟会又怎么样的反应。孙绍却是笑了一下,“果然还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呢,好像大家多少都有那么一点担心这个东西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我这个人始终是我,现在在权力上跟以后其实没有什么分别,像我这种随便的人也不太可能被名义所束缚住,真要有所改变的话也绝对不是如同你所想象的那样。也罢,能有缘分聚在一起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也不必为了以后的未定之事弄得如此不高兴。我们因为有人生病所以过年的准备方面就不是很充分,也请你留下来跟大家一起度过这难得的时刻,正好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跟大家好好聚一下····”“这一点我也愿意接受,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您了,实在是有些感慨您如今已经飞速的进步到如此程度,既然您希望留下来一同度过这一天,那么在下也是敬谢不敏。”这一天的年夜饭因为是头一次在外地跟亲人们一起(之前在外地都是在军营里,跟着他一起过年的都是战友),孙绍也是显得格外的亲切,由于赵英病体未痊大家也在等待的同时注意着她的情况,三个时辰随着他们一句一句的家常话之后逐渐的过去,孙绍也了解到了糜萍来到交州之后经过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就因为是外人虽然有不少人帮忙但是立足但是有很大的困难,而她自己也不愿意用孙绍这一层关系来帮自己立足,因此相当一段时间内虽然开了医馆但是还是以走方为主,等同于先用一段时间来给自己打通名声,不过同样的这样一来也多少遭到了不少同行的妒忌,由于自己毕竟年轻没有什么见识,轻而易举的被他们连续设了几个陷阱坑了过去使得之前几个月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糜萍倒也不是那么气馁,试试收拾了一下准备继续来过,不过在百姓们已经有些定势的思维下想要改变他们的成见让他们来接受这些新来的人也实在不容易,再加上竞争对手不时地用一些侧面的负面宣传来诋毁他们,也是过得相当的艰难,现在的境况正如孙绍所看到的那样,除了之前接受了嘱托的几个情报司的人员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人跟着她了,她自己甚至需要他们到外面兼职的来的收入来维持生计,这对于并没有什么dú lì经验的小姑娘来说很不好接受。不过那些人在她提出疑问之后也是非常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说了如果愿意的话他们会尽自己的全力来帮忙,并不勉强她回去。这也让糜萍非常的感激,对于大家的热心也是相当的感谢,这一方面也对于孙绍家多了不少的好感,只是毕竟心中少不了有些芥蒂,真的完全接受再回到那样的生活不可能排除心结。她对于自己父亲的某些行为依然是历历在目,显然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坏人,在稳定的时候依然不乏对于亲人的关心,只是在有些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毅然的选了完全倾向理想而已。“改变一个人的未必就是其本心或许仅仅是所处的环境而已,子续身上背负的东西比他更多,那么必要的时候需要舍弃的也更多,我····实在是没有这个觉悟去接受如此的命运,到底该如何去面对他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