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有一些郁闷,他所说的跟蔡琰所说的并非是同样的问题,孙绍强调的是不要因为情绪左右了自己的判断力,而蔡琰却说按照自己的本来意志来生活才是最好的,人活得太虚伪的话会分不清做作与现实从而迷失掉。按理说孙绍所说的客观xìng方法是正确的,不过人本来就做不到完全客观,自己的良心也需要随时拷问行为是否合理,那么蔡琰似乎说的并不坏。这种事情一概而论的确是不行的,对于行为的判断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以客观xìng为主但也不能忽视自己最初的目的。
蔡琰今天的表现比较糟糕,可以说毫无风度的发火让很多人对她有了一些非议,毕竟是主上的长辈,又是太夫人的朋友,在那些仆人眼中是神圣庄严的存在,如此像泼妇一样的不依不饶确实也让大家有一点奇怪。不过大家似乎也忽视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蔡琰自己心里有怨气的时候能找谁发泄呢?她可是被匈奴人抓去十几年吃了许多苦头的,那一段记忆谁都知道是不可以提起的。而没有办法倾泻自己的不满,即便是面对朋友们的时候也更多的是要保持风度好让大家不会觉得她不正常,至于说妹妹她有了自己向往的生活,自己也实在不愿意因内心里的负面情绪而干扰到她,在没有可以说贴心话的情况下也让蔡琰心里面的憋屈越积越多,遇到某些特定的时候就会显得有一些奇怪。
通过今天的事情孙绍似乎发现了某些东西。“师叔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淡和坚强,她只是自己看淡了一切的事情把它们不放在心上而已,其实对于很多东西依然有着相当的执念,比方说自己儿子的下落等等。对于我来说让她能多排放一些不满的情绪,保证心理健康似乎也不是坏事。”“您若是觉得有什么时候觉得郁闷的话,就跟我说吧,母亲也是可以的。她也不是那种传统顽固的人。您把想要说的话憋在心里何尝不是一种故作矜持,需要的话,我跟琤姬都希望能跟您好好谈谈,这个时间太长了,虽然这么长时间内您一直在故作矜持可是很多东西却也不可能保证自己解决的。我们也是您的亲人,能跟我们分享自己的痛苦和快乐吗?不论是什么难道不也应该一起承担吗?您的安康不也是我跟琤姬的愿望吗?我不希望我们会在某些时候听到一些对您不好的传言,琤姬对于自己唯一的血亲(现在不是了,她多了俩女儿)的关切程度并不亚于我对于母亲的关怀,希望师叔能够保护好自己,大家以后保证快乐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蔡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走吧,去看望一下琤姬。今天你花了那么多时间跟那样的家伙废话,也是有那么一点对不住她吧,赶紧走啦!”孙绍则是微笑了一下,对于师叔的口是心非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显然她也需要时间来思考,做一个真实的自己。路上经过荀婧的房间,孙绍表示先进去探望一下,蔡琰则是一副自便的表情。“你这家伙对于文倩也是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人家过得好好的非要去掺上一脚,算你有担当及时把事情盖了过去,要真的如此没良心的话我只能说琤姬和你的诸位夫人都瞎眼了。”孙绍对于她这种有些自负的话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可以随便的指责自己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了,像蔡琰这样能够跟自己完全没有什么顾忌说话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对于这种存在必须要珍惜才是),“既然如此师叔先过去吧,我等一会儿再去,跟琤姬一起吃晚饭。”
孙绍看望完了荀婧之后(她正在坐蓐,不过快要结束了,身体已经基本恢复,而且jīng神上也接受了孙绍以及大家,对于作为自己老友的蔡瑢尤其关心,基本上是属于稳定状态了。孙绍询问了她一些以后成亲的事情,然后谈了一下以后的安排,荀婧表示愿意遵从孙绍的吩咐,在这里的时间过得不算坏,大家对于自己也没有太多排斥,应该能比较好的生活下去。孙绍对她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房间),看到诸葛芸在外面等着他。“我们刚才去探望了一下蔡姐姐,不过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人在东张西望,仆人去询问的时候他回答说自己是刚来的找不到路。这些家伙应该是那些魏国人吧?怎么看都像是包藏祸心的,要不要让人在府邸里盘查一下?”“这个应该是不用的,现在他们毕竟是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出入这里,而且人数受到限制行动受到监视,还不至于翻起大浪来。他们在这里乱走说不定是想要清楚府邸里的结构,到时候再来人的时候方便袭击我们。不过我敢保证这些人是没有办法把消息传出去的,等一会芷清你就知道了。”
很快地,就有情报司的人来报告说魏国使者的两名随从似乎是喝醉了酒掉到护城河里淹死了,但是没有找到他们出城的通行证,所以他们有可能是偷跑的,请求他惩罚那些魏国人。孙绍只是笑了笑让他们回去等待消息,然后扭过头来对诸葛芸说道“我说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家伙遭了天谴就这么死掉了,想要从我这里弄出点什么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而内务司和情报司本身也不是吃素的。”“看来是我多虑了,虽然打听情报的和传递情报的并非同样的人,但是依然难以逃脱已经行成了情报网的夫君的部下的追查。对付这一群菜鸟确实不算困难,就是如果这么一直不停下去您总不可能把人都杀了吧?那些魏国人可以不断的依靠这样的方法名正言顺的进行渗透,而我们却没有办法把漏网之鱼全部抓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平衡的办法····”
孙绍道“其实也不算太困难,就算是摸到了一些情报,我们的府邸之后也要做一定程度的改善,他们那些东西自然会没用的。我相信我们的卫士们肯定对于对付那些侵入者有足够的经验,之前已经有很多人企图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了,自然是随时做好了准备的。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只要干掉我的话我们的政权肯定不会有短时间内一统天下的实力的,对于我们的敌人来说也实在是最为便捷的方法了。宗族众人确实是难以达到我的程度,所以我得帮他们开好路才行。然后就是继承人问题,你还太小,现在不是时候,明年吧,争取在三年之内能有一个嫡子····”诸葛芸倒是有些害羞,“好了别说了,知道了。蔡姐姐那边夫君过去看一下吧,英姐姐因为疲惫已经睡下了,弄玉姐和阿萍在那边照顾她,现在的危险情况应该是过去了,按理说算是结束了····”孙绍也是向她告辞,去了蔡瑢的房间。
“夫君既然到了,那么多少有些私话要跟琤姬姐姐说。我留在这里的任务也差不多结束了。告辞了,唉唉唉,阿萍还在这里,动手动脚的影响不好呢!”陈笙推开了孙绍的手和企图亲吻她的动作,有些无奈的说道。“注意形象啊,你现在一人之身负担天下之重,稍微有些不注意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我们这些人能帮的忙还是有限的,自己不注意的话就太对不住自己的责任了。”不过孙绍还是捏了一下她的手,“知道了,这方面的事情我会注意的,对于自己的安全工作什么的肯定不会有什么放松的情况,否则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你们不负责。就是能放松的时候肯定不会放过,这些rì子在江边呆着可不是那么舒服的,能有时间跟大家放松一下并非坏事。弄玉,明天晚上等我,再加把劲吧。”
“你说什么啊?”陈笙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孙绍走进了内室,然后糜萍也走了出来。“陈夫人,您也不至于临湘侯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吧?相对于他们二位我也是外人,就算是医生留在那里聆听他俩的情话也没有任何理由吧?别对我不那么见外好不好?”陈笙掩口而笑,“浮生还是相当的心直口快呢,不过你说的不错,大家从来就把你当过外人,作为家里的一分子就算是子续也不会有太多顾忌的,他怎么会真的在乎你听到了什么呢?”糜萍摇了摇头,“我只是医生啊,大家对我的期待太高了呢。临湘侯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我而改变什么?真想要拴住他不该从自己入手吗?怎么可以靠出卖别人来作为扬汤止沸的办法呢?”
“哈哈,阿萍现在也开始用我们的想法来思考问题了,这是好事啊。子续虽然花心但是他对于一般人来说绝对不会用硬逼的方法,所以像你这样软硬不吃的人最是消耗他的功夫了。他本来拿来猎艳的时间就那么一点点,现在就基本上没有了!难道不能说是一种进步吗?哈哈哈!”糜萍很无语,对于大家拿她当靶子的事情也是非常的无奈,不过大家的态度并没有显得多坏,这种明显带有玩笑字眼的话语当然也不可能让她产生什么恶感,在无奈的轻笑了一下之后,离开了这边。
孙绍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听到了仆人报告说周循求见的消息(昨天晚上安慰了一下蔡瑢的情绪,然后跟她聊到了晚上,然后直接在侧面的房间睡到了天亮,蔡瑢已经醒了他还没醒),也是立刻爬起来梳洗一下,然后看了一下还在休息的蔡瑢,跟她说了一下自己出去的事情,在发现对方就是在看看自己之前的写的文书的时候也就是笑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到了大厅里孙绍看到了等候在一旁的周循,“循弟不会在抱怨我去治水的时候没带上你,因而觉得有些不舒服吧?毕竟水利上的事情也用不着贤弟来出力,白白浪费了反而不好,如果觉得这段时间别去的话可以跟我来参加一下跟魏国使者的谈判,见识一下大场面也算是有利于增长见识的。”周循倒是没有那种不慢的表情,而是说道“看来主上的手段相当的利落啊,那些魏国使者的随从就这么被解决干净了,还有那些挑衅的人都是您故意安排下去的吧?就是这种做法似乎很容易被看出来啊,要是被这些家伙抓住了把柄似乎也不好。”
孙绍眯了一下眼,看来自己这位弟弟这段时间没有闲着啊。“循弟问的很好,不过我并不害怕跟他们翻脸,魏国现在更没有能力跟我翻脸,他们要么做出强硬姿态丢里子,要么忍气吞声丢面子。姐夫虽然是个强硬的人,但是魏国的老臣们并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利弊,对于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失败了他们也只能吞下去。所以只要防住他们暗的一手,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基本上可以无视,没有必要过度在乎什么。”周循道“您的确是想得很不错啊,在下也希望为了主上的事业出一份力量,既然您希望我加入谈判之中那么自然愿意奉献我的力量。”“好了,正事说完了你还有私事吗?或者说姨夫有什么吩咐吗?”周循说道“父亲是没有什么说的,兄长现在已经取得了这样的人心,其实是不至于有什么顾忌了。在基本上完成了全部规划之后您也该可以给自己正名了,一直在这里拖着对于外交的形势非常不利,而且国内的话时间拖久了也会认为您没有足够的魄力,这样并不好。”